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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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下面一句,卻叫席斌立馬起了興趣。趙佗說完這一句話,慢悠悠卻又是冒出一句,道:“只聽你說這中原紛亂,卻是不知道,趙某家鄉是何光景?”
席斌聽此,振作精神,道:“要說常山郡,那便不得不提扶蘇公子在北疆所行……”
說着,席斌巴拉巴拉地將扶蘇聲東擊西,先期只是萬餘大軍便克復邯鄲、殺死武臣,威懾河北羣雄。最後驀然一轉,在西線和王離狠狠幹架的前後事由給一一道了出來。
聽聞此間事由,原本鎮定自若的趙佗終於露出了動容之色。雖說趙佗對晉陽行在也算有些接觸,知道這個政權比起咸陽來說,是優秀了許多。可實際上,瞭解依舊不多。
對於扶蘇,也是瞭解不多。而今聽此此間真切的事情,對晉陽行在的實力,不由再次深思起來。
只是此間表情,趙佗儘管掩飾不錯。可對晉陽行在那近乎下意識的微末抗拒,依舊叫慣於擦眼觀色的席斌摸了出來。
其後又是一番觥籌交錯,但雙方的話題卻是已經說了個七七八八。見時候不早,趙佗便宣佈酒宴結束。只是臨了,卻是看向席斌,道:“聽聞席先生彈得一手好琴,這嶺南人物鄙薄,也無甚個絕色風情。還請席先生獻藝一二!”
“豈敢豈敢。能爲將軍奏曲,是晚生榮幸。晚生這便雖將軍去!”席斌心中大喜過望,連忙跟着趙佗入了內院。
趙佗身邊一干親衛親隨緊跟其後,五步一哨,三步一崗。竟是比大軍來襲還要森嚴!
席斌面無異色,一路跟去。
不多時,趙佗進了自己的密室。裡面簡單空曠,卻是一點風雅的意思都沒有。更別提什彈琴奏曲了,此刻的的席斌顏色依舊,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微笑地看着趙佗,趙佗神色玩味地看着席斌,道:“你就不怕門外刀斧手入內,將你斬殺此處嗎?”
“將軍若要殺我!”席斌安然坐下來,笑道:“可謂是易如反掌,取我首級,也是如探囊取物。可晚生,卻不怕!”
“那你倒是說說,是誰給你如此熊心豹膽?”趙佗頗爲欣賞地看了一眼席斌,心道這江東倒是出俊傑人物。
席斌定神看向趙佗,笑道:“將軍如此英明神武,自然不會浪費一柄寶刀。”
“哈哈!好!”趙佗讚了一聲,道:“好膽色。借兵,都借到我的頭上來了。既然如此,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有機會說出你們的想法!”
席斌此刻能夠清晰聞到裡頭的殺意濃濃,雖說席斌自詡膽氣很壯,但此刻依舊有些悻悻然,頗有些鬼門關前走一回的感覺。此刻鎮住心神,開口道:“武安君願意和將軍合作,共謀各自所需。願將軍能夠驅使甌越,山越進攻秣陵!”
“秣陵!”趙佗眼中精光頻閃,輕笑幾聲,問道:“我爲大秦將官,忠誠的自然是大秦。你讓我驅使百越進攻大秦軍鎮,本將,怎麼看不出這裡面,有我所謀啊?”
“這自然是有的!”席斌在趙佗的氣場之下,也有些穩不住。定了定心神,刻意不去想那門外刀斧手的場景,道:“將軍忠誠大秦,可更忠誠嶺南四郡,因爲這百萬軍民方是將軍之根本所在。大秦之忠義,不過是將軍所用之一口號罷了。而今嶺南初創,出產甚少。而外路斷絕,將軍自然需要爲嶺南做主。而會稽郡,願意提供軍糧十萬石。只願意將軍,將兵鋒往甌越,山越那裡推進,此後……自然是萬事大吉!”
“呵呵!”趙佗又是輕笑一聲,神色變幻莫測,不知如何猜度。甌越被趙佗擊潰之後,裡面殘存的越人已經成了大秦的屬民。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趙佗在嶺南的威風,比起大秦在嶺南的威風還要厲害。
至於那些山越人,雖說驍勇善戰。可除了在秣陵一帶的山越人依靠大秦的貿易往來可以做到完全的自給自足。餘部山越人,都需要靠着搶劫秦人村落,或許鐵器,甚至鹽巴等必需的物資。
故而,驅使這些人。對趙佗來說,是毫無難度。只是換做項氏,那就力有未逮。畢竟項家根基在會稽郡多在吳縣,至於山陰一帶,則是鮮少涉及。對付越人,既無經驗也無威望。趙佗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情,項氏卻難以做到。
“好!”趙佗終於做出了決定,答應下了這收穫頗豐的生意:“便允了你們!”
