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肖韻的分析,‘算死鬼’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很豪放,一點也沒有女人該有的溫柔,聽得肖韻一陣心慌,難道她是個瘋子?
肖韻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既天真又傻,天真的是把我當傻子,傻的是說話不過過腦子。”
肖韻:“怎麼說?”
女人止住了笑聲,悠悠然說道:“那張慕文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了與你的關係,你還說他不喜歡你,這不是把我當成傻子,但細細一想,像他們那樣的人,有幾個是真心對待女人的,所以你的話未必是假,而且我寧願當這個傻子,因爲如果他不是真心對你,那我做的這一切也毫無必要了,他張慕文把你當做擋箭牌,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不管如何,他終究是要結婚的,如果不是你,那就更好辦了,讓他們兩家爭去吧。”
“你是替言家還是王家做事?”
女人:“莫非你想日後報復我,我可不是傻子,正好,你提醒了我……”
那自稱‘算死鬼’的女人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布來,繞到肖韻身後,很快就把她的眼睛蒙了起來。肖韻眼前一片漆黑,彷彿一隻待宰的羔羊落入狼口,任人宰割,隨着女人的動作越來越快,她也越來越慌了:“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
“看來你的嘴也不老實。”
“嗯,嗯……”肖韻被女人用另一塊布堵住了嘴,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至於說什麼,女人自是聽不清了。
“這下安靜許多了。”
肖韻嘴裡一直髮出“嗯……嗯”的掙扎聲,女人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別急,過了明天我自會放了你,如果你一直叫喚,我可不會心疼你給你鬆開的,到時候你叫累了叫渴了,自然也沒有水喝的,難受的還是你自己。”
女人盯着肖韻看了好久:“能被張公子看上的人,自是有傲人的地方,百聞不如一見,嘖嘖……”
肖韻感覺到不對勁,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一雙細嫩的手正在她身上游走,撕扯着她的衣物。她什麼也看不見,嘴裡喊叫着,卻沒有人理會她,那雙細嫩的手仍在她身上游走,屋子裡肖韻的悶叫聲此起彼伏,守在屋外的刀疤臉聽得心煩意亂,遠遠地走開了,嘴裡唸叨着:“哎,女人何苦難爲女人。”
那刀疤臉體格壯碩,說話也中氣十足,女人似是聽見了他的抱怨,憑空喊道:“滾遠點,別擾了老孃的雅興。”
……
興安寺下,一個男人端坐在酒館裡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引得店裡夥計在相互嘀咕:“這人不會是來喝霸王酒的吧,瞧他那樣子,像是積攢了一年的酒怨。”
“我看不像,雖然他衣着不得體,但樣貌卻是不凡,舉手投足間隱約有貴族氣息。”
另一個店夥計說道:“拉倒吧,他要是有貴族氣息,我還有王者氣息呢。”
三個夥計相互嘀咕之間,店裡又進來一位顧客,只見那顧客小步邁進店裡,身上穿着華麗的服飾,錦衣上盡是珠光寶石點綴,但奇怪的是這深秋之季,來者手上竟還握着一把扇子。
三個店夥計見了這人,溜鬚拍馬般迎了上去,三言兩句間離不開噓寒問暖,像他們這種小店,一年都沒有幾個客人,也虧是地處偏僻租金便宜,這才勉強維持得了日常開銷,若是遇到貴客,就猶如看到救星一般,店夥計都知道貴客出手闊綽,上一次,還是兩年前,一位來寺廟求佛的貴客在這裡住了一晚,臨走時留下了一根金條,只是那人好生奇怪,金條下壓着一張紙條:行蹤保密!
來者進門瞧了店裡一眼,用扇子對着夥計勾了勾,然後指着店裡喝酒的男人說道:“把那人趕出去,我可不想別人擾了我的酒興。”
店夥計唯唯諾諾地應承着,其中一個更是獻殷勤:“大爺等着,我早看他不順眼了,這人穿着破破爛爛,不知是哪裡來的乞丐,到這裡騙吃騙喝來了。”
男人穿着雖然樸素,但破爛二字也談不上,只是與來者一對比,說破爛也實在不爲過,如果說來者的衣着一般,那男人簡直就是乞丐裝了。
那說話的夥計把男人的酒拿開了,趾高氣昂道:“本店概不賒賬,要想喝酒,先付了酒錢。”店夥計趕人的手段沒有很直接,他們這種人雖然阿諛奉承,但是也不輕易欺凌弱小,在這世道中活着已經是不容易的了,能活下來的誰又不是小心翼翼呢。
“酒沒喝完就要付酒錢,這是店裡的規矩嗎?”
小店本來客就少,對待客人就如同照顧自己的爺爺一般,自然沒有先付錢後喝酒的規矩,男人雖沒有經常來喝酒,但是他認識這裡的老闆,更知道店裡的規矩,只可惜,老闆今天不在。
“我們老闆人心眼好,自然沒有定這個規矩,但只怕有人利用老闆的好心來鑽空子做壞事。”
男人:“你是覺得我喝不起這酒?”
