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薰兒嚶嚀一聲,身子一顫,便如無骨的精靈一般,緊緊融化在了他懷裡。
她左手摟住筱羽的腰,右手攬住筱羽的脖子,再不顧忌什麼男女授受,世間禮數,忘我地迎接着這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溫熱的舌頭。
筱羽緊緊貼住她的嘴脣,迎合着她那細膩甘甜的玉舌,一瞬間,只覺和她合爲一體,天地間再無任何坎坷阻攔可以將他們分隔開來。
感情這東西,最是世上邪乎怪異之物,說不清道不明,有的男女,朝夕相處,三年五載,或許都不會滋生情愫。
可有的男女,僅僅一面之緣,或是一日相處,因爲某些際遇,便觸動了情根,催發了情芽,綻露了情枝,盛開了情花。
廖薰兒依偎在筱羽的懷裡,十八年來,體會到了最溫存幸福的一刻。從此,她知道,這天塌下來,再不用她一個弱女子頂着,有一個打扮怪異的男子,會率先幫她撐起來。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筱羽鬆開大嘴,咂了咂,這丫頭果然滋味**啊。嵩草之下,或有蘭香,廖薰兒實乃民女之極品,小家碧玉之妙,妙不可言!
望着懷裡的軟香溫玉,面色怡紅,秋水含韻,儀態萬方,筱羽周身一股火熱涌起來,好歹他也知道這是雪地荒野,當即收斂心思。
望着懷裡的可人,他鄭重地說道:“薰兒,人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母生下我們,天地讓我們存在,要讓我們來到世上轟轟烈烈活一回,都是有道理的,哪能輕易地把這副身子隨意作踐甚至輕生呢!
“你記好了,我這約法三章!將來無論再發生任何事,都不能以犧牲自己的幸福和快樂爲代價去交換!你想想,你今天若委身了那王老畜生,你還會有快樂麼?你弟弟一生還會再笑麼?我失去了一個心肝寶貝,這可要我命了,這一輩子我怎能心安!”
聞聽到“心肝寶貝”,那廖薰兒再是矜持婦道的女子,此刻也早已渾身酥軟,面色驟紅,抱住他腰際的手攬得更緊:“筱大哥,薰兒好幸福,好知足!”
一句話就讓你幸福滿足了,筱羽咂了咂嘴,這善良如此的女子真是太容易知足了!
前世作爲廣告和娛樂圈的小導演,見識過那許多的爲了出名而奮不顧“身”的模特、電影戲劇學院女學生、小明星……筱羽也算得是萬花叢中過了。
在前世,他女友換了一任又一任,如何對付女孩子,筱羽自忖還是有一套的,只是他並不確定對現代女孩有效的東西,對古代女子是否也有效,不過如今看來,古今一轍啊!
“從今以後,你走路,都給我繞開石頭、牆壁、木樑!沒有我的許可,不可用剪刀、菜刀、劈柴刀,薰兒寶貝,你可記得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廖薰兒面上洋溢着一層會心的微笑,點點頭道:“薰兒記得了,薰兒再不會想不開,再不會做傻事,老天爺可憐薰兒,讓薰兒現在有了筱大哥,有了依靠,有了盼頭,心裡感到很踏實,薰兒從此再不會孤單無助,再不會迷茫,再不會擔驚受怕……筱大哥,謝謝你,薰兒今生今世能遇到你,一定是薰兒上輩子做了莫大的善事……”
她說到這裡,眼裡又是盈盈淚水,卻是淚中帶笑,那般釋懷而寧靜。
一席話聽的筱羽神魂顛倒,骨頭輕了八兩,我的個娘啊,古代女子都是這麼溫婉可人,善良體貼的嗎?
筱羽緊緊摟住廖薰兒,想到自己差些便要一走了之,便是要失去了這等溫馴如綿羊一般的善良寬容、善解人意的好女孩,這他媽現在給老子萬兩黃金換我薰兒,我也不換啊!
這人生際遇啊!來到這世界才三天,就手把手腰貼腰地抱住了一個紅顏俏佳人,老天這是可憐我、安撫我孤單受傷的心靈呢、還是在懲罰我,註定要我在這一世爲情所困、情海歷經劫波?
廖薰兒氣息漸順,面色也恢復過來,緊緊握住筱羽的手,一望天色道:“筱大哥,我們這就回家。”
“唔,回家……回家?”筱羽一怔,心頭萬般暖意升起,是啊,有了薰兒,這一輩子便有了個念想,雞窩狗窩,怎麼地也要弄個家呀!
