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鬥殺八岐三

重瞳之人在華夏國曆史上據說多次出現過,根據正史或野史的記載,這種人多爲聖人或梟雄,最不濟者,也是有特殊才華的人。《史記。項羽本紀》中說:“舜<字重華>目蓋重瞳子,又聞項羽亦重瞳子。”王充《論衡。骨相篇》說:“倉頡四目。”《東周列國志》中也有記載:“重耳駢脅重瞳,狀貌偉異。”《新五代史》卷六十一里面也說:“<李>煜字重光,…豐額駢齒,一目重瞳子。”這裡所列舉的舜爲上古帝王,項羽乃秦漢間梟雄,倉頡是華夏國文字創造者,重耳即春秋五霸之晉文公,李煜爲南唐後主,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另外,有些民間傳說中說宗教裡的一些人如果是重瞳子,則修行甚易,修成之後能“日觀千里,夜見鬼神”,比如《佛祖歷代通載》卷九就記了這麼一個:“約字休文,婺州東陽人,左目重瞳,腰有紫志。”道教裡面也有這樣的人,據說天庭裡的千里眼就是如此。

在華夏國古代的相術裡,認爲重瞳是一種異相或吉相,擁有這種眼睛的人,不是大富大貴就是有成爲帝王的資本,不過這種人得富貴或高位容易,卻多磨難或挫折,一生過得極兇險悲慘,如果生在太平時代,則爲民造福者多,倘若生於亂世,則多成害民之賊,給天下帶來極大的禍害。

舉例來說,舜爲帝王,卻有頑父劣弟,後來他的死亡原因很可疑,所以李白《遠別離》詩云:“或言堯幽囚,舜野死,九疑連綿皆相似,重瞳孤墳竟何是。”項羽焚阿房毀咸陽,雖自稱霸王,卻暴死垓下,後來清代詩人周龍藻《大牆上蒿行》說:“亞父好奇策,終被重瞳誤。”

除了這些不得善終的人之外,有些重瞳人創出奇功偉業之時,天地必生異象,如倉頡造字成功,後來就有《淮南子。本經訓》記載:“昔者倉頡作書,而天雨粟,鬼夜哭。”

重瞳者表現爲多種形態,有單目重者,有雙目重者,有橫8字形者,也有圈中套圈者,有小瞳深陷者,也有小瞳高凸者<比如三星堆青銅像面具的造型>,這幾種形態都能從直觀上看出來。橫8字之重瞳,造型怪異,觀之可怖;雙圈形之重瞳,則可愛美觀,後人仿之者衆多,即今日社會上盛行之美瞳是也。

還有另一種重瞳,號爲隱瞳,又稱隱雙瞳。這種重瞳隱藏於白眼仁部位,若不是有意翻出,則平常不可得見。姜融工就是擁有這樣的一雙隱雙瞳。

有人說,神話裡孫悟空的眼睛也是如此,號稱“金睛火眼”。

現代的醫生不能很好地解釋這種現象,於是說擁有這種眼睛的人是患有白內障疾病的先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有一定道理。

俗話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一個人內心的想法,多數能從他眼睛的變化中看出來,其表現形態,稱爲“目光”。從一般人的認識上看,“目光”不外乎是外界自然光在眼睛上的映像,浮光掠影,其可愛者如秋水,可怕者如深淵,猶疑不決者閃爍不定,堅定不移者目光如炬,這些認識都輕視了人的潛能。要知道,黑夜裡的貓和狼的眼珠爲何能在沒有外來光的藉助下自主發光,甚至夜明珠之類的石頭雖無生命卻也能自動發光。而身爲萬物之靈長的人類除了藉助外界之光以外,難道就不能憑藉自身能力讓“目光”之光由自身產生?

誠然,當姜融工與小八岐交戰之時,面對着那玄而又玄無法理解的駭人場景,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在深深的石洞中,不僅那些瑟瑟發抖的紅日人驚嚇半死,就連一直緊跟在小八岐後面的“鬼父”也因難以自制而瞠目結舌,不由停止了所有動作。

他們望着空中那如探照燈一般的猶如實質一般的相向碰撞而去的兩道巨大光柱,害怕得幾欲把心肝從肚子裡吐出,恰如海里碰到危險吐腸而逃的海膽,又如陸地遇捕而斷尾求生的蜥蜴,急匆匆四處尋找,看有沒有小山洞,能讓自己像耗子一般躲起來。

紅日人來到瑤山這幾年,剛開始時藉着雪峰山戰役大部隊的後援,做了充足的準備,男男女女來了五六百人,希望在此地尋找到龍脈,不僅要將其破壞,還要藉助龍脈的力量,讓小八岐進化成真正的龍。除此外,還希望能在此尋找學習到頂級的蠱術,以此替代本國花費巨大代價卻不怎麼成功的細菌戰,對世界各民族進行種族滅絕。

華夏人自古以來,因爲深受蠱術之害,歷代王朝都對之進行嚴厲打壓,各朝各代都制定了嚴酷的律法來懲處煉蠱的人。比如《周禮。秋官。庶士》就規定:“敢蠱人者及教令者棄市。”這裡的秋官本是專管斬殺死刑犯的官員,因爲古代都是在秋季殺罪犯。在秋官下再設一庶士,這個庶士的官職就是專門掌除毒蠱的。

