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周被兵馬司的人帶走後秦光遠說講夠了一個時辰便直接回了燕王府邸,至於這個事情最後是如何解決的。
秦光遠並沒去過多的去關注,那兩個收了秦光遠銀子的潑皮在解決了此事後便會消失在應天府,王成周心中即便是懷疑此事與秦光遠有關,也絕不可能找到任何證據的。
其實,秦光遠也並沒有想把王成周怎麼着,王成周有李景隆撐腰,他的茶即便是真的喝死了人,也不過是賠些銀子了事罷了。
更何況,王成周與他也還沒到了非得是你死我活的地步。
剛回燕王府邸,馬和便把秦光遠喊了過去,“光遠,聖上已下旨着各藩王三日之內陸續離開京師,王爺準備後日便動身回去,你有需要安頓之處便提早解決一下吧!”
“後日就走?”秦光遠詫異的問了句。
應天府不愧是大明的都城,這裡的的人出手還是很闊綽的,在這裡說講了幾日時間都快要趕上在北平說講幾個月的收入了。
“怎麼?你不願走?你若是不願走的話,要不咱家去找王爺說一聲,讓你留在京師,府邸之中有個自己人王爺還能放心些。”
馬和的這番話說的極爲嚴肅,絲毫就不像是在開玩笑。
秦光遠急忙擺擺手,把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一般道:“不用,不用...京師雖好,我還是想要跟在王爺身邊效勞的。”
馬和笑了笑,打趣着道:“你不願走恐是因應天府能賺到銀子吧?在應天府中,聽你說講的不少都是商賈和權貴,那些人一出手就絕不是八個銅板吧?”
秦光遠沒隱藏,直接便承認了,“對啊,那些人腰包鼓,出手八個銅板還嫌寒酸呢,北平那些聽我說講之人不過是賺些辛苦錢,每日拿出八個銅板對他們來說也是極爲不易的,有人不捨得每日拿出八個銅板聽我說講的,只能是每隔一段時間聽上一次。”
“在京師說講幾日,也賺了不少吧?”馬和這般詢問不過其實也就是閒聊罷了。
秦光遠嘆了口氣道:“是賺了不少,花的卻也是不少。”
“你一個小娃娃能花哪裡去?不會是...去了不該去之處吧...”馬和賊兮兮的笑着。
秦光遠白了他一眼,鄙夷道:“我秦光遠可是正派人,你想哪去了,今日,我找了兩個潑皮直接把那王成周弄到兵馬司大牢了。”
“啊...”馬和有些震驚,“你已把王成周弄進大牢了?我還說我明確告訴你後日我們動身回北平之事,你正好可以趁着明日解決了王成周之事。”
秦光遠是一直能夠感受到馬和對他的照拂,倒是卻沒想到馬和告訴他這個消息是有這個意思。
在知曉了馬和的意思之後,秦光遠自然是極爲感謝馬和的,真誠的道了句,“多謝馬管家的關心了,此事只能是宜早不宜遲,我若不是提早有了對策,今日的說講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就結束,不年不節的,那王成周竟直接弄了些人在他門口敲鑼打鼓起來,後來,王成周被兵馬司的人帶走後,我才得以說講完畢。”
馬和也並沒具體詢問秦光遠細節問題,只是道:“有自己處理不了之事記得與我說上一聲,王爺也吩咐了,你若有需要之處讓我協助你一二。”
馬和緩了緩,低沉的道:“光遠,不論如何王爺都是極爲看重你的,望你能夠當得起王爺的這份看重。”
馬和能與秦光遠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把他當做是自己人看待的。
再怎麼說秦光遠也是從後世而來,瞭解歷史的走向,自然也就更知曉在這個問題之上該從何抉擇的。
更何況,他秦光遠能做那種忘恩負義之事嗎?當初朱棣使用趙大的酒館作爲威脅逼迫他前來應天府的,但一路上甚至是到了應天府,朱棣對他都是頗爲照拂的,就憑這一點兒,秦光遠就念朱棣的好。
“我明白。”馬和既然是出於對秦光遠的關心,那秦光遠自然是不能讓馬和擔心的。
......
第二日秦光遠在說講之前便告知了前來聽他說講之人他要離開的消息,在那裡面之中可是有好多人是天天來捧他場的人。
對於那些人秦光遠自然也就得有個交代的。
一聽說秦光遠要離開的消息,有很多人立馬便慌了,“秦先生,你若離開了,我等豈不是就不能再聽你說講了。”
秦光遠露出了一個微笑道:“雖說我不能繼續說講了,但我所寫的小說還是會在雅墨書坊售賣的,你們若想知曉小說後面的情節,可去雅墨書坊購買紙質小說,當然了,我回了北平依舊還是會繼續在醉香酒館說講的,若是你們有機會去了北平可去醉香酒館繼續爲我捧場的。”
因是在應天府的最後一次說講,秦光遠特地多加了半個時辰。
或許是知曉了這次秦光遠在應天府的最後一次說講,前來聽他說講之人聽的是格外認真,在秦光遠說講開始之後圍過來的人,在說講結束之後也都掏了銅板。
由於是在大街上說講,因而每天都有人在秦光遠說講之後才圍過來的人,每次在說講完畢苗成蔭都會拿着銅鑼再收一波錢的,有人自然是濫竽充數不掏錢,自然也有人在開始說講之前交過錢,在說講完畢之後還是會再掏些銀子出來。
秦光遠本就沒指望着在應天府長久發展的,因而對這種個別人的做法也便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秦光遠說講完畢,還有人問他何時再來應天府說講,這個問題秦光遠可真就不太好回答,他也只能是笑了笑道:“這個說不準,等下次我有時間到了應天府定還是會繼續說講的。”
這些人由於知曉秦光遠馬上便就要離開,圍着他說着說那,有人是就後面的故事情節提出問題的,也有人是對葉俊峰這個故事情節提出看法的,更有人還關心起他的私人問題來...