趙佗十分高姿態地答應了下來。實際上心中對這樁事也是一萬個滿意,不說秣陵本來就可能是征伐嶺南的一個重要基地。就說這十萬石糧草,那也是極其寶貴的物資。
裁軍三十萬雖說讓趙佗的壓力大減,可三十萬丁口轉爲戶口,儘管少了軍費開支。可這屯田的開支,那也是一點也不少的。種子總不能讓屯戶白白變出來,這開墾的農具,建房子用的物件,還有這牛羊牲口,種植技術,戶口登記,基層官吏任命,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要錢的?
趙佗再是英明神武,減下來的軍費也做不到這些事情。而今這一下子來了十萬石糧餉,那趙佗的壓力頓時就能大減。等到熬過了年初這開墾的壓力,那麼日後屯田有了產出。漸漸的,趙佗也能自給自足了。
明白了這點,趙佗也怪不得人家席斌如此淡定,自己的確不能因爲一口氣而斬殺了這麼一樁好買賣啊!
完美完成了任務的席斌很快便見識到了大秦的效率,說做就做。駐紮在閩地的秦軍很快北上策動,一路虛張聲勢,很快通過各式各樣的突進逼迫甌越部落和南方山越部落向北逃竄。
可北方的部落已經成了秣陵施小陌的地盤,如此大張旗鼓。施小陌自然不得不緊張應對!
霎時間,東南戰火掀起。而鍛鍊成了東南驍將的呂雉卻很快便是識破了這其中後面的詭計,於是迅速調集樓船士,沿江巡邏。只是此刻,江東沉寂已久,一直以來斬殺殷通之後未有動作的項梁竟然厲兵秣馬,直接拉起了部隊準備渡江北上,進入中原大地!
如此一來,在蠢笨的人也知道東南這片大地,風雲捲動起來了。
整個帝國的十二月喧囂無比,在端月臨近的這幾天,更是讓整個江東到處都能聞見刀槍斧戟之間的金屬味道。
就當秣陵鎮兩面受敵,呂雉劍指江東,意欲大戰之時。諸多變數又是生出!
壽春。
身爲故楚王都,壽春是故楚大家族雲集的地方。也正是因爲這個故楚王都的名分,讓壽春變得十分不平靜。先是葛嬰南下攻破壽春,隨後卻又被陳勝召回秘密謀殺。於是壽春大亂,各個家族不知所措。
更是讓大秦在壽春的殘存力量順利撤到秣陵,其中秣陵水師之強大,就有九江郡的一部分貢獻。
其後,九江郡便幾乎成了亂戰諸侯之所。但時勢造英雄,很快便有兩人脫穎而出。
其中一人,便是英布。也被成爲黥布,黥,並不是什麼好詞。在大秦,是一種標記和標記。也就是在臉上刻下字跡和標記,用來防止被行刑者逃亡。黥布姓英,是六英人。成年之後犯法被罰到驪山做刑徒,英布沒有熬到章邯去求皇命讓他們解脫,而是自己靠着強悍的人格魅力在驪山刑徒裡面召集了一幫子意氣之徒,最後聚攏逃散到了九江郡。
自此,落草爲寇一千多精幹漢子一齊做了這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的活計。不僅如此,這英布手底下還有一幫十分強悍的水匪。雖說不甚高大,可在小船靈活,又加上一干漁民強悍敢戰,戰力也極是不弱。
而另一人便是陳嬰。說起陳嬰,這名聲恐怕還要大過英布。英布雖說豪傑,麾下實力也頗爲強悍。可陳嬰乾的事業,在那個動盪的年代,卻帶來了極大的名聲。
陳嬰,秦東陽縣(今安徽天長)人,任縣令史,爲人誠實而謹慎。從出身來看,此人算是社會的上流。是一縣吏員之中最頂層的人物,而且名聲還不錯,誠實而謹慎,人緣極佳!
這人緣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呢?就是當地的造反派們,或者出於義憤,或者出於傻官造反封侯拜相的奢想甚至只是單純爲了復楚也好,這羣人把縣令殺了。把縣衙佔了,完了,把陳嬰恭恭敬敬地請了過去。要讓陳嬰當這個王!
稱王稱霸,換上隨便哪個人估計都幹了。陳嬰也有點發傻,但最後這謹慎的心思救了他,他跑到自己老孃那裡討教。在這位睿智的老人家口中得出了決定,斷然拒絕這個架起來烤的差事。
雖說最後沒有成了王,可陳嬰還是因此最後名聲大火。等陳嬰在體制內混不下去【笑話,身爲令史長,縣城都丟了,哪裡還能幹得下去】,便拉着一幫子人。迅速積聚起了兩萬青壯,浩浩蕩蕩,在九江郡裡,大小也是一股舉足輕重的力量。
就是這麼兩股力量,在江東之地鬧得沸反盈天的時候。忽然一舉出擊,試圖搭建浮橋,南下進逼秣陵。誰也不知道項梁什麼時候勾結了這兩股悍匪,總之,兩萬人的浩浩蕩蕩,和一干精悍的水匪突襲下。呂雉徒然感覺到了壓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