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時用的不錯。第一更在十二點半左右,第二更在晚八點。】
陳澶手下這粗壯漢子喚作南懺,幼時家境不錯,父母疼愛生的也很是壯碩,可成年之後,家裡遭了賊寇,全家被殺,家財被統統搶光。
悲憤的南懺去了一個道士手中學習武藝,十年武藝大成之後獨自殺了仇敵。卻也被官府通緝,適才陳澶遇到,見南懺武藝高強。於是一番施恩下來,得了南懺的效忠。令其統領一千人的材官。
這一千人,或是流民或是孤兒總之這些人對生命看不重,世上也沒有多少牽掛。陳澶一番優待下來大多願意敢這個勾當。到也沒有多少怯懦,只是秦軍勇猛之名幾乎人盡皆知。
故而,一口氣陳澶派出一千人對付兩百重步。
南懺緊握手中重斧,只有失去過的東西纔會懂得珍惜。南懺便是如此,他一身富貴,妻妾都是陳澶給與的。一旦陳澶敗亡,那麼南懺也只有一死。以前那種窩囊生活南懺是再也不想要了。
狠狠一夾馬腹,胯下黑馬吃痛,速度徒然加快。大喝一聲:“兄弟們,殺啊!”說完,馬身一塊,一騎當先。
“賊將,我來會你。”陸百將一見這南懺如此囂張,手中青龍戟虛劃一個圈。徒步衝了上去!
南懺雙目一紅,接着馬力重斧狠狠撩來。這一招當真是又快又狠!
陸百將也是經驗豐富,身子後仰,青龍戟斜地裡從下往上划過去。直取戰馬頭顱!
南懺連忙回斧一檔,這戰馬要是死了,跌落地上的時機足夠他死個七八次了。
叮一聲。陸百將側身一個迴旋,青龍戟月刃狠狠劈下,直取馬中央。作勢精要將戰馬劈開!
南懺心中暗叫倒黴,秦軍一個百將竟然就這般兇猛。翻身滾到地上。口中吐出幾口塵土:“兀那秦將,我斧下不留無名之人。”
陸百將冷哼一聲:“某家姓陸,待某家去你性命再告知你我陸某人名字!”說着手中青龍戟拖着地上,走了過來。
南懺深深吸了口氣:“誰取誰性命,看你手中本事如何了!”下馬之後,南懺動作也靈活許多,心中信心平增。
提着重斧便衝了過來。陸百將託在地上的青龍戟狠狠在地上一劃,頓時塵土飛揚,一瞬間遮住了南懺視線。
南懺暗道不妙。連忙擡頭後仰退下,然而青龍戟又狠又快,趁着塵土遮蔽,猛然削了過來。一縷髮絲飄散,險之又險。
“南大哥,我來助你。”一個高大漢子一見南懺這險象環生,心知南懺恐怕不是這百將對手。兩人和作一處,與陸百將鬥了起來。
“不知羞恥!”陸百將怒喝一聲,環顧左右,果然不僅自己。另一百將秋百將也被數個武藝一般之人圍攻着。
南懺冷哼一聲:“我們既然做了賊,難道還要跟你講仁義不成?”
