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廚 162、大禮一份
“混帳東西,你媳婦兒今天忙了一天,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這你又犯什麼糊塗?”老夫人一聲嚴厲的斥責,沈自雲卟嗵一下子跪了下去,“母親,你看你的好兒媳乾的好事,把他拖出來!”
只見一個家丁護院,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條內褲,臉上滿是驚慌?恐懼?疑惑?糊塗?的神情,被兩個婆子給押了出來。
老夫人差點沒站穩,這光身子的男人居然是從大兒媳的寢室裡拖出來的,難道,難道說大兒媳與此人通姦?
原本還站大媳婦那邊的老太太立即一柱拐仗,氣得直接喊出了大夫人的閨名,“雪英,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也就是沈劉氏劉雪英,早就花容失色的癱在一旁,待及老夫人問,連忙爬過來抱住沈老夫人的大腿,“母親,母親,你要爲兒媳作主啊,兒媳婦絕對沒有與人通姦哪。冤枉哪,冤枉!”
沈自雲氣的直哼哼,“蒼蠅不盯沒縫的蛋,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去參和什麼管理花坊的事情,你偏不聽,結果果然,還沒接手那花坊一個月,就連小白臉都有了。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來人哪,拿紙筆來,老爺我要寫休書”!
院子裡一時忙亂的一塌糊塗,有人勸的,有人罵的,有人哭的,幾個姨娘帶着孩子在旁邊跪着求情的,老太太氣的差點眼要翻了,好不容易花坊的危機解除了,原以爲可以過幾天順心的日子,結果看看這些不成器的東西。
白茶隱約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便悄悄伏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沈老夫人這才點點頭,指着大夫人道,“你把事情詳細再說一遍。”
大夫人哽咽着。“兒媳和您在花坊裡接待貴客,忙到掌燈時分纔回院裡的,一進院子就累的緊,讓丫頭侍候沐浴後問丫頭們,老爺可用過晚膳了,丫頭們都說,老爺已經用過,早就歇息了。兒媳也沒在意就進了房,豈料卻看見牀鋪裡拱起了一塊,拿着錦被捂着頭臉。老太太你也知道,老爺睡覺也喜歡蓋着臉的,我也不以爲意。便脫了衣服上了牀榻,但是老爺睡的地方太偏了,我便推推他,讓他往裡挪挪,結果一翻身過來。居然是這個,這不知道是從哪裡跑來的賊人。母親,你一定要替兒媳婦作主呀。”
小金帶着一羣大力鼠,躲在大房的院子草叢裡看熱鬧,這齣好戲自然是他們的傑作咯,眼看着這邊戲已經開囉了。小金果斷帶着人撤了。
主人了說了,沈家人居然敢不拿主人的孃親不回事,居然敢過河拆橋。今晚就要讓沈家整夜不得安寧,就要鬧得他們人仰馬翻。
小金帶着人馬一路沿着牆根邊走,正好半路上遇到回來接頭的大紅,大紅揮舞着小手小腳,支支吾吾一通。小金眼睛冒蚊菸圈,真心聽不懂。
大紅的自尊心早就被傷的從玻璃心變成了金剛鑽了。它直接扭頭朝着牆頭爬過去,用小爪子指了指前方,噢,原來正有一個長的還行,身材還算不錯的女人正在洗澡。
小白飛過來,傲然道,“本女王光明正大的聽到了,裡面洗澡的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沈家二房沈自在的姨娘之一,現在我們就去引今天對主人孃親冷眼的那個劉管事過來,小金在這裡負責模仿那個臭女人的聲音,放他進去,然後我去引那張氏來抓姦。”
小金連忙點頭,依計行事去了。
沈家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啊,沈老夫人堪堪將大房的事處理完了,那個還不知道是什麼個情況的家丁,直接被拖下去打死,沈自雲一甩袖子去了書房睡,大夫人滿腹冤曲無人訴,只得忍下那口氣。
沈老太婆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時,累的腰痠腿疼人抽筋的,剛屁股還沒坐穩,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鬼哭狼嚎。
“這又是誰呀,是覺得老太婆我命長了是不是?”
白茶吩咐小丫頭去看,不多時,幾個奴才擡了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張氏進來了,張氏一通哭訴,無非是姨娘與管家通姦,被她抓個正着,現在那對姦夫淫婦就在院裡跪着,聽候老太太發落。
老太太差點沒氣昏過去了,今晚這是撞哪門子邪了,怎麼盡是上演捉姦在牀的戲碼呢,不能換一換口味嗎?
