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巖從廣州回來的時候帶了大皇子的奏摺和信件給皇上, 奏摺很簡短, 主要講述大皇子在廣州練水軍的過程和目前水軍的成就,都是官話和套話, 皇上大概看了一眼就交給太監收起來歸檔了。
等到沒人的時候,皇上才拆開大皇子的信件看起來。相比較十分簡短的奏摺,這封信就厚實多了。皇上拆開一看, 起碼有十多頁。
信中大皇子簡短地將他在廣州的生活起居講述了一遍, 重點講述了關於訓練水軍的步驟和方法,將水軍現在的狀況、最近幾次的歷練演習、未來的發展規劃等都一一地寫下來給皇上看,甚至還說了些官員之間的勾心鬥角, 以及他在其中的調節和拉攏打壓。
皇上捏着信紙,看得很滿意,含笑點頭,果然出去歷練一番纔有長進, 這軍事佈局、官場齷齪都能看懂了,不錯。
皇上撫着鬍鬚接着往後看,看到最後一頁先是詫異了一會兒, 然後呵呵地笑出聲來,心想不愧是朕的兒子, 這要回京的藉口說的都冠冕堂皇的,瞧瞧前頭這十多頁的鋪墊, 他早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的。
皇上在心底算了算,大皇子離京也有兩年多快三年了,是得讓人回來了。
花易巖除了帶回了大皇子的奏摺和信件回來, 還帶了懷宇和蘇晨寫給蕭沐仁的信件,信裡面的關於海軍的內容裡,有很大部分和大皇子寫的類似,甚至比大皇子寫的更詳細,畢竟蘇晨纔是真正的主帥。
蕭沐仁拿着信仔細看着,蘇晨說廣東的水軍素質上要比天津的好很多,畢竟是南方人,從小在水裡河裡泡着,聽說不少人從會走開始就會游泳,已經成爲一種本能。
蘇晨還說,大皇子到了廣州後安下心來做了幾件實事,歷練的不錯,眼光格局比原來好太多。而懷宇則說的更加直白,大皇子有了軍事上的歷練,對於官場又有了幾分感悟,怕是很快要回京城了,讓花易巖和蕭沐仁早作準備。
幾個男人們拿着從廣州來的信低聲商議着,陶陶和呦呦則拿着譚麗孃的信件看着,譚麗孃的信上主要是報平安,然後埋怨懷宇和蘇晨對孩子們不管不問,搞得貝貝都像個瘋丫頭了。但是字裡行間中還是能看出來,譚麗娘對這種兒孫繞膝的生活的喜愛。
信裡頭還附了一張譚禾寫的信件和畫的畫,除了能從裙子和長頭髮以及頭花上看出來是個女孩子之外,完全看不出那是他的妹妹貝貝。
姐妹倆捧着那張畫正嘻嘻地笑着看着,冷不丁聽到花易巖開口問話,“陶陶、呦呦,你們也來說說你們的看法。”
“啊?”姐妹倆一起茫然地擡頭,“什麼看法?”
花易巖這纔想起來,呦呦他們還沒看到懷宇和蘇晨寫來的信呢,就示意懷瑾把信送過去。懷瑾拿着信給他的姐姐送過去,將正在準備茶水點心的宋氏拉住,讓她坐下來也聽一聽,“這些事不急着做,你聽聽姐姐們怎麼說。”
於是陶陶和呦呦帶着宋氏一起看信,呦呦看的快,一目十行地看完後交給陶陶和宋氏,自己端起茶杯來喝茶,沉吟了片刻後,又重新拿過宋氏也已經看完的信紙,仔仔細細地重新看了一遍。
陶陶沒有說話,看着呦呦,她自認爲在這些事上理解的不如呦呦透徹,因此不敢輕易說話。而坐在她身邊的宋氏更是輕易不敢開口,她雖然也看書,可是真正參與進來卻是頭一次。
而且,宋氏心裡其實還挺吃驚的,她一直覺得她在孃家時已經很寬鬆了,別的閨閣小姐平日只能讀一讀“女四書”“女論語”,她的父親卻同意她看一看邸報、讀一些史書。
可是令她沒有想到,花家竟然更開放,居然同意女子也參與進來,而且看公爹的樣子,似乎十分重視兩位姐姐的意見。難怪剛剛自己忙前忙後的時候,懷瑾會皺起眉頭。
宋氏坐在一旁,突然想起剛定親時懷瑾帶着她去拜訪二姐姐時的情形。那位嫁給了二品將軍的呦呦姐姐告訴她:像花家、蕭家這樣的人家,娶妻不止娶德、容,更是娶頭腦,所謂“賢妻”不止在內宅。
宋氏正思索間,呦呦第二遍信已經看完了,將信紙重新疊好裝進信封裡放到手邊的小几上,轉頭看向陶陶,“姐,你覺得呢?”
