第二百四十六章 追情難悔

龍筱幽帶着左右護法一回到魔宮,馬上召集了藍翼魔王等魔頭,但並沒讓父母和阿若知道。大家都知道聖主去幹什麼,看到他一回來就馬上召集羣魔,誰都明白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龍筱幽示意右護法把幾人此行結果及先前揣測告訴衆人,聽完,藍翼魔王緩緩點頭道:“不錯!先是精靈族地,又是浮晨之地,這些人其實都明顯無力對我們造成很大的傷害。如果那些人的目的真的只是戰勝,就應該適時的對古真勝他們援助。或者在我們陣腳不穩的時候,發起突然襲擊。但是雖說聖主兩次戰事都是制止的雷厲風行,但也確實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情形痕跡。只讓我們遭受到些損失,又不來趁火打劫,讓我們有緩和的機會,這的確不合道理!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對方是要我們疲於應付自己的麻煩,沒有空閒去做其他的。簡單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

藍翼魔王的話做出了最終的解釋,也是目前看來最爲合理的。龍筱幽點頭道:“我們幾個人一路回來,也正是得出了大祭司這個結論。只是他們究竟怕我們想到什麼?他們拖延時間抓緊做的又是什麼事?而且我想這整件事幕後還有一隻真正的黑手,那些我們所以爲的神秘人,應該只是第二階段的炮灰而已……!”

荒蕪異域中的聖殿高手已經被派出了大半,剩下的人中有不少是龍筱幽接位以後從別處延請的名宿。此時一位在異域偏南地帶極爲著名的老者,三目天魔緩緩道:“聖主,以老朽愚見,這件事既然令對方如此煞費苦心,絕對不會是僅僅些許小利益,或者說只是關係他們自己的事情。這件事很可能是關係到整件事最終結果,同樣也是關係到我們的。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在未來戰鬥中自己必須要有什麼,或許會有線索……!”

龍筱幽眼裡一亮,沉吟道:“三目先生所言不虛!對方費這麼多力氣,當然不會只是爲了一些只關係他們自己的小利益。那樣根本不用費心來妨礙我們,只是……”說着,龍筱幽轉向藍翼魔王問:“大祭司,你與家父主持大戰多次,可否想得到有什麼是我們和對方在大戰中都必須需要的……?”

藍翼魔王心中一動:“在以往幾次大戰,雙方多時各逞武力,似乎沒見有什麼必須!可是,如果追溯遠些,似乎不盡如此……”

頓了頓,藍魔接着道:“可縱然如此,就算我們能想到,也不見得會真有多大用處……”

一旁右護法沉吟道:“大祭司說的是……!原本以爲那只是傳說,可畢竟已經確實真有其事。如果他們真的是在找那些東西,恐怕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待藍魔接口,龍筱幽不耐道:“這裡是在大家商量事情,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

兩人微微一曬,右護法低聲道:“聖主,您聰明絕頂,又博古通今,難道真的想不到是怎麼回事……?”

龍筱幽微微蹙眉沉思,下意識擡手攏攏髮絲,長袖飄蕩間龍筱幽突然脫口:“十世天衣……!”

衆人一陣恍然,三目天魔拍手道:“這就對了!十世天衣和十世魔甲雖然只是傳說之物,但聽聞聖主昔日已經見過兩件。此事如果確實,應該就再無可疑了……”

龍筱幽點點頭道:“我怎麼會把這事忘了!其實我早就該想到要着手去找了,只是……十世天衣中的兩件,水月天衣和天虎戰甲如今都在……。他兩人雖然不見得會肯和我一起在魔道,但也絕不會與我爲敵。可我曾經與肖恩到過他得到天虎戰甲的天衣墳冢,卻發現那裡十座墳塋都被挖過,連石碑都斷了。而我當時恰巧得到了這件墮落……啊!反正其他的是全無線索可找,而十世魔甲更是至今未見一件……!”

藍翼魔王沉吟道:“有一就有二,既然已經出現了二,其他的應該也非是虛妄了。現在只怕是對方已經得到了什麼線索,如果被人家捷足先登恐怕……”

龍筱幽微微皺眉,緩緩道:“不管他們是否得到了什麼線索,就算最後結果還是被人家先搶到,我們也不能什麼也不幹。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如果我猜的不錯,聖域嚴密封鎖確實只是爲了掩人耳目,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精銳盡出了……!好,大祭司,現在我命你全權整頓大軍,務必在一個月內整兵十萬,我要立刻攻下聖域,讓他們首位難顧……!”

羣魔聞言一驚,藍魔擔憂道:“可是聖主,正邪之戰尚未到時,您此時出戰,怕會有幹天和……!”

龍筱幽淡然道:“正邪之戰的時間不過是由第一延續下來的,實則根本管天命鳥事!況且我如今只是要攻下幽仙聖域,並不是要提早和神道對決。打不打得下先不說,需他們騷擾我,就不能我去逗逗他們……?”

