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到了房間,丟下劍,脫了鞋子,倒牀就睡。他太累了,累得他直不起腰來。奇怪了,以前他是不會這樣的,而且今天他也只是跑來跑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忙,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累成這樣的。
可是他如今累得也懶得想那麼許多了,只是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了。
柳絮推開了門,看着在牀上熟睡的展昭,淡淡地笑了,她的笑容很美麗,卻很苦澀,對不起展大哥,我知道你今天肯定很累了。
她走了進來,替展昭把被子蓋上。
展昭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晃盪的一襲青衣,竟然忍不住一把將她拉住說道:“蘭蘭……”
“展大哥……”柳絮吃驚地說道。她沒想到他會醒,可是她更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拉着她的手叫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她難受,覺得心口堵得慌。眼淚水不由地落了下來。
“蘭蘭,別離開我……”
她掙脫了他的手,整個人的心都冷了。
她離開了房間,盲目地走到了開封府的廚房。
“夫人,你又要親自給展大人弄晚飯啊?”廚子老黃笑着望着走進來的的柳絮說道。
柳絮茫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恩。”
一桌晚飯弄好了,因爲開封府裡的慣例是大家一起吃晚飯的,因此柳絮弄的晚飯,理應也是全府一起吃的。
“怎麼不見展大人和公孫先生?”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坐下了,卻發現少了兩個人,趙虎問道。
“公孫先生感冒了,一直躺在房間裡,我已經叫人給他送吃的去了。”柳絮淡淡地說道,“展大哥他太累了,我不想打擾他,因此沒叫他。”
“嫂子,今天展大人是怎麼了?我看他好像生病了,一臉無精打采的。辦案的時候,差點摔倒了。他以前沒有這樣子的。”張龍忍不住問道。
柳絮一聽馬上說道:“可能是最近天氣太冷了,只怕生病了。他這個人,生病還是要死撐着工作的。我勸他也不聽。”柳絮說完忍不住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她低下了頭,眼眶中都是淚水,她不知道她這一頓是怎麼樣吃完的,只是覺得吃飯的時候,如同嚼蠟一般。
紅燭點燃了。(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
她藉着紅燭的光芒,望着在牀上安睡着的男人,用手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龐,愛惜地嘆氣說道:“原諒我。爲了你,我不得不這樣做。”
她說着,淚水忍不住往下淌。柳樹本來就是柔弱的,柳絮更是了。
展護衛病了,不僅高燒不退,而且還說胡話。嘴裡念念叨叨都是安寧公主的名字,在一旁照顧他的柳絮,心情越來越沉重。她覺得她在煎熬自己。
開封府的人都忙暈了。
要知道,公孫先生生病已經夠讓包拯喝一壺的了,如今展護衛也生病了,這個時候的開封府亂得有些讓人茫然。
皇上聽說開封府病了兩個人,馬上請太醫去給診治。
結果太醫回報,竟然是兩聲嘆息。嘆息一是,公孫策病得實在是太厲害了,他的症狀和展昭的很相識,只不過是他念唸叨叨的都是龍兒鳳兒的名字。
包拯更累了。他不僅要忙府裡的案件,還要做師爺要做的事情,他就像是一下被人砍去了雙臂的人,做起事情來,事事不如意。他就這樣操勞了三天,身體也開始吃不消了,皇上在早朝的時候看見他臉色很不好看,就忍不住說道:“包愛卿,展護衛和公孫先生的病,還沒好些嗎?”
包拯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躬身說道:“依然是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愛卿臉色極差,你要多加註意身體,莫要生病了。這樣吧,展護衛和公孫先生生病這段時間,朕另外派兩個人到開封府去替代他們幫愛卿處理事情,愛情以爲如何?”
