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光遠和張玉才從馬上跳下來,那火炮便在他們二人待過的地方爆炸了,他二人胯下的那兩匹馬由於反應不及時,直接被炸上了天。
有了第一發便會有第二發,緊隨其後便又是一發炮彈發射而來。
“撤,快撤…”秦光遠最終喊着後撤之言,他自己卻沒有了剛纔那般的靈活,他雖未被炮彈打中,但由於炮彈在他身旁近距離的爆炸,不少爆炸之後留下的彈片以及石頭都打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雖說張玉與爆炸的距離也並不遠,但張玉身着盔甲受傷並沒有秦光遠那般嚴重。
在秦光遠動彈不得之際,還跑過來攙扶起了秦光遠。
呂勇見秦光遠和張玉雙雙受傷,直接命下面兵丁馱上了他們。
由於秦光遠撤退的命令下達的及時,也就只有衝鋒在最前面的他和張玉受了些傷,另外還有兩匹馬殞命,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一個兵丁遇難。
可即便是沒有兵丁遇難,目前這種情況已然是不適合繼續衝鋒了,即便是他們強硬繼續進攻的話,拼的也只是傷亡。
燕軍能以少勝多,打到此處,沒有一場戰役是拼人力舍消耗打下來的。
在秦光遠和張玉撤下來之後,顧飛火也帶着火炮所的兵丁撤了下來。
“提督,你怎麼了?”顧飛火和江營紛紛跑過來道。
呂勇是與秦光遠一道衝鋒的,秦光遠的情況到底如何,也就只能由他代替回答了。
“敵軍安排了火炮,在我們衝鋒之時,提督和張將軍都受傷了!”
剛開始之時秦光遠並沒有感覺出自己身上的有任何疼痛,現在安全了,倒是覺着自己渾身上下哪裡都是火辣辣的。
秦光遠頗爲虛弱的道:“先回去,之後之事等王爺下定論,若再這般耽誤下去,我性命恐也得丟掉了!”
顧飛火和江營幾個百戶這才後知後覺的道:“對對對,先回去。”
張玉在一旁還扯起嘴角一笑,頗有些幸災樂禍,好像他身上沒傷似的。
“你小子前嫌棄盔甲累贅,現在知曉盔甲的好處了吧。”
秦光遠瞅了一眼張玉,沒好氣的道:“你倒是穿着,可該受傷之時不也還是受傷了嗎?”
張玉反駁,“本將軍是受傷了,可本將軍若上陣的話還是可以的,你行嗎?”
“提督,提督…”顧飛火幾人接連喊了幾聲也沒得到秦光遠的迴應。
“提督暈了,快回營…”
張玉趴在馬背之上,無奈笑道:“這小子...嘴還硬…”
……
燕軍大帳之中的朱棣在派出張玉和秦光遠後自是一直注意着他們的動向。
在他們吃了虧還未回營之際,朱棣那裡邊已經收到了消息。
“去叫高輝去準備,給那小子治好傷之後再說。”
大帳之中的其他部將還未開口,朱高煦便主動道:“父王,兒臣願領漢趙騎兵禦敵破陣!”
朱棣盯了一眼朱高煦,並沒正面迴應,而是道:“盛庸與本王交戰幾次已摸準了本王的命脈,也動用了火器營,此番失利,本王有錯,秦光遠和張玉也是輕敵了,不該在火炮所被襲之後,又率人衝擊,也幸好是撤兵及時,沒再造成太大傷亡,不然,他二人也難逃軍法處置!”
朱棣黑着臉,盯着沙盤之上的排兵局勢。
有部將開口道:“王爺,按照目前的局勢,我軍已是不適合正面衝擊了,神機營的優劣之勢盛庸已經把握住了,神機營若討不倒便宜,普通騎兵和步兵便也就很難在火器營手下佔到任何好處的。”
這部將的一番話也算是中肯之言了。
朱高煦倒是有些不忿了,回道:“無膽鼠輩,你若不敢衝鋒,本王子可帶人前去,你又何必在此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那部將還未爲自己辯解,朱棣便衝着朱高煦呵斥道:“閉嘴,滾出去!”