藍翼魔王雖覺他說的不無道理,可心裡仍不免有些擔憂。可也沒等他再勸,遲晨開口道:“大祭司,其實聖主說的也沒錯!正邪之戰是說神魔兩方的最終全力一搏,平日裡兩方也未少紛爭不是!聖主此時出戰雖然是違反了人們默許的規制,但也非是不可以!況且此時我們已經落後了很多,再不掙回些主動,怕以後只能是受制於人了!”

藍翼魔王想了想,也感到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只好默認了龍筱幽的命令!

見無人再有異議,龍筱幽當即道:“此次出戰由左右護法,修羅,天兇,遲晨三魔將隨我同行。大祭司協同老聖主坐鎮聖宮,此前爲完全起見,命浮晨之地等處合兵十萬於精靈族地交由噬魂魔王統帶。一來可以防止對方再一次從我們後方設計,二來在必要時還可做先鋒以用!”

衆人當即應命而去,畢竟要佈置這一切,一個月確實顯得太倉促了!可沒辦法,情勢已經落後於人了,如果再不加緊勉勵,以後的情況怕會更糟!

而於龍筱幽而言,這一個月倒是絕對清閒了!事事都有人去做,也不用自己操什麼心,難得能輕鬆休息些日子!

這些日子裡,困擾龍筱幽最深的當然就是那些衣服。實際上對他而言,那些並沒有多大意義。因爲單憑自己身上的墮落暗羽,不管它有多邪門,所顯示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水月天衣和天虎戰甲太多!就算兩件天衣聯合,也未必能動墮落暗羽分毫!

只是,墮落暗羽雖然厲害,但畢竟對於擁有它的人還會面臨一個極大的危難。而且連那天下第一神兵的幻夢神劍在它面前都不免戰慄恐懼,就算加上火鳳神劍,和那聖魔劍魂,這麼久了也沒見三柄神劍敢向墮落暗羽有絲毫衝撞,由此已可見其威力還遠非自己如今所知了!

問題是,如果說墮落暗羽終有一天會反噬自己,以龍筱幽現時的功法,他便絕不會再貪戀這件奇寶。可已經很明顯了,墮落暗羽一旦上身,就無法捨棄。即便能捨棄,又該怎麼做!況且,說是不貪!可墮落暗羽畢竟曾經救過龍筱幽性命,而且到現在也沒看出它對自己有過什麼危害,怎麼能毫無猶豫的捨棄……!

龍筱幽在荒蕪異域年餘,除了墮落暗羽,幾乎每天深夜都會對着火鳳神劍出神良久!雪情註定要成爲龍筱幽心裡永遠抹不去的痛!這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了。不要說阿若,就算是自己那三個妻子,如果有一天見到,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們!

雪情!如果早一點接受,或許……!反正至少自己現在不會這麼痛苦!

師父天星尊者的死,是徹底讓龍筱幽改變了固執的思想。阿若的出現讓他感到爲難,即怕自己無法讓她得到安然的生活,又怕她不在身邊的話,一個女子在外面會有什麼危險!

師父不在了,自己已經是阿若唯一的親人了,自己有責任代師父照顧她。他很清楚,自己在怕!是因爲未能對阿若完全忘情!但他已經不敢再去觸碰那段過往,爲了讓自己平靜,他只有強迫自己遠離痛苦!

可他也明白,如果阿若也未能對自己完全忘情,她現在那強顏歡笑的後面,也同樣隱藏着甚至比自己更深的痛苦!

阿若從到了荒蕪異域,就被龍筱幽安排在了遠離人羣的地方。她知道龍筱幽是爲了自己好,他怕自己會不習慣異族的生活,或者無法真正和魔族中人和平共處!

但她也知道龍筱幽這麼做不僅是爲了讓自己可以平靜的生活,也是爲了讓自己可以遠離他,那兩人之間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可是龍筱幽這些做作,卻只能是更加顯示出了他的心虛,也讓阿若心裡更多幽怨!

龍筱幽給阿若安排的侍女都是些普通的魔族少女,不會絲毫的法術,但雖然伺候的很周到,卻讓她感到越來越鬱悶!

阿若本想等龍筱幽這一個月的空閒,至少在禮貌上他會來問候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否住的習慣,是否還有什麼需要!可是都三天了,龍筱幽始終連影子也沒露出來過。難道他真的只想把自己養起來,至死不再見上一面嗎?

愁苦的胡思亂想着,侍女進門報道:“仙子,聖母來看您了!”

阿若呆了下,門外緩緩走進一個絕色婦人,正是龍筱幽的媽媽孔雀公主!

禮貌的行禮,阿若叫了聲“伯母!”

