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和蕭沐仁帶着一雙兒女在京城第一場雪降下來的時候, 到達了溫泉山莊, 第一天隨便玩了玩,夜晚哄睡了孩子們, 兩個人自己偷偷跑到後山去泡溫泉,泡完溫泉還直接睡在了那裡,第二天早上纔回去。導致早上起來沒有找到父母的和和大哭起來, 和和一哭, 美美也哭起來。
呦呦和蕭沐仁回到院子的時候,就聽見裡面此起彼伏的哭聲,急匆匆地跑進屋取, 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把人哄好,然後讓羅奶孃帶女兒下去吃奶睡覺,他們夫妻兩個則帶着和和出門去騎馬打獵。
呦呦會騎馬,但是騎術並不好。平時只敢在家裡的演武場騎着馬跑兩圈, 到了這裡,雖然道路寬闊人煙稀少,也不敢縱馬奔馳。
黑月亮和白月光並排行走, 呦呦的大紅色披風和蕭沐仁的湖藍色披風在雪地中都十分顯眼。蕭沐仁的身前還坐着他們的長子和和,和和縮在蕭沐仁的披風裡,只露出一個頭來, 瞪大着眼睛四處看着。
“爹!有麻雀!”和和指着雪地上蹦躂的幾隻鳥叫到,結果因爲聲音太大, 將這些麻雀驚到了,撲棱撲棱翅膀, 飛走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和和目瞪口呆,他纔剛把彈弓拿出來,還沒等用呢,怎麼就跑了呢?@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急行無聲、擊如迅雷、擊而必中,才能德勝歸來。”蕭沐仁拍拍和和的肩膀,教導他,“你連武器都沒有拿出來,怎麼可能‘擊而必中’?”
呦呦懂,但是她覺得這些理論有點高深,和和未必能懂,於是就想出聲說不懂也沒關係,哪知道和和卻是明白的,“我知道了!”
“你明白什麼了?”呦呦好奇,他才七歲還不到,就明白了?別是自以爲明白,實際不明白吧?
“爹說的意思是不是‘咬人的狗不小俊
“呃……”蕭沐仁和呦呦都語塞了,然後不得不點頭,雖然話是俗氣了些,但是道理都是差不多的。
一家人繼續往前走,來到了山腳下,蕭沐仁轉頭看向呦呦,呦呦立刻明白,“你帶着他先去,我慢慢走上去。看好他,要不然,還是把腰帶綁上吧?”
和和一聽這句話,立刻搖頭,“我能坐穩,娘你才應該小心,你騎術不好。”
蕭沐仁輕輕拍了拍兒子頭,“怎麼跟娘說話呢?”然後轉頭笑着看向呦呦,“兒子說的對,你要小心,我帶他先上去,你慢慢走着,欣賞欣賞雪景。”
“知道了,快去吧。”呦呦笑着說,將蕭沐仁和和趕走,看着他們騎馬奔馳着往山上去,自己則在後面慢悠悠地走着。
好在山坡勢緩,呦呦騎着馬沿着黑月亮留下來的印記慢慢往前走,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發現,從山的另外一側也有馬蹄印往山上去,仔細看了看,應該是兩匹馬。
呦呦看了一會兒沒在意。這附近都是山莊,主人幾乎都是京城的王公貴族,大雪天世家子弟出來打獵遊玩沒有什麼奇怪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道路變得狹窄起來,兩邊的樹木也茂密起來,不斷地有飛鳥在頭頂上飛行,呦呦嚇得趕緊把披風上的雪帽戴在頭上,怕鳥糞掉落。
才戴好就看到前方有兩人兩馬下山來,馬上還掛着不少的兔子、野雞之類的獵物,好像還有一頭鹿,血順着身子滴在皚皚的雪地上,十分刺眼。
呦呦打量了兩眼,見是一年長一年輕兩個男子,年長的大概三十歲左右,年輕的二十左右歲,和懷瑾差不多。兩個人都穿着富貴,氣質不俗,而且都佩着刀劍,應該是附近哪家的公子。
對面兩人其實早已經看到呦呦了,還在奇怪是哪家的女眷獨自騎馬出來,而且看着容貌身形,也不像是個會習武打獵的。想到剛剛裡面遇到的蕭沐仁蕭副統領和他身前的小男孩,料想應該就是蕭夫人了。
此時雙方已經相遇,幾乎是同時往旁邊避讓了,意思是請對方先過。
呦呦想了想,對兩人微微頷首,率先通過。通過的時候,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了後面的年輕男子,覺得有幾分眼熟。一開始並沒有在意,畢竟同是京城貴族,雖然男女有別,但是也保不齊見過。
等通過以後,呦呦越想越覺得眼熟,而且,她有種錯覺,這人似乎看自己的目光不懷好意?