陶陶知道呦呦這是謙讓自己,心底舒服,但是讓她說還真說不出來什麼大道理,只能再回想一遍懷宇信裡的話,斟酌着開口道:“我對這上頭的事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有句古話叫‘未雨綢繆’‘有備無患’,”說到這兒陶陶轉頭看一眼宋氏,“是這麼說的吧?”
宋氏沒想到陶陶會一上來就問她,“啊”了一聲點頭,“是這兩個詞兒。”
陶陶得了答應轉回頭繼續說話去了,“算上蘇家、宋家,咱們五家六個姓的人其實都已經拴在了同一條繩子上,躲不開了,現在的想法就是,儘量擰成一股繩往一塊兒使勁兒吧。”
花易巖、孟許等人點頭,的確是這樣,雖然說各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但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別的不說,律法中可是有一項“連坐”的刑罰。
呦呦見所有人都點頭,就沿着陶陶的話往下說,“姐姐的話我也很同意,或者說得更明白些,從皇上讓嫂子給大皇子做副手去訓練海軍的時候,咱們就已經被迫地站在了大皇子這棵樹蔭下了。”
衆人聽了更是贊同,可不就是“被迫”,若是按照花易巖和蕭沐仁的意思,他們盡忠的對象只有皇上,從來不曾想要參與奪嫡之事,可是最後卻是皇上親自做了這個推手。
恐怕皇上也是知道蕭沐仁、花易巖、懷宇,甚至宋知府和蘇老將軍一家都是忠心爲主的品格,所以才更加放心地把他們推到大皇子的陣營裡去,而且不怕這些人聯合起來反了他。
呦呦說到這兒看了一圈廳裡的人。因爲要商量事情,下人們早就被遣下去了,所以之前纔有宋氏親自動手服侍茶水的事。
現在這裡坐着的,都是主子。花易巖、蕭沐仁和孟許是早就心裡有杆稱的。陶陶這麼多年曆練下來,雖然有些事看得沒那麼通,但也是屬於一點就透的。而懷瑾的妻子宋氏,聽起來她在孃家時雖然也看邸報,但到底只是紙上談兵,因此只有聽着的份,沒有發言的機會。
“既然享受了這樹蔭的庇佑,咱們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也得爲這棵樹澆澆水施施肥,這樣樹才能更高更大,樹蔭下的我們,也才更涼快。”呦呦說到這兒,笑了一聲,“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蕭沐仁和花易巖、孟許都聽明白了,呦呦話裡的意思是,現在可以對大皇子稍微示好了,而且不光示好,有些該支持起來的事情也要支持起來了,比如,加快大皇子回京的速度。
陶陶和宋氏雖然沒有明白得特別深入,但是也聽懂了,他們現在已經站在了名爲“大皇子”的這堵牆下,要努力地爲這堵牆添磚加瓦不說,還要保持牢固平衡,不能讓牆倒了,不然大家都要埋在底下。
宋氏遲疑了一會兒,她想問問要不要改天回家同父親也說一聲,但是拿不準應不應該說,一擡頭就對上了懷瑾的眼睛。
