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不只是像其他女人一樣,在腳底和手上塗了胭脂紅,而且還用從戈斯塔罕那兒借來的單毛筆,在我腿上最豐滿最柔軟的地方畫了些花瓣,這些花瓣指着中心,就像圍繞着地毯的最中心一樣。每兩片花瓣之間,我還畫了一些小巧的玫瑰、百合或者水仙。

費雷東把我拖得離油燈更近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而他的手和舌頭再也無法離開我的大腿。我想起了戈斯塔罕說的笑話裡的那個語言教師,而就在這時,我才明白,故事裡的那個女人在第三個丈夫身上找到了一顆無價的珍珠。費雷東的嘴脣已經轉戰到另一個地方,而他的手則在我的身上上下摸索着,我的呼吸隨之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急促。但是他很快又停止了,分開我的雙腿,把臀部塞進我的雙腿中間。“等等!”我想大叫。我看着他迷離的眼神,發現他已經完全忘了我,因爲他已經迷失在自己的狂喜之中。

我的呼吸恢復正常了,而他的哼哼聲越來越急促。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我如此大膽,但是當他的臀部稍微離開了一些時,我攏起膝蓋,扭動着迅速爬開了。

“啊!”他挫敗地叫着。

他又是咒罵,又是祈求,又是叫着我的名字,但我拒絕回去,於是他四肢着地地追着我。我讓他滿房間地追着我,接着我迅速爬到剛纔鋪在地板上的絲毯上,而他就在我耳邊呼吸。他抓着我的臀,彷彿他仍然是主宰者,但我能感覺到他在等待我做些什麼。我轉過身,輕輕把他推倒在地毯上,他躺在那兒盯着我,等着我的行動。我把膝蓋分別放在他的兩側,開始用我的身體蹭着他的身體。他伸出手愛撫我的胸部,終於,重歸身體的激情又讓我呻吟起來。第一次,我摸着他那就像黑色波浪一樣散落着的美麗的頭髮。我手上感受到的頭髮的柔軟,膝蓋和雙腳感受到的絲毯的順滑,還有他胸前茂密的毛髮,讓我的寶藏感到前所未有的溫熱。這次是我採取主動,我的臀貼着他的臀,前後搖晃着,先是緩慢,接着越來越快,直到我們像經緯線一樣成爲一體。費雷東跟着我的速度,就像我從前配合他一樣配合着我。我總認爲世界是堅固的,但這時世界突然不再堅固。我尖叫着,也許還咆哮着。費雷東和我一起咆哮着,我感到自己就像飛蛾被火吞噬一樣,瞬間溶解了,除了一縷青煙之外,其他都已化爲烏有。

我們的咆哮聲一定驚動了那些僕人,因爲他們敲着門,問費雷東是否安好,而他則大叫着讓他們不要打擾他。我們倆什麼都沒說,就在地毯上喘息着。當他的呼吸平靜下來時,費雷東仍然無法把手從我的身體上移開。他又開始愛撫我。我伸手向下探去,觸碰他的腰間。雖然我們剛剛做完,但那兒就像柱子一樣堅硬。我們又開始像動物一樣運動着。我想起了狐狸的尾巴,於是抓起腰帶,矇住費雷東的雙眼,用我的舌頭舔着他,直到他開始狂喜地輕聲叫着,他從沒有發出過這樣的聲音。我們就這樣繼續度過了夜晚剩下的時光。

早晨,我睜開眼,發現費雷東的臉就在我的眼前,他睜着雙眼看着我。雖然他還有生意要做,但他似乎不想離開。甚至當他已經洗完澡穿好衣服時,他仍然無法抑制地分開我的雙腿,看着我畫的圖案,然後在那兒弄溼自己的手指。

而我,幾乎不敢相信我學會的這一切。我終於明白歌莉所說的那種狂喜了!現在,當女人們笑談着和男人之間的事時,我也可以什麼都懂地對着自己微笑,因爲我的身體終於抓住了快樂。

那天早上,我回到家不久,戈斯塔罕接到費雷東的信要和我續簽三個月的臨時婚姻。他一定是在我們說再見之後馬上寫的。我們歡喜地回了一封信表示同意。戈迪亞向我表示祝賀,很驚訝我的成功。“我以爲他已經厭倦你了。”她說。

戈斯塔罕從費雷東的會計那兒取回了一袋銀幣,留下收留我們所需的費用之後,把剩下的銀幣給了我們。母親捧着我的臉,說我就像月亮一樣。我的臉因爲勝利而紅光煥發。和戈迪亞、母親,還有我所知的其他女人不一樣,我曾面臨着一個困境:在婚後證明自己,或者面臨失去丈夫的危險。我在最後的幾個小時裡成功了,我發誓再也不犯同樣的錯誤了。於是,我立刻開始計劃下一次和費雷東見面時應該怎麼做。

