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順着黃二鵬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山谷中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隔了這麼遠,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究竟都生長了什麼樹。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這片林子應該是一片原始樹林,還沒有遭受到人類的破壞,也就是在這種地方,纔有可能搜尋到小片的小葉紫檀樹林。
衆人一起順着山坡往下走,黃二鵬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的侄孫黃曉宇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穀雨則是慢悠悠地跟在隊伍的最後面,他一邊走,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他需要確定一些東西,纔好證明他心中的判斷。
山坡不短,衆人一起順着山坡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才走到了谷底,然後又順着谷底往前走了一會兒,黃曉宇這才停下了腳步,他一指前面,道:“到了,就是這裡了。”
這時,從前面的樹林中走出來了幾個人,見到黃曉宇後,都恭敬地行禮。“黃少。”
他們是黃家林場專門派出來看護這片小葉紫檀林的工人,都是黃家精挑細算出來的,對黃家的忠心方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而且個個都不超過四十歲,體力和精力都十分的充沛。
“怎麼樣?”黃曉宇問道。
“一切安好,有我們在,這片林子不會有任何事。”爲首的一個工人信心滿滿地道。
“你們散開吧,繼續警戒。各位,請這邊來。”黃曉宇朝着後面招了招手,然後帶着衆人繼續往前走。
這次沒有走多遠,也就是幾十米的距離,跟在黃曉宇後面的劉金寶突然驚喜地喊了一聲,然後就從黃曉宇的身後衝了出去。
和劉金寶一樣看清楚前面的人還有不少,他們也都撒開腳丫子往前衝了過去。只見前方在諸多常綠喬木中間,生長着一小片的樹幹表面爬滿了綠苔的樹木,它們和周圍的樹木明顯不一樣,但是要說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不是專業人士還真是難以數清楚,至少對穀雨來講,這些樹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穀雨畢竟不是專業搞這個的,不過他不懂,有人懂,包括孫立新在內的多位紅木商人全都像是着了魔一樣,迷醉的看着這一片林子,似乎他們看到的不是幾棵樹,而是幾座金山銀山一般。
穀雨低聲問道:“孫老,這些就是小葉紫檀?”
孫立新點了點頭,道:“這是貨真價實的小葉紫檀。本來我看那些圖片的時候,就覺得很壯觀了,但是真的走近的時候,這才發現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壯觀幾份。多少年了?在咱們國家的土地上已經看不到這種成片的小葉紫檀林了。真要是這麼砍了,實在是可惜了。”
黃二鵬就在不遠處,他聽到孫立新的感慨,道:“老孫頭,不要發這種感慨了。誰信?這片林子要是你發現的,只怕你個老小子砍得比我還快。小葉紫檀林是珍貴,但它們畢竟是樹,只有做成傢俱、飾品什麼的,才能夠體現出來它們的價值。至於擔心它們是否會絕跡,那是吃了蘿蔔閒操心。小葉紫檀不是沒有辦法人工種植的樹種,它們只是長得慢而已,要是肯花個幾百年,還是能夠大片大片地種出來小葉紫檀林的。”
孫立新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他只是發了一下感慨而已,保護不保護這片小葉紫檀林,決定權不在他手中,甚至都不在黃二鵬的手中,而是在當地政|府手中,從當地政|府派出警|察協助黃二鵬,就知道當地政|府是支持砍伐這批小葉紫檀林的。既然都這樣了,那他再說什麼,就沒意思了。
“老黃,有了這片小葉紫檀林,你們可是要發財呀。”孫立新不無豔羨地道,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一夜暴富的節奏。
“比跟我說這些,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去看吧。我跟你們說,這裡可沒有手機信號,要是亂走,迷失了方向,沒人找得到你們。”
黃二鵬說到最後,聲音都大了起來,這也是在提醒所有人,防止有人走丟。其實在這種地方,就算是手機有信號,走失了,也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情,除非是有非常熟悉當地環境的嚮導,再加上大量人手去搜尋,纔有可能找到走失者。
黃家林場的工人就在旁邊守着,他們不阻止穀雨他們看樹,但是如果穀雨他們想在樹上做點手腳的話,他們就會阻止。這些可是珍貴至極的小葉紫檀,一點小損害,可能就是幾千上萬的損失,不能不謹慎。
黃家在每棵樹上都做了標號,最大的那三棵也就是他們拿出來作爲賭木的那三棵,分別是一號、二號和三號。
穀雨知道黃家不可能賣其他編號的小葉紫檀,所以他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三棵樹上,他越看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心中暗暗有了決定。不過他表面上卻沒有泄露出來一星半點,就連孫立新都沒有說,反過來,孫立新也沒有跟穀雨說什麼,在賭木這件事上,兩人算是競爭對手了,而且賭這三棵樹涉及到的資金實在是太多,無論是孫立新還是穀雨都不敢亂說話,一旦影響了對方,讓對方蒙受了鉅額的損失,那兩人之間的關係肯定要倒退不知道多少。
就在穀雨他們仔細地看樹的時候,黃家的工人已經在特意清理出來的空地上發動了柴油發電機,瞬間燈|火通明,他們隨後又升起了篝火,拿出來了米麪糧油等物,開始準備起了衆人的晚飯。
黃曉宇道:“誰要吃飯,還請到大廚那裡報名。飯菜全都免費,當然,如果你們自帶了乾糧,想自己吃,我們也不強求。”
孫立新問穀雨道:“小谷,你怎麼個意思?要吃黃家的飯嗎?”
