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深的地下,一顆顆從荒野之中剷起的沙塵漫天傾瀉而下一一打在朱少明疲憊不堪的身軀上,沒用多久,沙土已經漫過了其小腿肚,昏暗的地道里突兀的現出一座小土包,朱少明呼吸困難的看着朱天。而罪魁禍首之人卻是冷峻的笑着,今天,縱是本王失敗了,也要你朱少明一起陪葬,當然,誰也不願意死,但是你,今天,必死無疑。空氣中散發着一種陰深深的冷意,朱少明不禁打了個寒噤。
一箱,兩箱.......漸漸地,四箱塵土已經揮霍一空,而當事人朱少明也被埋得只剩下一顆頭顱暴露在空氣之中,這是怎樣殘忍的手段,又是何等的折磨,沒有經歷過的人自然是沒有發言權的。朱少明只覺周身有着千鈞的重力加諸在他身上,他想呼吸,但卻無可奈何。他想移動一下手臂,身體彷彿被綁住了一般不能動彈。四周圍雜亂的排布着裝滿塵土的寶箱子,朱少明笑笑,自己的計謀總算用到了實處。
這個時候,見朱少明還堅強的活着,只是臉上稍顯疲倦之色,但這會嘴角還牽起絲絲的笑意,朱天不滿意了,朱少明,念在你我有同門之誼的份上,若是順從於我,本王或許還會許你一具全屍,若是你執意要與本王作對,那麼,那兩個箱子裡的其中一個女性,可是嬌滴滴的美娘子,剩下的事就不用我告訴你怎麼做了吧!!
“來人,將那名女子拖出來!!”朱天大喝一聲,本王今天就要在你面前讓你見到心愛的女人被人姦污,而你卻無能爲力時的痛苦之情,呵呵,這便是你戲耍本王的代價,這便是你忤逆本王的下場。哈哈.......有人生來醜陋,但一顆心卻是積極向善,有人生得英俊美貌,心卻是毒蠍之腸,毫無疑問,朱天此時的面孔不僅看着讓人噁心,還帶着扭曲的變態。
很快,胡無衣就被人從箱子裡拖了出來,轉而架到朱天的面前,朱天充滿戲謔之色的挑起胡無衣的下巴,嗯,手感不錯,只可惜,這輩子找錯了男人,當然凡是無絕對,如果你在本王面前親手殺了他,你還是有機會從了本王的,若是不然,那麼本王只好委身在你身上做些標記了!!
“畜生,放開她!!有種衝我來!!”即便喉嚨裡像卡住了魚刺般難受,朱少明還是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他不願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一丁點的侮辱,哪怕僅僅是剛剛那輕佻的舉動也足夠自己將他碎屍萬段了,朱天,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空氣裡傳來嘖嘖嘖的咋舌聲,朱天低頭一腳踹在了朱少明的頭,呵呵,叫我畜生,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對她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你的那些御林軍還會來救你?就算他們會來救你,到那時候,你也成了一具乾屍,而她,身上也會多出一些標記。當然了,這一切還是有解決之道的,看你如何做了!
如果生命裡會有不可彌補的傷痛,那便是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遭受別人的欺侮而無能爲力,這對於一個有血性的男子漢來說,比殺了他自己還要難受,因爲這是敵人在肆無忌憚的嘲笑對手的無能,是在諷刺自己的沒用。
朱少明緊咬蒼白青紫的嘴脣,他掙扎着想從土堆裡爬起來與這個畜生拼了,任憑自己使出千般勁道,萬般力氣也無法挪動身體分毫,他多想,多想親口將他咬死,自己的女人,誰也不能欺辱,誰也不能!!
“畜生.......”幽暗的地道中久久不息的傳播着這一句歇斯底里的咆哮,眼淚橫流,朱少明努力的將眼睛睜得老大,睜得老大......
咳,咳,突然,從地道的那一端傳來屬下的乾咳聲,朱天疑惑的皺皺眉,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出了什麼事!!”隱隱的,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些屬下不時的拿手掩面抹着什麼。
這時,朱天看着衣衫完整的胡無衣,一時間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心思,將胡無衣扔在一旁,他媽的,誰他媽乾的蠢事敢來壞他的好事,難道不知道本王正在尋歡作樂麼?
