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關口外,咸陽朝廷風雲變幻之時,三關口大戰的帷幕徐徐拉開。
處於人數劣勢上的秦軍主動發起進攻,車兵徐徐提速,材官騎士的方陣前移。針鋒相對的匈奴人自然不甘落後,賀蘭部和蘭氏部兩個大部落出兵三萬人。
“車兵進攻!”上官牟的帥座立在高臺之上。居高臨下,揮斥方遒。後方傳令兵手中旗幟揮舞。
車兵校尉墨楓手中令旗緊握,看到後方下令隨即狠狠一揮:“第一至三隊,衝鋒!”
第一隊的隊正收到命令,手中馬鞭技巧性拍打戰馬,戰車迅即開始提速。三隊一百九十二輛戰車開始衝鋒。一百九十二輛戰車如同一百九十二頭洪荒猛獸挾着巨大的動能衝過去撞碎任何敵人。
“第四隊到第六隊,預備!”
“喝!”三個隊正領着手下七百餘人齊聲大喝,氣勢十足。
材官第一部,校尉田樊騎在西域寶馬之上:“第一曲重裝材官衝鋒,給我撕開一開匈奴甲騎的口子!第二曲輕裝材官前進,保護弓弩手。第三曲弓弩手弓矢弩箭梯次射擊!其餘隨我待命!”
“喝!”戰場之上纔是男子漢逞威的地方。每個秦軍戰士熱血沸騰,齊聲大喝。
田樊手中寶劍向前揮舞,一千五百全身披金屬甲手中大刀重斧的材官小步快跑密集陣列下衝向奔馳而來的匈奴甲騎。
第二曲軍侯舔一舔嘴脣,號令手下衆將士舉起長矛徐徐前進保護着身後不遠處的弓弩手。
弓手弩手分列旁邊,弓手射程遠但頻率低,居於後方,弩手射程近但頻率低靠在前方。可以想象,弓矢弩箭覆蓋之處,如割韭菜一般匈奴甲騎中箭倒斃。
匈奴右大當戶賀蘭忽律雙目泛紅怪叫一聲:“賀蘭部的勇士們,到了奪回草原的時候。隨我,殺秦人奪草原!”
“殺秦人,奪草原!”
隨即各式各樣的怪叫聲響起,一萬六千騎軍迎頭對上衝鋒而來的一百九十二輛戰車。
戰車之上,周圍場景隨着戰車的急速前進變換。車中御手冷靜操控戰馬,車左車右緊握武器。戰車後八名車屬徒兵緊隨其後。
一萬六千人如同一波大浪襲來,一百九十二輛戰車像一隻永不沉沒的戰船一般橫衝直撞。戰車撞開一個個匈奴甲騎,車屬徒兵隨後便將減速下來的匈奴甲騎狠狠刺死在地上。在戰車的掩護下車屬徒兵開始逞威。
四匹戰馬衝擊而來,戰車挾着巨大的動能狠狠撞擊阻攔在前方的戰馬或者匈奴人。車左手中弓矢一箭箭發出,射落一個個匈奴戰士。
車右則手持秦戈護衛着車左以及御手,高速行進下的戰車所向披靡。
然而對上財大氣粗的匈奴人一口氣派出一萬五千騎軍隊伍一千餘車兵,從未經歷這等大戰的蕭何等人手中溼汗直淌。
車兵校尉墨楓令旗揮舞:“第四隊,增援前三隊。第一隊到第四隊穿透匈奴甲騎匯合材官友軍!”
緊緊盯着戰場的墨楓,忽然大喝一聲:“第五隊,第六對出擊打通前四隊和重裝材官的聯繫!”
原來此時賀蘭忽律親自帶兵將車兵和材官的聯繫給隔斷,顯然想各個擊破。
轟隆隆……
戰車疾馳在地上的聲音浩大,古代的戰車就相當於現在的坦克,不過古代戰車威猛衝擊力強,能撞開任何阻攔的敵人。而現代坦克的則是一個可移動的炮臺。而秦軍戰車的主要殺敵源於戰士。
若不是隨着戰場形勢的日益多變使得能過使用戰車的地方越來越少,恐怕戰車仍舊是陸地之王。
但在草原之上,極少有誰能阻擋戰車的車輪!