那與男人爭辯的店夥計還未說話,另一個夥計就靠了上來,打着笑臉說道:“貴客光臨本店,自是本店榮幸,只是今日貴客的酒已然喝足,再喝就要醉了。”
男人瞥了一眼他,道:“你也是怕我付不起酒錢?”
那夥計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貴客誤會了,今日的酒錢小店全免了,歡迎貴客改日再來。”那話中之意無非就是要趕人,只是他肯免了男人的酒錢,倒是讓男人沒想到。
男人看着那夥計,怏怏道:“原來這還有會說話的人。”這話傳到第一個店夥計耳中,店夥計臉色不免發燙發紅,顯然這話是衝他說的,翻譯過來就是說他嘴笨不會說話。
男人也不待夥計再詭辯,掏出一顆珠子置於桌上,珠子如拇指般大,光滑圓潤,色調分明,如凝白脂……
“不知道這小玩意可不可以抵得上店裡所有的酒?”
這操作讓店夥計懵了,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珠子不凡,那會說話的夥計結結巴巴道:“抵,抵得上……”
有錢自然就是貴客,店夥計不再阻攔,也不敢阻攔,不待夥計回話,那來者自是對男人說道:“隨手一陶就是一顆上等的南洋白玉珍珠,看來這小店真是藏龍臥虎啊。”
南洋白玉珍珠?幾個夥計一陣驚訝,在南洋做生意的可都是非富即貴的人,這喝悶酒的男人背景可不是一般的大,那紅了臉的夥計在回憶着與男人的對話,暗自慶幸沒有惹怒到男人。
男人也不看來者一眼,端起酒一飲而盡:“這小店的酒我已經全包了,若是你想喝,不妨過來喝兩杯,我倒是不介意多一個人,也沒人能擾得了我的酒興。”
來者坐到男人的對面:“夥計,上酒杯!”
倆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約有半個鐘的功夫,那男人才放下酒杯,口中說道:“女人就不要喝太多了,喝多了容易醉,這荒郊野嶺的,醉了可沒人照顧你。”
來者停下了端着酒杯不斷喂向嘴裡的手,一臉疑惑地看着男人:“兄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男人瞧了來者一眼:“我若是要假扮男人,必會在脖子上掛一塊圍巾。”
那來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後盯着男人,道:“沒想到你如此心細,卻不知道除了我的脖子外還看了什麼地方。”
“你僞裝的很好,除了沒有喉結外,其他看不出與男人有何異樣。”
“你……”
那來者欲言又止,扯了扯嗓子,開口間又變了一個音調,這次聲音細膩而輕柔,一聽就知道是個女人的聲音,“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心思縝密,眼光毒辣。”
“你認得我?”
“你很出名嗎?我爲什麼要認得你?”
男人繼續喝酒:“哦。”
女人聲音清脆婉轉,話中似有說不盡的甜美:“你的白玉珠子好漂亮,可不可以……”
男人:“不可以。”
女人急了:“我不是白要你的東西,我可以跟你置換。”
男人打量了女人一番,那女人身上掛滿了珠子,有藍的,有白的,有綠的,五顏六色,琳琅滿目。
女人側過身去,柔聲道:“你知道我是女人,還盯着我看。”
“不要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看你衣服上的飾品,我的珠子不比你的昂貴,你又爲何想要我的珠子?”
女人緩緩轉過身來:“我對珠子的喜好,不是在於珠子的價值,而是珠子的品相,若是我看上的,就算是塑料珠子,我也會想佔爲己有。”
看上的就要佔爲己有,真是霸道至極。
“你的珠子儘管比我的昂貴,但是我也如你一般,更喜歡我這品相好的珠子。”
女人掏出身上的珠子擺放在桌上,道:“我身上帶的不多,若是你肯換,隨便你挑!”
她身上帶的是不多,但有好幾個珠子光是價值就是男人手中的十倍以上,男人又如何不知,但他還是搖搖頭。
女人咬咬牙:“儘管你的珠子很漂亮,但是在我這件東西面前,卻猶如螢火之光對上皓月之光。”
說着從腰間取下一件玉器,擺在桌上。
男人盯着那玉器,嘴角微微抽動,許久,眼光才從玉器中抽開,看向對坐的女人。
女人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神,擡手把玉器收回:“除了這件不可以,其他的任你挑。”
男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你問我名字是要惦記這玉佩不成?”
“不是。”
說着又提起手中的酒杯,這一杯下肚,臉上已些些泛紅。
“說與你聽倒也無妨,本小姐叫卞曉宛。”
“好奇怪的姓。”
“你呢?你叫什麼?”
男人放下了酒杯,一字一句道:“我叫,張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