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畢竟不是她和霍展鵬生的,程氏雖然自信表哥對她一往情深,可還是很心虛。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霍展鵬看到站在面前的母子倆,便已經信了幾分,再看孩子的好相貌,霍展鵬的眼睛就亮了起來,這肯定是他的兒子啊,長大後一定會是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
待聽到孩子的名字,霍展鵬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慕涵,慕寒,他的乳名,就連定襄縣主都不知曉,可是青梅竹馬的表妹是知道的,表妹雖然礙於世俗,讓孩子姓了鄒,可卻固執地給孩子取名慕寒。
定襄縣主身邊的那個袁嬤嬤,看到孩子之後,陰測測地說了一句:“這看着不像兩歲的,倒像是三歲四歲的。”
霍侯爺哈哈大笑:“外甥肖舅,慕涵隨了本侯的身材,長大以後定然長身玉立,鶴立雞羣。”
呸呸呸,明說這是你的奸生子就得了,扯什麼舅舅?
你是哪門子舅舅,就是個遠房表妹,她生的孩子隨雞隨狗也隨不到你頭上。
程氏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們母子就這麼順順利利住進了侯府,當然,她很快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霍侯爺與定襄縣主的事情雖然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將老夫人氣得一病不起,可實際上,霍侯爺早就後悔了!
他和定襄縣主在孝期裡相識,對他而言,他就是花叢裡的大蝴蝶,他擁有的是一座大花園,美豔如花的定襄縣主,也只是花園裡的一朵花而已。
可定襄縣主卻不這樣認爲,她尋死覓活,退了好端端的親事,又揚言非他不嫁。
承恩公府這個岳家,不好好管教女兒,偏偏當起了苦主,硬是逼着他,剛出孝期就把定襄縣主娶進門。
孫程一怔:“出了什麼事?”
定襄縣主再也忍不住,沒讓別人代勞,她從紗幔後面衝出來,搶過那根大棒子,使出吃奶的勁,朝着程氏身上就是一記。
孰輕孰重,定襄縣主心裡明鏡似的,也正是如此,自從霍譽進京,程氏和鄒慕涵的日子便越來越好過,對於程氏而言,她現在最大的煩惱,就是她又有好久沒有見過表哥了。
“程氏現在哪裡?鄒慕涵呢?”孫程問道。
“姐,你是怎麼想的,要不把姐夫找回來,讓他來處置?”
霍誓經常過來,孫程也被外甥請過來喝過酒,他對這裡並不陌生,只是沒想到,姐姐居然也來了。
孫程進來時,看到定襄縣主靠在羅漢牀上,霍誓和霍珊珊都在,母子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轍,都是餘怒未消。
孫程心想,這能一樣嗎?
定襄縣主咬牙切齒:“你姐夫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最是憐香惜玉,當年他讓馮氏捅了一刀,也沒捨得動馮氏一手指頭。”
如果不是霍誓攔着,她已經把那對母子扒光了扔到大街上,讓整個京城的人都認識認識,這一老一小兩個賤人。
就這,程氏還很委屈。
大蝴蝶到哪裡都能蝶戀花,但是讓一朵花獨佔花園,那就不能忍。
不納妾,不擡通房,可家裡就有這麼一個人膈應着你,定襄縣主膈應了十幾年,千方百計想把這對母子掃地出門,可程氏和鄒慕涵,卻依然活得山青水秀,瞎子都能看出來,這是霍侯爺護得好。
程氏一聲慘叫,定襄縣主也哎喲一聲,老腰閃了。
霍誓語氣溫和,不徐不緩:“程氏在汀蘭香榭,她雖然捱了很多打,但沒有傷到頭臉,換身衣裳看不出她的傷勢,鄒慕涵也已拿下,眼下就在這裡,還請舅舅幫着拿個主意,看如何處置纔好。”
霍誓便把程氏和鄒慕涵的事情講了一遍,孫程頓時像是被人塞了一嘴狗屎:“千真萬確?”
孫程被姐姐十萬火急叫過來,卻不是去長平侯府,而是在內城的一座裝潢精美的三進院子裡,孫程認識這裡,這是定襄縣主的嫁妝,前些年租給禮部的一位官員,去年那官員外放,定襄縣主便把這宅子重新修葺,給了兒子霍誓。
剛巧這個時候,程氏攜子而來,霍侯爺大手一揮:“我養你啊!”表妹和外甥從此便在府裡住了下來。
“去,去請舅爺,快,請舅爺!”
別說,孫程還挺想看看霍侯爺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表情。
那個有嫡長子身份的霍譽,纔是定襄縣主的眼中釘,肉中刺。
定襄縣主指着霍誓:“你來和你舅舅說,我怕髒了我的嘴。”
終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睛。
只是定襄縣主想明白了而已,鄒慕涵與霍侯爺父子情深又如何,他這輩子能姓豬姓狗,卻就是不能姓霍!程氏以前是霍侯爺的硃砂痣,如今人老珠黃,早就變成了牆上的蚊子血。
和老婆打架和戴上綠帽子,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可惜,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辛苦工作的老花蝴蝶霍侯爺。
此時此刻,定襄縣主坐在紗幔後面,聽着麻袋裡程氏說出她們母子來侯府之前的那些事,定襄縣主銀牙咬碎,就這麼一個玩意兒,無論容貌還是家世,全都不如她,甚至比不上京城裡任何一位閨秀,卻把整個長平侯府都給耍了。
定襄縣主瞪了霍誓一眼,沒有說話。
“人家可從來沒有說過慕涵是侯爺的兒子,外甥,只是外甥,外面那些閒言閒語,人家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管得了。”
舅爺,是定襄縣主的親弟弟孫程,他是現任承恩公的堂弟,孫家大爺和二爺的堂叔。
“那賤人親口說的,豈會有假?”定襄縣主想想就噁心。
孫程心想,如何處置,當然要讓霍侯爺知曉啊,不行,只是關上門,讓霍侯爺一人知曉還不行,要讓霍侯爺在衆目睽睽之下,知道自己戴了十幾二十年的綠帽子。
這樣才解氣,這樣纔夠爽,話本子裡都是這樣式兒的。
孫家子弟雖多,可是孫程卻只有定襄縣主這一個同胞姐姐,這些年,因爲姐夫那些又爛又臊的臭事,姐姐沒少受委屈,每次回孃家,都要被長輩敲打。
現在終於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孫程可不想輕易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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