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古陽青天令下

楊宗勉在衙役齊喊的‘威!武!’聲中進入燈火輝煌的大堂,看到的不是喊冤人,是一位手拿令箭的軍中旗牌官。舉令高喊:“古陽縣令聽傳!總管江西節度使、韓大帥令你速去江州轅門聽訊,不得有誤!”楊宗勉驗過金鈚帥令,道:“天尚未明,上差是否用過早餐再動身?”旗牌道:“軍令如山,末將不敢遲誤片刻!貴縣如未用早餐,只好帶着路上吃了!”楊宗勉交待楊宗蘭代理縣衙庶務,帶着楊家生、楊家燕、跟隨旗牌官登上停在湖口的軍用快船,揚帆架漿直奔江州。

此船乃軍中專用輕舟,不僅有兩面大帆,而且艙底裝有二十四把固定大漿,無論是否有風,時速皆可達二十四里以上,較一般搖櫓的客船快一倍以上。天未黑就到了江州。江西節度使韓山斗,在大廳已經等了兩個時辰。見楊縣令施禮已畢,道:“貴縣上任多久啦?”“回大人話,下官於半月前走近路直接到了任所,本擬第二天即來向大人請訓,不料剛入古陽縣境,即遭人謀害,幾乎亡命湖中,接着縣裡人命案迭出,是以、、、、、、”“好吧!誤訓之事暫且不提,今有一宗要案,交貴縣偵破!”韓節度使皺着眉繼續說道。“昨天,朝廷六百里聖喻到行轅,道是,近期,貴縣所轄景德鎮發出的官瓷‘景泰藍’貢品到京,宮內驗收時,發現箱內裝的瓷器全是贗品,顯然是被人調了包!因爲這批磁器是朝廷準備贈予‘波斯國’的禮品,不能按時交貨,丟了大宋國的面子,皇上龍顏大怒,詔令本督六十日內破案追贓,逾期,本督及景德鎮瓷造司官員一體免職治罪!是故,本督限你五十天時間破案追贓,逾期不獲,先拿你項上人頭爲本督墊‘棺材’底!這是欽命大案,貴縣要好自爲之!”楊宗勉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請大人明示?”“講!”“景德鎮到京都,遙遙數千裡,途經幾省地,何以見得‘貢品’是在古陽被調包?景德鎮雖是古陽縣所轄的地域,那‘瓷造司’長官可是朝廷直接派的三品專職大員。所有‘瓷造’事務一概不許本縣過問,他們的貢品出了事,讓我這小小七品芝麻官擔責,是否有點冤?”韓節度使道“貴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被調包的贗品規格、數量、與真品分毫不差,質量幾可亂真,非行家根本看不出真僞。經鑑定,系景德鎮私窯所仿製,別的地方根本無能力仿造!其二,裝貢品的箱子是‘景德鎮瓷造司’獨家秘製,不懂機關根本打不開!箱子外面的鉛皮亦是特製的,一動即毀;箱子外面的封條是印製的,且蓋有‘瓷造司’的官印,一般不易仿製;押運途中也沒出現過事故,箱子運到京城時完好無損。故,刑部斷定:只有古陽縣當地人纔有作此案的條件,欲破此案也只能在古陽縣找線索!貴縣出了如此高明的盜賊,楊縣令能說與你無關嗎?”楊宗勉想了想道:“如此說來,下官是責無旁貸了!不過,就算案發生在古陽境內,作案人亦未必全住在古陽,假若涉及別的州、縣,甚至外省,下官這七品前程,恐怕力有未逮!”“這個放心!本督明日即傳令各府縣:古陽縣令奉旨破案,所到之處,見官大一級;另借給你本使的金鈚令箭兩支,允許貴縣持令便宜行事;再撥軍中快船兩艘歸貴縣破案期間使用!”“謝大人諸多關照!逾期下官若破不了此案,自取項上人頭謝罪!告辭!”

卻說楊宗勉,在節度使行轅領了金鈚令、調包的贗品樣品,帶領兩艘快船,連夜返回古陽。第二天午前,已回到縣衙書房,一進門看到王瑛在座,大驚:“你、、、你怎麼來到這裡?”王瑛咯咯一笑道:“還不是爲了你這位芝麻官!你考中後,不回家裡面辭太君,卻請呼府的人捎信。老太君看信後十分生氣,當衆責怪柴六娘教子無方;說楊宗蘭哥哥少不更事,亦隨你胡鬧!當即就命黃瓊女六娘去古陽爲你把舵。還是四伯父勸了半天,才消氣。我自告奮勇說,我們丐幫弟子滿天下,我一人去古陽,保證能給你幫上忙!太君纔有了笑容。昨天我聽宗蘭說了你的情況,就趕緊請當地的幫中弟子,飛鴿傳書向火塘寨報了平安。你就安心在這兒當縣太爺吧!”楊宗勉道:“那就多謝小三嫂啦!兄弟這裡正感人手不夠呢!”齊黃麗好奇地道:“大人,三嫂就是三嫂!幹嘛還要冠以‘小’字頭銜?”“甭聽酸書生胡扯!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王瑛紅着臉道。“是啊!我們宗勉哥哥確實沒有這個本事!王瑛姐姐的蘭哥哥大概是象牙滿嘴啦!”莫飛燕也打趣道。齊黃麗擡手輕打了莫飛燕一下道:“師妹怎可對大人如此不敬!口沒遮攔太也荒堂!”“咦!嘖!嘖!還說我呢!你沒有宗勉兄,宗勉哥的亂叫?我今天就口沒遮攔一回,宗勉兄!宗勉哥哥!蘭哥哥!、、、、、、”莫飛燕頑皮地故意亂喊亂叫。“好啦!好啦!各位小姐們!甭鬥嘴啦!說正經事吧!”楊宗勉拍拍手道:“這次覲見節度使韓大人,接受了一樁大案”隨將案情講了一遍。楊宗蘭道:“如此看不見,摸不着的案子,如何查呢?”楊宗勉拿出贗品道:“這個贗品茶盅就是線索!只要找到它的出生地就能順藤摸瓜!”齊黃麗接過茶盅仔細端詳了一下道:“大人,屬下認爲,如此精緻的贗品,除了童家窯,沒人能仿製出!”“童家窯在何處?你去過嗎?”楊宗勉驚喜地問。齊黃麗道:“聽家父講,童家窯在江湖上稱‘童家堡’,位於景德鎮西北的山上。堡中人全是窯戶,其中有許多人是技藝不凡的制瓷大師,是景德鎮除官窯以外的最大私窯。據說,實際生產能力比朝廷的官窯還要大!堡主名叫‘童萬山’,武功深不可測,屬下的窯工,人人習武,堡裡的四大管事、八大護堡金剛、在江湖上亦很有名氣,是天下有名的八大堡之一。他們做生意的宗旨是‘認錢不認人’。”楊宗勉大喜道:“明天我們就去摸摸童家堡的海底!三哥坐鎮縣衙,密切注意嚴家的動態。三嫂、飛燕,家生分頭出去打聽有關瓷器的生產、交易、官磁、私窯、黑市等內情。”莫飛燕也要跟着去童家堡,楊宗勉道:“明天我與黃麗是以談生意爲名摸底,不是去抄家、捉賊,人多不合適!”齊黃麗道:“放心吧師妹,有我‘冷麪飛天’在,保你太爺哥哥不少一根毫毛就是!”