穀雨道:“看看吧。”
孫立新一擺手,道:“我也不想吃黃家的飯,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不相信他們能夠做出什麼好飯來。”
像穀雨和孫立新一樣不想吃黃家飯的還有很多,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最後報名要去吃飯的,連所有人的四分之一都沒有,其餘的四分之三多,都是拿出了自帶的麪包或者水什麼的。
黃家的工人對此不置可否,少做幾個人的飯,他們還省事呢。
穀雨的私人空間中還有大量儲備的食物和水,他正想着從裡面拿一些出來的時候,突然聽到附近有山石滾落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在樹梢上負責瞭望警戒的工人喊道:“大家小心,有野豬。”
這時候,一陣吭嘰吭嘰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人順聲望去,隱隱綽綽地看到十幾頭野豬在林間穿梭,也不知道是受到了這邊燈光的吸引,還是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這些野豬就朝着這邊橫衝直撞了過來。
黃家人早有準備,連忙把事先帶來的驅逐野豬的設備打開,還有人從樹梢上往豬羣裡面丟電子鞭炮,真正的鞭炮,他們不敢扔,怕引起森林火災,在這種消防隊根本不可能過來的地方,要是引起了火災,那就是自尋死路了。何況,這附近的幾個山頭,可都是黃家人花費巨資承包下來的地方,燒了也是燒自己的。
黃家的準備還是很充足的,大部分野豬都被攆走了,但是還有一隻大野豬,兩隻中號的野豬好像是被嚇懵了一樣,不辨方向地繼續朝着人羣這邊衝了過來。
它們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樹木太多,黃家人再扔電子鞭炮,已經來不及了。
黃曉宇高喝一聲,道:“保護客人,保護叔爺爺。”說着,他就拿着一根長棍衝了出去。
其他幾個黃家的工人也跟着衝了出去,他們都是拿着棍子、鐵鍬之類的工具,想憑着這些工具把這三隻野豬驅趕走。
可是這些野豬野性十足,動作異常靈活,再加上這裡地形複雜,而且天也黑了,燈光照射下,難免有些盲區,這就導致他們圍堵驅趕野豬的行動並不順利。
三隻野豬,他們竟然只攔住了一隻,剩下的一大一小兩隻野豬受驚,尖叫着就朝着人羣這邊衝了過來。好巧不巧,這兩隻野豬,相對較小的那隻衝向了黃二鵬的方向,而最大的那隻則是衝向了幾個年輕人。
黃二鵬的旁邊站着孫立新、劉金寶等人,不是年紀大了,就是身份異常尊貴,不管是誰讓野豬撞一下子,都是天大的事兒。
就在這個時候,黃二鵬怒目圓瞪,他蹲了一個馬步,氣沉丹田,在那頭偏小的野豬衝過來的時候,口噴濁氣,一腳朝着那頭野豬踢了過去。那隻野豬沒有能夠閃開,讓黃二鵬一腳踢中,這頭差不多百斤的野豬就讓黃二鵬踢了一個跟頭,反觀黃二鵬,他的身體全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野豬翻身爬了起來,小眼睛仇視地看看了黃二鵬一眼,低下了頭,哼哧哼哧地叫了起來。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尖叫聲,卻原來是那頭大野豬衝向了一羣年輕人,他們不是別人,爲首的兩個正是在會場上對穀雨指指點點的那對男女。
他們平常養尊處優,什麼時候見過這個陣仗。不過也有勇敢的,其中一個不止一次前往非洲大草原打獵,連獅子犀牛都打死過,區區一隻野豬根本不放在他的眼中,而且他還練過跆拳道,身手相當不錯。在小夥伴們慌張不已的時候,他頓時覺得好像是英雄附體了一樣,跳了出來。“大家不要怕,我來對付它。”
這人朝着那頭野豬就撲了過去,他倒是不傻,不是衝着豬頭撲過去的,而是從側面朝着豬身撲了過去,憑他的力量,他自信只要能夠把這頭豬抓住,像撂倒它,簡直不要太輕鬆。
他的判斷是沒有錯的,他果然非常順利地撲到了野豬的身上,可是當他像用力把野豬掀翻的時候,才發現這頭野豬的皮實在是太光滑了,他的手根本沒有辦法抓住野豬的身體,自然,他也就沒有辦法借力了。更重要的是野豬的個子太低,他就算是力氣再大,也使不上勁兒。
野豬受驚,猛地往前一躥,就從那人的懷中逃了出去,它靈活地調轉了頭,一頭朝着這人撞了過來。
這頭野豬可是長了獠牙的,它的體重也不輕,目測超過了一百五十斤,這樣子突然一頭撞了過來,那人還沒有躲過去,頓時讓野豬的兩顆獠牙給挑飛了出去,飛起了有一尺多高,然後摔在了地上。