匈奴甲騎同樣不弱,草原崇尚叢林法則活下來的才識強者。廝殺搏鬥,都是家常便飯。
戰車疾馳,長兵器揮舞之下,血液飛濺,一個個匈奴甲騎被重傷倒斃在地。同樣也有一輛又輛的戰車在匈奴人的圍毆下破碎,車碎人亡。
遠處賀蘭忽律皺眉道:“秦軍很厲害,這樣糾纏過去就算能勝過秦軍,自己也會損失很大。“
蘭烏維點點頭:“動用真章吧。”
說着大手一揮,身後戰士紛紛撤退。一隊隊騎軍出列,身着黃色衣甲,彎刀半月成一個圈。
“頭領!”爲首的精悍騎士身上掛着一把黃金彎刀縱馬到蘭烏維身前。
賀蘭忽律大笑一聲:“蘭氏部落的黃金彎刀。好!那我賀蘭部也不能讓你蘭氏小瞧了!”
說着拍拍手,一隊隊黑衣黑甲的匈奴騎士列隊而出。
蘭烏維驚歎道:“吝嗇鬼賀蘭忽律也拿出老本了。”
“打碎他們的結合部,圍殲這羣秦人!”
黑衣黑甲的騎士和黃色衣甲的騎士涇渭分明,兩個頭領拔劍揮向前方。兩色騎士離弦之箭一般策馬奔騰,衝向秦軍車兵和材官的結合部。
賀蘭部手中一共十五個千人隊,分出去糾纏圍攻一百九十二輛戰車戳戳有餘。與蘭氏部協同下誓要將車兵和材官的聯繫割斷。
墨楓方纔一覺察,立刻指令一共六隊車兵穿透賀蘭部的兵馬與田樊的材官部集合。
“第七隊、第八隊、第九隊。隨我出擊!“戰車縱橫,戰場的事態有些混沌。爲將者最忌優柔寡斷。
心思急轉下的墨楓立刻下令最後預備的三隊出擊糾纏在車兵和材官中結合部的匈奴甲騎。
墨楓覺察到不對勁,田樊更是已經看得清清楚楚。手中重裝甲騎在三倍於己方的匈奴甲騎糾纏下行動遲緩。與車兵結合的部位有被匈奴人滲透,這樣的局勢下絕對不妙。
“第四曲隨我出擊,衛隊緊隨!”覺察到不妙的田樊下了決斷,投出最後的預備隊。手中六百衛隊合併第四曲朝着糾纏不已的結合部去。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田樊武藝不若,手中衛隊更是精銳墨衛挑選而出,合擊陣法所向披靡。秦軍第四曲也不凡,緊隨其後。
很快結合部便撕開一條口子。再加上同樣發力衝殺過來的墨楓手中三隊車兵。
田樊見到墨楓人還未說話,一隊匈奴黑色甲騎和一隊匈奴黃色甲騎已經衝殺而來。顧不得敘舊,有條不紊指揮秦軍防禦反擊。
“呂校尉,快去將車兵收回。”田樊看到這兩隊甲騎,心中一沉。這些都是兩個大部落的精銳。一番衝殺下來,許多普通秦軍士卒難以抵擋。更不用說被人羣阻隔陷入慢速狀態下的車兵。
靠着兇猛的衝擊力撕破敵人的陣列,打亂敵人的陣型,干擾敵人的指揮。這些強橫的戰鬥力都是來源於車兵的速度。一旦陷入騎軍的糾纏就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六千車兵還不如六千輕裝材官。
“弓弩掩護!”墨楓心知肚明大喊一聲,指揮車兵打亂匈奴甲騎的糾纏。
田樊狠狠點頭,令旗揮舞。
後方兩千弓弩手調整長弓硬弩的角度,拉到弓弦扣動扳機。一支支羽箭吊射而去,一枚枚弩箭激射穿刺進入匈奴甲騎的血肉要害之中激起一團團血霧。
一次齊射,如同天上墜落一股烏雲一般擊向任何強大的敵人。所到之處,如同割韭菜一般,瞬間就將匈奴人打出一片空白地帶。趁着這個絕交實際,四個隊正連忙帶領剩下的人操縱戰馬撤退。