第二天中午,楊宗勉、齊黃麗住進了景德鎮的‘萬源客棧’。身份是汴京瓷器大賈。用的路引是王瑛假造的開封府官引。下午二人先在童家堡周圍轉了一圈,熟悉了地形。楊宗勉道:“童家堡兩面是懸崖峭壁,後面靠大山,進出堡只有前門一條道,沒有暗探的可能!明天我一人公開進去,如果後天上午還回不來,你就去縣衙調兵,向堡裡要人!千萬不要一人硬闖!”

第二天,楊宗勉大搖大擺進入堡門,左邊第一家就是童府,從外觀看像一座大廟,院門高出街道一丈多,門前有兩位身穿長袍的門衛,不倫不類的站在那裡。楊宗勉對二人道:“在下乃汴京商人賈某,欲求見堡主談生意,麻煩仁兄進去通報一聲。”道罷掏出二兩銀子遞到門衛手裡。門衛一笑道:請稍等,在下這就去通報!”一會兒,笑嘻嘻地出來道:“請吧!進去過影壁直走就是大客廳,敝上在等你!”楊宗勉進入五開間的頭進院大客廳,見到一位頭髮花白,長着一對三角眼的老者,正在吸水煙。就施了一禮道:“堡主在上,汴京商賈,賈少浦有禮了!”“哦!原來是賈老闆,請坐,來人!上茶!”丫鬟下去後,老者問“請問貴店是什麼寶號?來敝堡欲談什麼生意?”楊宗勉道:“汴京臥龍中街‘四海寶瓷店’就是小號。家父新接一票海外生意,總價十萬兩銀子,特遣學生親來洽談。”那老者仔細打量了楊宗勉一眼道:“敝地有名窯場多達百家,貴號何以獨看中敝堡?”“這、、、、、、方便嗎?”“明白了,請移駕後廳!”楊宗勉隨着老者步步登高,進入第二進院,看到每個院門都有兩位持刀護衛站崗,旁邊側門也有單哨,守衛顯然比前院嚴密。進入第四進院時,守門的武士竟達四人之多,不由心中暗驚。在第四進院的一座精緻的閣樓前,老者停了步,面對樓門道:“風大帶沙,請堡主親談!”轉身對楊宗勉道:“請少掌櫃入閣與堡主面談!”道罷就走。楊宗勉進入小客廳,太師椅上一位滿面紅光、太陽穴高高隆起的老者,欠了欠身道:“少老闆請坐!老夫就是童萬山,有話直說不妨!”楊宗勉拿出樣品道:“做此等火候的精品,貴堡有十成把握嗎?”童萬山接過贗品茶盅一看,警惕地道:“此樣品貴號從何處購來?”楊宗勉微微一笑道:“請堡主見諒!小號不敢違了行規!”童萬山哈哈大笑道:“好好!老夫就喜歡與謹慎的老闆做交易!說吧!數量多少?”“每套四盅一壺、一盤,第一批先定三百套,一個月內交貨,沒問題吧?”“當然沒問題!不過每套價格是三百兩,不帶厘金!定金先付一半!”“定金是京中‘四海錢莊’見票即付的飛票,簽約後三日內送到。不過,價格上是否再少落一點?”“算了吧!少老闆,生產這種帶有官窯標記的貨,是有風險的!何況,你們商家運到京城每套出手就是五百兩,如果外貿,每套怕沒有一倍的厚利?”“童堡主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成交!這契約何時籤呢?”“馬上就辦!來人!通知和總管馬上到‘西花庭’,陪客人飲宴、簽約。”應聲而入的親隨擡頭看了楊宗勉一眼,驚奇的道:“原來是縣太爺楊大人!堡主,你老的面子好大呀!邀來縣尊大人進堡做客!、、、、、、。”“什麼?他、、、、、、他是楊縣令?你小子看花眼了吧?”童萬山緊張地問。“回堡主,我‘神眼猴’見過一次的面孔,一輩子都記得!何況見過兩次呢?”看到親隨信誓旦旦的樣子,童萬山把臉一沉,冷冷地道:“楊縣令,閣下上任伊始即僞扮商賈,來我堡中,意欲何爲?如能坦誠相告,童某佛眼相看,送閣下兩萬銀子交個朋友,恭送回縣衙,怎麼樣?”楊宗勉道:“這個玩笑可開不得!小生月初離京,昨天剛到貴地,何時見過此人?定是貴介認錯人了!”“什麼?我認錯人?”瘦猴急道:“你初到古陽第一次坐堂,任命楊宗蘭當總捕頭,齊萬湖的女兒當付總捕頭、、、、、、我就在堂口看熱鬧來着!後來你與齊黃麗在羊角鎮黃財的門前說話,我也在場、、、、、、”。“猴子!甭說啦!此等人是善口難開,敬酒不吃吃罰酒!拉下去,細細拷問明白!”

