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還未亮,號角便吹響了,秦光遠身爲提督,也算是身有重責了,也不便再懶牀不起了,只能是從被窩中爬了起來,才穿好衣服,朱棣身邊的傳令兵便進來道:“秦提督,王爺請你到大帳之中議事!”
還未等秦光遠詢問,朱高煦便問道:“這號角都吹了,不是應當要出發了,怎還要議事!”
這傳令兵不過只是擔任傳令之事,至於所傳之令原因是爲何,他又如何能清楚。
那兵丁面對朱高煦的問題,也只回答一句,“是朝廷派來的使節到了!”
秦光遠清楚原因後,立即便與朱高煦急衝衝的往朱棣的大帳之中趕去。
此時大軍即將出發,即便是夏元吉到了,又哪有時間與他多聊!
大帳之中,朱棣,姚廣孝還有一男子正坐在一起喝着茶,談笑之間還頗爲的融洽,哪有絲毫立場不同的爭鋒相對!
秦光遠和朱高煦進了大帳之中衝着朱棣見禮之後,那男子便首先開口道:“這位便是秦光遠,秦提督吧?果然是年輕有爲...”
夏元吉是戶部尚書,掌管着朝廷的錢糧稅收,評價秦光遠最主要的便就是在經商方面。
“秦提督手下秦氏產業也是遍佈天下了,尤其以秦氏方便麪和秦氏反季瓜果蔬菜最爲有名,天下有不少商賈都想效仿,可惜皆不得成功。”
夏元吉只不過是拿着朝廷俸祿,因而纔會坐了這個使節,他本人也是一難得的廉潔之官。
正是因夏元吉的算盤打得好,朱棣遷都包括鄭和下西洋纔有了銀子。
因而在對待夏元吉之時,秦光遠還算是極爲客氣,笑呵呵的道:“夏尚書謬讚了!”
朱棣在秦光遠和夏元吉寒暄之後,纔開口道:“此刻正是大軍將要出征之時,夏尚書纔到通州,本王也來不及招待夏尚書,就請夏尚書跟隨本王一道出戰,夏尚書完全可放心,神機營能征善戰,有他們前去,夏尚書安危自然會有所保證的。”
夏元吉本是朝廷派來的使節,他的本意是勸說朱棣罷兵的,如今卻跟着朱棣去攻打朝廷的大軍,這事怎麼看好像都有些不太合適!
但夏元吉爲了能讓朱棣回心轉意,也不得不按朱棣的吩咐去做。
夏元吉有讓朱棣回心轉意的心思,朱棣卻也有讓夏元吉看看他燕軍本事的想法。
在燕軍之中最強的便就是秦光遠的神機營了。
神機營已不是用一個強字能夠形容的了,那完全就是一個顛覆人所認知的存在。
夏元吉答應之後,朱棣又命令秦光遠道:“夏尚書安全你必得全權負責,夏尚書若有絲毫損傷那便唯你是問!”
這個事情還真就不好辦的很,人有旦夕禍福,若是倒黴之時喝口水都會塞牙,萬一夏元吉跟着神機營真到了倒黴之時,那秦光遠豈不是招了無妄之災?
秦光遠明顯有些遲疑,但在遲疑之後也只能道:“是,王爺,小子定會盡全力保護夏尚書安危的!”
得到秦光遠的大營後,朱棣才起身道:“既準備好了,便出發吧,神機營依舊殿後,本王帶着五千大軍先行一步!”
朱棣丟下這句話便與姚廣孝直接出了大帳,秦光遠則是笑嘻嘻的對着夏元吉道:“夏尚書,走吧,跟着小子去神機營瞧瞧,片刻之後便得要出發了!”
夏元吉也未多言,直接隨着秦光遠一道去了神機營。
秦光遠等人從朱棣的大帳之中回了神機營之時,神機營的兵丁已經是全部收整妥當了,隨時都能夠出發!
夏元吉看着神機營兵丁手中的火炮和火銃,還用手撫摸了幾番,才問道:“此便是能噴出火龍的利器!”