這麼想着,呦呦就轉身回頭又看了一眼,這一眼證實,並不是她的錯覺,這個年輕人的確在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着她,呦呦在那目光裡看到了憤怒、記恨、不甘,等等諸多情緒。
呦呦奇怪,這人是誰?
然而不等她再仔細看,對方已經移開了目光,只留呦呦一肚子的疑惑。
蕭沐仁和和和在山上走了一圈,只打到了兩隻兔子兩隻山雞,還有一隻羊因爲箭射偏了被跑掉了。和和想追過去,蕭沐仁卻不同意,他怕呦呦一會兒上來找不到人着急,打算等人上來後一起去尋找。
“那萬一羊跑掉了找不到怎麼辦?”和和還是想先去找羊。
“當然能找到。”蕭沐仁說到,但是不打算直接告訴兒子,而是啓發他,“你想想,剛纔那隻羊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和和回想了一下,慢慢說道:“爹剛纔射了一箭,但是因爲射偏了,沒有紮在羊的脖子上,而是紮在了大腿上。但是爹的力道應該很大,箭扎進去應該很深……我明白啦!”和和突然一拍大腿,“箭扎進肉裡,羊的行動不便,走的會很慢,而且一定會流血,我們順着血跡去找就行了!”
蕭沐仁聽完他的一番話,欣慰地笑笑,“不錯,所以說,心底有疑問不要立刻問出來,要自己去思考去觀察。”
和和點點頭,表示記住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你們父子倆,怎麼在這裡停下了?”呦呦走到一半發現路不太好走,她不放心自己的騎術乾脆下馬牽着走,所以到的比蕭沐仁想的晚了一些。
和和快人快語,立刻喊道:“我和爹等娘呢!”然後張開手臂要呦呦抱他下來,“我要玩雪。”
呦呦看了看到自己小腿肚子那麼深的雪,搖頭拒絕,“你個小短腿下來立刻就被雪淹沒了,還是在馬上待着吧。”
蕭沐仁笑着看了眼取笑兒子的呦呦,隔空點點她,意思是:不要總打擊咱們兒子。蕭沐仁把馬繮繩交給和和,自己也翻身下馬,接過呦呦的馬繮繩,同呦呦並排一起走。
“雪這麼深,你帶我去哪兒?”呦呦奇怪,難道不是等我上來後玩一會兒回家,爲什麼越走越往裡?
和和在馬上大喊,“我知道我知道,爹帶我去找羊!娘,爹可厲害啦,一箭一隻兔子,再一箭就是一隻野雞,只有野羊跑得太快了,射偏了。”語氣中不無遺憾。
“是呀,爹爹那麼厲害呢,箭無虛發啊!”呦呦帶着笑看了一眼蕭沐仁,蕭沐仁嘿嘿笑着,謙虛着“過獎過獎”。
一家三口順着血跡往裡走,才走了一里地還不到,就看到歪倒在樹下的野羊,大腿上還插着蕭沐仁的那隻箭,奄奄一息,身下的雪也已經被血染的通紅的了。
見了這個情景,呦呦有些不忍,轉過頭去不想看。蕭沐仁見她這副樣子,無奈地搖頭,“那你晚上要不要吃烤肉?”
“吃呀!”烤肉那麼好吃,爲什麼不吃,“不過別讓我看見這血淋淋的場面就行啦!”呦呦回答的理所當然。
和和坐在馬上又一次要求下馬來,“爹,爹,和和不怕,爹抱我下去看!”