遠處,野狼和黑虎靜靜看着。不自覺中,野狼和黑虎的隊伍列陣一處。陳澶單獨列陣一處,陳澶親自統領兩千材官,以前的馬賊則所幸交給二當家韓斌。
野狼低聲朝着黑虎道:“這兩百重步已經被陳澶手中之人纏住了。接下來,該你黑虎軍上場了。”
黑虎低聲笑道:“這些惹人頭疼的重步被纏住,可那弓弩手也不是吃素的。剛纔死傷在箭下的恐怕不少三百人吧。”
野狼皺眉:“這麼多?不過無礙,我去高奴那。這邊你主持大局,莫要讓那陳澶鑽了空子。當然,更不能放過秦人。”
黑虎面色凝重點點頭。秦人的堅韌遠處黑虎預料,一開始看見秦軍指揮薄弱黑虎還暗自竊喜。然而越打,局面卻越是僵持。若不是這一千材官拖住了秦人重步,恐怕死在弓弩手之下的人還要更多。
一想到那弓弩,黑虎更是頭疼了。秦人的遠程武器之發達,超人想象。擁有天下最好的弓弩的秦人,一直很重視遠程壓制。那小崗上的五百弓弩手一直不斷壓制,令馬賊攻勢爲之一頓。
一般都是車兵摧敵鋒,然後重步壓進,弓弩壓制,再以騎軍掩殺過去。如此簡單有效的辦法就如同同時代的羅馬軍團以投石機重創敵人,步兵方陣碾壓敵人一般。都是簡單,卻非常有效。
萬人大隊的行進,縱然沒有馬賊也是繁瑣非常,很容易出問題。若不是秦人法度嚴明,各有規矩,恐怕這民夫早就成了一片混亂。
縱然如此,還是有很多民夫丟下包裹就跑了。趙旭見了,全然不管。
稍顯混亂的民夫隊伍中。
任凡丟下馬車,幾人悄然隱退。六人裝作一副茫然失措,跟隨大隊逃跑的樣子。任凡低聲:“更衣,換上秦軍士卒的衣服。接近月芷小姐,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五人齊聲:“諾。”
說着木苦翻出一個包裹,一聲秦軍什長的衣飾齊全。六人混亂之中,迅速穿了起來。
月芷馬車上。
秦直道寬闊,卻有馬賊。前方戰事激烈,後方人潮擁擠。馬車這般大的東西自然是難以行進。
一旁的芷珉一身皮英姿颯爽正在催促月芷:“小姐,快下馬車吧。馬車太引人注目了,一旦被馬賊追上可就悔之晚矣了。”
芷伊趕着馬車:“後面人太多了,一羣人擁擠在一起。馬車行進太慢了,若不是他們認得我是小姐的婢子,恐怕我們也有麻煩了。
月芷冷聲:“你們換上男裝,我來趕車。”
芷伊道:“小姐,外面危險啊。小婢在就行了。”
月芷深吸一口氣:“快去換上男裝,不要磨蹭了。一旦有人想渾水摸魚。我們就危險了,一定要儘快離開這鬼地方。”
芷伊芷珉狠狠點頭,鑽進馬車裡,迅速換了一身男裝。
這萬人的大隊伍已經亂象漸漸升起,上層中趙旭不過是個花花公子。膽色魄力一點沒有,事態漸漸惡化。本來前方激戰開始後,靠着一直以來的嚴謹法度,局面還沒有崩壞。
可趙旭一副畏畏縮縮,丟下七百人以後竟然就不管了。分明是想讓這七百人送去阻攔馬賊的行進。
這一樣以來,他自己本身就自顧不暇。更不會管這行進的六千民夫的事情了,甚至軍醫多沒有收容。
如此,人羣激憤。趙旭的威信本來就不強,大亂之下就算再嚴謹的法度一旦沒有人去維護也就很快崩壞。
現在民夫漸漸開始亂起,手下輜重統統丟在地上不去管它,紛紛拿了一把柴刀朴刀就開始逃命。
自然在這等大事中一旦獨自逃命,極可能就會一生被通緝,只有落草爲寇了。
秩序的失控讓逃命也開始艱難起來。
月芷緊張地操作馬車。那些民夫亂兵一見是越止神醫,這個心地善良活人無數的神醫。自覺或者不自覺的身子都讓開,給月芷的馬車讓路。
可現在,月芷分明看得見人羣之中幾雙怨毒的眼睛盯着自己。
“可準備好了。”月芷緊張道。無論再如何,這般情況下,再堅強的女子也會感覺無助和無力。
芷伊芷珉連忙回道:“好了,小姐,換上粗布衣服。掩人耳目。”說着一箇中年馬伕打扮的芷伊出來,開始操控馬車。
人羣之中。範無傷和艾則冷眼盯着這架緩慢行進的馬車,眼神陰冷怨毒:“就是這個死娘們,讓我捱了那三十軍棍,沒差點打死我。”
艾則一臉猥瑣,忽然滿臉淫笑道:“趁着現在混亂,等會你我兄弟把這賤婢抓了。樂呵樂呵!”