童家‘西花庭’,童萬山與三角眼的和管家邊喝酒邊談話。童萬山道:和老呀!猴子問了半天,那個小白臉什麼也不說,我看把他放了算啦!反正我們也沒給他簽約,空口白牙說的話,可以不承認嘛,沒必要爲此與官府豎敵!”和管家道:“千萬放不得!猴子剛認出他是縣令時,你如果把他轟走,也就算啦!現在,我們打也打啦,押也押啦,堡主可知道,私自監押、拷打、朝廷命官行同造反,按大宋律是滅門大罪!你老想毀了這百年古堡嗎?”這時,恰有一名丫鬟走過來,隱身窗外偷聽,兩人沒發覺。童萬山皺着眉道:“他孃的!這纔是屁眼塞個彈花錘——進退兩難呀!咋辦是好呢?和老?”和總管拿起水菸袋狠狠吸了一口道:“一不做二不休,晚上讓猴子把他扔進窯裡燒了,再把庫裡那兩箱帶有官窯標記的貨,沉到碧水潭裡。官府如來要人,我們概不承認,放心讓他們在堡內搜查好啦,他們找不出贓、證,又能奈我們其何?”童萬山想了想道:“就按你說的辦吧!注意保密!吃飯吧!哎!菱丫頭怎麼現在還不來?桂花!桂花!”“哎!”窗外的丫鬟應聲而入道:“小姐說上午練功有點累,不想吃飯,叫廚上送碗蓮子湯就行!”“那還不快去!”“是!婢子這就去。”

丫鬟桂花上了繡樓,對坐在繡墩上的小姐耳語什麼。小姐聽罷色變道:“這個三角眼,淨出餿主意!朝廷的七品縣令,進堡後無辜失蹤,官家豈能草草罷休?不行!不能由着他們胡來!”

小姐名叫賀香菱,從小父母雙亡,跟着舅父童萬山生活,半月前剛從師門學藝回來。她不想看着舅舅犯滅門之罪,天剛黑,就同丫鬟桂花潛入柴房,將氣色很差的楊宗勉,悄悄背上了自己的繡樓。對萎靡不振的楊宗勉道:“閣下是否是新任縣令楊宗勉?”“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是,本姑娘就放你出堡,不是,就將你仍送回柴房,隨他們怎樣處置!”“本官正是楊宗勉!”“何以爲憑?”“姑娘能告訴救在下的原因嗎?”楊宗勉不答反問。“本姑娘不想看到我舅父童萬山受人挑唆,自找滅門之禍!雖然他燒製過官瓷贗品,那也罪不至死!”“謝謝姑娘坦誠相告,下官便衣私訪,身上確無證件。但是,陪下官同來的總捕頭齊黃麗,現在景德鎮旅店,她能證明學生的身份!”“不好啦!和管家發現楊縣令逃走,正帶着人四處搜查呢!”丫鬟桂花慌慌張張進來報告。“插上樓門,甭理他們!”不一會,桂花又進來道:“八大金剛已經將繡樓四面圍定,和總管堅持要親自搜查繡樓,我說小姐已經睡下,和總管道是,奉了堡主之命必須搜查!”“那、、、、、、那就讓他們上來吧!”‘賀香菱’想了想,馬上脫去外衣,上牀拉開被子,對楊宗勉道:“還不快上來!”當楊宗勉鑽入被窩後,‘賀香菱’跳下牀,拔出門上的插子,放下錦帳,也鑽入被窩。和總管在桂花的陪同下,仔細查看了,天棚、牀下、衣櫃,又隔着帳子瞧了牀上一眼,轉身出去。丫鬟桂花下去關好樓門,上來道:“他們都走了,小婢去樓下守望!”‘賀香菱’忙跳下牀,坐到桌旁低聲道:“此時無法弄飯,桌上有點心,涼茶,你就將就用些吧!我要滅燈了,不然他們會懷疑的!”楊宗勉也坐到桌旁,摸黑吃了點東西,兩人誰也不願上牀睡覺,就坐着嘰嘰咕咕地說了一夜閒話。

第二天早飯後,按照昨晚商定的計劃,賀香菱留下桂花看樓,獨自下樓對舅父童萬山道:“昨晚鬧騰半宿,身體有點不舒服,得去鎮上買點女人用品,隨便也看看鎮上的動態!”童萬山看了賀香菱一眼,關心地道:“早點回來,下午好好睡一覺,你看眼睛都熬紅啦!”

卻說總捕頭齊黃麗在萬源客棧,等了一宿,不見楊宗勉返回,料想他肯定是在堡中出了事。正在室內坐臥不寧,忽聽有人敲門,

打開門一看,竟是小師妹來到。不由驚喜地問:“賀師妹是何時下山的?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賀香菱告訴了她堡中的情景,交待道:“從堡外‘碧水潭’峭壁往上看,有一座紅色小樓,那就是小妹的住所。今晚三更正,師姐游水到山壁下,山壁根有一道一尺寬的臺階,可以休息。等小妹吊下人後,姐姐即帶他沿潭邊小路,在溝中南行三裡,出去就是鎮外官道,注意!姐姐必須在三更三點前走上官道,不然,將會遇上堡中巡邏的人員,那就麻煩大啦!”“放心!我會抓緊時間的!”下午,齊黃麗結算了店錢。在街上高價買了一匹馬,找到官道岔入溝底小路的路口,查看了周圍地形。傍黒時,將馬藏在樹林中,順着溝底雜草叢生的小路,摸到堡外潭水邊,悄悄游到峭壁下,隱身在壁根休息。

三更天,賀香菱送楊宗勉下樓,邊行邊道:“大人交代的事情,有了消息我即去縣衙奉告!”“謝謝!姑娘大義救命之恩,楊某是粉身難報!、、、、、、”“也不必粉身報答!只要公子爺能細想一下,你在我家小姐繡樓待了一晝夜,以後她還怎麼做人?就行啦!”丫鬟桂花憤憤不平地道。楊宗勉一激靈道:“放心!楊某人會給你家小姐一個交代!”

