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試驗完成之後,秦光遠在楊齊領着夥計收拾的時候,便走至朱棣鑾駕之前,拱手道:“陛下,此試驗很是明顯了,不論是汽車還是馬車,超過他本身的荷載量,那便要出問題的,王成周造成此悲劇與汽車本身的構造沒有任何關係,當承載貨物越大,其關係衝擊將會越大,在遇到特殊情況之際也就很難在第一時間停下來,汽車之中座位本是按照五個安排的,王成周等人卻偏要擠下十人之多,如此之多的人,放在馬車之上也是要出問題的,。
何況,我興明實業的夥計也對王成周等人做過提醒,興明實業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發生此事臣作爲興明實業的東家只能表示遺憾而已,對此事是不存在任何過失的。
不過,興明實業本着善心之原則,倒是可爲王成周等人拿了這個喪葬費。”
朱棣也沒多言,直接道:“就這樣吧,新城伯你隨朕來一下,其餘之人皆可回去了。”
在朱棣話音落下之後,劉生便扯開嗓子喊道:“退朝!”
一干大臣就在午門之前跪地行禮,在朱棣的鑾駕離開之後才紛紛起身。
伶花靠在李景隆懷中哭天抹淚,哭得那是好不悽慘。
高大發臃腫的身軀費力起身後,走至李景隆面前,纔剛擠其笑容,還未開口,李景隆便冷哼一聲,擁着伶花便走。
留下高大發,討好的笑容,直接變得有些尷尬。
那些文臣武將的走至高大發身邊皆是不做任何搭理,他不過只是一個商賈的身份,自然就不能指望着那些官老爺們主動與之說話了。
即便是他主動上前結交,也沒有幾人是願意與之回話的。
高大發擡腳走了幾步,便聽得背後有人喊他名字,“高大發。”
高大發的心中一陣欣喜,扭頭擠起笑容,迴應道:“小人在。”
高大發迴應之言才落下,只感覺面門之上迎來了一拳,劇痛頓時席捲開來,眼裡不由自主的被眼淚充滿了。
“這一拳是給你一個教訓,若再糾纏光遠就絕不是這一拳頭這般簡單的了,本王子定要讓付出更大的代價。”
秦光遠在午門之前親自驗證的這個事情,完全已經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與高大發之間不存在任何牽扯了。
能在如此情況之下還這般莽撞對高大發出手的,除了朱高煦還能有誰。
朱高煦打了高大發擡腳就走,朱高熾行走不便,或許是喲西額自卑的緣故,並不喜歡在人前行走,任何朝會,亦或者是人多的宴會,總會在沒人之際,才由內伺攙扶着離開。
落在最後的朱高熾在朱高煦打了高大發擡腳離開後,由內伺攙扶着走至其身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道:“高東家無礙吧,二弟他性子一貫莽撞,高東家莫要與他計較,本宮在此稍候着,你們二人先把高東家送回家去,另外,與世子妃拿些創傷藥給高東家。”
朱高熾想要派人送高大發回家,也只能派遣自己的內伺了,宮中下人是不少,卻是無一人他能指揮的動。
高大發對朱高熾的好意辭不敢受,連擺着手,道着不必,便已被那兩個內伺攙扶起來了。
那兩內伺時長在朱高熾身邊,做他的代步工具,自是已掌握出了一些技巧。
“殿下,這讓小人怎當得起。”被攙扶着離開的高大發嘴中還說着。
朱高熾笑呵呵的,回道:“沒當不起之處,高東家回家後要安心養傷,也要勸高夫人節哀纔是。”
就在午門之前進行着這一幕之際,秦光遠已跟隨朱棣的鑾駕到了暖閣之前。
一到暖閣之前鑾駕停下之後,秦光遠便搶在劉生之前伸出手去。
朱高煦擡眼瞧了一眼秦光遠,臉色雖黑着,卻也還是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被秦光遠搶了本職工作的劉生,心中雖說委屈巴巴的,也不敢多言,退後在一邊,亦步亦趨的跟在朱棣身後。