朱高煦好像多言,被朱棣一個眼神盯得不敢再多言了。
正在此時,張玉出現在了大帳外面,喊道:“末將張玉求見王爺。”
“進來!”
張玉跨刀進來後,單膝跪地道:“張玉請責!”
朱棣走至張玉身邊,扶起他道:“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若說責任也應當是秦光遠那小子的責任,那小子呢,不敢來見本王嗎?”
張玉停頓了一下,回道:“秦提督此番受傷頗重,火炮直接在末將二人中間爆炸,幸好,秦提督反應及時,及時下達撤兵命令,我二人才剛從馬上滾落下來,那炮彈便落了下來,我二人的馬均被炸死,因秦提督未着盔甲,不少彈片和石子直接落在了身上,從陣地回來之時便已暈過去了。”
朱高煦率先驚呼,道:“什麼?父王,兒臣去瞧瞧!”
朱高煦也沒等到朱棣的回答,便直接跑出了大帳。
朱棣在朱高煦離開之後,才又問道:“你怎樣?”
張玉淡然一笑道:“末將着着盔甲,並無大礙!”
“有傷便快去治,張武,去通知高輝,讓他抓緊過來!”
張武還未行動,張玉便馬上道:“王爺,末將身上傷並不重,沙場上摸爬這麼多年,這傷就如蚊子盯了一口罷了,末將找人上些藥酒便是,留高輝爲秦提督治傷吧。”
……
朱高煦從朱棣大帳之中出來後便直奔神機營營地而去,待朱高煦過去之時,秦光遠已被擡回了大帳,高輝也正爲秦光遠處置着傷口。
“情況如何?無大礙吧?”朱高煦頗爲擔憂的問道。
高輝處置傷口之間,淡淡回了句,道:“沒多大問題,只是身上傷口有些多,處置起來費些周折罷了!”
朱高煦這才鬆了一口氣,命令道:“務必好生治好他,不得有任何差錯。”
秦光遠身上斑駁的傷口已是清晰可見了,高輝爲秦光遠一一撿出身體之中的彈片以及石塊。
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來,至少也有三十幾片。
高輝也沒再回答朱高燧的問題,只是在專心處置起秦光遠身上的傷口來。
在傍晚之時,秦光遠才悠悠轉醒,守在旁邊的虎子見秦光遠睜開眼睛,立馬驚呼着問道:“少爺,你醒了?”
秦光遠感覺自己身上有些刺痛,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虎子立馬擔心的問道:“少爺,是傷口疼了嗎?”
“玩了這麼久火炮竟被火炮傷了,幸好有高輝,去,給我倒杯水來!”
虎子倒了水,端到秦光遠手中,道:“在少爺剛回營地,二王子便親自來過了,他說,要小人在你醒了之後通知他一聲。”
秦光遠接過茶碗,道:“嗯,那便去告知他一聲。”
朱高煦有如此安頓也算是對秦光遠的關心。
虎子還未去給朱高煦傳消息之時,朱高煦便手中拿着一副盔甲出現在了秦光遠面前。
“就知曉你小子醒了,噥,這是本王子的盔甲,還未穿過,往後你便穿着吧,若今日穿着盔甲何必受如此重傷!”
秦光遠擺手道:“不要,這大熱天的,穿着也是累贅。”
朱高煦沒好氣的道:“不行,必須穿着,本王子可不想爲你送別,若再碰到如此情況,你小子性命還如何保住,不可能每次都有如此好運氣。”
朱高煦如此叮囑那也完全是對秦光遠的關心,看在朱高煦一臉關心的份上,秦光遠笑了笑,妥協道:“好,我穿着便是了。”
接着秦光遠才又問道:“如今這種情況很難從正面攻上去了,接下來王爺準備如何行事?”
朱高煦頗爲不屑的道:“你也覺着從正面難以取勝?”
秦光遠一笑道:“燕軍部將之中有不少人是這般想法吧?”
朱高煦沒回答也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