在雷雨聲中,躲在峭壁下的齊黃麗,接住從崖頂吊下來的楊宗勉低聲道:“小心伏在我背上,摟緊脖子,此潭水特深,掉下去不是玩的!”齊黃麗怕把楊宗勉掉下去,小心翼翼慢慢遊到對岸。那知道楊宗勉在水中受了涼,不僅混身哆嗦,而且腿肚抽筋不能走路。急得齊黃麗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此言誠不我欺!”一咬牙,背起就走。趕到溝口樹林略喘喘氣,將楊宗勉抱上馬,自己坐在後邊,一手控繮繩,一手護着楊宗勉,冒雨直奔縣城。

第二天午後,恢復了精神的楊縣令與諸親信在書房商議案情。莫飛燕道:“經楊宗蘭哥哥同意,屬下又到南牢見了一次父親。他講道:發往京中的瓷器,通常是由景德鎮瓷器司封箱後、派官兵押送到古陽,移交給船舶司接收。再由船舶司派人護運到江夏縣,移交給‘三湘鏢局’,他們再運到信陽州,轉交給‘中州鏢局’直接運到京城。多年來都是如此,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楊宗蘭道:“莫萬湖收監後,船舶司有嚴主簿代管,最近一次轉運是在兩個月以前,也就是被調包的那批貨”。王瑛道:“據丐幫弟兄講:本地出產的瓷器,官窯燒製的品位最高,但是出賣權完全控制在朝廷手中。本地瓷器商經銷的幾乎全是私窯貨。由於官瓷與私瓷的差價高達二至三倍,商人爲了謀利,就出現了官瓷贗品、或私營官瓷的投機商,瓷器黑市也就應運而生。丐幫還發現,湖口鎮最大的一家瓷器店名叫‘居士軒’他的後臺老闆就是嚴靜山。”“很好!諸位這兩天探到的消息都有大用!”楊宗勉繼續道:“莫飛燕現在就帶幾名可靠的捕快,去監視嚴府,看到有進出的生面孔馬上拘押。三嫂明天乘快船去一趟湖口鎮,認真摸一下‘居士軒’的底,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異常線索?”這時齊黃麗進來道:“呂剛已醒,不開口,也不吃飯,一副燒不熟,煮不爛的樣子,態度很是惡劣!是否提回用大刑逼供?”“哦!他竟然是這種態度?走!本縣親自去會會他!”

古陽城外齊萬湖家的偏房內,呂剛帶着沉重的腳鐐、手銬、躺在牀上閉目不語。楊宗勉在牀前走來走去道:“你既然不願說話,本縣就替你說。多年前,嚴靜山有恩於你,爲了報恩就跟他做了親隨。數年來替他幹了不少壞事!遠的不說,最近,你先是毒死黃財,攜丁巧兒姘居。後,嚴靜山不允許留活口,你就把與你纏綿了一夜的丁巧兒殺死;接着受命上演‘奴殺主’的鬧劇,妄圖用苦肉計搪塞本縣,把你藏起來。嚴口頭上答應等風頭過後,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到外地謀生,你竟深信不疑,毫無心機地喝下了史夫子端給你的藥酒。結果被史夫子裝入麻袋、綁上石鎖,拋入湖中。齊黃麗總捕頭將你撈出,救活,本縣擔心你再遭殺害纔將你放在這裡。本來想給你留一條立功減罪的機會,你卻認爲:只要你不開口,本縣就不知道曹縣令的死因,不知道賽西施是誰殺死的!不知道嚴靜山在瓷器上撈了多少黑心錢?好吧!本縣已仁至義盡,明天就判你:無辜連殺二命,犯上殺主未遂重罪,根據大宋律:‘連殺二命以上的罪犯可以當堂處決’的律例,明天午時三刻將你凌遲處死!你就等着替嚴靜山挨千刀吧!”道罷拂袖出屋。“太爺留步!小人願招!”呂剛一躍而起,跪在牀頭開始招供:“小人原是個江湖浪人,五年前在古陽酗酒打傷店小二被捕,被嚴主簿救下,做了親隨。黃財是他命我所殺,丁巧兒原是嚴府丫頭,嫁與黃財前就與小人有染,小人實在不忍心殺她!嚴靜山嚴命必殺丁巧兒滅口!我才下手。”‘賽西施’估計是嚴靜山殺的!根據是:嚴平時對不樂從他的女人,往往採取摧殘私處的殘忍手段處死。三年前,本縣綢緞莊老闆湯必正的女兒湯喜眉,被嚴靜山偷搶進府後,寧死不從,嚴就親自拔光她的私毛,用木棒塞入私處致死,光身屍體是小人埋的,所以知道。另外,他的五小妾柳葉兒也說過,嚴靜山在夫婦關係上行爲變態、、、、、、。把‘賽西施’的死,嫁禍給莫萬山是爲了奪取官瓷轉運權。毒害曹縣令是因爲他知道了嚴主簿偷賣官瓷的事,聲稱要制裁他。用毒的方子是史夫子提供的,他原來是湖口鎮‘百草堂’的郎中。曹縣令頂棚上的螃蟹殼是黃財偷放的,曹縣令是在湖畔‘螃蟹居’與嚴主簿一塊吃過螃蟹黃後,當天夜裡死去的。另外,湖口瓷器店的瓷器是由史夫子一手操辦進的貨,從那裡進的小人不知道,只知最後一次進貨是兩個月前。還有就是,嚴府的家廟裡好像有藏寶暗室,小人就知道這麼多啦!望大人能夠筆下超生!”楊宗勉等呂剛在供詞上畫過押,道:“爲了你的安全,你就老老實實地暫時住在這裡,以後結案時,本縣會照顧你一二的!”

縣衙書房裡,楊宗蘭看過呂剛的供詞,興奮地道:“看來調包案也是嚴靜山所爲!把他抓起來,審問吧!”楊宗勉道:“雖然各案的線索都指向嚴靜山,然卻沒有一條是直接硬證,現在收網爲時尚早!還需進一步查找證據。明天三嫂去湖口,隨便也瞭解一下史夫子的來歷,兄弟覺得此人很不簡單!明天請三哥與家生、黃麗陪我去景德鎮,訪問一下‘瓷造司’劉大人”。“見一位糊塗官有何用?”隨着話聲,身穿夜行服的賀香菱推門而入。“賀師妹!你怎麼來到這裡呢?”齊黃麗疑惑地問。賀香菱滿懷醋意地道:“兩個師姐都落在這棵‘梧桐樹’上,小妹敢不烏鴉隨鳳!”轉臉對楊宗勉道:“小民可以坐下說話嗎?”“當然!當然!請坐!家生上茶!”楊宗勉尷尬地道。賀香菱看了衆人一眼,欲言又止,楊宗勉道:“我來引見一下,這位是家兄楊宗蘭,這位是兄友王瑛,這位是管家楊家生,齊總捕頭就不用介紹了吧!都是自己人,有話但說無妨!”賀香菱道:“我舅父出於江湖道義,堅決不願暴露客戶底細,無奈,我只好告訴他,是我把楊縣令放走的,楊大人已經答應保全童家堡!但必須知道客戶的詳情。舅父方道:‘那次交易是按黑道規矩,秘密進行,方法是見貨不見人,實在不知客戶的底細。第一次來簽約的人,身體消廋、中等個子、年約四十餘歲,面目陰沉、言語謹慎、話帶山東腔,自稱姓施。神眼猴送茶時見過他,說他戴有假面具’。”楊宗免問:“難道交接貨時也不見人?”王瑛解釋道:“黑道交易的方法是:買方將銀票、定單、放在約好的秘密點,賣方到密點取得銀票後,將貨送到買方指定的地方,交易就算完成。交易期間雙方都不得派人暗地窺測!若違例,格殺勿論!”楊宗勉道:“明白了,謝謝賀小姐提供消息!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在縣衙客房休息一宿,明天返回堡裡把‘神眼猴’帶來衙內等我,我們旁晚時分,即可返回。”“什麼!你要背信拘捕神眼猴?”賀香菱變色道。“你誤會了!本縣只是請他來幫個忙而已!”“那就好!草民住不慣官舍,告辭!”賀香菱道罷轉身不見。

