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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着夏小麥柔軟的大腿,仰望着鋪滿夜空的璀璨星辰,偶爾有載着遊子歸客的夜班機一閃一閃飛過,偶爾夏小麥會低下頭看看他,睫毛娑動,眼眸黑亮,時不時還會挽起鬢角隨風飄散的長髮,給他獻上輕輕一吻,杜毅覺得這日子過得是真tm愜意。
他非常希望這樣靜謐又美好的時光能夠停留得久些,可有時候總有些人與事不願讓人清閒。
“哎,杜毅你要不要臉啊,怎麼能讓女生給你做墊背。”
找了好多地方,可算在情侶大道旁的草坪上找到頭枕一女生大腿而躺的杜毅,微喘着氣的蘇宛,暗歎這學弟可真是厲害,剛入學一個月,就已經把到了女朋友,看樣子還把女朋友馴得服服帖帖的,居然願意給他做人肉墊子,她可真是服氣。
當然了,像杜毅這樣方方面面都不錯的男生,要找個女朋友再容易不過,她也沒有太過於驚訝。
“學姐,有事麼?”聽到蘇宛陰陽怪氣的嚷嚷聲,正享受着清淨光陰的杜毅嚇了一跳,他皺了皺眉,急忙仰起身子,側頭望向從右方疾走而來的蘇宛。
“當然有事,沒事誰願意來看你們小情侶親親我我啊。校長找你呢,說是讓你晚會結束前別亂跑,有領導要見你。”
身爲“不到大學絕不戀愛”這一教條的堅定奉行者,蘇宛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膩歪的場面,可她平日裡卻總是看見這樣的場面。
倒不是越討厭什麼就越來什麼的心理在作祟,而是和她交往密切的女生,相貌基本都不錯,其中十有七八都有男朋友,以至於她總是要扮演燈泡的角色。
這樣的場面見多後,蘇宛其實也免疫得見怪不怪了。
不過,剛纔遠遠地看到夏小麥背靠一棵葉片開闊的廣玉蘭,杜毅枕着夏小麥大腿仰面而躺,光線很暗,兩人如此姿勢晦如剪影,連綿的草坪樹蔭星空都是襯托他們的背景,她還真有點心緒悸動。
“領導,哪個領導?區書記還是市書記?”
“腦子呢,區書記是你親戚,找你還用校長出面,當然是市書記啦。”蘇宛向杜毅丟了個白眼道。
被蘇宛一頓奚落,暗歎着蘇宛可真夠勁的,難怪長這麼漂亮也沒有男朋友,杜毅扯嘴笑了笑道:“哦,好,那我現在需要馬上回去麼?”
“隨你便,話我可帶到了,你自己看着辦。對了,你班主任也在找你,自己注意點。”話說完,可不想在這沒有燈光的隱蔽處閃閃發亮地做個燈泡,蘇宛一個轉身,飛也似的離去。
“她是誰啊,好凶啊。”
夏小麥是第一次和蘇宛打交道,看蘇宛長得小小巧巧的,說起話來卻如此彪悍,她很是驚訝。
重新躺回到夏小麥大腿上,杜毅側頭望着蘇宛漸去漸遠的身影,說道:“蘇宛,櫻花社社長,確實兇,所以沒人要。”
說起來,他和蘇宛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可蘇宛說話已經氣勢洶洶,也難怪曹劍會虛她。
“她就是蘇宛啊。”
婺市一中有不少新生入學不久都會聽聞其種種傳說的名人,蘇宛就是其中一個。
在夏小麥的想象中,有着這樣一個聽上去十分優雅的名字,又能做上櫻花社的社長的女生,應該是個清新靚麗舉止優雅有着領袖風範的學姐。
這樣的女生,正是是她想要成爲的。
但見了蘇宛本尊後,夏小麥有種偶像幻滅的感覺,因爲她的猜想大半都命中了,可惟獨她最看重的舉止優雅這一點,蘇宛那是八竿子都沾不上邊。
“嗯,今天她和我表嫂一起找上了我,我沒法推辭就進了櫻花社。”
“那她不會也要你在社團秀上表演節目什麼的吧?”
一聽蘇宛又讓杜毅加櫻花社,夏小麥有些不高興。
其實蘇宛第一次邀請杜毅進櫻花社時,夏小麥聽說這事後,內心裡是支持杜毅進的,那時候她還很疑惑杜毅爲什麼明明有才藝卻不入櫻花社。
但現在,見識到大家對杜毅表演的瘋狂反應後,她算是明白了以杜毅的才能,要麼乾脆就不進櫻花社,進了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幹。
一旦入了櫻花社,就算杜毅不想幹,也肯定會有人千方百計地把他推向臺前,而杜毅閒暇時間不多,學業、公司和她就已經佔去了大半,再要準備什麼七七八八的節目,勞累自然是無需多言。
一個國慶晚會已經把杜毅折騰得快沒形,再來幾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掉多少次西湖的水我的淚。
“誰知道,不過真要有下次的話,我肯定不會像這次賣力了,你放心吧。”
“嗯。”有一片廣玉蘭葉子被風吹落下來,恰好落在了杜毅臉上,蓋住了杜毅的鼻樑和雙眸,夏小麥把葉子拿了起來,用葉尖輕蹭着杜毅的臉頰,低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回去麼?”
“再讓我躺會。”杜毅右手向上伸直,勾住夏小麥後頸。
夏小麥會意,沒等杜毅用力就主動俯下了身。
“你都親不厭的啊?”眼看着自己的雙脣迫近杜毅的高挺鼻樑,夏小麥羞怯道。
“你會厭嗎?”
“嗯……”一吻很淡,一吻也很濃情,百千萬次後還會想要百千萬次,夏小麥輕聲道:“不會。”
……
杜毅和夏小麥並肩回到體育館時,晚會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臺上表演的是話劇節目《雷雨》,現場很安靜,只有臺上話劇演員們的聲音擲地有聲的響徹,迴音嫋嫋。
杜毅沒有鬆開牽着夏小麥的手,他拉着夏小麥,擠着體育館後方的校外觀衆,走向前方觀衆席。
杜毅能夠看到有很多人把目光投了過來,這些人看到他和夏小麥牽手同行,眼神中都流露出了驚訝,還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樣的場面,讓杜毅感覺周圍是密集的槍林彈雨,他和夏小麥無懼炮火一往無前。
杜毅並不畏懼於做一位驚世駭俗的猛士,但夏小麥顯然還沒做好和杜毅一起衝破世俗的準備。
聆聽到有細微但在漸次放大的訝然之聲,有如波浪般,隨着她和杜毅的腳步向前涌動,感受到體表溫度飛速升溫難以抵擋,知曉再這樣和杜毅牽手走下去,只怕在場大半師生都會被驚動,夏小麥抽了抽被杜毅牽着的手。
杜毅把她的手握得很緊,沒能抽動,夏小麥擡起頭,目光楚楚地望向杜毅。
看出夏小麥眼神中的含義,也知道他要是堅持着非牽着夏小麥走下去,後果很嚴重,他能承受,夏小麥不能,杜毅朝夏小麥笑了笑,鬆開了握着夏小麥的手。
但周遭衆人或訝然或議論匯聚而成的聲浪,並沒有因爲他鬆了手就歇止平息,反而水漲船高地遞進,以至於前方他還沒經過的地方,都有人回過頭來看,杜毅明白,這些關注,不再只源於夏小麥的出衆,更因爲他剛纔的表演贏得了認同。
今夜,他是傳奇。
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