包拯一聽連忙說道:“皇上,臣忙得過來。皇上請放心。”
“也罷。朕知道,朕給你派的人,一定不夠展護衛他們激靈,合適你的心意。這樣吧!朕就放你幾天假,讓你好好休息一下。這些天,你也忙得夠累的。”
“多謝萬歲”
包拯下朝回府,剛下轎,就看到趙虎站在門口。他一看到包拯,連忙說道:“大人,公孫先生病得更厲害了。大人,你快去看看。”
包拯一聽馬上衝進了府裡,直奔公孫策的房間。
公孫策此刻面紅耳赤地躺在牀上,他的嘴脣上結滿了一層白霜,像是嚴重受熱時候,蒸發了水分殘留在嘴脣邊上的鹽。
“先生,公孫先生……”包拯走到了牀邊,緊緊地握住公孫策的手叫道。他的手很燙,整個人簡直如同火燒一般。
“先生吃藥了嗎?”包拯望着旁邊的張龍趙虎說道。
“吃了。可是,卻好像越來越嚴重了。大人,怎麼辦啊?太醫說是偶感風寒,我看,偶感風寒,怎麼能感成這個樣子。這該怎麼辦?不如我們找別的大夫瞧瞧吧?”張龍看到公孫策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着急了。
“趙虎,你去找一個大夫回來。聽說,城裡面,濟世堂的張大人很出名,你去將他請來看看。”
大人請來了,得出的結論還是偶感風寒。展昭的也是一樣。
張龍生氣地將大夫趕走後,不高興地說道:“都是一羣庸醫,偶感風寒?能感成這樣?”
“大人,怎麼辦啊?”趙虎是一個急性子,他看見公孫策這樣難受,忍不住問道。
包拯也是一臉茫然,他從未想到過這個問題。以前生病了,就去找大人,後來公孫策進了開封府,生病了就去找公孫策,他見多識廣,什麼事情他都知道。如今他和展護衛一起病了,包拯就像是沒有手的巨人。
公孫策已經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他的燒再不退,只怕要將腦子燒壞了。
這個時候,門外突然來了一個和尚,他拿着拂塵在開封府的門口,唸了幾聲經文,府裡坐着照顧展昭的柳絮頓時覺得頭痛難當,她知道,門外來了高人,她必須要走,匆匆忙忙地從後門逃出去了。
“你這和尚,來化緣嗎?”衙役攔住要闖進府衙的和尚不高興地問道。
和尚雙手一合,微微一笑說道:“阿彌陀佛,佛渡有緣人。施主,勞煩通報一聲,就說相國寺的瞭然大師求見”
“和尚,你來得不是時候,展護衛和公孫先生病了,大人如今無心佛學,你還是改日再來吧!”
“貧僧正是爲此事而來。”
“你這和尚,怎麼說起大話來了?你是和尚,會治病嗎?”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確實是爲展施主和公孫施主二人而來。”
“好吧!你等着。我給你通報去。只是,包大人見不見你。那我可不敢說。”
包拯聽說了然大師來訪,不由一驚,他知道了然大師是當時高人,他這次來訪,肯定是有教於他,馬上說道:“快請大師。”
禪房內相見。
“阿彌陀佛,包施主別來無恙?”瞭然一看到包拯雙手一合笑着說道。
“瞭然大師。包拯最近情況是一團糟。”包拯也不說假話,只是無奈地笑着說道。
“生老病死,這是人生的定數。生死福禍早已註定。”
“大師請坐。”包拯示意說道。
兩個人屈膝而坐。
“大師,包拯想問幾個問題。既然生死福禍早已註定。那麼,世人爲何還要種善因積善果呢?”
“作惡者,終有惡報。行善者,必有善報。”
“大師,包拯敢問一下,公孫先生和展護衛二人,他們可是在行善?”
“公孫施主,行醫救人,仁心至善。展施主,雖然手持利刃,卻也是維護一方正義,也是在行善。”
“既然行善者有善果。那麼如今,二人善果何在?”
“貧僧就是來送善果的。”
“莫非大師,知道展護衛和公孫先生他們病因何在?”
“正是。”
“如此有勞大師了。”
“府中最近可是有喜事?”
“確曾有喜事。幾日前,展護衛和柳絮姑娘完婚。”
“有情無情,可惜,可惜……”
包拯不明白瞭然那句有情無情,但是他說可惜,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壞。他將瞭然帶到了公孫策的房內。
瞭然給公孫策診脈,然後摸着鬍子說道:“包施主,公孫施主的病,因你而起。非你不能救他。”
包拯一聽不由愣住了,他心裡想,公孫先生平日裡確實是因爲自己的事情勞心勞力,如今病了,確實也是因自己。他馬上說道:“那本府如今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