走至暖閣之前,搶在秦光遠之前撩開了厚重的簾子。
扶着朱棣下鑾駕的事情已被秦光遠給搶了,若是這個事情又被秦光遠搶了,那他得哭死了。
在撩開門簾,朱棣與秦光遠先後進入暖閣後,劉生並未進入,而是轉身爲朱棣準備茶水了。
秦光遠跟着朱棣進入暖閣後,爲朱棣展開了最上面的奏摺,接着又笑嘻嘻的把御筆遞到了朱棣手中。
朱棣接過御筆直接放在了青瓷筆閣之上,冷笑着道:“朕遣你去臨江走了一趟,今日你給朕的這個大禮倒是不小。”
秦光遠身上不僅放着朱元璋親筆題寫給他的那個書名,竟還把驗證汽車性能的所有傢伙什都準備在午門之前了,一看就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在午門之前弄出如此之大的動靜,自大明建國以來,恐是從來沒有過的。
就在此時,劉生端着茶盤出現在了門口,秦光遠立馬從劉生的手中接過茶盤,爲朱棣倒了茶,笑嘻嘻的道:“陛下,請喝茶。”
朱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放置在了桌上。
秦光遠笑嘻嘻的道:“昨日臣接到國子監祭酒之子陳明的消息,說是陳昌文要在今日早朝就趁那小說彈劾於臣,臣便拿出了太祖高皇帝親筆御賜的書名,想着李景隆指定也不會當過這個機會的,便提前做了些準備。”
朱棣臉色依舊很黑,秦光遠只好接着道:“陛下,通過練子寧這個事情,雖說是讓陛下的名聲受到了一定的損失,但好歹那些回鄉的建文舊臣會安分守己了不少,陛下也完全可抽出身來,重提富國強兵之事了。”
提到這個事情,朱棣板着的臉才放鬆了一下。
秦光遠就知曉只要提起此事,朱棣必然不再計較午門之前的那個事情。
秦光遠嘴角掛着笑容,道:“陛下,不如這樣,臣先負責把京師與北平的鐵道修建起來,只要是鐵道修建成功,遷都的阻力自然也就會少了不少。”
朱棣這下臉色完全舒展開來了,嘴角扯起一道笑容,回道:“你若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在此事之上秦光遠一直都在着手準備,高才那裡的鐵礦已經有了眉目,隨時可運送回來。
秦光遠拱手回道:“不用半月時間便已可開啓了。”
突然之間秦光遠鄭重了些,回道:“陛下,鐵道的修建必得由朝廷監督,臣的興明實業作爲私方,只可負責承包之事,如此做的目的就是爲使得往後在大明不管開多少條線路,都要完完全全的掌握在朝廷手中,眼下的這根線路作爲試點,倒是可放鬆些,往後營建鐵道的事情必須由強硬政策,要完全禁止私人營運。”
其實,在這個鹽鐵專賣的時代當中,憑藉私人修建一根鐵道線路,完全就不太可能。
從高才開始尋找鐵礦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彰顯着此事完全是由朝廷插手的了。
不然的話,別說是高才開採出鐵來,就是開始尋找鐵礦的之初開始便得被官府抓到,直接殺頭了。
朱棣擡手,制止道:“別婆婆媽媽了,你小子的想法朕知曉,不就是擔心手伸的太長給自己帶來禍患嗎?男子漢大丈夫的,做事總是畏手畏腳,何成大事,行了,既然準備妥當了便開始吧,朕會直接下旨工部爲你招選些工匠,你隨時可開始修建。”
朱棣嫌棄秦光遠婆婆媽媽的成不了大事,他現在膽子若是再大一些的話,那可就得搞個謀反,把皇位弄到自己屁股底下坐坐了。
事實證明,秦光遠沒那個野心,做皇帝需要操心的事情着實太多,天下百姓的吃飯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想偷了懶都覺着有些虧心。
說到底,還是他秦光遠心太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