那個曾經試圖接近穀雨的女孩子一聲尖叫,這樣血淋淋的場面,讓她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就在這時,穀雨衝了過來,在野豬第二次要撞向那個倒黴蛋的時候,他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野豬的脖子上。
嘭的一聲悶響,野豬一百多斤的身體就讓穀雨一腳踢飛了出去,野豬重重地撞在了附近的一棵樹上,他皮糙肉厚,在地上打了個滾,就爬了起來,兩隻小眼睛冒出兇光,他尖叫一聲,將四個豬蹄徹底放開,狂奔着衝向了穀雨。
憤怒之下,這隻野豬奔跑的速度絕對不慢,至少現代那些久坐辦公室,缺乏鍛鍊的白領們有一多半可能會跑不過它。
穀雨兩眼放光,神經突然變得興奮了起來。他修煉了初級健體操這麼長時間,身體強度提升到了三級,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適合的對手,而這頭成年的野豬讓他看到了檢驗自己身手的機會。
當然,穀雨也不是被熱血衝昏了頭,他還是有相當把握能夠勝過這頭野豬的,而且他還有一張非常重要的底牌,就是臨時性軀體強化劑。如果憑藉他現在的身手打不過野豬,只要來一劑臨時性軀體強化劑,將身體強度提升上去,那樣的話,放倒這頭野豬,絕對是小意思。不過那樣做,後遺症太大,他勢必要吃大量的東西,在這樣的地方,想找到那麼多的食物可不容易,除非他暴露他攜帶的哪些食物。
黃曉宇沒想到穀雨竟然和野豬對上了,他連忙讓人把其他客人帶往安全地帶,然後又對着穀雨喊道:“穀雨,小心點,我馬上帶人過去幫你。”說着,他就拎着一個棍子走了過去,他的動作很小心,生怕把野豬的仇恨拉到他的身上,他可沒有穀雨那樣的勇氣去獨自面對發狂的成年野豬。
這時候,野豬已經衝到了穀雨的近前,側身躲開了野豬的撞擊,在野豬從他的身邊衝過去的時候,穀雨一個魚躍撲了過去,他的本意是撲倒野豬的身上,然後抓住野豬的兩個耳朵,騎在野豬的身上,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這頭野豬的速度,他的兩隻手只抓到了野豬的後背,嘴巴狠狠地在野豬的屁股上撞了一下,蹭了不少野豬**附近的糞便,差點把他給噁心死。
野豬受驚,速度更快,往前一衝,就要脫離穀雨的掌控,穀雨的手順着野豬光滑的身體往後滑,他靈機一動,順勢抓住了野豬的豬尾巴。
野豬反應極快,回頭,張開了血本大口,朝着穀雨的手就咬了過去,這可是野豬,真要是讓它咬住,穀雨的手都能夠讓它給咬斷了。
穀雨反應比野豬更快,一腳踢在了野豬的鼻子上,頓時把野豬踢得口鼻冒血。
野豬慘叫一聲,把頭扭了回去,不過受傷的它,更加激發了野性,它一邊拼命地掙扎着試圖把尾巴脫離穀雨的掌控,另外,它不斷地扭頭,用嘴去咬穀雨。
穀雨雖然踢了野豬幾腳,但是野豬的個頭太低,穀雨必須得一直彎着腰,哪怕是他一直佔着上風,但是他的姿勢很不舒服,這樣下去,他可能很快就不得不鬆開抓着豬尾巴的手了。
這不是個辦法,穀雨眼冒厲芒,在野豬迴轉頭,再次嘗試着用嘴去咬他的時候,穀雨將力量匯聚在右手上,猛地揮拳,一個直拳,打了出去。
這道直拳好像是出膛的炮彈一樣,避開了野豬的血本大口,重重地打在了野豬的額頭上。
穀雨已經接連服用了兩三支2級人用強體藥劑了,他的身體強度已經超過了三級,正在向着四級邁進,他全力一拳的力量可是一點都不弱,絕對超過了百斤。
野豬悶哼了一聲,腦袋轉回去,身體就有點不穩了。
穀雨乘勝追擊,又是一拳打了出去,這次是打在了豬的脖子上。野豬捱了這一下,身體就開始踉踉蹌蹌,站不穩了。
穀雨大喝一聲,又是一拳打了出去,這一拳還是打在了野豬的脖子上,拳頭的落點幾乎是剛纔那拳的落點重疊在一起的。
野豬悲鳴一聲,頸骨非常咔嚓一聲脆響,口吐鮮血,身子一歪,就躺在了地上,四條腿不停地抽搐着,眼看着就要不活了。
這時候,黃曉宇才衝過來,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的野豬。“這……這就打死了?我靠,你是武松呀?”
穀雨聳了聳肩膀,道:“我可比不上武松,人家打死的是老虎,我打死的只是一頭野豬,根本沒法比。”
黃曉宇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來,半晌,才道:“你這個逼裝的,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