範無傷和艾則兩人相視一笑:“如此甚妙。”說着一副你我知心的笑容,猥瑣非常。
兩人正想着齷齪事。卻不防冷不丁一個冷然的聲音傳來:“想動我家主公的親眷,還是先去黃泉等那陳澶吧。”
說着一雙大手狠狠掐住範無傷的喉嚨,咔嚓一聲。範無傷腦袋歪着九十度倒在地上。另一個艾則一看駭得魂飛魄散,正想逃跑。卻被一根鞭子纏住脖頸,狠狠白眼,生生被勒死。
啪的一聲,鞭子在空中打了個旋,一聲脆響。回到紅女身上:“走吧,至少得先讓這個大小姐知道我們的身份纔好。”
枯木疑惑道:“我們的身份可是絕對保密的啊。”
任凡皺眉:“可以告訴她,不然極可能我們也被她們當做敵人那就麻煩了。”
一直不說話的壯碩男子忽然向前奔去:“還磨嘰什麼,都快跟丟人了!”三人面紅耳赤,好在兩個一直隱身民夫打扮的人急忙跟上了。
任凡好不容易纔取得了月芷的信任,此時的趙旭卻陷入了一場大麻煩。
無他,趙旭的無能激起了衆怒。能做到校尉這等高級軍官的人幾乎沒一個是廢物,可偏生這個趙旭仗着宗室身份,高官老爹做到了校尉的職位上,這本就令人憤慨。而這等人爲了自己逃跑竟然無能怯懦地完全沒有必要地捨棄七百士卒的姓名,更是令人出離憤怒了。
“樂峰,你要違抗軍令嗎?”趙旭別的本事沒有,仗着身份壓人的事情卻做得熟練無比。此時一番怒喝下來,讓樂峰也有些瞠目。
剛纔被一些烏合之衆的馬賊嚇得手足無措的趙旭卻能對樂峰如此兇悍。一定違抗軍令的大帽子壓下來,任誰也頂不住。
樂峰正是那兩百重裝步卒的五百主,手下最強悍的兩個百將被丟在前方激戰,自己卻悄悄溜走。這對從長平之戰就開始入伍的老兵樂峰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樂峰竭力壓抑情緒,平靜道:“校尉,樂峰不敢違抗軍令。但是,讓一個戰士,一個秦人捨棄自己的同袍,我無法接受!
趙旭麪皮狠狠一陣抽動:“可我不准你去!”
樂峰猛然擡頭,狼一般的眼神狠狠盯着趙旭,一股百戰餘生老兵應有的氣勢猛然放出。一動不動盯着趙旭:“若校尉貪生怕死,那我樂某請戰場臨機之權。三個時辰內,馬賊不會有一兵一卒越過我重裝步卒!”
趙旭心中一動:“如若不然?”
樂峰表情不變:“便是我等都死絕了。”
趙旭被樂峰這一嗆,氣得說不出話來。此時趙斐派來的老奴忙完其餘事,看到這裡趕緊勸趙旭借這個臺階下來。
趙旭麪皮抽動:“是你自己要去求死的!”
樂峰硬邦邦回話:“請校尉賜我臨機專斷之權!”
趙旭終於被激怒了喝道:“你要去死就死,帶着你的臨機專斷死去戰場上!”
樂峰冷哼一聲,帶着三百重裝步卒列陣回身奔赴戰場。
嗡……
一把銅劍猛然插在地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此時趙旭那老奴眼神如鷹隼,分明是不想再放走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