朱棣既然把夏元吉安排在神機營之中,那就沒有打算隱瞞神機營一切的打算。
因而,秦光遠便沒做任何隱瞞的回道:“是,此乃火炮和火銃,倒也不像坊間傳說那般的神乎其神,卻也不弱,三人配合便至少能阻擋百人無法靠近!”
夏元吉也不覺秦光遠的這番話是在吹牛,畢竟他一路走來,所聽到的都是燕軍手下那支能噴火龍的部隊!
秦光遠攻下兩地,每次都令朝廷的大軍聞風喪膽,出現這樣的言論也可謂是絲毫不奇怪的。
很快,秦光遠帶着的神機營便往沙河的方向而去。
朱棣麾下所帶着的都是精銳,行軍速度自然不會慢,夏元吉不管怎麼說都是文人,走了沒多久,便有些力竭。
夏元吉這還是坐在馬上,若是與那些兵丁一道步行的話,估計早就已經不行了!
秦光遠把手中的水壺遞給夏元吉,道:“夏尚書喝些水吧!”
夏元吉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笑着道:“沒想到,秦提督看起來瘦弱,卻也還算強壯!”
朱高煦在秦光遠一邊也不多說話,對夏元吉也就只能由秦光遠來做招待了!
“多走上幾次便也就習慣了?夏尚書是昨日到的北平?”
夏元吉沒做任何隱瞞,回道:“是,昨日纔到,在北平歇息了一晚,天還不亮便從北平趕來了通州!”
夏元吉才從北平到的通州,便又跟着朱棣行軍了,怪不得有些筋疲力竭!
秦光遠一笑道:“夏尚書辛苦了,一來一往的也走了不少的路了。”
夏元吉和秦光遠聊了幾句,便問道:“劉真都督駐沙河,攻遵化,燕王只帶五千精兵馳援,其勝算又能有多大?”
朱棣既敢帶着五千精兵孤軍深入那至少是有九層勝算的,但秦光遠卻兵沒回夏元吉的問題,頗爲婉轉的道:“勝算幾何?不如最後親眼所見,夏尚書最後還是親眼見到的爲真!”
......
朱棣率領大軍一直走了幾個時辰便趕往了沙河,與劉真的大軍也沒隔多遠的距離,隨時都能擺開陣勢真刀真槍的來上一場大戰。
在大軍駐紮之後,秦光遠等燕軍部將便被喊至了朱棣身邊。
此次張玉,朱能,就連邱福也一併跟着朱棣出來了,邱福因傷已是錯過幾場大戰了。
秦光遠接到朱棣命令後,才問夏元吉道:“夏尚書,是與小子一道過去,還是留在此處?”
夏元吉笑了笑,倒是直言道:“本官若與秦提督一道過去,王爺那裡恐會有所不便!”
朱高煦不願與夏元吉多做交流,在接到朱棣的命令之後便離開了,朱棣既然是把夏元吉交給秦光遠的,那秦光遠還真就有必要招待好夏元吉纔是。
“王爺既然帶着夏尚書一道行軍,那便沒有絲毫避諱夏尚書之地,一切都憑夏尚書喜好,夏尚書願如何那便如何!”
夏元吉雖是來當說客的,但既然到了朱棣的營地,便想打探些消息出來的。
“若是燕王無不方便之處,那本官百年隨着秦提督一起,說實話,看見神機營這些火炮,火銃的着實是有些怕人!”
此時,朱棣的大帳還未紮好,朱棣與燕軍衆部將就那麼席地而坐,坐的雖隨便,但尊卑還是很明顯的。
朱棣面朝正南,此爲尊位,燕軍的其他部將則是按官職圍攏着。
秦光遠年紀雖小,但他提督的官職卻是實實在在的擺放在那裡的,因而他也能坐得距朱棣靠近不少。
夏元吉到了之後與朱棣見禮之後,朱棣倒是大方的很,直接便道:“夏尚書不妨聽聽我燕軍的部署,待本王安頓好這些事情,再單獨與你說話!”
夏元吉前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勸說朱棣的,可朱棣就是不給他單獨見面的機會。
朱棣這般答應後,夏元吉也是頗爲驚奇,他還以爲最起碼得等此戰結束後才能單獨見到朱棣呢,立即回道:“是,那臣便等着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