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廚
沈襲玉點頭道,“對啊,一般難聽的話,比如你長的真醜,你的行爲真差勁,你的廚藝真不怎麼樣,諸如此類的,一句話一兩銀子,但是如果涉及到人身攻擊呢,就要漲價!”
“那,如果是對小人說的,有嗎?”來寶一聽一句話值一兩銀子,那眼睛咻的就發亮了。
沈襲玉摸摸下巴,“有。不過你先惹人家的可不算噢。”她可得把預防針打好了,否則她們不是變成去相府鬧事的了。
來寶立即高興的把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像他們做爲下人,哪天不是要聽一籮筐的始罵的話,難聽的話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今天卻有人告訴他,一句難聽的話值一兩銀子。
其它小夥計都羨慕的看向沈襲玉,“小玉姑娘,啥時候再有這樣的好事,想着帶上小的們啊?我們倆這長相,保準讓你賺一大筆錢。”
看看,這妹子,把這樓都帶歪到哪裡去了呀。
錢子軒果斷上前一步,咳嗽了一聲,“都不幹活,在幹嘛呢?”
衆人立即作鳥獸散,被現場抓包的某人,一臉討好的笑容,朝着錢子軒吐了吐舌頭,跑去後廚了。
錢子軒摸摸自己的額頭,他現在是不是對這位太包容了些,怎麼感覺她越來越不怕自己了呢?
乖仔仔,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有怕過你好吧。
這天沈襲玉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老熟人,看着小安子那張欠抽的嘴臉,她有些傷腦筋的想,怎麼這傢伙老是陰魂不散呢。
“沈姑娘,我們王爺等你很久了,走吧,還磨蹭什麼呢?”小安子不陰不陽的說道。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之前醜女事件,搞不好就是這小妮子搞出來的,居然還敢冒充他聲音,他現在看見沈襲玉,都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才解恨。
“小安子公公,這麼晚了,王爺要見我幹嘛,我怕家裡的孃親擔心呢,明天行不行呀?”
“放心吧。沈夫人那邊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說你今晚要在酒樓準備明天生日宴的事情,就不回去了。”小安子笑的更陰險了。
趙啓浩要自己陪他過夜。難道他想強來?
沈襲玉在馬車裡磨蹭了好久,最後還是不得不去了,小安子說得對,王爺既然能助你登上現在的位置,自然也能將你拉下來。
還是之前那座宅子。沈襲玉被蒙了眼睛,這是防止她認出路來,到了院門口,矇眼布才被摘了下來。
趙啓浩懶懶的坐在榻几上,手裡正把玩着一隻琉璃玉盞,臉色冷冷的。看見沈襲玉進來,頭也不擡一下,仍然把玩着琉璃玉盞。
“小玉見過王爺!”沈襲玉試探性的問好了一句。
趙啓浩淡淡的嗯了聲。卻沒有讓她平身,繼續裝無視她這個透明人,沈襲玉蹲了半天,腿都麻了,也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是聽說去京城裡治病了嗎?這麼快就治好了呀。
她察言觀色,總結出趙啓浩肯定是大姨媽來了。所以心情不好,她揉了揉發麻的膝蓋,輕聲道,“王爺,王爺?”
“起來吧。”
沈襲玉差點沒跪了,連忙扶着旁邊的茶几站了起來,腿實在疼的要命,便一屁股坐了下去,誰知道屁股剛挨着椅子,就聽見趙啓浩冷的能凍死人的聲音,“誰讓你坐了?”
呃?她只得乖乖的再度站起來,雙手假裝老實的放在身體兩側,看起來安靜的很,其實心裡在腹誹,這傢伙倒底想幹嘛?
其實趙啓浩也有些糊塗,他在幹嘛,原本在京城裡呆的好好的,結果接到了在青菊鎮保護沈襲玉的影七報告,說沈襲玉最近和錢子軒關係親密,及一些日常種種的彙報,他一看竟是大腦當機,直接就帶了小安子,衝了過來了。
一直到見到這丫頭,他纔有些後悔了,他是不是有問題,他爲什麼要這麼在乎這臭丫頭,他的王爺府裡,雖然還沒有正妃,但是小妾已經有好幾個了,個個貌美如花,多才多藝,而且對他百依百順,他爲什麼會一直惦記着這個臭丫頭。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耍心機,但沈襲玉就是這樣,根本不掩飾的在他面前,耍那些不入流的心機,更離譜的是,他非但沒有厭惡,反而還出手幫她完成了那些計劃,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沈襲玉搖着頭,唉,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繼續沉默吧,這小王爺倒底要鬧哪樣啊,把她喊過來,難道就是爲了罰站?
趙啓浩突然站了起來,定定的看着沈襲玉,一本正經,雙眼灼灼,把沈襲玉都看緊張了,忍不住雙手握拳,往後退了幾步,心想,這王爺不會打了雞血,連個前戲都沒有,就想直接來吧?
她知道現在能力不濟人家,實在不行,她也可以的啦,反正擁有現代靈魂的她,也沒有把什麼所謂的貞潔看的太重,但是不要這麼不浪漫好不好?