被匈奴甲騎阻隔的車兵壓力一鬆,御手迅即驅動戰馬奔馳離開險地。一共九隊,每隊六十四輛戰車現在一番折損只餘下了四百餘輛。
戰車的後撤卻加深了重裝材官的壓力。
一千五百人的重裝材官被超過六千人的匈奴甲騎圍攻。若不是秦軍以小範圍內士卒與士卒配合,伍與伍配合這才堪堪使得匈奴甲騎不得寸進。卻也難以反擊。
現在車兵的壓力轉移到了重裝材官上,使得重裝材官開始徐徐後退。
田樊一看,心中大急。重裝材官費時費力,更是耗費錢財這才能練出來的。要是折損多一點多要心痛幾天啊。
“輕裝材官,矛陣如山。出擊!”見此田樊知道要冒險了,輕裝材官出擊。
“喝!”響亮高喝一聲,一千六百輕裝材官舉着三米長的長矛徐徐前進。一千六百根長矛這般舉着如同一座長矛製成的大山一般朝着匈奴人走去。
手持黃金彎刀的精悍男子一看輕裝步兵前來解圍,喝令一聲。勒轉碼頭,率領手下一千餘黃衣甲騎襲來。
以時速六十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衝鋒而來。戰馬對精銳的矛尖視若無物,挾着巨大的動能狠狠撞在前列矛林之上。
巨大的動能撞擊在長矛之上傳遞到前排每一個秦軍將士身上,前排秦軍將士口中吐血猛然靠後。
前三排後的秦人用身體支撐住前方倒退之人,隨着一隊隊戰馬以血肉之軀撞擊在矛陣上。第四曲一陣陣搖晃,隨後又迅即恢復過來。
“頂住,前排依靠後排。舉起來,不想被戰馬踩死就舉起你手中的長矛,長槍!“第四曲軍侯嘶聲大喊。
各個什長百將更是帶頭咬牙堅持。
三米長的長矛爲秦軍將士提供了足夠的保護,在沒有馬蹄馬鐙馬鞍的時代,騎軍馬上難以放箭。使得長矛長槍陣可以有效對抗騎軍。
一匹戰馬的身長都不能超過三米,一匹匹戰馬衝擊過來,帶着巨大的動能撞擊在長矛長槍之上。下場不過是戰馬被刺得玲瓏剔透當場死透,馬上騎士掉落在地便會被左右騎軍三米長的長矛長槍攢刺而死。
只要陣列不亂,陣列不散,長槍兵和長矛兵就不會和騎軍貼身搏鬥。
一匹匹衝擊而來的戰馬逃不脫死亡的命運,隨着衝刺完畢,後隊的騎軍沒有了高速撞擊秦軍的動能開始貼身廝殺。
此時秦軍以密集陣型,依靠整體力量開始漸漸前進。前排矛陣如山,攢刺而去,留下匈奴甲騎身上一個個血色窟窿。左翼和右翼更是有虎視眈眈的秦軍騎軍,根本不能繞道過去。
儘管非常想阻攔住這羣手持長矛長槍的秦軍材官,但黃金彎刀的主人已經不能忍受這般恐怖的傷亡了。
騎軍對抗長槍兵長矛兵,被死死剋制住。若是尋常羸弱的軍隊還好,一個衝擊下便會潰散。但秦軍的堅韌和兇悍遠處匈奴人的預料。
重裝材官在輕裝材官的支援下徐徐後退,重甲給了重裝材官極好的防護效果,加上有力的殺傷手段。
第一次碰面的秦軍雖然整體上好像是在防守,可結果卻是少量犧牲換取了匈奴的極大傷亡。
加上車兵校尉墨楓和第一部材官校尉田樊戰場上敏銳的察覺,及時暫退。匈奴人白白折損了五千人卻只不過讓秦人傷亡了一千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