景德鎮‘瓷造司’客廳內,京商打扮的楊縣令與身穿三品官便服的劉文進,正在會談。劉大人道:“老夫聽說楊縣令是一甲出身,還以爲是中年人,沒想到竟如此年輕,真是英才出少年啊!哈哈!”“謝謝大人謬讚!下官受命破案,想看一下瓷坊的情景,不知方便否?”“瓷坊雖然是皇家禁地,對老弟臺卻是例外。此案不破,老夫的身家性命也難保全,還有什麼不方便的!老弟臺想看什麼,老夫親陪!”“瓷器的生產過程就不用看了,只看包裝箱的生產、存放,貢品磁的存放,裝箱、包裝過程”。“沒問題!請吧!”

楊宗勉在劉文進的陪同下,過了三道崗哨,進入了包裝箱作坊。所謂作坊,也只有一名中年木匠,帶着一名小徒弟在做活。楊宗勉粗看了一下作坊的全景,仔細看了一件半成品,指着牆上掛的箱子構造圖問:“師傅,這就是造箱子的圖紙吧!一個箱子有幾張圖?”工匠道:“回大人的話,一種樣式一張圖紙,每張圖紙有兩份,小人這裡掛一份,劉大人存檔一份”“明白啦,謝謝!”

庫房在‘瓷造司’的後院,要進去需要經過兩道門衛的盤查。庫房門前有雙崗,院內有四人一組的巡邏隊,日夜巡邏,可以說是戒備森嚴。庫房內,各種成品瓷器、各種樣式的包裝箱、擺放整齊。只有封箱用的鉛皮胡亂堆放在牆角。楊縣令拿起一盤鉛皮仔細看了看,訊問庫吏道:“這一盤鉛皮可以包幾隻箱子?鉛皮入庫、出庫有數嗎?”庫吏道:“回大人的話,一盤鉛皮可以包兩隻大箱,三隻小箱。鉛皮入庫有帳可查,出庫沒有登記,因爲鉛皮是專用,平時負責封箱的人員也是固定人,他們隨用隨來拿,所以也不用登記”。“明白啦!謝謝!”

負責封箱工序的工作場房不大,當天沒有發貨任務,作房裡也沒人幹活。劉文進令人開了門,請楊縣令進去查看。房間有四丈方圓,靠牆的工作臺佔了三分之一空間,上面胡亂擺着錘、鑽、等工具,還有半盤未用完的鉛皮,靠牆有三個箱子,一個放有半箱鐵釘,另外兩個鎖着。楊宗勉問:“劉大人,這兩隻箱子裡放的是什麼?”劉文進道:“一隻裝的是封條,一隻裝的是專用樹膠,”“封條上蓋有官印嗎?”“有的條上有,有的沒有!”“此話怎講?”“封條全是早已印製好的,每隔一段時間由負責貼封的官吏拿上百十張,到‘瓷司衙門’加蓋過官印,放在箱子裡,用完時再去蓋。所以箱子裡的封條,有的蓋有官印,有的沒蓋!”“哦!原來是這樣!明白了。”楊宗勉擡頭查看屋頂,指着山牆上一個用木條釘的圓窗問:“這個小窗是什麼時間釘死的?”“回大人的話,這間作坊不常用,常有小鳥飛入拉屎,去年新來的李師傅愛乾淨就把它給釘死了!”旁邊的親隨答道。楊縣令沉思了一會道:“劉大人下官要看的地方都看過了,敢問包裝箱的備份圖紙放在什麼地方,可以看一下嗎?”劉文進道:“完全可以!請吧!”

看過圖紙的存放處,楊縣令又傳訊負責押運的劉百戶。劉百戶講:“那日上午,末將領二十名軍卒,將兩隻大箱裝到大車上,於半下午來到古陽‘湖邊驛’,把箱子擡到驛站臨時庫房,由嚴主簿驗封無誤後,鎖上庫房門。照例由船舶司派四名護卒、我們出四名護軍,輪班看守。第二天由船舶司的人員將箱子擡上船,船發後,末將即帶軍卒返回駐地。”“船舶司衙門在縣城東,你們怎麼在羊角鎮交貨呢?”“回大人話,這是慣例,凡是一般官瓷都是在船舶司交貨,特殊的精品官瓷則到‘湖邊驛’交接,那裡清淨,易於保密。”“明白了,下去吧!”‘劉百戶’走後,楊宗勉道:“劉大人,下官此行目的已達!這就告辭回縣衙了!”劉文進道:“老夫已備好薄宴,老弟臺就不給老夫一個面子嗎?”“下官怎敢!只是案子已發現線索,必須順藤摸瓜往下查!遲恐生變。大人之情心領了,改日再叨擾吧!告辭啦!”

楊縣令帶人出了景德鎮,即快馬加鞭趕往羊角鎮。進入湖邊驛站對靳驛丞道:“速傳驛站全體人員到大客廳!本官有話訓示”。不一時,靳驛丞來報:“全驛站執事人員四人、驛卒四十二名,雜役人員八名已全部集中到大客廳,請大人升坐訓示!”楊宗勉對楊宗蘭耳語道:“三哥一人去大廳隨便講一下‘內部管理、嚴肅紀律等方面的問題’目的是把他們控制在大客廳內一個時辰!吾與靳驛丞去檢查庫房。”驛丞道:“庫房是船舶司專用的,小人沒有門鎖鑰匙!”楊縣令道:“本縣做主,撬開門鎖無妨!”

