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青心裡一陣煩躁,心想他這是對你心懷不軌才這樣的!
可這話,田大少哪能說得出口?
再說人從某處後門溜了出去的田嵐光,一路騎在馬上,左顧右盼一邊找着人,一邊往田家酒坊跑去。
永安若是先走了,該是府裡有人送他回去的。只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果真生氣,若是沒讓府里人送,自己走回去的話,大約他還能在半路上攔住人。
雖說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可畢竟被潑了一身的茶水,被風一吹,若是得了傷寒,那可不好。
田嵐光一路找到了酒坊,都沒有找到人。
他手裡繮繩一拉,而後跳下馬去。
“永安可曾回來?”
看門人誠惶誠恐站起身來:“回二少爺,永安不是一大早去了主子家爲三少爺慶生了嗎?並不曾回來。”
田嵐光“嘖”了一聲,心想或許自己是在路上哪裡錯過了,便又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往回走去。
想到此刻估計一身狼狽的永安,田二少一陣揪心。不過好在永安是個男子,男子總比女子灑脫大氣,該是不難哄的。若是生了氣就跟他哥家的那個“花小骨”一般,不說一聲就失蹤了的話,那可才叫個麻煩。
又想到剛纔只匆匆一瞥的那個“花小骨”,田嵐光咂了咂嘴,皺了眉想了想——好像身量有些眼熟?
田嵐光搖了搖頭,畢竟人在府上住過三年,說不準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她。
一條路,田嵐光來來回回走了三四遍,都未曾找到永安的身影。他心裡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畢竟是自己親弟弟的生辰,他如此冒然離席已經很失禮了。田嵐光嘆了口氣,心想只能明日找機會再去酒坊道歉了,於是便調轉馬頭,往家裡奔去。
田府裡,雜耍很快便結束了,田嵐青站起身來說了幾句話,而後一衆本就不是關係疏遠之人的親朋好友們紛紛入席,各種佳餚美食被訓練有素的丫鬟們端着,如同流水一般端上了桌子。
花小骨坐在田嵐青身邊,還臉上遮着面紗,看樣子又與小壽星三少爺關係極好的樣子,於是便受到了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
花小骨一個現代人,並不知道多少大戶人家吃飯就席的規矩,也沒有覺着不妥的自覺,她一心一意幫着明兒夾菜,聽着明兒的童言童語,笑得眼睛眯眯地。
而田嵐青自然是知道在座的衆人正看着花小骨的,也明白他們都在想什麼,只是——他田嵐青不在乎。
不僅不在乎,甚至是有些樂見其成。
酒席吃到一半,明兒便已經吃飽了。
雜耍看完了,又吃飽了的三少爺自然不樂意再坐到這麼多人的旁邊,他拽了拽花小骨的衣襬,眼神可憐兮兮地表示想走了。
田嵐青差使一直候在明兒身後的楊媽媽,帶着明兒跟花小骨先回去便是。
花小骨朝田嵐青點了點頭,牽着明兒的小手便隨着楊媽媽離開了席上,田嵐青目光流連在她的背後,而後又落在了桌上的茶杯之上。
那杯茶,花小骨到最後都沒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