“看什麼,血呼啦的,有什麼好看。”呦呦口裡說着,卻還是把兒子抱下來,但是不准他靠近,“就在這兒看。”她自己依然是轉頭捂眼不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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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放下手了。”蕭沐仁拍拍呦呦的肩,在她的披風上留下一個溼乎乎的手掌印。
呦呦這才轉過頭來,卻仍然尖叫了一聲,“哪有好?地上的血還留着呢。”
蕭沐仁無奈地看她,呦呦知道自己難爲他了,趕緊笑笑,“那啥,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咱回去吃烤肉。我還記着幾年前咱們在山莊吃的烤肉呢,特別好吃,後面很多年都在回味呢。”
“行,回家!”蕭沐仁把兒子抱起來放到白月光上,這回沒有讓他騎黑月亮,因爲上面掛滿了獵物,他自己則是和呦呦一起步行下山。
下山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就要走剛剛來時的路,另外兩行馬蹄印還清晰可見,呦呦問起蕭沐仁剛剛打獵時可有見到那兩個人。
“嗯,見到了,是陽明伯的世子。”蕭沐仁避重就輕地回答,然後反問呦呦,“你遇到他們了?”
“嗯,迎面遇到的。世子是年輕的還是年長的?一個是陽明伯的世子,另外一個呢?總不能兩個都是世子吧?”呦呦卻是要追根究底的,而且從蕭沐仁的話裡推斷出了不少信息,“我記得陽明伯比我爹歲數還大呢吧,那世子應該是年長的那個吧?年輕的那個是誰?”
“世子是年長的那個,年輕的那個好像是他表姨家的孩子,我也不是很清楚。”蕭沐仁說的還是模棱兩可,可是越是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越讓呦呦生疑。
面對呦呦質疑的目光,蕭沐仁堅持了一會兒,沒有堅持住,說了實話,“是雲瑤公主的兒子。”
呦呦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雲瑤公主是哪個公主,然後不禁瞪大了眼睛,“已經這麼大啦?”她對哪個孩子的最後印象還是他撞了自己然後又破壞太皇太后的畫,那個時候也就六七歲的樣子。
蕭沐仁拉了一把走到邊上去的呦呦,“可不這麼大了,只比懷瑾小兩歲。”說完就後悔了,這是往呦呦心口上扎刀子,蕭沐仁對着呦呦有些討好的笑笑。
呦呦當然看到了他的小心,有些哭笑不得,“我沒那麼敏感,都過去這麼些年了,活好現在和未來纔是重要的。我就是有些感慨,我上次見他的時候,才這麼高,”呦呦伸手在自己腰間比了比,“大概比和和大一點?。”
蕭沐仁點頭,“是啊,都這麼多年了,他認出你了嗎?”
呦呦點頭,“認出來了。就算不認得我,看見你應該也明白了。而且看樣子挺恨我的,雲瑤公主過的不好?怎麼看他一副叛逆少年的樣子?”
“恨你?”蕭沐仁皺眉,臉色沉了下來,“他對你說了什麼?”
“沒說話,我看到看我的目光裡有憤怒和恨意。”呦呦還是不解,“雲瑤公主過的不好嗎?怎麼說都是親妹妹,那位不會那麼無情吧?”
“不是無情,那位對她很好了。”蕭沐仁撇撇嘴,“陳駙馬去了渤海府做官後身體一直不好,前年年冬天重病不愈,沒了。”
“沒啦?!”呦呦大吃一驚,“這才……”她在心底算了算,“這才十年還不多吧?就、就沒啦?”不過轉念一想渤海府那麼冷,他又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水土不服很正常。
“那,雲瑤公主應該會很傷心吧?她女兒呢?成親了沒有?兒子看着也不小了,定親了嗎?”
蕭沐仁奇怪地看向呦呦,“你怎麼突然對她們家這麼關心起來了?你不是很討厭陳駙馬和雲瑤公主的嗎?”