來到庫房,楊家生撬開門鎖,齊黃麗仔細檢查室內的牆壁、地板、發現室內有兩個暗門。都巧妙地隱在靠牆的大立櫃裡,一通隔壁房間,一通地下。楊宗勉令靳驛丞悄悄拿來一套水靠,道:“黃麗穿上水靠,下水看看有什麼蹊蹺!”不一會,黃麗由地下鑽出道:“地板下三尺左右即是湖水,水面可以行駛小舟,出口在驛站東面,地板上的暗門在下邊也能打開。”當楊宗勉問明隔壁是嚴靜山的專用房時,臉上有了勝利的笑容。對靳驛丞道:“速找一把類似的鎖、將門鎖上。三日內所有驛站人員不準外出,亦不準見任何來訪者!理由你自己找!”

楊縣令一行回到古陽縣衙,見到‘神眼猴’已在客廳等候,心中大喜,悄悄對楊家生道:“你速去嚴府請史管家到客廳見我。”轉身對‘神眼猴’道:“待會兒你躲在內室,仔細觀查與本縣說話之人,看是否認識!”。

縣衙客廳,楊縣令坐在太師椅上悠然地品茶。史管家低頭進門,彎腰施了一禮道:“小人蔘見太爺!恭聽訓示!”楊縣令道:“本縣近日公務繁忙,無暇過府探視,嚴主簿傷勢可有起色?”“回太爺的話,我家老爺昨天已經清醒,今日精神大好,飲食有加、、、、、、。想來過幾天就可進縣衙理事”。“回去告之你家老爺,安心養傷,不必憂心縣衙差事!近日得閒本縣即去探視,有勞管家玉趾了,送客!”“不敢!小人告退!”

史夫子走後,‘神

眼猴’出來道:“稟告太爺,此人就是昔日去‘童家堡’簽約之人!”楊宗勉道:“何以見得就是斯人?”瘦猴道:“身材、形態、語音、無不神似!更明顯的是‘他有下意識摸鼻子的動作’這是別人所沒有的特點!”“好!好!不愧叫‘神眼猴’!果然觀察入微!喂,願意跟隨本縣在衙門辦案嗎?”楊宗勉笑道。“當然!只要大人賞識,小人求之不得!”神眼猴驚喜萬分地道。

第二天午後,王英、羅大綱從湖州回來。王瑛一進門就興致勃勃地道:“居士軒確實乃嚴靜山所開,此店貨物之全、儲量之多在湖州數第一;與其來往的都是中原、兩廣的各大商號;該店最大的疑點是,生意如此興隆,在錢莊裡竟沒有開戶存銀。另外,打聽到史夫子名叫‘史奇’,號‘史半仙’,善攻疑難雜症,與三教九流人物常有來往。原籍可能是山東人,偶爾露出的武功路數是‘渤海派’的家底”。楊宗勉想了想道:“原來是這樣、、、、、、辛苦三嫂啦!我想找一名妙手空空的高手辦個事,不知貴幫當地分舵有沒有?”楊宗蘭指着王瑛笑道:“她的手就一直在天上,有什麼事派她去即可!”楊宗勉道:“那太好了!一會兒我們全部開往嚴府。我與三哥、齊捕頭、楊家生是光明正大地去探望病人,目的是拖住史夫子;三嫂、飛燕、香菱、則是悄然潛入,目的是探明嚴府家廟的密室暗門所在,儘量悄悄進行,如果被護院的發現,動上手就不必留情!羅大綱與‘神眼猴’帶三十名捕快在牆外埋伏,裡面一旦動手,就衝進去公開鎖拿家丁。如果三嫂能悄悄得手,就通知羅大綱公開敲門入府,喊我回縣衙。”

傍晚,嚴靜山與妻妾正在用晚飯。聞報楊縣令過府,忙叫史夫子摻扶着出去迎接。獻茶後,楊宗勉問了問嚴靜山的傷勢就站起道:“本縣已一天不在衙內,恐有事情待理,告辭!”嚴靜山一楞神道:“原來大人是下鄉巡視剛回城,想必未用晚膳,何不就在我家用過便飯再回縣衙?”楊宗勉笑了笑道:“嚴主簿盛情心領!今日下鄉查看,隨行人役太多,改日再叨擾吧!”嚴靜山哈哈一笑道:“大人今日是客,如果不容嚴某稍盡待客之道,日後傳出,嚴某羞見縣衙中同僚、、、、、、夫子!速去安排!楊總捕頭快請大人坐下、、、、、、。”大戶人家好辦事,一時,席開數桌。客廳內主賓席上坐的是楊縣令、楊總捕頭、齊黃麗,陪客是嚴主簿、史夫子。院內兩桌坐的是楊家生爲首的隨役,陪客是嚴府護院王大勇、張嘎兒、肖狗剩、等人。先是八個涼菜拼盤佐酒,接着是十二個大碗的熱炒流水般端上。嚴府的丫鬟、下役、端茶送水忙個不亦樂乎、、、、、、。主有心,客有意,自然相處甚歡,其樂溶溶,不覺二個時辰過去。

主席上的楊縣令心中正感不安,忽見羅大綱來報:“江州府送來緊急公文,楊家燕主管請大人速回縣衙處理!”楊宗勉心中大喜,站起來道:“謝謝嚴主簿盛情款待!本縣告辭了!”

