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微涼,沿着秦淮河跑了十幾里路之後,已經汗流浹背的施奕文,站在石頭壘成的碼頭旁邊,一邊看着河中的畫坊,一邊在腦子裡尋思着將來。恰在這時突然旁邊傳來驚喜的喊聲。
“神醫兄。”
是在喊我?
順着聲音看去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過度肥胖的臉膛,那張因爲肥胖導致五官都擠在一起臉上洋溢着驚喜的笑容。
是他。
好像是早先碰到的那個胖子。
畢竟一大清早一個人點了一桌子葷菜,一個人吃一隻鴨子的主,活了兩個世界也就只遇到過這麼一個。
“哎呀,神醫啊!”
常玉昆火急火燎的跑到施奕文的面前。短暫的驚喜之後,下一刻,他就一把抓住施奕文的的胳膊,說道。
“跟我走!”
“幹什麼!”
別瞧常玉昆看着是似過肥胖,可是力氣卻不小,手就像是鐵鉗似的,施奕文就這麼硬生生的被他拉着向前面走去。
“喂,哥們,有話好好說……”
難不成這小子是劫道的?
“神醫,你救了我的命!”
常玉昆激動道。
“救命?”
“既然如此你先放開我!”
“不行,我怕一放手,你就跑了……”
“你想幹什麼?”
……
片刻的功夫,手臂處的痠痛讓施奕文明白了自己的力量遠遠沒有這死胖子的大,再這樣掙下去,難受的還是自己,於是放棄了反抗,跟着他向前走去。
救了他的命?
至少可以肯定,沒有人會對救命恩人怎麼樣。
可這傢伙……該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心裡這麼一想,反倒是更緊張了,施奕文不禁暗自己後悔起爲什麼沒有帶辣椒噴霧器了。
“你先放開手,我保證不跑。”
只要你把手一鬆開,小爺這邊就跑!
“不行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
盯着身前瞧年歲最多隻有十八九歲的神醫,常玉昆的心裡就是一陣猴急,抓着他的手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抓的更緊了。
“呃……”
“神醫,您老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找了您好一陣子了……”
抓着施奕論的常玉昆,依然是緊抓不放,天知道,這幾天他可是一直在找這個神醫。
而此時,兩人前面不遠的地方,幾個穿着流裡流氣的漢子正在那晃盪着,爲首的是一個年過四十,一身水藍綢衣的傢伙,在經過店鋪的時候,不等他進去,那掌櫃的就堆着笑主動走出來,遞給他一些散碎銀子。
“瞧着沒,這街面上的事,有時候,不一定要動強,你們知道,他們爲什麼給老銀子嗎?”
中年漢子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潑皮跟班顯擺着。
“那還不是因爲您老德高望重。”
“狗屁,那是因爲,老子可以黑白通吃,因爲……”
恰在此時,中年人就像是看到誰似的,一雙眼睛猛然睜大,然後臉色不時的變幻着,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不過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他怎麼可能忘記這個人!
施奕文、施神醫、塞華佗……
就是這個人,非但剝了他的官衣,還讓他捱了幾十大板,雖說弟兄們留着手勁,沒有下死手,可是屁股仍然被打開了花,那是一個慘,足足在牀上躺了三天才下地。最悲哀的是,他不再是街頭的巡差班頭,他的官衣被扒了,如果不是因爲這些年在街面上走動,多少還有些面子,憑着黑白兩道的關係,還能混個衣食無憂,可,總歸是不如過去啊!
這一切都是這個傢伙造成的,每每想到他的時候,李德新都是恨不食其骨。
過去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報復他,可不湊巧的是,一直沒碰着他,
今個可好了,居然在這碰着了!
“跟老子過去!”
陰着臉,李德新領着身邊的潑皮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
“我說,這位兄弟……”
儘管不知道這胖子要把自己手往那拉,但施奕文隱約覺得他有事求自己,正打算開口問一下,迎面過來的人卻把他們兩人給擋在了路上。
“你們是那來的玩意,給爺滾蛋?”
被人擋住路的常玉昆一開口罵起了人。
“小子,火氣挺衝的,識相的給爺爺我滾一邊去,這裡沒……哎喲!”
不等他說完,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常玉昆一腳就把他給踹飛了。
“你他麼竟然敢打……”
別說李德新傻了,就連一旁的施奕文看着身前的胖子,目光也有了些變化,這傢伙雖說胖,可腿腳卻快的超出他的想象。
“都他麼的還傻杵着幹啥?”
摔了個狗啃泥的李德新已經失去了理智,對着身邊的跟班大吼道。
“給老子往死裡打!”
接着這街道上就亂作一團,施奕文更是瞠目結舌的瞧着眼前的這一幕,只見體重最少有220斤的胖子,簡直就是臺人肉坦克,在幾個流氓中橫行直撞,那些原本仗着人多的流氓,被他這麼一撞立即人仰馬翻,痛嚎不絕,在躲閃之間,路邊的街攤、排擋不是被撞飛了,就是被撞倒了,場面亂得一塌糊塗……
混亂中,傳來了常玉昆氣急敗壞的大罵。
“他麼的,氣死小爺了!一個個這麼不經打……”
“侯爺、侯爺……”
就在這時,後面衝過來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家丁們的稱呼讓施奕文心頭一陣詫異。
“侯爺”?
難道這胖子姓侯?
在他們衝進去的時候,一身汗水的常玉坤喘着粗氣,走到於一旁觀戰施奕文身邊。
“他麼的,這一次打的可真痛快,就是沒的勁打的,不過癮……”
常玉昆一邊說,一邊擦着汗。然後又扭頭對着家丁大喝道。
“給小爺把這幾個東西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他麼的,居然敢找神醫的麻煩!”
在家丁們應聲圍了上去,圍着李德新就是一陣痛毆……
在慘叫聲中,常玉昆笑道。
“施神醫,你瞧,我可是救了你一次,這次你可得幫我!”
“救我?”
施奕文笑道。
“就這麼幾個東西,還不是我的對手……”
老子有催淚噴霧器!不過好像沒帶……
“你……你,弄了半天,我白打了?”
睜大眼睛,常玉昆定定瞧着他半晌,接着幽幽一嘆。
“得,也不白打,今個也算打過癮了,往常可沒人敢對我這麼下手,就是一個個太不經打了。不過,施神醫,這次無論如何你都得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