“不,你說錯了,我討厭陳仕梅,對於雲瑤公主,只是討厭她的性格罷了,若是沒有陳駙馬,我也喜歡不起來。”呦呦反駁了蕭沐仁的話,“對於他們的一雙兒女,更是路人想法罷了,可能你所謂的‘關心’只是出於血緣本能?或許是好奇?”
呦呦自己一時也想不明白了,“嗨,反正還要一會兒纔到家,路上閒着也是閒着,嘮唄。”
蕭沐仁看了一眼呦呦,心說:雖然閒着也是閒着,但是你不覺得呼吸一嘴的冷空氣很冷嗎?不過他也就想想罷了,無論如何不會說出來的。
“也是閒着也是閒着,就當聽故事了。”蕭沐仁笑了笑,繼續給呦呦“講故事”。
“陳駙馬去世的消息送到京城後雲瑤公主就打擊過度暈了過去,家裡的事情好像都是她女兒操持的,雲瑤公主過了十來天才能起牀,結果第二天就又中風了。”
“中風啦?爲什麼?她纔多大呀,三十歲有嗎?”呦呦雖然討厭憎惡雲瑤公主,但是乍一聽說這個消息,還是有點可憐她的。
“不知道,歲數應該不小了。”蕭沐仁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馬上的和和,怕他不耐煩或者困了沒坐穩,結果卻發現,小傢伙正舉着彈弓對着樹上的鳥發射了,小鳥沒打下幾隻來,倒是都被他嚇走了。
“和和,要不要揹着睡會兒?”蕭沐仁出聲問他。
呦呦也轉頭看過去,也說讓他別玩了,“手都涼了,鳥兒們也被你嚇跑了,以後再不來怎麼辦?”
和和是因爲看到父母親在說話,自己覺得沒有意思才掏出彈弓來玩的,既然爹和娘都這麼說,他就收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到他爹的背上去,“娘,還有多久到家呀?”
呦呦看向蕭沐仁,“太慢了,光顧着說話都忘了了,咱們先騎馬回去吧。”
蕭沐仁自然是沒有異議的,扶着呦呦上了白月光,自己上了黑月亮,等呦呦把和和包進披風裡後,兩個人就騎着馬回去了。
回到山莊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呦呦本來想說乾脆不吃了,等到晚上吃烤肉好了,不過她的胃詞遣淮鷯Φ模竟鏡亟兇牛緩萌萌慫土嗣嫣跎俠矗患胰誄粵蘇獠拋靼鍘
和和玩了一上午到底累了,吃完麪條沒多久就睡在炕上睡了,身邊睡着美美。呦呦給他們把被子蓋好,挨個親親,然後才上牀窩進蕭沐仁的懷裡,“剛在路上沒說完呢,接着說。雲瑤公主怎麼就中風了?”
“還惦記着呢啊。”蕭沐仁無奈地捏捏她的鼻子。
“反正無聊嘛,當故事聽唄。”呦呦嘻嘻笑起來,恭維了他一句,“你講故事可別那些說書先生講的好聽多了。”
“有這麼比的嗎?”蕭沐仁拍了她的屁股一巴掌,但還是依言給她接着往下講,“陳駙馬去世後不到一個月,一個年輕女子帶着一個孩子找上雲瑤公主府,說孩子是陳駙馬的,之前陳駙馬每個月都會送五十兩銀子給她,現在陳駙馬不再了,她們母子生活沒有着落,請雲瑤公主接濟一番。”
蕭沐仁說完就看向呦呦,果不其然,呦呦瞠目結舌,片刻後露出厭惡的神情,“我真的想罵人。”
蕭沐仁理解她,他剛聽說的時候也很是吃驚,本來以爲陳駙馬不過是個貪圖富貴愛慕權勢的小人,沒想到他有了雲瑤公主之後居然還敢偷腥,這根本就是不折不扣地禽獸!