回到縣衙剛進書房門,王瑛就跳過來拉着齊黃麗的手笑道:“你們沒喝醉吧!快坐下喝杯熱茶醒酒、、、、、、”楊宗勉看着王瑛滿面春風的樣子,笑道:“看二位的氣色是得手啦!情況如何?”王瑛得意地道:“你以爲本姑娘‘聖手夜鷹’的綽號是白給的嗎?告訴你,我們不僅很快找到密室門戶,而且鑽了進去,哇!裡面竟有四大箱金銀財寶,兩大箱官窯瓷器,還有一小箱珠寶玩意,本姑娘就順手捎了幾件、、、、、、”“這不合適吧!”楊宗勉沉着臉道。“有什麼不合適?你們都是吃皇糧的縣衙官員,我可是白幫忙的小乞丐,自古皇帝還不差餓兵呢!真是個酸秀才!”王瑛氣得把小嘴噘起老高,不理衆人,自個在燈下把玩一個精緻的茶盅。楊宗勉眼中一亮道:“你玩的是什麼?快讓小弟瞧瞧!”“這是偷來的贓物!堂堂縣太爺拿去合適嗎?”王瑛的話使衆人忍俊不住。楊宗勉尷尬地一笑,學着戲腔道:“小三嫂在上,適才愚弟言語不周,多有得罪,這廂有禮了!”引得衆人鬨堂大笑。衆人傳看過茶盅,果然精緻無比,楊宗勉激動地道:“這正是被調包的貢品!好!總算大功告成!喂!另兩件是什麼?可以讓瞧瞧嗎?”王瑛拿出一把帶鞘的短刀道:“就是把小刀,也沒啥看頭!”楊宗勉接過小刀瞧了瞧,也看不出有何奇異的地方,就調侃地道:“像這樣一把玩具小刀也值得出手,看來‘聖手夜鷹’的品位也不怎麼高嘛!”楊宗蘭接過仔細一看道:“秀才走眼啦!這可不是一般的玩具刀,而是武林人物夢什麼球(求)的‘波斯刀’!此刀乃精鋼打就,且不說刀鞘、刀把上鑲的珠寶價值不菲,僅其‘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功能就是無價之寶!”楊宗勉道:“既然是哥嫂夢寐以求的物件,三嫂就留着防身用吧!第三件又是什麼稀罕物?”王瑛神秘地一指齊黃麗道:“在主人頭上!”黃麗忙從發間拔出一支玉簪遞給楊縣令,驚奇地道:“這簪子何時到了我頭上?”楊宗勉看此簪灰濛濛的,質量不怎麼好就取笑道:“三嫂竟偷一兩銀子就可買到的、適合老婦人用的簪子送人,不覺得出手小氣嗎?”楊宗蘭笑道:“哈哈!老疙瘩又走眼啦!這是用千年寒玉磨成的玉簪,名叫‘逼毒簪’,帶上它不僅毒物不敢近身,還可以插入中毒的傷口,將毒血逼出,比我家的‘五毒解’功效還靈光呢!也是件難得的寶物,送與黃總捕頭正是物盡妻(其)用呢!”“如此貴重之物,我、、、我、、、、、、我可不敢接受!還是先盡你妻用吧!”黃麗笑着推辭。“這可是我替縣太爺兄弟送出的禮品,你要不收呢、、、、、、就說明你的心、、、、、、、”“別鬧啦!下面說正經事!”楊宗勉擔心王瑛口沒遮攔亂說什麼,就攔住她的話頭嚴肅地道:“現在請三哥馬上帶人日夜監視嚴府,不準其轉移贓物!如有異動立即抓捕!齊捕頭與莫總管隨本縣連夜去江州見韓節度使。

第二日午後,古陽縣大堂人滿爲患。堂上放着兩張堂桌,桌後正中坐着江西節度使韓大人,左邊坐着提刑司徐大人,右邊坐着‘瓷造司’劉大人,古陽縣令楊宗勉則坐在桌側,大堂兩側圍站着二十四名節度使府帶刀護衛、十二名古陽縣的衙役,大堂口柵欄外站滿古陽縣各界頭面人物及圍觀的百姓、、、、、、。