那天下午,娜希德的信使來敲戈斯塔罕家的門,告訴我她邀請我去喝咖啡。雖然我的雙眼流露出疲憊的神情和對休息的渴望,我仍然不得不跟着她走,以免顯得無禮。這些天,娜希德已經來找過我好幾次了,但是我都抱歉地回絕了,因爲我被自己的問題困擾得不知所措。

我已經知道娜希德要跟我說什麼了。幾天前,她大概在澡堂遇到了伊斯坎達爾的母親和姐姐,而且那一整個下午她們應該都在相互寒暄着。也許在那天終了,他母親一直向她念叨着,她正在爲兒子尋找一個合適的伴侶。由於伊斯坎達爾正和娜希德相戀着,我猜想他的家人很快就向娜希德家提親了,而娜希德也接受了。像娜希德這樣的女孩本來註定要嫁一個有錢的男人;但是她的命運好得多,因爲她可以嫁給自己所選的人。

我一邊哼着歌一邊穿梭在四花園裡。在河附近的一個花園裡,玫瑰花燦爛地綻放着,讓我忍不住駐足觀看。已經盛開的紅玫瑰旁是一些花瓣小巧的黃色小花苞。我想起了曾經喜歡和父親一起唱的歌:

我要在她的腳下種玫瑰,

因爲我爲愛而陶醉,陶醉,陶醉

如果娜希德這樣的女孩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東西,那麼也許像我這樣的女孩也可以。作爲情人,我已經贏得他了;也許再耍些小聰明我就可以做他永久的妻子了。

當我到娜希德家時,我們相互吻了吻臉頰表示問候。她母親的鳥在籠子裡歡快地叫着,我看着娜希德,想找到一絲好消息的跡象。但是當僕人一走開,只剩我們倆時,娜希德的臉就悲痛地扭曲着。她癱倒在墊子上,哭着。

我十分驚訝:“娜希德,親愛的,我的心肝!發生什麼了?”

她擡起眼看了一會兒,淚水盈盈的綠眼睛十分美麗:“他們拒絕了。”她說着又抽泣起來。

“誰拒絕了?伊斯坎達爾的父母嗎?”

“不是,不是。是我的父母!”

“爲什麼?”

娜希德坐起來,儘量讓自己不再抽泣。“他們發現了那些信,”平靜下來之後她說,“信太多了,我不能都藏在腰帶裡。我把它們藏在被褥下面,但我太不小心了。母親的一個僕人背叛了我。她現在肯定得到了很多賞賜。”

“可憐的人兒!”我說,“他們有沒有想過要讓伊斯坎達爾做你的丈夫?”

“沒有。”

“爲什麼?”

“他太窮了!”娜希德說,抽泣得更厲害了。我伸出手,摟着她的腰,她靠着我,趴在我的肩上哭着。接着,她停了一會兒,用痛苦的雙眼看着我,讓我的心也沉重地悲痛起來。“我愛他!”她脫口而出,“我會永遠愛他!不管發生什麼,他和我會像雲和雲所孕育的雨一樣永不分離!”

我嘆了口氣,但我並不意外她的父母拒絕了一個窮小子的求婚:“你再收到伊斯坎達爾的信嗎?”

“他讓考布拉給我送了一封信,但是我們現在必須非常小心,因爲我的父母在監視我。他們說,我和別人偷偷相戀讓家族蒙羞,會給別人留下話柄。他們吩咐管家搜查進門的每一個僕人,以防他們爲我傳遞信件。”

“他給你寫了什麼?”

“即便我老了病了,即便我頭髮灰白,走路一瘸一拐,他也會永遠愛我。”

“我很難過,”我說,“我知道你有多愛他。”

娜希德咂了咂舌頭。“你怎麼知道?你從來沒有愛過。”她幾乎是生氣地說。

我承認事實的確如此,但是在和費雷東度過快樂的一夜之後,我的感覺開始改變了。我思索着這是不是可以叫作愛。

“親愛的娜希德,”我說,“在來的路上,我還十分肯定你要告訴我,你和伊斯坎達爾訂婚了,你就要實現自己最大的心願了,所以,我很高興地哼着歌。”

“我也這麼以爲。”她回答。

我想了一會兒:“如果伊斯坎達爾很出色的話,你父母是否有可能改變主意?”

“不可能。”她陰鬱地說。就當我以爲她不會再哭的時候,她彎下腰,就像被困的動物一樣呻吟着。自從父親去世後,我就沒有聽過這樣的慟哭,她的聲音讓我的心都碎了。

我盡力安慰她:“娜希德,我的心肝,你還有希望。讓我們向主祈禱,他一定會垂憐於你和伊斯坎達爾的。”

“你不明白。”娜希德回答,接着又低聲哭起來。一個僕人敲了敲門,說爲我們送來了咖啡。我跳起來,從她手中接過盤子,不讓她進來,以防讓她看到娜希德滿臉的淚痕。

“沒關係,”她說,“他們都知道我訂婚的事了。”

我很迷惑:“什麼意思?”