不論這些人有何問題,只要是不妨事的,秦光遠都一一做了回答。
秦光遠說講了一個半個時辰,解決這些人的問題又是一個時辰...持續兩個半時辰都快要把他給累死了,嗓子一個勁兒的在冒着火。
一個時辰過去這些人絲毫也沒有減弱的趨勢,秦光遠望着這些黑壓壓的人羣都有些害怕了,擦了擦頭上的汗,笑意盈盈的道:“各位,今日便就到這裡吧,明日我還得趕路,天馬上便黑了,我也還得回去收拾東西去。”
苗成蔭見這個情況也是幫着秦光遠一起勸起那些人來,“各位,各位,聽我說,聽我說...秦先生已站在此處兩個半時辰了,也該讓他歇息一下了,再說這天就要黑了,宵禁時間也快了,我等若是再集聚恐也有所不妥了,請各位都回去吧。”
秦光遠揪了揪自己冒火的脖子,笑呵呵的道:“你們若是還有何問題沒得到解答,寫下來交到苗東家手中,等他派人去北平取書稿之時,我會把你們的這些問題以書面形式作出回答,然後再由苗東家把回答的內容一一交與你們手中的。”
這些人都是因秦光遠的說講才集聚起來的,若是等秦光遠離開之後,這些人能繼續購買他的紙質小說,他照樣還是會有銀子進腰包。
秦光遠的這個決定使得聽他說講的那些人才終於紛紛散去。
解決了這些事情,苗成蔭才鬆了口氣道,“秦先生,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去書坊,我讓人去買些酒菜,咱喝上幾杯。”
秦光遠擺擺手,就快要虛脫了,“酒菜不必準備了,我現在只想喝水,睡覺,明日我便就得動身離開了,還有些事情得敲定好了,就去你書坊說吧。”
秦光遠說話之時嗓子都有些發啞了,苗成蔭有些擔憂的道:“秦先生,你喉嚨怎麼了?”
秦光遠咳了兩聲道:“說講一個半時辰,又回答了他們一個時辰的問題,可不是得啞了嗎?沒事,過幾日便好了。”
“那走,先去書坊好生歇息一下。”
苗成蔭帶着秦光遠帶了書坊後,便書坊的夥計爲他端上了涼茶,親自遞給了秦光遠,道:“秦先生,先喝些茶潤潤嗓子。”
秦光遠喝光了一大杯茶才終於覺得嗓子舒服了些,才問道:“王成周那裡的事情如何了?”
“在曹國公的周旋之下,賠了那兩潑皮兩百兩銀子,那兩潑皮不予追究,王成周被關了一日自然也就被放出來了,有曹國公在,王成周即便是被關在裡面也受不了委屈,那兩潑皮從兵馬司離開後便直接離開了應天府,王成周即便想撒氣也找不到人了。”
苗成蔭說到這裡之時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秦光遠嘴角也扯起了一笑容,王成周茶肆出了這麼個事情,恐每人敢進去喝茶,即便他背後有李景隆又如何,總不能拉着人進他那茶肆喝茶去吧。
王成周這次吃了這麼大一虧,不敢找也沒地方找秦光遠算賬,保不齊便就會找秦光遠身邊的苗成蔭撒氣的,秦光遠頗爲擔憂的道:“苗東家你與我的關係這是人盡皆知之事,王成周少不了要找你麻煩的,你可否想好了對策?”
苗成蔭笑了笑,不屑一顧的的道:“放心,秦先生,我這書坊在京師也是能排上號的,有不少有功名的讀書人在我這裡買書,他們中舉之後也時長來走動,一來二回的我也與這些人熟了,這麼多年過去,他們有人還是朝中的一品大員,我這書坊輕易沒人敢來找麻煩的。”
苗成蔭善交友,能結識朝中一品大員也不稀奇。
“那便好,這樣我便放心了。”秦光遠又道:“我回去後每隔半月你便派人去北平一趟,我會把已在北平售賣的書稿拿給你,你直接印刷售賣就成,從北平取書稿回來,較爲艱辛一些,可適當的把價錢往上升一升。”
“好,鄙人知曉了,每次鄙人去取書稿之時會把已經賣出去小說的銀子直接交與秦先生,秦先生,你放心,我苗成蔭在整個應天府都是有口皆碑的,絕不會做出剋扣之事。”秦光遠還沒多說呢,苗成蔭便立馬錶態道。
秦光遠他也不能長時間在應天府待着,這個事情必須得是交與苗成蔭去做的,那也就必須得無條件相信苗成蔭,若是相信苗成蔭他還有銀子可賺,若是不相信他可就一個銅板都撈不着了。
秦光遠呵呵一笑道:“我相信苗東家的人品,還有,我已承諾讓那些人以書面的形式像我提問了,凡是來你書坊之中購買我小說之人,他們所寫的問題你便接着,若是隻是來送問題的,你完全也不必搭理他們,在去北平去書稿之時把這些問題一併送到我那裡就行了。”
苗成蔭除了是秦光遠的鐵桿書粉外,跟着秦光遠也還能夠賺到些銀子,秦光遠所吩咐的事情自然也是很樂意答應的。
“那行,時間也不早了,我便走了,宵禁時間到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明日一大早便就得趕路了,秦光遠也是還得回去收拾一下的,更何況,他也還是朱棣的隨從,無緣無故的夜不歸宿總是有些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