再舉一例,《大明律》中規定:“置造藏蓄蠱毒,堪以殺人及教令造畜者,斬。”這裡的“置造藏蓄”四字雖簡潔,但是包含四種牽扯到蠱的情況,“置”指置辦,指準備造蠱的材料;“造”指造蠱的事情:“藏”指造蠱要在暗中進行,自然需要人幫忙隱藏;“蓄”指蠱造好後需要飼養。凡是牽扯到這四種情況的人都要殺。至於蠱造完後變成了什麼,這條律令裡面也有明確指出:造畜。對造蠱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蠱是由毒蟲造成的,在造成蠱之前,那是毒蟲,造成蠱之後,就變成了“畜”,已經是另外一種生物了。

清朝律法規定更嚴:“造畜者,不問已未殺人,財產入官,及同居家口,雖不知情,並流二千里安置。”

這個就更嚴了,只要煉蠱,那麼他的家人即使不知情,都要流放到兩千裡以外。

這些都是在各朝律法裡有據可查的,除此外,在華夏國漢代及後來的好幾個朝代都因爲“蠱”這個事情弄出過牽扯到全國的大案,殺人無數。

因爲這些,所以在後來,人們幾乎談蠱色變,只要某件事情與蠱有關,大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蠱”這個字也幾乎成了日常生活中的禁忌。

也正因爲這些,自古以來,蠱術就只能在華夏國那些與世隔絕的地方暗中存在,儘管這樣,一旦被發現,還是盡遭剷除,在這種情況下,完全不可能對其進行系統的研究。

但是你棄之如敝履,別人卻視之如珍寶。就像一些古籍,在華夏國早已失傳,國內的研究者花費數十年的時間遍尋不到,卻偶然從海外某國的圖書館的最偏門的一個書架上發現,這才倒傳回來。這樣的例子很多,最典型的案例就是敦煌藏書窟。

世界上的事物,一樣有一樣的用途,如果只是根據某個人的主觀好惡就或取或棄,往往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候反過來傷害其子孫後代。

問題是,在專制的時代,這樣的做法基本不可能改變。姜融工的父親是華夏國內極少數把《易經》研究通透的人物,在古代,這樣的國之重典,一般人只能接觸到其中的皮毛,只有那些身份特殊或者機遇湊巧的人才能得到其中的真傳,就算這樣,得到真傳的人也不敢隨便將其中的內容宣之於口,只能用隱喻的方式表達出來。諸如姜太公,張良,諸葛亮,袁天罡,劉伯溫等等,他們留下預言著作,只有當某件事已經發生,人們才能在預言書裡找到確指。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爲害怕統治者的迫害封殺。

姜耀陽這個人,在後來的歷史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是在他活着的時候,卻長時間地擔任着暗中操控華夏國國運的暗職,江湖底下稱他“神算”,華夏國高層卻稱他爲“判官”,是至高的無冕之王,這樣的人,像上面提到的預言家一樣,每個時代只能有一個。他們的職責,小到判人生死,大到判定國運,運籌帷幄,除非他們本人,無人可以改變。

在這本書記敘的時代,姜耀陽正當壯年,他的存在曾讓無數高官大賈如朝聖一般去到湘潭,僅僅是爲了得到他那指點人生命運仕宦官途的隻言片語。他本人也雄心滿懷,想方設法激活華夏南龍,冀圖改變南方落後面貌,以此復興華夏古國千年榮光。

姜融工此行,正是爲了激活華夏南龍的一個節點。做這樣的事,要完全拋去個人榮辱,不計私利,全心投入,其中包含莫大風險,總而言之,不僅會遇到許多難以應對的未知狀況,甚至連個人生命也有難保之時。

就像現在,他絕沒有料到紅日國爲了奪取華夏國寶,出動如此強大的力量。當年的雪峰山戰役,紅日國人拼盡全力南侵至漵浦龍潭,以死亡數萬人的代價保證這幾百人的特種部隊來到這雪峰山第二高峰所在,不可謂不壯烈,也不可謂不瘋狂。翻開世界歷史,有哪一個種族的人能捨得下這麼大的血本去做這樣的事!

在此之前數十年,希特勒爲了復興偉大的日耳曼民族,尋找人類最優良的生命基因,曾經派過數支考察隊去到西藏,那個規模和代價也遠遠不能和眼前的這些紅日人相比。

所以在和小八岐的生死拼鬥中,姜融工傾盡了全力,他雙手緊緊抵住身後的石壁,努力把體內每一個細胞的能力都輸送到一雙火眼金睛上面。在這個時候,綿軟石橋上的小八岐也全力穩住龐大身軀,將九個腦袋聚攏,奮力集中一十八道金光射向前面的渺小人類。

這個小小人類,不但想要奪走自己即將到口的美食,還在關鍵的時候斬斷了自己身體最脆弱最寶貴的一部分,如何不叫它發怒!

以現在的狀況,就算它得到龍脈裡的龍魂,進化之後也會是一條無法繁殖後代的龍,所以眼前的這個人類絕對是罪該萬死。

可是這個人類,爲什麼如此與衆不同,先前用了三個粘乎乎的東西粘住了自己的三張口,還飛快地從自己眼前奪走了那富含能量的美美小女孩,不僅逃起來那麼快,還能不知不覺地暗算自己,現在還想趁你病要你命,用兩道小小的金光來和自己對抗,太膽大妄爲了,太…太無法無天了,難道他是人類傳說中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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