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吁吁!”悅來客棧的掌櫃朱得利被少爺一頓暴喝之後乖乖的將馬車備好了,馬車都走了老遠,朱得利還翹首以盼的望着那輛奔馳的黑影越來越小。王兵一上馬,試了試繮繩,還不錯,提起繮繩,鞭子響起來‘鞭啪!’馬鞭抽在黑馬身上,馬車的後半部車廂陡然一抖,朱少明只感覺胃在翻騰,剛吃下去的糕點都有些要吐出來的跡象。
“停,停,快停下!停下!”孫尹握着長矛的手緊了緊,這輛馬車的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之中,出於職責他必須攔下這輛馬車檢查車廂,他這樣守城門的守衛,一個月的月俸也沒幾個錢,大部分來自進出城的人意思意思的,你意思我也意思,大家都意思意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吁吁!”王兵手持繮繩,勒住了這匹駿馬繼續奔馳。跳下車來,看了看守城門的兩位。大笑一聲:“兄弟,過來,我有事與你說!”孫尹瞧了瞧王兵,這個少年人黑是黑了點,但面上不太凶神惡煞,也就隨着王兵走到城門邊上。並囑咐着陳歲:“你看好了!”
“好勒!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陳歲一把抓起靠在城牆邊上的武器,戒備的圍着馬車打起轉來,初觀這輛馬車,爲頭的馬匹高大精瘦,四肢雄健有力,而馬車上的車軸鍍了層外皮金屬,將裡面的木製輪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這樣馬車跑起來能更持久。
王兵拉着孫尹到了一旁,小聲的說道:“兄弟,這是兄弟的一點心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車裡的是我家少爺。身染重疾,趕着回家料理後事,還請通融個一二!”說罷,幾兩碎銀子從王兵手裡滑落到孫尹手中,孫尹嘿嘿直笑,這個小兄弟比較會做人,既如此。放行吧!
“孫大哥,不檢查了?”陳歲懷疑的說道,縣裡來了佈告,說不能讓一個叫朱少明的人離開縣城,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留住,萬一這車上的人就是那朱少明,可怎麼辦?那他倆要吃不了兜着走。堅持着要去檢查,長矛已伸在了門簾邊上,只需輕輕一挑,車裡的什麼情況都能直觀的體現出來。這時,一聲冷哼,打斷了他。
“車上的是個快死的人了,你要檢查,你去吧!我等你!”孫尹眼睛一瞪,你個老小子,盡職盡責頂個鳥用啊,還不如真金白銀來的直接。靠着月俸那點錢。都不夠去妓院揮霍一次的,想了想,還是走到城門前,扒開了插栓,猛然一把拉開,做出個請的手勢。
陳歲驚聞孫尹之言,嚇得握長矛的手一鬆,“砰--鏗鏘一下!”長矛摔落在地上。不管是死人還是快死之人,都不能犯了忌諱,犯忌諱是要倒大黴的,隔壁的李全就是因爲一次檢查了死人的車子,三個月之後,離奇死亡。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厭惡的快速撿起長矛,如躲避瘟疫般的離馬車遠遠的。
車內的朱少明哭笑不得,虧他想得出來,我朱少明像是要死的人嗎?開什麼國際撒哈拉玩笑,朱少爺可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已經死過了一次,對待死亡,他有經驗。
“兄弟,來日請你喝酒!”王兵重新爬上了馬車,握着繮繩,又甩下幾兩碎銀子,揚長而去........“陳歲,你過來,剛剛你看到什麼了嗎?”孫尹嚴肅的擺起了臉,每次收完賄賂都要跟陳歲上綱上線一遍。
“孫大哥,嘿嘿,有人經過嗎?沒有啊!”陳歲也是個中老手了,他堅持要檢查馬車也只是做給對方看的,讓他多出點血。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效果還不錯,兩人歡喜的走到一旁分着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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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出了懷來縣城,朱少明掀開門簾,雖然外面還在下着大雨。但是這裡的空氣感覺清新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但確實心裡的壓力負擔少了不少。“少爺,我們回府還有一個時辰左右,你坐好了喲!駕!”
王兵這小子,看來他心情不錯!京城的朱家,還有懷裡縣城的趙家,還有那個素未謀面,卻在暗地裡使絆子的朱強,你們這些人中,有些想謀我錢財,有些想置我於死地,可是你們的想法不覺得太天真了嗎?張賢,來日再見之時,希望你能還這麼春風得意!
“吁吁!”不多時,王兵跳下馬車,拉起後面的車簾,輕拍着少爺的肩膀:“少爺,少爺,我們到家了!”“嗯?”朱少明陡然一驚,出了一陣冷汗,睜開惺忪的睡眼,才發現是王兵。又看着王兵身旁,沒人,呼,大鬆了口氣,剛在做噩夢呢!
