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處的捕快都會速描技巧,速度的速。鍾飛英手下這些捕快更是將這門技藝練習得極爲純熟。
幾個看到那兇手真面模樣的捕快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將兇手的模樣還原出來。
幾張畫像雖是簡單,但也算栩栩如生。擺在一塊,臉部特徵甚是相似。
這已經足夠讓鍾飛英腦袋裡浮現出兇手的樣子。
“準備通緝令,分發往各地社安局!”
臉上露出激動之色的鐘飛英在看過畫像後,當即下令道。
他心中很是震驚。因爲這畫像上的面孔年輕得出乎他的想象,還是個年輕人。
在這樣的年紀就擁有真武境修爲,實在是天下罕見。而他鐘飛英,竟是都沒聽說過這傢伙名號。
“等等!”
緊接着,鍾飛英忽的又皺起眉頭,改口道:“還是先回皇城再說吧!”
他突然想到這個兇手並不同於以前的那些嫌疑犯,他有着真武境的修爲。單憑荊湖南路境內的捕快,很難將他擒住。
而且若是將通緝令給發下去,只會打草驚蛇。這傢伙絕對有能耐逃竄往別的地方去,到時候要找他更是會如大海撈針。
現在還是暫且不再去刺激這個已經受到驚嚇的傢伙爲好。
“是!”
衆捕快應諾。
其後,鍾飛英將各路捕快都撤了回來。只是又安排他們到湘鄉城周邊各處要道、小徑潛伏,觀察兇手是否離開湘鄉城。
他自己帶着十餘捕頭,拿着兇手畫像往長沙城方向去。
鍾飛英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離開湘鄉城不長時間。那只是稍作潛伏的兇手便選擇了離開湘鄉。
他顯然也是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繼續在這裡呆下去只會成爲甕中之鱉。
潛藏在路上的捕快們雖然帶着神龍銃,但並沒有能夠攔住這個兇手。只讓人些微疑惑的是,這兇手竟然並沒有傷害他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兇手瞧不上他們的修爲。
兇手成功從捕快們的“監視圈”中逃離出去,如同龍歸大海,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只知道,是往湘鄉南面去了。
就在這日裡,鍾飛英快馬加鞭的趕回到長沙。
他沒敢再自作主張,剛剛回到社安局衙門,連水都顧不得喝,就匆匆跑到長沙社安局主官——主管社安局公事的辦公室裡。
長沙乃是皇城,主管社安局公事雖然按級別來說只是相當於州級官員。但實際上,長沙主管社安局公事卻是實打實的路級級別。他還兼任着社安部侍郎之職,這比社安部下轄的九司主官級別都還要高。
鍾飛英是號猛人,但到這位主管社安局公事的辦公室外邊,還得老老實實的敲門。
因爲這位也是憑藉着功勞升上來的,以前也是捕頭,偵破的疑難案件不計其數,說大宋第一神捕都不爲過。
到現在,都還掛着“副神威總捕頭”的銜。
“公事大人!”
鍾飛英在外面喊。
“進!”
裡面有聲音傳出來,是那種頗爲醇和的嗓音。正是長沙主管社安局公事禮文彥。
鍾飛英便推開門走進去。
禮文彥的年紀較之他要稍大些,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兩鬢有些斑白。但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着官袍,頗有氣勢。
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模樣定然頗爲俊朗,五官分明、立體。很有幾分儒雅氣息。
名字溫和、嗓音醇和、長相儒雅。這樣的禮文彥,想來誰看着都會覺得他是個文官。
而實際上,整個大宋的社安系統,鮮少有不知道他大名的。
如今大宋的社安部名氣越來越大,和禮文彥這幫人有着分不開的關係。這都是他們用血汗打拼出來的。
以前社安部剛剛成立的時候,禮文彥還只是某地社安局副公事。那時候江湖人還沒從戰亂的“自由”中恢復過來,散漫慣了,信奉能動手絕不抄抄,動輒便是血拼。是禮文彥他們這些人一個接着一個的去抓捕歸案,才讓社安部逐漸有了微信,江湖人也漸漸不敢再造次。
十餘年時間,禮文彥不僅僅成爲社安部侍郎。同時,修爲也從中元境後期臻至上元境後期。
這都是打殺出來的。真要是單憑苦修,除非天賦異常驚人,否則很難有這麼快的提升。
“公事大人!”
鍾飛英進屋又喊,並且對着禮文彥拱手。
禮文彥坐在長條形的杏木桌後,桌上是滿滿當當的各種文件。擡起頭,“是老鍾啊,這般風風火火,莫不是有眉目了?”
他當然知道鍾飛英調查行兇案的事。要不是他兜着,鍾飛英也撐不到現在。
鍾飛英點點頭,連忙上前把兇手的畫像遞給禮文彥,道:“我們在湘鄉遭遇兇手,這便是兇手的模樣。”
“咦……”
禮文彥剛剛接過畫像便驚訝起來,道:“這兇手竟然如此年輕,唉,可惜了。這般年輕就是上元境修爲,若能爲國效力那該多好,偏偏走上歪路。”
鍾飛英亦是嘆息,道:“公事大人,他可不是上元境,而是真武境修爲啊……”
禮文彥的眼睛逐漸瞪大起來,變得圓滾滾。
鍾飛英還只以爲他是爲兇手的修爲而驚訝,心想公事大人這未免也太驚訝了吧,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隨即卻是聽禮文彥沉聲道:“老鍾,從現在起,這件案子你不要再過問了!將所有人手都撤回來,暫且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嗯?”
鍾飛英愣住,隨即滿臉疑惑,“爲什麼?”
禮文彥只道:“你照本官吩咐的做便是。”
他都自稱本官了,可見他的態度已經是頗爲堅決。
鍾飛英和他在這社安局裡共事有些年頭,對禮文彥尋常的言行舉止習慣也都瞭解。當下不再多問,只是點頭,“是!”
給禮文彥做左臂右膀這麼些年,他對禮文彥有着毋庸置疑的信任。不管是因爲什麼,總之禮文彥不會害他就是。
因爲,他還是十年前就跟着禮文彥。並且,一直都是禮文彥麾下的頭號干將。
禮文彥見鍾飛英答應,沒再多說,持着畫像神色匆匆向辦公室外走去。
“到底怎麼了?”
鍾飛英心裡直犯嘀咕,微皺着眉頭,也離開禮文彥辦公室。隨即派人去湘鄉傳令,讓人都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