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羅成掛帥
[32o]使者等到了北平幽州府見到了羅藝,將楊義臣的書信往上一遞;便靜等羅藝作出決定。羅藝本已經挑起了北平王的大旗,按理說,接到這封書信本可不做理會。可羅藝與這楊義臣當初也是一個頭磕在地上,雖然久不曾見面,可倒是一直互通書信。
羅藝把書信放到了桌案之上,仰起頭思索片刻;心中思緒這件事該當如何?這瓦崗山兵伐揚州,看其之意就是爲了活捉楊廣;此乃是弔民伐罪,這民衆之願萬萬不可違背,否則很可能引火燒自身。而此時已是大勢所趨,天下人人造反,羅藝看了看,還在堂下等着回信的那個下書人。
見此人瓦楞帽子,一身青衫,就知是楊義臣的家僕。便溫言道“你這一路趕來,想來也是睏乏的緊了;本王先讓他們帶你下去吃飽飯,好好地休息一下;本王此處事物繁忙,還需仔細斟酌一下才是。”說罷是毋庸置疑的揮手,令堂下的一個旗牌帶着下書人下了堂。
下書人也不敢問,只得隨着下去。羅藝對着一邊,按劍而立的杜差吩咐道“杜差,去將你家少保與本王喚道此處;就說本王有要事,要找他前來商議。”說完了,是又拿起那封書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只是到時候,再好好的囑託一下羅成。
羅成此時,正練過了武;坐在練武場的涼棚下飲着溫茶休息。一見杜差滿面春風自外而來,就不由得一愣。便笑着打趣道“杜大哥看你滿面春風的樣子,莫不是昨日嫂子,又與你生了一位小公子不成?”這杜差的夫人,前一個月剛給杜差誕下一位千金小姐來;這杜差杜大人府中此刻,以湊齊了十一金釵。杜差本就因爲這一次又是千金不是少爺而懊惱着,聽了羅成的話,不由苦笑了一聲。
“我說老兄弟,你就莫要拿哥哥我尋開心了;就是母豬也不能這麼快又生呀?眼下,不是哥哥尋你有事;而是老王爺找你去大堂問話。看其意思,似乎是有大事生?詳細情況哥哥也不知道,只看到了有一個家人,給老王爺送來一封書信。老王爺初始愁容滿面,後來又高興起來,就吩咐我前來喚你去見他。”杜差說完了,也拿過茶壺來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書信?這麼說哥哥也不知是誰送來的了?實話說,哥哥我眼下就盼着與瓦崗的弟兄們見面,好幫着他們一起推倒這大隋朝。尤其是幫着我那個大哥李雲來登上皇位,要知道,這天下,除了他是誰也不配當這皇帝。只有他真是爲百姓着想,其餘碌碌之輩所求不過是淫慾享樂。哥哥,咱們這就要走吧。”羅成說完,將搭在兵器架上的外衫取過來穿上。是邁步就往外走。
哥兩個來到了大堂之上,羅成對着羅藝行過禮之後;這才立起身來對着羅藝問道“爹爹今日喚兒前來,可是有何事情要吩咐兒去做的?”羅成說完,眼睛掃過書案之上;就見上面擺着一封,不知是何人寫來的這就是事情的源頭。
羅藝看了一眼羅成,將書信拿起來遞給羅成。羅成接過了書信從頭至尾看過一遍,又將其放回到桌案之上。眨了眨眼睛,對着羅藝問道“不知爹爹讓孩兒怎麼做?孩兒一切都聽爹爹的安排就是了。”說完了扭臉對着一旁的杜差嘰咕一下眼睛。
羅藝笑着罵道“你莫要再尋你杜家哥哥與你竄通一氣,幫你編個理由蒙哄與我?我此次喚你前來,實際是這麼想的;這楊義臣寫書信與我,估計對我造反的事還不曾聽說;或者是聽說了也不盡信,所以這才又下書前來,本來是想請我前去助陣;可以我這般的歲數,實是不再想去,我就想派你前去走這一趟。”羅藝說完了看了看羅成的面上表情。
羅成此時可說是心花怒放,但又怕羅藝將來跟自己找後賬;所以萬事都得先問清楚了在行事。羅成盯着羅藝又問道“那爹爹將我派去,孩兒又當如何行事呢?莫非當真助這大隋朝,將我大哥的人馬擊退不成?”羅成的眼睛閃着光華,盯着羅藝的眼睛。
