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出事,速歸。
什麼意思?這話是什麼意思?
炎熱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禿鷲遠遠地盤旋,隨時準備尋找因迷失在沙漠裡而變成死屍的腐肉。
飛兒從痕遠手裡扯過紙條,那上面赫然是葛必的字跡,她與痕遠都清楚認得。
可是,大哥出事是什麼概念?飛兒一時有些發懵,自己才死裡逃生地從子軒手裡掙脫,纔好不容易與師兄重新團聚,纔想着等回了滄月國便要師傅和大哥爲自己跟痕遠主持了婚禮,然後悄無聲息地從江湖上悄聲匿跡,爲何忽然便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飛兒……”痕遠心知飛兒重感情,擔憂地拉過她的手臂,卻看見飛兒轉過頭來,對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痕遠,我們先火速回滄月國,瞭解了情況再說。”飛兒狠狠抓住了痕遠了手,眼下,她的生命之中,只有三個最重要的男人了。一個是師傅,一個是痕遠,還有一個,就是大哥李天凡,她自然希望他們都好好的,不要出一點禍端。
揮動長鞭,駱駝被馬取代,橫穿沙漠,驕陽似火的白天成了他們休息睡覺的時間,清冷少人的夜晚,則成了他們快馬加鞭的最佳時間。
夜晚官兵少,有些不必要的地方還可以趁黑矇混過關,如此下來,他們只用了短短的三個夜晚便趕到了滄月國與北辰國交交結的地界。
“師兄,”隔着國界,飛兒看着那滄月國的一草一木,此時的心裡竟然非常的親切,本來漠然地以爲她是沒有家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把這個滄月國看成了自己的國家,那傳說中讓人聞風喪膽地夜魔宮,抑或是自小長大的神醫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腦海裡構建出了“家”的感覺。
滄月國!我回來!大哥,我們回來了!
“駕!”揮動手中馬鞭。飛兒驅馬前行。痕遠也策動馬鞭。緊緊跟在飛兒身後。馬兒嘶鳴。在身後揚起一陣濃塵。
“師兄!再全力以赴趕些路。也許今晚我們就能趕回去了!”飛兒坐在馬上大喊。進了滄月國。她地心情變得不再陰霾。可是想到不知道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地心情又不能立刻好起來。
“嗯。我們快些肯定會!”痕遠寸步不離跟着。精神一刻也不敢放鬆。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夥想要綁架飛兒地惡徒。現在不代表進了滄月國。就不再有人追捕飛兒。
兩人地馬漸漸遠去。剛纔飛兒和痕遠策馬經過地地方。忽然閃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拿着畫像反覆比量。那畫上一襲白皙。清秀地臉帶着微笑。正是飛兒。“不錯!絕對不會錯!穿白衣地那個一定是白飛兒!就是那個皇上要找地女人!”畫卷和上。那人拉了馬繮便反身。
“回去?”另一個不得不也跟着拉緊馬繮轉回身。“我們好不容易纔發現這白飛兒。爲什麼不帶回去給皇上。論功行賞?”
“賞?這裡是滄月國地地界。我們現在若是貿然動手。不但不會佔到便宜。還有可能搭進去小命兩條!”前一個人憤憤出聲。“他們從南過來。必然是經過我們北辰地領土走過來地。北辰國境內有衆多皇上派下去地高中。但他們還能平安無事地從那邊回來。難道。那些人是傻子麼?”
第二個人略一思考,繼而瞪了了眼睛,“也就是說,那些人,都被白飛兒和她身邊的那個男的給滅了?”
“哼!”前面地人冷哼一聲,駕馬前行,口裡還滔滔不絕,像是說教。“反正他們人現在在滄月國。我聽說那夜魔宮出了事,那白飛兒定是擔心她大哥才這般拼死趕路回來。葉落歸根,回了自己的領地,他們斷然不會再離開,這樣就等於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行蹤。”
“所以我們即使沒有帶回人,將這個消息帶回去,對皇上來說,也是好消息?”後面的人很有反應地接上了話。
兩人嘴角上揚,紛紛會心一笑,向北辰國都城疾疾跑去了。
飛兒和痕遠還在趕路,那馬也是一天未休息了,速度早已不及早上。
“飛兒,歇歇再走吧?你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已經接近了夜魔宮的地界,甚至都已經看到了一些飛兒熟悉的景物了。
“嗯!”飛兒猛力搖了搖頭,“馬上就到了。我們到了再歇也不遲。”
痕遠皺眉,他何嘗不知道馬上到了?可這幾天下來,騎馬帶來的不適讓飛兒好生顛簸,她身上、手上磨出的一個又一個的繭子和血泡,長在她身,痛在他心啊!他怎麼會不心疼呢!