沈老太婆,咱花妞可是十分深切的能夠體會觀衆的心情的,但是您別急嘛,事要一件一件來,飯要一口一口吃。
沈老夫人知道張氏對二兒子的那些姨娘向來是看不順眼的,也是,有幾個正室喜歡姨娘呀,只是誰讓你下不了蛋呢,我們沈家總要開枝散葉吧,多納幾房姨娘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次的事很難說不是張氏定下的計策,不過按常理來說,張氏之前犯了錯,現在應該老實一陣子纔對,沒理由又鬧出這一樁來啊?
可憐劉管家啊,姨娘那白嫩的小手還沒摸到,也就透着窗戶看了一記人家的後腦勺,結果不但管家的位置沒了,還要被打五十大板,趕出沈家莊,那個姨娘呢,因爲生了女兒,說出去通姦的名聲不好聽,就賜了自盡。
你要說沈襲玉報復張氏好了,爲什麼要連累別人,那你就錯了,因爲妹子從來不做眛良心的事,之所以這麼幹,自然有她的原因。
她也是在下山之前,通過她的空中軍團,才知道原來這些年張氏折磨自家孃親的那些手段,那些惡毒的方法,都是這個姨娘獻的計策。
那個劉管家也不是什麼好人,拜高踩低的,根本沒把自家孃親放在眼裡,明明約定好的,卻陰奉陽違,死不足惜。
大夫人和沈自雲更不用說了,想要找沈襲玉麻煩的人,她絕對讓你麻煩不斷。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這些事,沈老太婆在白茶的服侍下歇息了,一夜做盡噩夢啊,一會夢見沈老太爺罵她心狠手辣,居然連青蔓的女兒也不放過,說明下,青蔓就是沈自秋親孃的閨名。
一會又夢見於青蔓和自家老頭子恩恩愛愛,給了她一張休書,讓她做了下堂婦;
一會又夢見沈家莊落敗,許多丫頭奴才奔走搶財,真是直到黎明時分,醒來才作罷。
醒來後,白茶扶着她坐在牀邊發了許久呆,她突然道,“白茶,你覺得我當年是不是心太狠了些?”
白茶一愣,隨即明白她說的意思,便一邊替她梳理頭髮,一邊說道,“小姐也是情非得已,那種情況下,姑爺心裡只有那個狐狸精,連她嫁過來十來年不生都能包容,可見有多溺愛,如果那個狐狸精真的要動手,小姐你哪裡是她的對手,這深宅大院的想活下來不容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若是小姐當年仁慈了,怕是現在就在受罪了,所以小姐您沒錯,奴婢一直是支持您的,站您這邊的。”
沈老夫人看着鏡子快要花白的頭髮,喃喃自語道,“我昨晚夢見青蔓了,她渾身血淋淋的,好嚇人,她說她知道是我害死她的,她不怪我,她也沒有跟老爺說,她只求我善待她的孩子。”
“夢都是相反的,現在沈家當家人可是您。”白茶連忙安慰起來,又端了一杯湯過來給她壓驚。
“白茶,我真的沒有錯對吧,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老爺對她那樣好,那樣深情,那樣溫柔,那種表情,老爺在我房裡時,從來沒有露出來過,他是很尊重我,但是我是他的妻子啊,我要的不是尊重,還有愛,我需要他的愛,可是他呢,把他的情,他的愛,都給了那個女人,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妾,他把我的臉面往哪裡放啊,白茶,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老夫人,別再想那麼多了,今天的行程可滿着呢,先要去花行商會多謝各方提攜,然後拿到官方花坊的牌子,接着之前聽說吉祥酒樓新出來一個花廚,我們也定下了一桌,說是王爺看中的廚娘,如果我們能搭上王爺這條船的話,以後我們花坊就真的是前途無量了。”
沈老夫人點點頭,“今天是個好日子,?讓姑娘們都梳洗打扮得漂亮點,別丟了我們沈家的面子。”
“是,小姐,要通知她們嗎?”白茶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老太婆的臉上明顯晴轉多雲,淡淡的瞟了白茶一眼,白茶立即心神領會,“看奴婢真是笨,這種高興的場合,帶那種人去做什麼,沒的敗了大家的興致。”
這邊沈家大房也收拾好了,老早過來請安,臉上還是尷尬的很,二房嘛,腿腳不靈便,昨晚又發生那樣的事,她自己臉上也不光彩,便以身子不適來由沒來了,沈老夫人也沒理會。
大房二房的姨娘通房們,領着各自的家的姐兒哥兒,打扮的漂亮的很,朝着老太太的養心院來了。
一看見這些孫女們,老太太繃緊的臉色,這才露出一點笑意,朝着其中一個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孩招招手道,“蘭姐兒到我身邊來,我看看,昨晚上睡得好好,有沒有再咳了?”
這個叫蘭姐兒的是二房沈自在的何姨娘所出,全名沈若蘭,和沈襲玉同歲,今年也已經十歲了,生得端的是可愛俏麗,人機靈,嘴也甜的很,老太太十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