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接着又道:“王爺,貧僧所見此時的當務之急還是應當解決了王府外面的兵戈之禍,在今晚趁着夜色拿下九門,若只是依靠王府爲營做鎮守的話,用不了幾日便得自困而死。”
朱棣好歹也是跟着徐達學過的,在帶兵打仗之上阿是很有謀略的,只要是確定了起兵之事,至於如何打仗那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再做提點了。
“爲防張謝二疑心,高煦,命你立即把王府所有官署皆都綁縛,包括文官武吏。”
朱高煦也只是遲疑一下便立馬道:“是,父王。”
“高熾,之後你便王府官署皆備綁縛的消息告知把張昺,謝貴。”
朱高熾立即便出聲回道:“是。”
朱棣的命令下達完畢之後,朱高煦便開始行動了,秦光遠在王府外面就曾親自迴應張昺,他也算作是王府官署,那在朱高煦開始綁人之時,他便是首當其衝的第一個。
朱高煦還是很夠義氣的,在綁縛秦光遠之時還有些不好意思,秦光遠卻是痛快的很,嘿嘿一笑道:“來吧,莫要讓府門之外的人等着急了纔是。”
朱高煦依舊有些不太好意思,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隨後,朱高煦便命人拿來了繩子頗爲小心翼翼的把秦光遠給綁了起來。
之後在綁縛其他官署之時便速度快了不少,也就是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所有的官署皆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王府之中的那些官署根本就不知曉朱棣所行的大事,他們陡然之間被綁縛還有些發矇。
朱高煦做事向來就是風風火火,也不解釋,那些官署在朱高煦面前也不敢多問。
有人倒是在發現秦光遠也被綁縛之時倒是湊近詢問起了秦光遠來,誰讓秦光遠好說話呢。
秦光遠經常出入王府,與朱高煦的關係也不錯,直接詢問秦光遠的確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秦先生...”
秦光遠現在也沒個官職什麼的,作爲禮貌性的稱呼也只能是如此稱呼了。
既然人家都已經如此禮貌了,那秦光遠也是應當禮貌性的迴應一句的,笑呵呵的問道:“何事?”
那人接着又道:“不知我等所犯何事?王爺爲何要把我等綁縛於此?”
秦光遠呵呵一笑,接着又道:“好像是朝廷的旨意,你沒聽說嗎?布政使張昺和都指揮使謝貴一大早就把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事情反正也是不打緊之事,即便與他們講了也無關緊要,而且也是實打實真正所發生的,說起來也不算是假話,因而秦光遠才賣了他們這麼一個面子。
這些人的想象力也極爲的豐富,一聽秦光遠如此將講,立馬便道:“前段日子曹國公就到了北平,許是因爲王爺病情嚴重才撤走,本以爲削王爺之事會告一段落,沒想到這纔過去幾日時間,這張昺和謝貴就又來了。”
這些人聽了秦光遠的消息之後哪像秦光遠那般臉上還掛着笑容樂呵呵的樣子,他們顯得是極爲的悲觀,他們是王府官署,一旦朱棣被削,他門即便是能夠保住性命,仕途也就此完了。
秦光遠聽着他們悲觀的分析也不插嘴,只是安安靜靜的聽着,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與他們過多的解釋。
......
而就在王府的這些官署還在悲觀的預見着他們前程的時候,朱高熾已經是又在隨從的攙扶之下親自趕到了王府門前。
剛到王府門口,便又是溫和的道:“張布政使,謝都指揮使,王府所有官署皆被綁縛,請二位進府查驗。”
張昺和謝貴二人自是不敢貿然進燕王府的,二人對視一眼之後,由張昺開口道:“既已全部綁縛,請世子把他們皆帶出便行,臣二人便就不進去了。”
朱高熾又是溫和一笑道:“若是父王身體無恙,或許就讓二位直接帶走了,可如今父王身體有疾,王府之事是本世子在代管着,本世子若是王府官署帶出來交於二位,那父王身體恢復之後少不了是要責備於本世子的,本世子對父王一向都是極爲懼怕的。”
謝貴又問道:“依世子殿下所言,王爺若不是因身體有疾便不會履行旨意了?”
朱高熾並沒掉進謝貴的陷阱之中,很快便又開闢出了一條新路,“謝都指揮使此言便差了,父王自是不會做出抗旨不遵之事,父王身體有恙,二位帶着旨意前來連王府都沒進便直接逮捕了王府官署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如此重大的事情,張昺和謝貴二人已是無法用眼神交流就能決定了,由張昺開口道:“世子殿下,待臣二人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如何?”
朱高熾的目的是要把他們二人帶進王府之中,若是不讓他們商量的話,很容易會讓他們二人誤解其中是有陷阱所在的。
朱高熾又是溫和一笑,道:“好,二位請便。”
張昺和謝貴二人繞過兵丁,謝貴首先開口道:“如今怎麼辦?”
張昺停頓了一下,之後才道:“先派遣兵丁進王府查看一下內情是否就像世子所言那般,若是所言不假的話,你我二人再進去,世子所言也有道理,你我二人若是等着把王府官署送出來也的確是有些不太合適。”
謝貴回道:“嗯,就如此吧,我二人接到的旨意就是此,先解決了此事,至於張信的旨意,若他需要我二人幫忙的話,那我二人再配合與他就是。”
張昺有些不滿的道:“那張信,三番五次喊商量,他皆拒絕,是想着要坐收漁翁之利,我二人先開了得罪燕王的頭,他也就容易許多了。”
張昺說到底還是不太瞭解朱棣,其他的藩王或許在官署被逮捕之後只能束手待斃了,朱棣不同,即便是他以前真就無任何準備,在官署被逮捕之後,他也能很快就能組織起新的反抗力量。
張昺和謝貴二人商量好對策之後,便重新出現在了朱高熾面前,由張昺開口道:“世子,臣請先遣兵丁進府。”
在這個事情之上想要找個藉口也是極爲不容易的,張昺也沒用藉口。
朱高熾倒是爽快,呵呵一笑道:“當然可以,本世子在此等着,遣人帶着去。”
朱高熾說來說去也算是留在外面做人質了,若是裡面的情況不像朱高熾所言,亦或者是那個兵丁在進去之後出了狀況的話...
當然,張昺和謝貴二人也不敢把朱高熾怎麼樣,但最起碼朱高熾也得給他們二人一個解釋的。
朱高熾答應了張昺和謝貴之後,也沒含糊,直接便道:“馬管家,你帶二位大人的兵丁進去查驗。”
馬和拱手回道:“是,世子。”
隨即,馬和便帶張昺派遣的兵丁進了王府,朱高熾派馬和帶張昺的兵丁進去,也是怕張昺的兵丁亂跑,發現了王府的秘密。
而對於張昺和謝貴來講,他們所派遣的兵丁的確是不認識王府的路,有人帶着去也實屬再正常不過之事。
在馬和帶着那兵丁進去之後,朱高熾便又是呵呵一笑道:“二位等等吧。”
朱高熾在與張昺和謝貴的交鋒之中至始至終都帶着如沐春風一般的笑容,沒有官署被逮捕的不滿,更沒有王府即將所面對局面的失措。
對待張昺和謝貴更是客氣之中帶着有禮有節。
張昺和謝貴人品倒也還算不錯,對待朱高熾也是客氣有加,完全沒有任何的怠慢。
張昺和謝貴二人雖沒有笑容,卻也是恭敬的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