漸漸地,夜魔宮熟悉的星星點點已經出現在了眼前,踏上山莊的門,兩個人下馬,還要往裡走,卻被門口的夜侍攔了下來。
“什麼人!”夜侍武器驀地就掏了出來,直指兩人面門,“夜魔宮乃斯人領地,閒雜人等羞得亂闖!”
“看清楚了我們是誰!”痕遠氣不打一處來,飛兒擔心李天凡已經擔心得要崩潰了,這些人竟然還有時間在這裡大加阻攔。
“情非得已,請而爲出示信物證明身份,否則我們也沒有辦法!”
“信物?”飛兒和痕遠愣愣地對視了一陣,以前在這裡呆着的時候,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更何況,他們有什麼好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哪有什麼東西證明我的身份!難不成還要我先把你打傷了,再拿我的醫術將你治好,你才相信我是白飛兒麼!”飛兒惱怒了,大哥是什麼情況她尚且不知,這夜侍到底想阻攔到什麼時候。
“飛兒姑娘!痕遠!”天空之中。忽然傳來夜魔四使虛無縹緲地聲音,眨眼間,四使已經紛紛揚揚落到她和痕遠的眼前。
“飛兒姑娘!痕遠!果然是你們回來了!”四使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幾人帶着飛兒和痕遠便進了外院,並對夜侍點頭。示意他們繼續堅守崗位,不得大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大哥她怎麼了?爲什麼連我們進來都要盤查,夜魔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飛兒有一大堆地問題想問,太多太多的疑惑,太多太多的迷茫,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大哥現在怎麼樣了!李天凡,現在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她自然不希望他有事。
“這個……等飛兒小姐和痕遠見了你們地師傅們就知道了!”四使支吾着。眼見着到了平日居住的地方,卻沒有停下,而是向更加遠地地方走去。
說話地空當。他們已經來到一處別院,此處極爲隱秘,鮮有人發現。四使推開門,飛兒和痕遠走了進去,才一進去,便看見了多日不見的衆人。
師傅,天佑,藥奴,還有一個不認識地老頭。只是唯獨沒有看到大哥李天凡的身影,也沒有看見香茹。
“師傅!!!大家!!!”飛兒不顧一切撲過去,曾經因爲自己,讓他們險些丟了生命,如今再見他們,自己說不出的欣喜。
痕遠撓撓頭,看了看葛必,又看了看奇怪的老頭,走到兩人跟前。一人叫了一句師傅。同時看見兩個師傅,真是怪得離譜。
“飛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葛必一臉地欣慰之色,這個愛徒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也不要活了。
“飛兒!飛兒姐!”其餘幾人也是一臉的欣喜之色,連天佑也撲到飛兒身邊,抓着她的衣裳不撒手。
不過,團覺歸團聚,衆人地臉上,始終都還有着一絲隱匿不了的惆悵。
“大哥呢?大哥到底怎麼了?”飛兒終於問出這個問題。衆人皆是一臉愁雲。
“哎!”奇怪的老頭也跟着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既然飛兒回來了。也許天凡還有救。”
“飛兒,”葛必湊過來,“這個是你大哥的師傅楊柳鶴,也是痕遠後來的師傅。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大哥的師傅說的對,既然你回來了,也許他還有一絲生機,不管怎麼,我們現在還是去看看他吧!”
衆人出了那庭院,像一座建築走去。四使帶路。
飛兒越來越迷茫,痕遠卻越看越驚慌,那建築,便是夜魔宮重中之重的密室所在了,那裡面重重疊疊地,具體都是些做什麼的,連痕遠都不是很清楚。
先是經過一陣密密麻麻的牢籠,牢籠空空如也,一個囚犯也沒有。這裡,痕遠只跟師兄來過一次,關的都是一些瘋瘋癲癲的人,具體來頭他也不曉得。
再往裡,已經開始黑暗,四使掏出火捻子將飛兒和痕遠圍在中間,亦步亦趨地下上走。
又行了片刻,亦是一間密室,各式各樣的刑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鐵牆,牆的一頭是通紅的火坑,另一頭是鑄着鐵鏈的手銬。
飛兒不禁打了個冷顫,向痕遠身邊靠了靠,痕遠也略皺眉頭,抓緊了飛兒地手。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長時間,終於看到了一閃白色的大門,四使走了過去,發內力打開大門,飛兒跟着進去,才發現那門竟然全全是冰做的。
大門打開,飛兒才邁進一步便覺得冷,擡眼向裡看,更是驚愕得無法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