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融工很憤怒,因爲他意識到自己被別人利用了。自己年輕幼稚、天真無知,總是盲目地善良,容易相信別人,尤其是對那些表面上看起來很美好的事物缺乏免疫力。劉巖鬆、丐幫主、肖有財以及蕭家的這些人,有表面善良的,有本質毒辣的,有心思深藏不露的,無論是誰,都挖空心思地想方設法利用了自己。這些倒還罷了,尤其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落花洞女和鬆秀,竟然也把自己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她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就姜融工看來,那一定不是光明正大的、能輕易對人說出口的。
因此,他聲色俱厲地問鬆秀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鬆秀不回答,只是哭。
姜融工不耐煩,又逼她道:“你不說,我現在就走。來,把情蠱從我身體里弄出來,再把玉佩還給我!”
鬆秀一邊哭一邊走到姜融工身邊,舉起手,好像準備要答應他的樣子,卻突然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
姜融工怒道:“你…”舉起手又放了下去,他終究是沒有勇氣去打她。
鬆秀捂着痛極了的右手抽泣着說道:“小姜哥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死十次都還不夠了,況且,你現在想走就能走的了麼?”
“什麼意思,你…”姜融工疑惑道。
“呵呵,你現在確實走不了,”黑袍老者說:“我蕭家的這個奇門八卦陣,進來了就不能從原路返回,你們必須從前面路上出去。”
“哦,是麼?”姜融工心想這次可虧大了,被人利用還必須忍着,否則還不知道吉凶如何呢。
“呵呵,去吧!不管你現在怎麼想,都得要完成剩下的程序,”黑袍老者說道:“不要再想打退堂鼓了,現在這陣裡面磁場倒轉,誰要想衝回去,一定是血脈爆裂的結果。這樣吧,你們兩個,如果還有什麼事情要商量清楚的話,就請趕快,我最多再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哼,你們蕭家用心不良,你們就不怕我出去後不幫你們完成願望?”姜融工氣憤說道。
“那個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一切都由天意來決定,”黑袍老者說道:“所以,我們並沒有把寶壓在你一個人身上哦!”
“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別的人在幫你們去做這個事?”姜融工問道。
“千百年來,莫不如是,”黑袍老者道:“所有得到了我那老祖宗好處的人都得幫我們去做這個事,不管他地位如何,也不管他是哪一國的人。否則,我們蕭家自有辦法找他報復。”
“怎麼報復?”姜融工問。
“在過這些陣時,你的生辰八字、真實姓名都在這裡面留下了烙印,”黑袍老者說:“你應該知道,華夏國玄學裡面,有一門學問叫詛咒之術,至於如何施展,我這裡就不給你詳細介紹了,呵呵。”
“我叉叉叉,狠,你們真狠!”姜融工狠狠罵道,此時,他恨不得殺了這個黑袍老者。
可是,殺了他也解不開眼前的這個結,現在,他和鬆秀可真謂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想到這裡,他又轉向鬆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鬆秀此時已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確實不想害你,小姜哥哥,我之所以想跟着你,是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這也是我爹爹的願望。”
她看了看姜融工,神色之間充滿了痛苦,緩緩說道:“我的體質,叫天蠱血體,這種體質對天下的蠱蟲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此,我這類人,在瑤族山寨,常常被作爲巫蠱聖女被奉獻給蠱神。也正因爲如此,我的媽媽,在生下我之後不久,就去了蠱神居住的地方——萬毒窟。從我小時候起,我爹爹就立下志願,無論如何,也不再讓我經受我媽媽那樣的命運。所以,當他遇到了你,就想辦法促成我和你的相見,希望你帶我走出這片大山,去到那不用再忍受這種痛苦的地方。我本以爲憑着我的模樣,你會輕易接受我,可惜,我也沒有料到這樣會引起你的誤會,但是,小姜哥哥,請你相信我,當時我給你喂下情蠱,真是爲你好,那時候情勢危急,我再居心叵測,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想辦害你,請你相信我!”
“別說了!”姜融工聽着鬆秀的講述,思前想後,怎麼也不願意肯定她講的是真的,最後無奈說道:“好吧,我幫你闖過蕭家這一關,然後送你回家去,到了那裡後,我再也不管你們的事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希望老薑和我家族的那幾個人,不要出事纔好,要不到時候我還會找你們的麻煩。”
“哼,找我們的麻煩,你到我們瑤族人的地盤上來,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是不是想要搶什麼寶貝啊,”鬆秀大聲說道:“要不然,你也不會帶着這個了。”
“我帶了什麼?”姜融工擡頭問道。
“這個。”鬆秀揚了揚脖子上的玉佩。
“你知道那是什麼?”姜融工說。
“虛納蠱居嘛!”鬆秀看姜融工一臉驚奇的樣子,得意地說道:“不要以爲我是小女孩,就以爲我什麼都不懂,這個東西,聽我爹爹說,我媽媽脖子上也掛着一個。”
“什麼虛納蠱居,不對,”姜融工反駁道:“那東西叫崑崙神玉,現在被雕刻成了雙魚的形狀,所以又叫雙魚玉佩。”
“不管它叫什麼,總之你有這個東西,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鬆秀問道。
“不知道,我以爲好多人都有這個的,”姜融工說道:“不就是一個有點特殊能力的玉佩嘛,我來這裡前父親給我的,當時也沒多想。”
“看你過陣時回答問題時講得天花亂墜的,還以爲你見識廣得不得了呢,原來也是這麼孤陋寡聞啊,”鬆秀變臉好快,這時竟然露出笑容來:“我爹爹說,這個東西全天下只有三個,現在看來,一個在我媽媽那裡,一個在你這裡,還有一個,你猜都能猜得出在哪裡了吧!”
“哪裡?”姜融工一愣,突然明白:“黃族人手中!你媽媽是巫蠱聖女,那麼我應該是…”
“呵呵,炎族的少主!”鬆秀看着面前這兩個驚呆了的一老一少,神秘地笑道:“所以啊,小姜哥哥,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這一輩子是跟定你了!”
“咳咳,你不要開玩笑,”姜融工對着鬆秀連連搖手否認:“我只是個普通人,不要把我擡得那麼高,況且,如果我真如你所說,是什麼炎族少主,那出來一定是一大堆保鏢護着,怎麼會這麼寒酸呢?”
“寒酸,你爲了保護我,連這麼貴重的玉佩都能送給我,要知道,別人如果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價值,恐怕早就有無數江湖豪傑追着你,那個什麼血雨腥風了吧,”鬆秀說道:“而且,我要是估計不錯的話,在這蕭家周圍,你炎族的人,肯定是一大堆高手候着。”
“瞎扯,哼,不和你多說了。”姜融工心想:要真是這樣,那麼在楊家田或者肖有財家,還需要自己那樣拼命麼。
於是伸手對鬆秀說道:“那個玉佩不是送給你的,只是暫時用來保護你一下,現在你很快就會沒有事了,還是還給我吧。”
“還給你?”鬆秀狡猾地說道:“我以爲這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呢!現在你想要回去,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答應護送我回家的,我想,還是等我平安到家後再還給你吧,要不然,路上你如果反悔了,半路跑了的話,那我怎麼辦?而且呢,這一路上,我想抓點蠱蟲來養着,這個東西呀,正好可以當做容器…”
“哎呀天哪,麻煩死了,”姜融工氣憤不已:“好好好,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