在家養病的縣主簿嚴靜山聽報節度使大人傳他縣衙問話,不知爲了何事,急急帶了史夫子,‘張嘎兒’等四名親隨來到縣衙,到了堂口,親隨人員被節度使護軍攔在一邊,自己一人上堂跪地高呼:“古陽縣主簿嚴靜山參見諸位大人!”韓大人一拍驚堂木道:“嚴靜山!你知罪嗎?”“下官不知身犯何罪,請大人明示!”徐大人道:“速將你近年所做的不法之事一一招出,免得皮肉受苦!”“徐大人的話下官聽不明白!”嚴靜山沉靜地道。“是嗎?那就讓本縣告訴你吧!”楊宗勉站起走到嚴的身邊接着道:“姦殺‘賽西施’,嫁禍莫萬湖,謀死曹縣令,陰害本縣,毒死黃財,殺死丁巧兒,謀殺呂剛就先說這幾件事吧!”嚴靜山哈哈大笑數聲道:“縣令大人,殺賽西施的兇手是莫萬湖已三堂定案,曹縣令死因不明刑部早有結論,黃財、丁巧兒乃升斗小民本主簿殺他們何干?呂剛刺主在逃有目共睹,大人不小心落水自己也承認、、、、、、。你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統統加在屬下頭上,難道就不怕各位大人覺得可笑嗎?”楊宗勉哼了一聲道:“是可笑,還是可惡!聽本縣慢慢道來,本縣上任途中即接到‘替莫萬湖喊冤的申訴’,細查文檔發現:‘將莫萬湖定爲殺人犯的唯一物證是在現場揀到的一把、上寫菊花翁贈與莫萬湖的、雨傘,’而定案文檔中卻沒有菊花翁的證詞。本縣覺得這是個大破綻,理由是,一、莫萬湖在朗朗晴天爲何要帶一把能夠暴露自己身份的雨傘作案,且丟在現場;二、沒人能證明這把雨傘就是莫萬湖所有。當本縣找到‘賀畫工’得知‘黃財’是疑犯時,黃財已被毒死滅口。但屍體衣服上的腳印、地上的黑泥粒告訴本縣:殺黃財的兇手身高四尺三、家住城東‘敗荷塘’附近。去黃財家盜竊的毛賊‘黃泥鰍’認出,毒殺黃財的蒙面人是嚴府的護院頭目呂剛,於是本縣就把偵破重點轉向嚴府。從賽西施的屍檢報告推斷:兇手是個性變態者,有摧殘女人私處的惡癖。經本縣名妓‘荷花’、‘小桃紅’證實,本縣嫖妓者唯有嚴主簿有‘咬下體、拔陰毛、、、、、、種種無恥怪癖’。這時,你又導演了一場‘呂剛傷主出逃’的鬧劇。於是,本縣斷定:你就是這幾起案件的始作俑者!然而,卻不明白你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後來查出,曹縣令是吃了大量螃蟹黃後,被藏在天棚上的銀蜘蛛咬傷而死。而請他吃螃蟹黃的人,恰恰又是你!你謀殺曹縣令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本縣仍不得其解、、、、、、。本縣奉命查破‘貢品調包案’期間發現,你暗地經營瓷器生意,你在湖口的店鋪,不僅規模大,且有官窯生產的瓷器暗售;也查出你的管家史夫子曾經大量定購‘官瓷贗品’、、、、、、。於是,你也成了本縣心中‘調包案’的疑犯!”“哈哈!真是慾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的‘貢品瓷器’包裝複雜、轉運機密,豈是輕易能調包的!就憑老夫開有瓷器店就認定是‘調包案’的疑犯!各位大人相信嗎?”嚴靜山沉着地狡辯道。楊宗勉看到劉大人臉有疑色接着道:“嚴主簿說的好!要作貢品調包案必須具備:幾可亂真的贗品、懂得包裝箱的機關消息,有再次封箱的鉛皮、官印封條,還得有調包的時間、地方等條件。這些條件嚴主簿不是都有嗎?你只要派一名江湖高手,就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劉大人的閣樓,窺看包裝箱的結構圖;就可由‘瓷造司裝箱房’的透氣窗入室,輕易拿到蓋有官印的封條、樹膠;就可以揭瓦、斷椽、進入倉庫拿到足夠的鉛皮。這個高手我想是非‘渤海派高手’史夫子莫屬!貢品不在船舶司專用碼頭交接,改在羊角集湖邊驛站,原因就是:驛站內的臨時倉庫與你的隔壁‘公事房’有暗門相通!便於調包。弄明白了這一點,你陷害莫萬湖、謀殺曹縣令的動機就水落石出了。那就是:爲長期作‘調包案’打通道路!嚴靜山!還須本縣再往下說嗎?”“曹縣令不管官瓷的轉運,老夫殺他何爲?”嚴靜山垂死掙扎道。“那是因爲曹縣令已經發現你在黑市倒賣官瓷的罪行!聲稱如果你不主動認罪,就要請示省院正式逮捕你!他與你在縣衙書房談論此事時,你的形影不離親隨呂剛在門外恰恰聽到。”楊宗勉話音未落,嚴靜山突然氣急敗壞地高喊:“證據在那裡?呂剛又在那裡?難道僅憑楊縣令的所謂推理故事就能給老夫定罪嗎?真是豈有此理!”楊宗勉道:“嚴主簿稍安勿躁!本縣知道你是個把大宋律倒背如流,熟知刑銘的老訟棍!沒有證據豈敢與你對簿公堂!請耐心聽吧:用‘銀蛛’殺人於無形的方子是‘善攻疑難雜症’的史夫子所獻!利用換頂棚之機在曹縣令牀上方天棚內、暗放藏銀蛛的螃蟹殼、是黃財所爲,而黃財卻被你指使呂剛下手毒死。湖邊‘螃蟹居’酒店的喬老闆已證實、你在曹縣令死的前一天傍晚,請他在那裡吃了三份蟹黃;呂剛交待,殺黃財、丁巧兒是你的安排;賽西施被殺的當晚,你雖然邀本縣綢緞莊老闆湯必正、錢莊老闆謝鑫、等人在湖心廳飲酒,爲你做不在現場的證明。但是,你卻用‘百日醉’酒將他們醉倒,作案回來後又爬在桌上裝睡,下人將他們喚醒後,你仍叫不醒、、、、、、但,呂剛知道這個內幕。至於殺人後毀屍的無恥惡癖,除了妓女外,你三年前殘害另一位姑娘的手段就是鐵證!如果提審你的三妻四妾的話,想來她們也能證明這一點!”這時,楊宗蘭快步上堂,與楊宗勉耳語一番後,交與他一副耳環。楊宗勉轉身喝道:“傳湯必正上堂!”湯必正上來後,楊宗勉問道:“湯先生可認得這副耳環?”湯必正仔細端詳了半天,激動地道:“這、、、、、、這正是小女失蹤時戴的龍鳳環呀!太爺何處尋得?我、、、我女兒她、、、、、、”楊宗勉沉痛地道:“令愛的遺骨現在衙內,等結案後即交你安葬!先下去吧!”湯必正下去後,楊縣令對楊宗蘭喊道:“將人證、物證送上堂來!”看到從自己家裡搜出的‘貢品瓷器’,聽着堂外百姓的憤怒罵聲,嚴靜山再也站不穩,坐到了地上。楊縣令回到堂桌,拍了一下驚堂木喊道:“嚴靜山!還須本縣動用刑具嗎?”嚴靜山少氣無力地道:“不、、、不、、、我願如實招供、、、、、、。

第二天,江西節度使韓山斗親率五百名親軍,押着被調包的兩箱貢品瓷器、二十萬兩抄沒的贓款銀兩及古陽縣呈報刑部的案卷、進京復旨。

二個個月後,刑部批文到縣。上寫:原古陽縣主簿嚴靜山罪大惡極凌遲處死,主犯嚴夫子五馬分屍,從犯張嘎兒、王大勇等斬立決,呂剛從寬處理減罪一等判‘絞監候’。莫萬湖無罪釋放,官復原職,補發在押期間的奉祿;從嚴府抄沒的家產中撥五百兩銀子撫釁湯必正。縣令楊宗勉破案之功已呈聖上請獎。楊宗勉當即升堂,提出人犯宣讀了刑部批文,將一干犯人按律行刑。

第二天,剛恢復職務的羅萬湖與綢緞莊老闆湯必正、共擡一塊上寫‘古陽青天’的渡金匾、在古陽縣各界鄉紳、名士的簇擁下,敲鑼打鼓送進縣衙,在鞭炮聲中掛在縣衙大堂之上。晚上,楊宗蘭對楊宗勉道:“四弟,古陽隱患已除,你的官聲日盛,你身邊有數名女英雄幫忙,安全當無憂慮,哥哥可以放心了。明天哥打算與王瑛乘船南下回三元看父母。哥以爲齊黃麗、莫飛燕、賀香菱三位姑娘皆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望善待之!”楊宗勉感嘆地道:“爲了小弟這要強的性格,芝麻大的前程、拖累三哥半年之久,弟無以爲謝!僅祝八叔、八嬸身體康健、三哥、三嫂花好月圓!”

古陽碼頭,楊宗勉、齊黃麗、莫飛燕、賀香菱、等人看着載着楊宗蘭、王瑛的烏蓬船漸漸遠去,紛紛上馬、進轎、回縣衙。楊宗勉進入轎內,剛放下轎簾,突覺鎖骨被人拿住,不由大吃一驚、、、、、、。

欲知何人行刺,請看下回“一梧棲五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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