懷瑾看出了她的遲疑,他不知道她想問什麼,不過還是鼓勵她問出來——呦呦從小就教給他,不懂就問,免得懵懵懂懂做錯事被人笑話。
宋氏在懷瑾地鼓勵下把話了問了出來,花易巖和蕭沐仁都笑了笑,沒說話,陶陶伸手拍拍宋氏的手,“你說的很對,是應該同宋伯父說一聲。只是也不必這麼快,父親今日纔到家,我們來是給接風洗塵,但是你若是明天就回孃家的話,搞不好會讓人懷疑什麼。”
宋氏臉一紅,“我沒有想到這一茬。”
“沒關係,已經很好了。”呦呦也笑着寬慰宋氏,“畢竟還年輕,我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如你呢。”
宋氏知道呦呦是在謙虛,但是對於她的寬慰,很是感激。
倒是蕭沐仁聽了用力點頭,“是呢是呢,你當初這個年紀的時候,整日不是和我擡槓鬥嘴,就是研究吃食,當然不如她。”
一向對蕭沐仁的奚落不依不饒的呦呦這次並沒有反駁他,而是眼珠子一轉,給懷瑾遞了個眼風,懷瑾接收到呦呦的眼色,立刻拉起一直坐在一旁插不上話的懷信,將蕭沐仁拉起來,“那啥,姐夫,走,咱們出去說說話。”
蕭沐仁還在奇怪呦呦今天爲什麼沒有動靜,原來竟然是在這裡等着他。蕭沐仁假裝出衣服害怕的樣子,往孟許的身邊躲了躲,“不,不去,姐夫你可幫幫我啊,咱倆可都是女婿啊。”
孟許看了一眼蕭沐仁,再看看一旁看好戲地花易巖和陶陶呦呦,開口勸懷瑾和懷信,“懷瑾,你別激動,你二姐夫開玩笑的。”話是這麼說,手卻在推拒着蕭沐仁,讓他輕鬆地被懷瑾和懷信抓住。
懷瑾和懷信當然不會將蕭沐仁怎麼樣,就是做做樣子,讓呦呦滿意罷了,呦呦見他們幾個推來推去的,拉着陶陶的手哈哈笑起來,最後這件事結束在隔間裡睡醒了的美美的哭聲中。
等到用完了晚飯,陶陶和呦呦帶着各自的夫君和孩子要回家了,花易巖舟車勞頓,早就疲憊不堪,加上又喝了些酒,早就被兒子女婿送回房裡休息去了。
懷瑾和宋氏帶着懷信送兩家人出門,到大門口的時候,呦呦突然想起來什麼,轉頭問宋氏是不是宋家老太太快要過壽辰了。
宋氏還在發愣的時候,懷瑾就已經點頭替她回答了,“是快了,八月初三,七十大壽。”
呦呦點頭,“是了,七十古稀,要好好慶一下,”說到這兒,呦呦轉頭看向陶陶,“到那天咱們也去吧?”
陶陶對上呦呦的眼睛,立刻就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了,“去,當然要去。”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宋氏甚至纔剛剛反應過來,陶陶和呦呦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了。
目送兩家馬車離開,宋氏長長嘆了一口氣。懷瑾聽到了,讓懷信先回去做功課,他一會兒檢查,將人打發走了才問宋氏做什麼嘆氣,“有什麼不高興的嗎?”