“到家了,嗯,扶我進去吧!”睜睜眼皮子,勉強的說道。朱少明的情況讓王兵看了很難受,少爺原本是活潑亂跳的一個聰慧少年,被那毒藥折磨成了如今的樣子,滔天的怒意萬馬奔騰的朝張賢傾瀉而下。張賢,我王兵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姓王!
“少爺,快,外面雨大,隨老奴進去。”朱離舉着雨傘對着朱少明焦急道,少爺這是怎麼了,身子骨怎麼那麼弱了。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才兩個來月就變成這副模樣了?那學堂這麼磨人嗎?既然此,不去也罷。
“王兵,你小子輕點!沒看到少爺身子虛弱嗎?”朱離打着雨傘在後面小聲的提醒道,少爺,您這可是真的怎麼了啊!老爺夫人看到了,不急死人啊!
“嘿嘿!朱叔,你就瞧好吧!這麼遠的路程少爺都趟過來了,還差這幾步路嗎?”王兵掉過頭看了一眼這個老管家,爲着這個朱家盡職盡忠,是個好人啊!心底默默的將朱離當成了是他學習的對象。爲少爺盡忠!
“呀,少爺回來了!”翠碟驚呼一聲,嘴巴張得老大,眼裡的晶瑩眼看着馬上就要滾落出來了。朱管家一聲輕喝:“翠碟,還楞着做什麼,趕緊給少爺端些熱水洗漱一下啊!”
“啊,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翠碟忽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怎麼去端水。一楞不楞的呆傻在原地,朱離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由着她去吧!她和少爺的關係有些不可琢磨,說重了不好。
牀,還是那張牀,傢俱依然還是那樣的傢俱,並沒有因爲他的離開而灰塵滿面。各式傢俱仍然照着他走時擺的樣子靜靜的矗立在原地,朱少明感激的看了一眼翠碟,身爲一個丫鬟,與主子發生任何的事也只能埋在心底,不能和任何人說,即使暗結珠胎,孩子的父親也不能被公諸於衆,因爲那樣的結合不能擺上檯面。這就是等級森嚴制度下女性的悲哀。
“兒啊,你回來了啊!”朱少明剛被放躺下,屋外就傳來孃親關切的聲音,聽在耳裡是那麼溫暖,是那麼的悅耳,還有這個屋裡的所有人,不論其做的事有多麼卑微,從某個角度上來說,是在幫助他朱少明,這一點,必須承認。
“兒啊,你這是怎麼了?”王美鳳一進來就看到好幾人圍在牀邊,她心底漸漸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莫非兒子生病了,還是......她不敢繼續往下想去,撥開幾人就看到兒子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眼淚嘩啦啦的就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她。
一雙鳳眼怒斥着王兵:“王兵,跪下!你說你是怎麼照顧少爺的!啊!少爺都躺到牀上去了,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嗎?”王美鳳實在無法想象,兒子在外邊受了多大的苦,才能憔悴如斯。
“夫人,消消氣,王兵,還不趕緊認錯!”朱離輕喝一聲,趕緊在夫人面前認個錯,夫人不會多責怪你的,要是不認錯,那結果可就不能掌握了,所以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王兵。
“娘,不怪王兵,是我自己!”朱少明掙扎着想爬起來。王美鳳趕緊扶着兒子靠在牀邊上,給他拿了個枕頭隔着。心疼的摸着兒子的臉頰道:“少明,都這個時候了,還替他說話,現在,一切孃親給你做主。你好好休息!王兵,跟我來!”安慰好兒子之後,招呼了一聲王兵,王美鳳率先走了出去。
朱少明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可是依然不能改變這結局,王兵,希望你不要怨恨少爺,我孃親也是疼我心切,多保重!
“少爺,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王兵!翠碟,將少爺照顧好!”朱離人老成精了,哪能不知道少爺心中所想,吩咐了翠碟一聲,輕輕的將門帶上,去了內院。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待人都走光了,翠碟掩藏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咚咚的從臉頰裡滑落,她心好疼,看着少爺躺在牀上,她只感覺心裡一陣陣的抽搐,爲什麼不能讓自己替少爺扛了這傷痛。少爺,翠碟好心酸。壓抑在心底的話這時候如洪水猛獸般衝破牢籠,再也不顧那些世俗的樊籠,歇斯底里的向朱少明傾訴着纏綿的相思之意。
也許是哭累了,也是太累了!翠碟趴在牀邊睡着了,眼角邊上雕刻着絲絲淚痕。這小妮子,你這是做什麼呢?少爺何德何能啊,能讓你這般記掛牽念,除了你之外,少爺還有其他女人的,你能忍受嗎?憐惜的觸摸着翠碟的秀髮,端詳着安詳熟睡的臉龐,邪惡之手不自覺又摸向了翠碟紅潤的面頰。
PS(今天下雨了,大狼也感冒了,頭重腳輕的!昏昏沉沉的!盆友們夏季來了,注意身體,不要感冒了!第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