“你也莫要與你爹兜圈子了,你不就是想問我派你前去幫誰麼?想這大隋朝早已經是夕日餘暉,朝不保夕了,這楊廣令楊義臣擺下大陣;而他又在揚州設下奸計,要將天下英雄一網打盡。這八卦銅旗陣就是其最後的依仗。我派你前去是做一個臥底,找機會幫你表哥和你大哥將這陣給他毀了。這回你可聽明白了?”羅藝笑着望着羅成問道。
羅成聽了,頓時也是心花怒放;急忙的點頭應承。可羅藝卻朝着他一擺手又言道“只是有一節,還望孩兒你千萬記住了,就是千萬要保全了楊氏父子的性命;將他父子二人帶回北平幽州府,以報當年我與他一個頭磕在地下的結義之情。你可謹記在心。”羅藝對這兒子實在是有些不放心,一開始接到信之時;本想派羅春去了,可羅春此時因爲老孃有病在身,終日守在跟前。這一點羅藝也是看在眼底,深知這個兒子十分的孝順;故此,這一次就沒想派這羅春前去。
羅成聽了後,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問道“那爹爹讓孩兒何時動身才好?還有,大哥此番可與孩兒同去?”說罷是瞪眼看着羅藝。
這羅成自從將這羅春一家三口,接回北平府以來;就跟着羅春哥兩個處的十分的好。所以這一次,才問羅藝是不是也讓讓羅春一同前往。要知道羅春可是使槍的祖宗,一杆大槍,橫勇無敵。這要是哥兩個一同去的話,再加上李雲來,這三條槍,看這天下還有誰是這哥三的對手?
羅藝卻搖了搖頭,對着羅成回言道“不是爹不想派你哥哥跟你一同去,實是你大娘近來病體沉重,羅春不能撇下,我也給他們找過不少的郎中;可都束手無策。唉,莫非這一回,真是到了天命麼?你就一人前去吧,途中多加留心纔是。至於動身的日期,自然是越快越好。眼下的瓦崗軍已打到了東嶺關,可就被這大陣給攔住,不得前進一步。你把與你交厚的將官儘可多帶些去,不過兒呀,爹就對你這個性格有些不放心;你自小心狠手辣,無容人之量。這一次,千萬要聽爹爹的話,將他們父子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說完,看着羅成。
羅成自是滿口應承,笑着對羅藝言道“爹,我又不是小孩子,如今孩兒我也成親了,怎不知這倫理親情。定會將他們帶回來的,孩兒先下殿去預備一下,以備明日啓程。”羅成說罷,衝着羅藝又躬身一禮;這才轉身下去。
羅藝看羅成下去了,衝着一旁的杜差看了一眼;不由得又搖了搖頭。杜差也知道羅藝心中所想,可對於人家兩父子之間的事,實在不好插嘴,只得默然。
等第二日,羅藝升座銀安殿,又將這件事情與北平府衆將敘述一遍。告訴衆將,願意去的就與羅成一同去;可有一點,千萬要記住了自己去,是做什麼的?要與瓦崗寨裡應外合,共破八卦銅旗陣。等羅藝的一番話講完了,再看衆將是羣情踊躍,是紛紛地吵吵着要與羅成一同去。
最後羅藝一查點人數,心說這倒好,這些人要是都去了,整個北平府就此是空無一人了。就剩羅藝一個北平王耍單棒了。只得又留下幾個人,幫着傳遞公文,操辦公事。
羅藝是親自帶人,將羅成送出北平幽州府;臨別之時,又少不得對着羅成又一番的叮囑,告訴他,千萬將楊氏父子帶回來。羅成是自此,帶着衆將就夠奔東嶺關。
路上,羅成就與這些手下的將校商議;見了楊義臣事當如何?羅成騎在馬上,不住的冷笑,對着一旁的張公瑾問道“也不知這個老兒是怎麼想的?竟向我父王去求助,莫非不知獨木難支麼?竟敢以一人之力阻我家兄長百萬雄兵,可一笑。此番我去了,要是好言好語的供奉着我;我興許還留其一條命苟延殘喘,要是不將我羅成放入眼中,那到時候講不了對不起了;可別說我羅成手下無情。到時候就往亂軍之中,無法找到他們父子爲由上一推,以此回稟我父王就是了。張公瑾你說本少保這主意如何?”羅成說罷,看着張公瑾,讓其幫自己想想這主意怎麼樣?