娜希德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就像春天的大雨一樣:“如果我放棄了伊斯坎達爾,我的父母也許什麼都不會做,但是我流着淚告訴他們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因此,他們替我和另一個男人訂了婚約。月圓的時候,我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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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比上一個還殘忍。娜希德的父母如此寵愛她,怎麼會在她還在爲初戀哀悼的時候,就把她扔給另一個男人呢?我爲她感到非常非常難過。我再次摟着娜希德,把頭靠着她的頭。

“那你要嫁給誰?”我問,希望是個能讓她幸福的好人家。

“母親拜訪了赫瑪,她說她知道有一個合適的人,”娜希德痛苦地說。“當然,我從來都沒見過他。”

“那你知道關於他的任何事嗎?”

她的父母一定爲她挑了一個百裡挑一的人,因爲娜希德不僅有貌,而且有財。也許他是個和她門當戶對的人,而且會爲她揭開那些我已經學會享受的夜間之樂。

“只知道他是一個富有的馬商的兒子。”

我盯着娜希德。我知道我必須說些什麼,但是我卻說不出話來。我開始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我彎着腰,低着頭,尋找着空氣。

“天啊!”娜希德說,“你還好嗎?”

但這個打擊似乎無法終止。我一直咳着,直到流出淚水,但仍然說不出話來。

“你看起來很痛苦。”我擦着眼淚時,娜希德對我說。

“如果你知道得多一些就好了。”我回答。我強迫自己保持緘默,因爲我常常太沖動。一定有成百上千個富有的馬商吧?至少有幾十個吧?大多數都有兒子吧?一定會是其他人的。

“他叫什麼?”我突然問,十分緊張。

“我不知道這對你有什麼意義,”娜希德回答說,“因爲這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他叫費雷東。”

我又咳了起來,彷彿我就要失去自己的生命支柱。當然,我可以告訴他關於他未婚夫的一切:解下頭巾的頭髮是怎樣的,聽到卡曼奇的聲音時他是怎樣狂喜地閉上眼睛的,他興奮時身上散發的味道是怎樣的。現在我甚至知道要怎樣取悅他,但是隻有她纔有權成爲他的正室妻子。一股妒忌的熱流竄遍我的全身。想到他也許會更喜歡她時,我開始咳得噴濺起來。我希望她沒有猜疑我爲何會如此。

娜希德被我如此突然的舉動感動了:“我最親愛的朋友,我很抱歉我的困境讓你如此不安。請不要讓我的壞運氣黯淡了你的生命線。”

我趕忙想要如何爲自己解釋。“我只是希望你幸福,”我說,“你告訴我的一切把我的心都撕碎了。”

她忍不住流出淚來,而我的眼睛也被溼氣籠罩着。但是娜希德的眼淚摻雜着對友情的感激,而我的眼淚則隱匿着一個內疚的秘密。

最後一次宣禮聲響起了,告訴我應該回家了。我離開悲痛的娜希德,揣着自己的憂傷慢慢地走回家。我獨自走在街道上,終於可以不用隱藏自己悲傷的真正原因了。難怪費雷東這麼多周都不理睬我,他一定在忙着和娜希德的父母討論婚約,安排結婚的細節。

那我們的夜間之樂又該如何?每天晚上,他讓我竭盡所能地滿足他,直到公雞報曉,帶走我的所有,彷彿這是他的權利。我的鮮血沸騰起來,我在四花園裡走得越來越快,直到撞上一個拄着柺杖的駝背的老婆婆,然後向她道歉。

我聽到灌木叢裡傳來一陣貓叫聲。也許它正在尋找它的另一半,就像我一樣。我從來都不要求什麼,只求嫁給一個好男人。爲什麼我只是一個情人,而已經擁有一切的娜希德卻能成爲他永久的妻子呢?爲什麼伊斯法罕有這麼多男人,她要嫁的偏偏是費雷東呢?

我到家的時候,廚子聽到了我的腳步聲,於是在廚房裡叫着我。“你遲到了,”她抱怨道,“快來幫忙洗蒔蘿。”

“別煩我!”我大叫。廚子驚訝得掉了手上的刀。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管這樣犟的孩子的。”她對母親說。我不理睬她,衝過院子回到我們的小房間。費雷東怎麼可以不告訴我他已經定下了婚約呢?雖然他不知道娜希德是我的朋友,但是他對我隱瞞了這麼重大的事情,說明我在他眼中是多麼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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