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功發了!
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王得功發了!
“你不知道,他一輛菜賣好幾兩銀子。”
“我的老天爺啊,他們家至少還得有幾十車菜!”
“可不是……”
“我的天,那得掙多少銀子……”
“瞧瞧,我就說他跟着東家準沒錯吧,你們還不聽……”
“嘿,當初可都沒有你笑的歡,說要看他的笑話,現在好了,讓人家笑了吧……”
……
類似的話,不僅在莊子裡說着,家裡的僕婦們自然也在那談論着,語氣中的嘲諷完全變成了羨慕。第一個聽着僕婦們話的,不是小憐她們,而是平素成日與小湄一起呆在後院的小浣,僕婦們的話讓她立即喜上眉梢的跑去和少爺報喜。
“……少爺,你不知道,現在莊子裡都說着,地裡種的不是菜,是錢,哼,讓他們當初不信少爺的,要不然現在可都發財了……”
頭挽雙鬟的小浣,笑嘻嘻地望着少爺,又一次爲少爺鳴着不平。
相比於小浣的歡喜,施奕文只是笑了笑,他並不擔心白菜賣不掉,畢竟,這年月,冬天也就吃個乾菜、鹹菜,有新鮮的青菜沒有人會拒絕的。
“少爺,接下來是不是咱們也去賣菜?”
眨動着那雙似小鹿般的眸子,她的臉上盡是歡喜的模樣。
“傻丫頭,靠咱們能賣多少?”
衝着小浣笑說了句,施奕文又吩咐道。
“小浣去喊劉裕過來一趟。”
掀開書房的棉簾,滿面喜色的劉裕一進屋說道。
“恭喜少爺,現在村子裡都傳普遍,說是王得功一車大白菜換了兩錠銀子,現在大傢伙可都在那一個勁的後悔呢!”
後悔的人裡同樣也包括劉裕,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要是當初也種上幾畝白菜,豈不是也平空得了幾十兩銀子?
他是莊裡的管事、莊奴不假,可家裡也種着幾十畝地呢,現在好了,白瞎了!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後悔了?”
“後悔莫及啊!”
劉裕搖頭長嘆道。
“少爺,說來這也是怪我們自己,畢竟,當初少爺可是明擺着告訴大傢伙,要帶着大夥發財,可是……哎”
長嘆口氣,劉裕面上盡是後悔的模樣。
“沒事,錯過了一次機會,還有機會的。”
機會還會有嗎?
白菜也就是今年一個冬天的好生意,畢竟地裡留着種,保不齊半夜被人移走幾顆也不一定,明年冬天,也許就不只石臺莊種白菜了。
至於今年,還是可以掙上一筆快錢的,自己這有幾千萬斤大白菜,靠自己一個人趕着牛車在街上叫賣?別開玩笑了,會凍死人的。
施奕文需要別人幫他去賣,越多越好。
“劉管事,你去問問大家,有誰願意去幫我賣菜,家裡這麼多菜擱那,總要有人賣不是。”
施奕文想了想說道。
“這樣,從我這按批發價走,一斤白菜兩文錢,他們在外面賣三文,要是一次買五千斤,就按一文半算,至於銀子,讓他們先欠着,等賣掉菜了再結也不遲。”
作爲莊主的施奕文,本身種白菜就是爲了讓莊子裡的佃農日子過的都寬鬆一些,儘管他們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但是現在他還是希望大家都參與進來,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一來既能改善佃戶的生活,二來可以籠絡人心。
畢竟,這是自己的莊子。
不過,他並不想勉強別人,這件事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做決定。
只有這樣,才能建立自己在莊子裡的威望,威望是什麼?
是能看得着的利益!
“這,這……”
劉裕一聽,先是愣了會,然後長揖道。
“少爺,您仁義!”
對於年過五十的劉裕來說,這麼多年,他見過不少莊頭,但是像少爺這樣一心爲了佃戶的,還是第一次見着,第一次他的心裡對石臺莊生出歸屬感……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
劉裕這邊剛走,吳才也進來了,臉上堆滿了笑容。
“何喜之有?就是點銀子而已。”
施奕文淡淡的說道,可是心裡卻很得意。
在種大白菜這件事上,讓他明白,對於習慣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去接受一件新鮮的事物,無疑是極爲困難的。
他們實在且憨厚,但是面對新鮮事物卻又排斥,因爲那些違背了他們的常識。
現在,既然有人憑着大白菜掙到了銀子。
面對現實,他們就不會再懷疑,只要他們能通過種大白菜種到銀子,那麼從今以後,施奕文在石臺莊的威望就是無人能及的。
不一定會赴湯蹈火,但是在往後,當施奕文再什麼的時候,他們都不會像先前那樣充滿懷疑,而這就是施奕文所需要的。
儘管先前還羨慕着王得功,但是面對東家再次給出的機會時,雖然心裡面還是有些懷疑,但大家都選擇了相信。
而這一點的懷疑,也在他們出去回來的第一天,煙消雲散了。
儘管他們沒有像王得功一樣,一天賣了兩車大白菜,可即便是最少的也賣了幾百斤大白菜。
一天就能賺上幾百文錢!甚至一兩銀子!
對於石臺莊的佃戶們來說,這根本就是在搶錢!
當天一回來,歡喜的人們立即忙活了起來。
先結了當天的菜錢,然後又重新買了一車菜,第二天天剛亮,就匆匆忙忙的趕着馬車、牛車進城去了。
不過只是短短几日的功夫,滿京城內外差不多都知道了“大白菜”,大冬天的能有新鮮菜賣,本身就很新奇,雖說貴了點,可其實卻也貴不了多少。況且本身京城裡頭達官顯貴豪富又豈止千百家,大白菜的這種新鮮的東西,自然先進入了京城的大宅門裡頭。
儘管門外冰天雪地的,可是屋裡頭卻是暖融融的,盤坐在炕上的絕美女子看着面前几上幾盤菜餚,其中的一盤白菜引起了她的興致。
“咦,這麼冷得天,居然有這麼新鮮的白菜。”
拿起筷子夾了些菜,女子的眼前微微一亮。
“這菜確實是新鮮極了,也不知道是從那來。”
一旁的丫環聽着,連忙說道。
“小姐,這些天,京城裡頭不少人在賣這個大白菜,婢子聽人說,是京郊的石臺莊在雪地裡種出來的……”
原本正吃着飯着女子聞言,手間的筷子停下了。
“石臺莊,那不是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