張公瑾一聽,心說就這注意,實在是不怎麼樣?可話又不能照直說,這位他可深深地瞭解;是不讓小辣椒氣死獨頭蒜得主,端的是下手就不容情。
張公瑾想了一下,這才言道“少保所言極是在理,只是少保還要多想想老王爺的囑託纔是;咱們此去只是爲了幫瓦崗山,別的都不再考慮之內。”張公瑾卻是將羅成的問題給迴避了,只說是應該聽從王爺的吩咐;幫助那位義兒幹殿下,大破八卦銅旗陣。至於楊氏父子的事是乾脆一點沒提。
羅成也知道張公瑾等人的難處,此番要是杜差跟着一起來的話,這羅成還稍有所顧忌;可杜差跟在北平王的身邊辦事不得脫身,這裡只能由着羅成的主意來。
羅成帶着人馬一路急行,就怕李雲來此番已到了東嶺關在吃了大虧,催動人馬曉行夜宿;這一日終於到了東嶺關前,由着西山口進去,到了西城門,羅成就讓人通報楊義臣出來迎候。
羅成心說,就看你這老小子對我怎麼樣?要是連出迎都不出,那更好辦了;到時候,我是定與你等一個悽慘無比的結局。羅成是立馬與衆人在城下等候,等着楊義臣出來迎接自己。
潁州王楊義臣正與衆將在殿上議事。忽然有人來報,“回稟王爺,幽州北平府來人求見。此番已到了東嶺關城下,等着王爺出去迎接。”報信的說完了,退到一邊等着王爺的吩咐。
楊義臣一聽是喜出望外,正要吩咐人等一同出迎;忽然又開口問道“你可看清來的人是誰?可是北平王羅藝親身前來?”因剛纔沒聽報事的說是羅藝到,所以楊義臣又追問了一句。
報事的軍校,急忙又回答道“回稟王爺,不是北平王親來,乃是北平王的少保,帶着手下旗牌官和一些偏副將官共有五十多人在城下等候。”
楊義臣一聽就惱了,心說,羅藝你怎麼這麼幹呢?心中就鬱悶得很,便朝下面揮揮手吩咐道“令他進城就是,一個小孩子,莫非要本王還要親身迎他去不成?”可楊義臣哪裡知道,就因爲這一念之間;是鬧的自己家破人亡,丟關陣破。
羅成正在城下等着呢,就見城門一開,一個兵頭走出來;一直到了羅成的馬前,對其一拱手言道“這位可是羅少保,我家王爺請你入城見他去。”說罷是恭候與一旁。
羅成一聽這一句話,險些把肺給氣炸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這個來傳令的軍校。手中摘下這一杆五鉤神飛槍,真有心一槍將此人給扎死就此搶關。可回頭看看自己就這五十多人,心說,別急這個帳咱們慢慢算。想到這裡,便對着面前的這個軍校言道“不敢勞大駕在此等候,煩你先入城去通知王爺,羅成這就到。我還有些私事,因這一路的風霜,身子染了一點風寒之症;等我先去看過了郎中,在去見你家的王爺。”說完,是催馬就進了城中。
那個軍校聽了羅成的這一番話,頗爲無奈,只得又回稟了楊義臣。楊義臣聽了,眉頭就是立了一立,有心就此把羅成打回去,可人家是奉了父命幫自己擺陣的,又是自己寫書信邀請來的。這還沒等見面,就把人家給打回去;也不是那個事。只得是憋着氣,坐在大殿等着羅成來。
羅成做什麼去了?原來羅成要冒壞水,他一進城,就吩咐人找了一間客棧先住下;然後吩咐人買來水彩等物,就開始化妝。他這個化妝,不是把自己畫的好看了?而是把自己給畫的,就跟一個癆病鬼一樣。畫完之後,自己照了照鏡子;頗感滿意,這才又動身來見楊義臣。
等兩廂見了面,羅成是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地;對着楊義臣叩拜道“義父在上,而羅成這廂與你見禮了。”說完了又給磕了兩個頭。
楊義臣急忙的吩咐左右給看了座。可楊義臣一見着羅成的樣子,這心裡就有了五分的不喜,強耐着性子問道“兒呀,你這千里迢迢的趕來,所爲何事呀?”
羅成一聽了楊義臣的這一句話,險些沒氣暈過去,心說,要不是你寫的那一封書信;我能來麼?可還是正了正身子,有氣無力地對着一邊的張公瑾吩咐道“還不快把我吃的那個藥拿來與我服用?”說完是看也不看楊義臣,就把楊義臣給墩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