不過,他還是要勸呦呦,“不要爲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要是實在氣憤,那你就罵吧,反正只有我聽到。”
“算了,不罵了,”呦呦怏怏的,“你說的對,我這種人不值得,可是我現在有些鬱悶,一想到我的身體裡流着這種人渣的血,甚至還要一代代傳下去,我就還是想抓頭髮。”
“出身不是你能決定的,況且你的血液裡還有一半是岳母的血呀,再往前推算,還有一部分和太皇太后是一樣的呢,出身代表不了什麼,你的思想、你的品行,不知道比他好幾萬倍,這纔是最重要的。”蕭沐仁抓着呦呦的手,揉捏着她的手指,“至於孩子們,他們的血液裡不還有我的呢?”
好吧,呦呦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純粹是自找煩惱,乾脆不再去想,跟蕭沐仁商量着晚上的烤肉,是吃兔子還是吃雞,“這次人少,不像上一次那麼多人。”
“吃什麼都好,都有下人去操心,現在,你應該午睡了,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蕭沐仁按着呦呦躺下來。
呦呦心裡煩悶,並睡不着,蕭沐仁見狀就將人摟進懷裡,用手拍着她的後門,還輕輕地哼着歌,像是哄孩子一樣哄着她。慢慢的,有以偶的眼皮垂了下來,進入夢鄉。
再醒過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暗下來了,蕭沐仁不在身邊,炕上睡着的兩個孩子也不在,呦呦起牀穿上衣服走出房門,外頭只有一個值守的小丫鬟,正坐在火盆邊上昏昏欲睡。
呦呦搖搖頭,沒有叫醒她,自己取了披風走出正房到院子裡,卻發現又下雪了。雪花飄飄灑灑,再一次將世界裝點的銀裝素裹。
“夫人醒了?”從京城跟來的六順從迴廊的一側過來,看到她身後屋子裡的丫鬟,臉色一變,立刻屈膝行禮,“對不起夫人,是奴婢的錯,沒有親自值守,奴婢這就將人拖下去。”
“不用不用。”呦呦擺擺手,“這樣的雪天最容易睏倦,你一會兒再好好說。爺呢?小公子和小小姐呢?都去哪兒了?”
“爺帶着小公子去準備烤肉了,小小姐依賴爺,也跟去了,在花園裡呢。”六順替呦呦把披風整理好繫上帶着,扶着呦呦的手陪着她往花園走。
到了花園,先看到的是裹成一個球被奶孃抱着站在迴廊底下的美美,正瞪大了眼睛看着院子裡的她爹和她哥哥。呦呦過去將人抱進懷裡親香了好一會兒,然後抱着人走近蕭沐仁他們。
父子倆在廳堂前的院子的空地上忙活着,旁邊還有一堆木柴,和和抱了三四根木柴到蕭沐仁身邊,蕭沐仁就一層層地搭起一篝火火堆,篝火堆好後,在火堆兩旁各一步遠的地方支上兩個架子,接着就有下人擡着被收拾好的野羊過來,放到了架子上,做好一會兒烤肉的準備。
呦呦等他們收拾完忙完了,才走上前去,“不冷啊你們。”和和的小臉已經凍的通紅了,呦呦摸一把冰冰涼。
“娘,我不冷,還出汗呢!”和和用手把呦呦的手扒拉下來,果然手心潮潮的。
“不冷就行。”呦呦笑着說了一句,拿出手帕來給他撣沾在衣服上的塵土,發現和和的衣襟被刮的抽絲了,忍不住扶額,“幹個活兒賠進去一件衣服。”
蕭沐仁聞言看過來,也笑起來,“哈哈,怕什麼,又不是沒有衣服穿,我這是教他如何生篝火呢。”
“對!”和和衝過來抱住呦呦的大腿,仰頭看她,“娘,我現在學生篝火,以後到軍營裡若是野外作戰就不怕了!”
呦呦聞言吃了一驚,看向蕭沐仁,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打定主意讓和和走從軍的路子了?
蕭沐仁注意到她的眼神,連忙安撫她,“就是多教一樣東西,多會一樣總是好的。”
呦呦看了他一眼,點頭,心裡卻想着等回了京城,要把人送到懷瑾身邊去讀書,或者等明年過完年送到太學去,也到了該上小學接受系統教育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