“本王餓了!”趙啓浩看了半天,突然冒出四個字,差點沒把沈襲玉笑倒,丫的,你嚇死人了你,你餓就好好說,幹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沈襲玉看看前後左右,朝着小安子擠了擠眼睛,“聽見沒有,你們主子餓了,還不快上晚膳。”
小安子眼睛擡也不擡,那些影衛根本跟雕塑一樣,連聲也沒一個,這怎麼這樣詭異呢?
“琉璃金盞、蘆薈蛋粥”趙王爺又簡潔的吐出八個字。
沈襲玉還沒反應過來呢,小安子就上前來了,“走吧,沈姑娘。”
“走,走哪兒?”
“當然是廚房啦,你以爲去哪兒?”小安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現在對她完全沒好感。
噢,原來是讓她做菜給他吃,丫的,你把說全了會死啊?
沈襲玉被小安子帶到廚房,一看就知道這些傢伙是早有預謀的。花卉材料都一應俱全,開始的時候,居然都不坑聲,害得本小姐亂擔心一通,已經做好了被吃掉的準備,反正他是俊美無匹的少年美王爺,自己內心已經是一個二三十歲的老處女,老牛吃嫩草,姐賺了。
這樣耍人真心不好玩行不行?小安子知道沈襲玉做菜的規矩,所以帶她來廚房後。就將人都趕了出去,沈襲玉一邊處理材料一邊將趙啓浩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原來還想着要感謝他的,結果鬧這麼一出。所有好心情全沒了。
等雕那個南瓜的時候,沈襲玉再度傻眼了,之前在酒樓,之所以南瓜盅那麼漂亮,是因爲有江富在。他雕功好,可是她哪裡會雕那麼精細的玩意兒。
車到山前必有路,沈襲玉雖然雕不出江富那樣的精細作品,但是她不缺少隨機應變呀,於是幾番尋思,又進空間諮詢了下蝶影的意見。在小動物齊幫忙的情況下,沈襲玉終於將那些南瓜刻成了一個笑臉形狀。
原來雕食工藝真是一件辛苦的活,想到今天的尷尬。沈襲玉突然決定,回頭無論如何也要和江富把這手藝學會了,要不然臨時拿不出手,多沒面子呀。
趙啓浩看着眼前這個古怪的南瓜盅,和影七描述的截然不同。便微微皺了皺眉,“這是什麼?”
沈襲玉爲了掩飾自己不會雕食的事實。連忙計好的介紹起來,“王爺您這樣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吃和平民百姓一樣的呢,這是小玉我精心研究出來的,新樣式,名爲開心冰盞,你看,這些洞,組合在一起,像不像一個笑臉,小玉祝願王爺能夠天天笑口常開!”
趙啓浩這才眉頭微舒,拿起銀湯鑰,盛了一點花蜜汁湯,放進嘴裡,味道果然獨特,既繼承了南瓜的清香,花瓣的芳香也沒有流失。
只是這南瓜盅雕的實在粗糙難看了點,他嘴角抽了抽,“我看你是不會雕吧?”
王爺,您真相了!
沈襲玉尷尬的陪笑了聲,樣子有點兒傻,趙啓浩的嘴角微微勾了上去,沒搭理她,繼續品嚐蘆花蛋粥。
“聽說這粥可以治痢疾和便秘?”趙啓浩吃了幾口突然問道。
沈襲玉忙點頭,自打上次趙啓浩在酒樓揭穿她的身份後,她已經不去費心想趙啓浩爲什麼知道這些了,反正他的人手遍天下,想要知道誰動靜還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蘆花蛋粥纔出來,趙啓浩就知道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是將蘆花的藥性說明了下,然後開始腦補了,難道說王爺他便秘。
呃,這是多麼勁爆的八卦呀。
趙啓浩白了她一眼,就知道這妮子會亂想,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本王的馬,最近好像有些不舒服,獸醫說它得了便秘,本王問你,這粥對馬可有用?”
沈襲玉正在喝水呢,聽到這話時全噴了,噴了趙啓浩一臉,趙啓浩的臉色當時就黑了,沈襲玉連忙上前用袖子給他擦臉,“對不起,王爺,對不起,你也太勁爆了吧,你說你得了便秘,我倒不奇怪,你居然說你家的馬得了便秘,你一定是誠心的,明知道我在喝水,還說這麼勁爆的話,想嗆死我啊,你被噴一臉水,真不能怪我,嘿嘿。”
趙啓浩面無表情的進去換衣服了,沈襲玉在外面笑趴下了,哈哈,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對,一定是趙王爺自己便秘,怕說出來難聽,所以才扯到那匹汗血寶馬身上去了,一定是這樣。
趙啓浩換了一身月銀色的衣裳出來,越發襯的他肌膚如玉,俊美無比,天哪,這男人長成這樣,是要鬧哪樣,還要不要女人活了?
趙啓浩瞄了一眼沈襲玉笑翻在榻几上的模樣,他的面部表情竟是難得的柔和了幾分,語氣也輕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角竟是也勾了起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