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清逸看着軒轅瑞漆黑的眼, 一字一句的說道:“三哥,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五哥若是再爭一次天下, 會有多少百姓受苦?”
“果然不該讓你跟着軒轅燁, 別的沒學到, 這點倒是學了個十成十。”軒轅瑞微微搖頭, “歷代帝王江山都是建立在一堆白骨之上, 小逸,太心軟成就不了大事的。”
“一年前,三哥完全可以直接揮軍進京佔了皇位, 當時三哥爲何沒這麼做?難道不是爲了京城百姓麼?爲何如今,三哥竟說出這樣的話?”看着軒轅瑞沒做聲, 軒轅清逸聲音柔和了些, “三哥, 如今你身在蜀中,若是從此地攻入京城, 這一路之上,會牽連多少無辜百姓?難道三哥你就忍心嗎?那也是你的子民啊!”
看着眼前鏗鏘有力地跟自己說天下百姓的軒轅清逸,軒轅瑞心裡有些欣慰的,小逸真的長大了。只是,教導他長大的是軒轅燁, 而不是自己, 所以才教出了這般心思單純的人兒, 難道他以爲軒轅燁的皇位就沒有沾上血腥?軒轅燁同自己搶皇位時就沒有牽連到百姓?若不是夠狠, 怎能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見軒轅瑞不吭聲, 軒轅清逸抓了他的手,輕聲喚着:“三哥。”
“小逸, ”軒轅瑞嘆了口氣,“我決心已定,別再勸了,乖乖待在府裡可好?”
軒轅清逸心裡微沉,他也沒指望軒轅瑞會爲了他幾句話而放棄謀反,只是,他真的不願他們二人相爭。當下抿了脣沒回答。
軒轅瑞知他心情不好,牽了他的手隨意走着,有操練的將士看到了他們,要過來行禮,都被軒轅瑞眼神制止了。走了一會兒,太陽大了,軒轅瑞便拉了軒轅清逸回府了。他原本是打算讓軒轅清逸看看將士們的操練,心裡是想炫耀一番,哪知道最後是這結果。
軒轅清逸一路不說話,軒轅瑞也不急,騎着馬陪他慢慢溜達。軍營離王府總共就那麼點距離,走的再慢還是很快就到了。
軒轅瑞將軒轅清逸帶到書房裡,指着滿屋子的書笑道:“這裡都是你愛看的書,挑幾本看看?府裡的很多景色不錯,都可以作畫的。”
軒轅清逸看着軒轅瑞不做聲,軒轅瑞笑容裡多了一絲無奈,輕嘆口氣:“小逸,你就適合當個閒散王爺,博覽羣書,吟詩作畫,有時折騰點小玩意兒,有空四處走走看看。”
“我一直不都是這樣的?若是三哥不爭皇位,我還可以繼續安心當個閒散王爺。”
“小逸,不要捲入這些紛爭,你不適合的,從出京爲止,一路上那麼多人護着,你都還差點受傷。你手無縛雞之力,心裡又是軟弱善良。聽話,就在府裡呆着,別管那些了。”軒轅瑞的語氣裡滿是寵溺。
軒轅清逸抿了脣,微微點頭,沒再說話,軒轅瑞的話戳到了他心底的一點痛處,三哥還不知道自己是會武功的,若是將來,讓他知道自己瞞了他,不知會有多失望。
隨意抽了幾本書,軒轅清逸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裡。軒轅瑞送他過去,又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
步出院子,軒轅瑞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好個軒轅燁!
“王爺,齊大人的公子來了,求見王爺。”
“帶他去偏殿。”
“是。”
齊耀文坐在偏殿,心裡有些打鼓,就在前些時日,皇上終於點頭,去峨眉山祈福,唯一遺憾的是,帶了皇后一同前去。齊斌原本計劃趁皇上離京,攻下皇宮,再拿住皇后威脅祈將軍,若是成功篡位,那便自己當皇上,若是計劃有變,便向蕭親王求救。
這本是好計劃,皇上也確實如他所願帶走了幾乎全部的御林軍。只是,當齊斌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切來的太順利了,那麼多的大臣連一個跳出來反對的都沒有。惴惴不安的過了幾日,終於決定向蕭親王求教。
軒轅瑞踏進偏殿時,齊耀文的思緒正遠,猛然間看到軒轅瑞,腦子有瞬間的空白,連忙跪下:“草民叩見王爺。”
“起來吧。”軒轅瑞從他身邊漠然走過去,淡淡道,“齊大人有何事?”
齊耀文站起來,躬着身:“家父已經佔了皇宮,隨時恭候王爺進京。”
軒轅瑞端起茶盞,掀了蓋子輕輕撥了撥,眉眼不動:“等齊大人登基,本王自然會去恭賀。”
齊耀文再次跪下:“家父絕無登基之意,佔了皇宮,也只爲王爺準備。”話剛說完,就覺得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忍不住打了個顫,頭埋的更低了。
“本王可沒有謀反之意。齊大人想扯人下水也不要打本王的主意。”說完,將茶盞擱在茶几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人起身離去。
待軒轅瑞離去,齊耀文的裡衣已經被汗水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