“伊金,這恐怕是地面上的人使出的詭計!!”查理木如實答道,他們走這條地道的優勢在於隱蔽性,如果地道被人知曉了出口與入口,那麼,原本可以出奇制勝的地道也會變成將他們自己困死的一座牢籠,這對他們將是極其不利的。
事實正如查理木所預料的那般,地面上總計有三個位置,分別有士兵在洞口處點上了溼漉漉的茅草,一旁還有人使勁的往洞口處扇風,以此讓氣流帶着煙塵向洞裡瀰漫。想到用煙燻的法子是商惠語商姑娘陡然想出的權宜之計,目前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將下面的人逼出來。
鐵木看着這燒得白煙滾滾的茅草,滿腹狐疑的捅了捅一旁的張傑,道:“張小哥,這辦法有用麼?我怎麼感覺有些不靠譜呢!!”按照他的想法是直接從三處洞口派人下去來個四面夾擊,讓他們無所遁形,效果將會比這個笨方法好了不知有多少倍。
商惠語白了一眼這個只會躲在一旁說風涼話的將軍,生的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板,怎麼跟一個潑婦般口舌多呢!行與不行,總要試試,你若不試,若是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本姑娘任你發落!!
張傑無奈的聳聳肩膀,表示自己尿急,這種場合下,他寧可得罪鐵大哥也不願得罪那個商姑娘,如果自己所料的不錯,她應該對少爺是有一些想法的,因爲她老是時不時拿眼睛偷偷的瞥着自己,起初他以爲是自己的霸氣外露引起別的姑娘注意了,但後來發現,那眼神裡帶着欣賞卻也帶着一份遺憾,他看懂了,那是姑娘們看向少爺纔會表露出的神態。
鐵木笑罵一聲,張傑這臭小子狡猾的跟狐狸一般,一見時機不對就開溜,難道我還不知道商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不那麼溫柔似水麼?可是你小子也不能如此的見死不救呀!!而現在,隨着自己嘴巴的咂巴,商姑娘好像朝着自己這個方向來了,頭一次,鐵木一顆堅硬的心砰砰的亂跳起來。
“咳,咳,商姑娘,我去看看那些小崽子有沒有偷懶!!”鐵木自問對上比自己強大若干倍的對手也絲毫不懼,但被這商姑娘的一雙眼睛瞧着就會產生不自信的感覺。他覺得,女人遠沒有女人那般爽快,他的世界裡,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絕不扭扭捏捏。
“鐵將軍,別走!!我有事找你!!”商惠語趁着鐵木話未說完之際攔住了他,她的確是有事要與鐵木商量,因爲這關係到兩國之間的關係問題,她有責任,有義務做出些什麼,因爲這裡,也只有他鐵木有這個級別夠與她面對面的交談。並不是她的等級身份重,而是能說話能做主的也只有鐵木,至於那個年輕人張傑,他,還不夠成熟。
御林軍的侍衛不斷的在洞口處加火扇風,這倒有些煽風點火的意味,只是卻不是見風使舵的那種,張傑也主動加入到了這一行列中,他沒有告訴鐵大哥原因是因爲他自己也不能確定,而商姑娘的到來恰好解了他的圍,沒有把握之事絕對不能說出口,這是少爺經常教訓他們的話,這個時候,張傑纔算真正意義上領略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朱天在地底下挖的通道雖然四通八達,但比起春滿樓下那縱橫交錯的地宮,兩者毫無比較性,前者至多算作是一張手裡的王牌,但後者卻可以稱之爲藝術,這是兩個決然不同的概念。三處洞口,一處在縣令府,一處在花府,最後一處也便是花府與縣令府之間,也就是張傑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煙塵滾滾向地下無孔不入的滲透着,薰得地道里的人苦不堪言,這種煙塵對眼睛的傷害最大,它會使你不斷的揉眼睛,越揉越難受,眼淚鼻涕跟着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