孔雀公主輕輕拉着阿若的手坐下笑道:“你來了幾天了,我和筱幽他爹都還沒來看看你,真的很抱歉!其實他爹也是想來看你的,只是我怕你會不習慣見他,就自己來了。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

“謝謝伯母關心!我很好……”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對我說,我會叫人給你準備的。這樣,如果你不嫌棄,就按人間的習慣叫我阿姨好了!天星尊者是筱幽的師父,他老人家對筱幽的愛護我這做母親的竟然再也沒有機會去報答,這一直是我最大的遺憾!哎!阿若,你和筱幽相處了那麼久,一直那麼照顧他,現在你孤零零一個人,也該是讓我們好好照顧你的時候了。就算不爲別的,我們也決不能讓天星尊者在天之靈還要爲你擔心……!”

阿若淡淡笑道:“阿姨言重了!他……我爺爺和筱幽的師徒關係是天賜的緣分,而且爺爺對他也確實向來寄予厚望!至於我……我如今已經沒有親人了,在哪其實也沒多大區別!這裡能給我做棲身之地,對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孔雀公主聽得出,雖然她話說的客氣,但幽怨意味卻也極濃!略一轉念,心中已是瞭然,當即笑道:“哎!筱幽這孩子就是那性子,一旦專心做了一件事,其他的就什麼都顧不上了!你都來這麼多天了,他竟然都不來看看你,真是的……!不過你也別怪他,他從小就這脾氣。等他忙過這幾天,我一定讓他來看你……”

阿若心裡微微一酸,苦澀道:“我如今不過只是個無依孤女,哪敢勞動魔軍聖主的大駕!人家肯收容,給口飯吃,我已經是感恩戴德了。哪還會有再多的奢望……”

孔雀公主明白的聽出她話裡的酸味兒,心裡暗笑,面上同情道:“哎呀!你怎麼這麼說啊!你認識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還不知道他那臭脾氣!說好聽的是性格,說難聽的就是古板固執,一根筋!我這當媽的是舍不下兒子,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沒辦法。可我還真不想他有一天因爲這脾氣傷了人的心呢……!”

阿若苦笑聲,不經意道:“傷人心又如何呢?那麼多人盼着讓他傷,可他還不見得願意呢……!”

“也包括你……?”孔雀公主噗嗤一笑,阿若醒悟失言,不禁臉上一陣通紅,深深的垂下了頭!

孔雀公主微笑柔聲道:“阿若!你和筱幽的事,我也聽過一些。說實話,對你筱幽有太多的不該。可對他而言,他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不是我偏袒自己兒子,筱幽的處境不會比任何人好點,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理解他啊……!”

阿若苦嘆道:“我也明白,當初他移情她人,我一直以爲是喜新厭舊!可漸漸的,我發覺並不是那樣。因爲香水雲也好,羅瓊珠也罷!她們都並不是那種低賤的女子,如果我真的認爲是她們搶走了筱幽,只能說是我自己的心胸不夠罷了!”

孔雀公主嘆口氣,正色道:“其實也並不全是,水雲、瓊珠和菲菲,她們的確都很好!可依我看,你一點都不比她們差!真的,只是她們都太愛筱幽了,爲了愛他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可是你,雖然你對筱幽的愛不一定比她們少,可是你畢竟……”

說着,孔雀公主突然看阿若眼裡似乎閃過了一絲奇異!阿若微微奇怪,但一轉念間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前我的確接受不了和別人去分享筱幽。可從爺爺走了以後,我突然明白,很多人,很多事,該抓住的就要抓住,一定不能放棄。因爲一旦失去了,就會追悔莫及!我這次來雖然沒想能和他再……再怎麼樣,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偏激了!只是,他……那個女孩子死了,對他的打擊很大,我只怕他再也難……”

孔雀公主聽了皺眉問:“阿若,你知道雪情是怎麼死的?能告訴我嗎……?”

“筱幽沒告訴您?”

孔雀公主搖搖頭,阿若沉吟一陣,緩緩道出了當日發生的一切……

靜靜聽完,孔雀公主黯然哽咽道:“哎!雪情這孩子,從小就那麼善良!她一直都那麼喜歡筱幽,沒想到!最後她還是爲了筱幽而死,而且還是筱幽親手……”

良久,孔雀公主漸漸從傷感中恢復過來,緩緩道:“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怎麼說也沒有可以挽回了!阿若,現在我只想聽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阿若臉上一陣羞窘,輕輕垂下頭,低聲道:“我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了,還能想什麼呢!阿姨您對我這麼好,我便一切都聽您做主就是了……!”

孔雀公主微微笑道:“那就好了!你要記得自己說的哦!只要你不反悔,阿姨保證讓你如願以償就是了……!”

遲晨和修羅奉命擒拿精靈族地的敵人,但他們到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赤煉因爲不能斷定龍筱幽的心意,怕強留會引人疑心,反而壞了龍筱幽的事,便沒敢太如何!對此龍筱幽雖然有些失望,可赤煉的顧慮畢竟沒錯。加上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心裡有數就沒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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