宋氏搖頭,“不是不高興,是羨慕。姐姐們腦子真好使,一句話說完就能明白話裡的意思,我卻總是要反應一會兒才行。”宋氏低着頭,揉捏着自己的手指頭,“我一直以爲我已經很聰明瞭,現在一看,比兩位姐姐真是差遠了。”
雖然宋氏的語氣盡量平常平和,懷瑾還是從裡面聽出了羨慕、失落,甚至挫敗的語氣。他擡手覆上妻子的頭頂,揉了揉,將她的頭髮揉亂。
“你不要多想,大姐和二姐她們的默契是從小養成的,兩個人眼睛一對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別人羨慕不來的。”懷瑾揉完了妻子的頭髮,就垂下手來拉住她的手,“尤其二姐,二姐其實在這些事上特別敏感,爹和娘也很信任她,你要多和她們學,但是也不必妄自菲薄,用心學就行了。”
兩個人牽着手走回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後宋氏屏退了跟來的下人,拉着懷瑾的手低着頭說“對不起”。
懷瑾見她終於說出來這句話,也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沒有說話,等着宋氏接着往下說。
“前一陣子是我太得意忘形了。”宋氏垂着頭,聲音低低地說,“我不應該同你置氣耍小性子,更不應該不尊敬婆婆,我太以自我爲中心了。對不起。”
懷瑾終於放下心來,將妻子摟進懷裡,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知道錯了以後就要改正才行。”
宋氏在懷瑾懷裡啜泣着,過了一會兒才掙脫開來站好,用手帕擦掉眼淚,“時候不早了,你要不要再去看看公公?今晚像是喝了不少。我讓人送熱水過來,等你回來好洗漱。”
懷瑾點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眨眨眼,“等我。”
宋氏被他親的臉紅起來,等到人走了以後自己在牀上坐下,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默默地決定以後要以兩位姐姐爲例,學着將事情看得更加全面一些。
從花家離開,呦呦和陶陶上了同一輛馬車,打算等到岔路口要分開的時候呦呦再下車。和和美美在馬車裡坐着玩,蕭沐仁則同孟許並排騎着馬說着話。
馬車裡呦呦和陶陶說的還是今日的事情,呦呦跟陶陶說,怕是以後要同大皇子和大皇子來往密切些了,她拜託陶陶幫忙挑選兩件從廣州來的舶來品,“臘月的時候大皇子妃生辰怕是要送禮。”
陶陶點頭答應下來,說回去就讓人去挑選,然後看向呦呦,“你們同皇子交往的時候要有個分寸,不要太密切,畢竟現在這位還在呢。”
“嗯,知道的,姐姐放心。”然後就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懷瑾的媳婦,“宋氏看着比之前好了很多?姐姐看出來沒有?”
“看出來了。”陶陶笑起來,“不管怎麼說都是讀過書的,還是明理的,年輕人一時沒想明白,想明白了這不就好多了?”
呦呦也笑起來,“我不是挑她的刺兒,我這不是怕懷瑾同她生分嘛,懷瑾那麼有主張,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的變化,若是不及時指出來讓她改正,將來夫妻兩個‘相敬如冰’就不好了。”
呦呦說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咱們家從爹和娘開始,你和姐夫、哥哥和嫂子、我和阿毓,不說甜甜蜜蜜也算是恩恩愛愛,若是懷瑾和宋氏兩個過的不好,咱們不也要跟着操心。”
陶陶看着呦呦笑得更燦爛,“就你臉皮厚,還恩恩愛愛。”不過也不能否認呦呦說的是對的。
馬車首先到的蕭府,等到車子停下來,蕭沐仁先讓人將大門的門檻卸下來,將已經玩睡着的和和美美乘坐的馬車直接駛進院子,自己則繞到孟家的馬車前頭將呦呦接了下來,然後同孟許和陶陶告別,目送他們繼續離開。
回到家,呦呦先去看了兩個孩子。呦呦先去看了美美,小姑娘今日同玉兒一起玩的很開心,當然也很累,小小一個人兒陷在厚重的被褥中,嘴巴還一動一動的,似乎在吃什麼好吃的。
呦呦看着女兒的睡顏欣慰地笑,然後把她手裡攥着的一個圓滾滾的玉石球拿出來。呦呦端詳了一會兒,才發現這個玉石球是花易巖平時拿在在手裡轉着玩的一對中的其中一個,也不知道怎麼被美美拿了回來。
“小傢伙兒。”呦呦在女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把玉石球放到枕頭邊上,心想少不得讓蕭沐仁再去淘一對給她爹。
與此同時,已經到了家了的陶陶也發現,已經睡着的玉兒的手裡也握着一個玉石球,她也認出來這個玉石球是花易巖的,就拿着球回去給孟許看了一眼,孟許看了就笑起來,“我敢保證,另一個絕對在你妹妹家。”
陶陶想了想,也點頭,“八成是了。”
“算了不還了,一家一個吧。”孟許拿着玉石球端詳了一下,“改天我再尋摸一對給岳父。”
於是,等到幾個月後的春節,花易巖一下子收到了兩對上好的玉石球的時候,還十分稀奇納悶,怎麼今年的年禮都是玉石球?京裡最近流行這個?