當即他點點頭,輕聲一嘆道:“薰兒,筱大哥現在還沒能力給你一個充盈富裕的家,不過你放心,我賺錢的路子多着呢,他日我一定給你買座闊府大院,讓你成日子在院子裡觀花賞月、遛狗喂鳥!讓你過一過富貴之家小姐的日子!”
兩人邊走邊聊,廖薰兒依偎在他身邊,聽得他如此一說,心頭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筱大哥的本事薰兒自然知道,筱大哥是人中之龍,前途不可限量,薰兒跟着筱大哥自然會有好日子過。
“但薰兒不指望榮華富貴,薰兒一個貧賤女子,過慣了粗茶淡飯、洗補耕作的日子,薰兒只希望能永遠跟在筱大哥身邊,伺候好筱大哥就心滿意足了。就算大哥將來出將入相做公卿,薰兒也會勤儉持家、自己做飯洗衣,爲大哥做好賢內助……”
一番話聽的五尺男兒鼻子一陣發酸,這善良薰兒啊,這一輩子不好好疼你護你讓你過過好日子,我就真不是男人了!
筱羽一揉鼻子,薰兒一番話竟然讓他千言萬語卻不知如可開口,良久他握住薰兒的手,緩緩道:“筱羽得妻若此,一生何求呢?”
二人在雪地裡走着,正是一對已然情許三生的熱戀男女,道不盡訴不完的愛戀和甜蜜,已是忘卻了各自的不幸和憂傷。
回到了廖家那三間茅草屋,油燈已經點上,筱羽早已聞到一股菜香撲鼻而來,不由食指大動。
薰兒見他吞着口水,笑道:“孃親早已聽說了筱大哥你的事,讓遠兒去買了酒菜,抱着病爬起來給你燒菜做飯呢。”
筱羽一陣感動,驚道:“伯母臥病在牀,那怎麼行啊!我去!我去燒!”
薰兒一把拉住他道:“什麼伯母?我爹去世多年了,你便暫時叫‘嬢嬢’吧,我們這裡都這麼叫,等到時,到時你……就要改口了。”說到這裡,薰兒面色一陣紅暈。
筱羽點點頭,自然理會得來:“嗯,嬢嬢,到時我娶了你就叫娘,我不笨吧。”廖薰兒聽的一喜,趕緊拉住他往屋子裡走去。
“姐姐!筱大哥!”廖遠一臉的柴火煤黑,衝出來見到了筱羽和廖薰兒,興奮不已,卻見姐姐一手緊緊拉住筱羽的手,面上神情甜蜜之態,他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面上如花兒一般綻開,撒腿跑向竈房:“娘,姐姐和筱大哥回來了!”
就聽一陣婦人咳嗽聲傳來,筱羽和廖薰兒趕緊去到竈房間。
“呃、呃,咳咳,奴家見過筱公子……”一個三十六、七歲,雖一臉病態,卻是風韻猶存的婦人見到了筱羽,立時便要躬身道個萬福。
筱羽哪敢承受,見她面色悽白,一看便是有病在身,上前扶住她道:“嬢嬢你這不是折煞了我麼?我不是什麼公子官人的,我也是個貧民!今兒來叨擾嬢嬢了,筱羽給你磕頭請安了!”
說罷,這貧民竟然一頭跪下去,給廖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女兒都被老子給偷了,我給丈母孃磕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憐善良賢惠的廖母,早已得知這恩公救助薰兒之事,連感恩之語尚未出口,再被這猴子一般精滑的人這一磕頭,嚇得面色蒼白,怎敢受之,瞪圓了眼睛,在原地一陣哆嗦,劇烈咳嗽起來。
廖薰兒趕緊上前扶住母親給她拍着背:“娘,筱大哥不是外人,他給你磕頭,他是敬你,孝、孝順你……”
“咳咳……孝順我?”廖母稍一平復,這話怎地聽起來這般怪異,一望薰兒那紅透了脖子的面容,眉間洋溢着一層濃濃的幸福之意!
作爲過來人,廖母哪裡還不領會,這一來,心下對筱羽的感激和恩義,倒是驟然沖淡了許多。
我道一個陌生兒郎怎地對我家薰兒這般出手相救呢,原來是早就盯上了我家薰兒,這便是了,嫁給那王員外,自然就奪了他的心頭肉,這能不以死相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