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陣仗,自是讓得長沙城內民坊間又是傳言四起。
誰都在想,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有人哀嘆,好不容易將元朝打得老實了,卻還有西夏、大理作祟。卻殊不知,真正要拿夔州的,實是那名義上屬於大宋,暗地裡卻和大理有着萬千勾連的蜀中白馬軍。
趙洞庭真老老實實呆在皇宮內,沒有要御駕親征打算。
但是,這些時日過去,竟是連靜妃的肚子都沒有任何動靜。
這讓得楊淑妃是好生憂愁。
她讓安太醫給趙洞庭細細檢查身體,可最後,得出的結論卻仍是皇上龍體並無任何異樣。
又過十餘日。
大理十萬禁軍仍是盤踞在羅殿邊疆外,時不時以小股隊伍進行騷擾。
這讓得張珏有些不厭其煩,但也無可奈何。
大理軍不退,他便也不能率軍撤退。因爲誰也不知道,在他撤退後,大理軍會不會趁勢真的發起進攻。
嶽鵬率着兩千輕騎還在披星戴月的趕路,軍中不帶糧草,俱是以乾糧充飢。只是逢城稍作駐足,補充乾糧後便又緊接着出發。
從廣南西路邕州忽有喜報傳到長沙。
廣王趙昺宮內有女懷孕,廣王請求將其納爲側妃。
這日,得知消息的楊淑妃只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若是以往大宋,區區親王有妃懷孕算不得什麼。但此時大宋只有趙昺這一根獨苗親王,他若誕生下世子,那這事可就有些微妙了。特別是在皇帝趙洞庭久久沒能誕下子嗣的情況下。
她率着太監、宮女到武鼎堂藏書閣找到趙洞庭。
到時,趙洞庭正和入內內侍府總管大太監站在藏書閣外頭。
楊淑妃直接走到趙洞庭面前,問道:“昰兒,昺兒請求納妃的事情你可已經知曉?”
因後宮事物暫且都是由楊淑妃做主,所以她倒也不知道趙洞庭有沒有先她得知這個消息。
趙洞庭輕輕笑道:“孃親,乾公公剛和朕說過這事。”
楊淑妃有些詫異,“那你怎的還這般……”
只不過是顧及入內內侍府總管大太監乾公公在場,話便沒有說完。
而乾公公能夠在宮中爬到如今這個地位,自是心眼通透之輩。瞧楊淑妃欲言又止,便悄然走開些去。
趙洞庭奇怪道:“孃親,昺弟上書要冊封側妃怎麼了?”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楊淑妃微微皺起柳眉道:“昺兒現在懷有子嗣,若是女娃還好,若是男孩,可會對你的地位都造成影響。你這幾年和德妃之間都沒能夠生育有子嗣,朝中大臣們都心向着你,便什麼都不說,但你能保證他們日後仍會如此?”
無疑,在趙昰和趙昺之間,楊淑妃自然更是親近關切自己親生的孩子。這是人之常情。
趙洞庭只是輕笑,“孃親,大宋是在朕的手中光復起來的。朕不相信,就因爲朕沒有子嗣,那些大臣就會傾向昺弟,密謀篡逆,如果真有大臣如此想,那這樣的大臣不要也罷。而且,縱是真有人有這樣心思,昺弟也未必會答應。”
楊淑妃意味深長,“可本宮聽說這些時日以來廣王的行爲有些耐人尋味?”
趙洞庭微微心驚,沒想到連楊淑妃竟然都收到些許風聲。
趙昺在邕州並無什麼逾越之處,但是,太顯得神秘,彷彿隔離朝廷之外。這本身,就是種讓人不安定的因子。
但其後趙洞庭只是笑,“孃親不要聽信那些居心叵測的風言風語,不論是本朝還是外朝,想見到朕和昺弟不和的人太多太多。若是朕和昺弟之間鬧出不愉,只是親者痛,仇者快。”
楊淑妃微做沉默,“那廣王上書納妃之事……”
趙洞庭還是笑,“昺弟如今也到婚配年紀,他既然要納妃,咱們當然是得支持他的。依朕看,除去允許昺弟納妃以外,咱們也不能太小氣,金銀珠寶總要賞賜些給他的。另外既然那女子已經懷上子嗣,賜個封號也好。”
“唉……”
楊淑妃輕輕嘆息。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趙洞庭既然已經如此說,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這事,便算是這麼定下。
就在這日,朝中宗正寺便開始着手擬准許廣王納妃、封廣王側妃封號的事宜。
嶽鵬率領輕騎還在向着重慶府進軍。
重慶府再燃戰火。
凌晨時分,天色剛開。從重慶府西門外上空中有密密麻麻的熱氣球向着重慶府飛來。
那一團團躥起的火光,如同漫天火燒雲。
重慶府城牆上警鐘乍響。
城頭上西夏軍士卒連忙下城,拍馬向着城內而去。
李望元帶着赫連城等將軍疾疾從府衙馳馬到城頭,中途齊天軍將領折道趕往軍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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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城頭後,看着從蜀中而來的那些熱氣球距離重慶府城頭越來越近,李望元跺腳:“還是耽誤時間了。”
這些時日和趙洞庭三番兩次傳信,定下補償條件。到底還是給了蜀中機會。
李望元倒是知道宋朝已有軍隊趕往夔州,但是,現在他們到了哪裡,他卻是不知道的。
這年代通川信報到底還是不方便。
“皇上,咱們怎麼辦?是棄城還是……”赫連城在旁邊問道。
李望元並不猶豫,道:“當然是擋住這些蜀中軍卒。若棄城,咱們拿什麼給宋朝?已經運到城內的金銀又怎麼辦?”
但他心裡無疑還是最爲在乎能不能換回李秀淑的,只是這事,他不願意再老生常談。
赫連城遙望空中密密麻麻的熱氣球,“可是蜀中熱氣球這麼多,咱們要想擋住,只怕是殊爲不易。”
“不管怎麼樣,也得拖延到我們將重慶府移交到宋朝手裡,到時,便不關我們的事了。”李望元只道。
城內很快有近千熱氣球冉冉升起。
自從蜀中和西夏都有熱氣球后,他們見識到這種利器的威力,都竭盡全力發展空軍。如今,熱氣球數量甚至較之飛天軍還要多。
近千齊天軍熱氣球到西門上空,望向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