話說遠了,再說回來,呦呦看完了女兒就去看兒子。和和因爲要去太學上學,所以到了中午纔去的花家。陶陶家的琰琰幾乎和他前後腳到的,兩個人一見面就先擁抱了一下,一個喊“琰琰哥哥”,一個喊“和和弟弟”,然後就手拉着手瘋玩起來了。
玩了大半天,功課都沒有做,回來的馬車上就累得睡着了。呦呦親自接了丫鬟遞來的溼帕子給和和擦了手臉,有把外衣給他脫掉,蓋好被子,回身吩咐伺候的丫鬟,“明天早上提前一個時辰叫醒他,讓他起來把功課做好。”
和和房間裡的大丫鬟叫碧桃,聽到這句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略帶哀求地同呦呦求情,“小公子不睡夠了上課會沒精神的。”
呦呦看了碧桃一眼,碧桃立刻低下頭去,應答到,“是,奴婢記下了。”
呦呦這才站起來,心想:我沒讓他現在就起來做功課已經是很心疼他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蕭沐仁還在外院沒有回來,他之前說要安排小榮子一些事情,呦呦沒有問是什麼,蕭沐仁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
讓人服侍着換了衣服洗漱完畢,呦呦一個人盤着腿在炕上坐着,低垂着頭的呦呦手裡握着幾張骨牌,被油燈照出來的影子投在牆上,整個人看着都十分的柔和溫暖,蕭沐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禁會心一笑。
呦呦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剛好對上蕭沐仁的眼睛,於是翹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回來了?”
蕭沐仁從門外邁步進來,回身將門關上,又走到窗子前將窗戶推開一些,正是暑熱的時節,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天氣還是悶熱的。呦呦睡覺的時候又習慣關門,蕭沐仁只好將窗子打開一些,讓涼風進來。
“你在看什麼?”蕭沐仁在牀邊坐下,看到她手裡拿着幾張骨牌在玩摞烏龜,“在想事情?”這是呦呦的習慣,想事情的時候手裡總要拿着些東西擺弄。
“啊,是在想些事情。”呦呦點頭,然後推着蕭沐仁去洗漱,嫌棄地直皺眉,“洗完了回來跟你說。”
蕭沐仁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還是依言去洗漱了,他今天喝了酒又出了不少汗,身上一股怪味他自己都很嫌棄。
等到蕭沐仁回來的時候,呦呦已經將骨牌收好放起來了,見蕭沐仁回來就往牀內側挪了挪,“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蕭沐仁點點頭,摸出枕頭下頭放着的蒲扇,一下下扇起來,“安排下去了,你有什麼事?”
“我問你啊,你覺得大皇子的才能夠不夠做下任君主?”呦呦說這句話的時候因爲怕隔牆有耳,因此是貼在蕭沐仁耳朵邊上說的,吐出來的氣息撲在他的耳朵上,一陣紅一陣癢的。
蕭沐仁覺得心裡身上都熱,趕緊扇了兩下扇子纔算緩解了,“夠不夠的,目前來看比其他皇子好多了。”蕭沐仁也壓低了聲音,“同他爹是沒法比的。”
呦呦想了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所謂“矮子裡挑高個兒”,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吧。
“你說,大皇子什麼時候回京呢?”呦呦也覺得離得太近了,很熱,就主動拉開了距離,仰面躺在牀上,看着牀頂。
“不知道,這得看皇上讓他什麼時候回來了。”蕭沐仁想了想,“我估計,怎麼也得臘月吧,正好回來過年。”
不得不說,蕭沐仁還真蒙對了,四個月後,大皇子於臘月二十二、小年的頭一天到達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大概還有十章左右完結,你們來猜一猜結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