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大軍又奔襲了三天的時候,渡過了圖論河,他這才命令大軍駐紮在河邊,靜等蘇定方、張公謹、杜君綽和李孟嘗等人,想匯合大軍做再一步的商議。畢竟,這裡已經遠離了大唐,深入了突厥腹地,在沒有蘇定方和張公謹兩人的糧草輜重支持的情況下,李恪也不敢在冬季的漠北草原深入太遠。
整個大軍在孫貳朗的指揮下紮營,李恪就在帥帳裡開始跟幾名心腹將領商議具體的事宜,現在帥帳裡的人都是李恪的心腹將領,像孫貳朗、陳其、郭侍封和許敬宗、孟山、王中長等人。
首先,李恪對許敬宗問道,“延族,給朝廷的奏報已經發了吧?”
“回殿下,兩天前已經發了!”許敬宗回道。
李恪點頭,又向負責情報的孟山道,“蘇烈和張公謹他們到了什麼位置?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回殿下,蘇將軍和張將軍已經全殲了突厥殘部,正在率軍正向殿下靠攏,估計兩到三天的時間就可以跟我們匯合。”孟山回答道。
“突厥頡利那邊有什麼情報嗎?”李恪又問道。
“還沒有詳細的情報,可能路途遙遠的關係吧!”孟山說道,他被李恪任命待在漠北,關鍵就是負責突厥的情報工作。
所以,孟山的話李恪還是很相信,他也沒要多問,只是想許敬宗,“延續,你看我們是否想朝廷稟明我們的意圖呢?”
“殿下,微臣認爲還是發一份奏報爲好啊!”許敬宗分析道,“這次大唐跟突厥交戰,涉及到今後數年之內的軍權格局,很多人都想着爭這份功勞,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是想用極少的代價打敗頡利,減少朝廷的損失,可別人不這麼想啊!”
“呵呵”李恪微微一笑,倒不是他覺得許敬宗說的不對,而是他認爲自己並沒有像許敬宗說的這樣偉大,“現在的長安城,可能已經爲了大唐向突厥交戰而讓誰統領大軍爭吵不休了吧?延族你認爲我們是否再添一把火呢?”
李恪想許敬宗問這麼句話的時候,臉色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意。
“殿下的意思是?”許敬宗問道。
李恪也不避嫌,帳內都是他的心腹,他不想隱藏自己想法讓這些人覺得跟自己生分。所以,他停頓了一下,分析道,“大唐可是爲了跟突厥交戰已經準備了四年,包括長安城外訓練了四年的十萬新軍。現在,本王殲滅了突厥十萬鐵騎,突利又投向了大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突利戰力低下,大唐這個時候跟突厥一戰取得勝利的機會很大。所以,不少人就把這次戰爭當成了自己升官的捷徑,而也有那麼幾個人想借此機會將自己的勢力滲入軍中。”
李恪話說道這裡,看了認真傾聽的諸人,繼續說道,“所以,統帥全軍的主帥就成了最爲耀眼的職位,畢竟他指揮全局,只要戰爭勝利,就有他的功勞,可事實上大家都知道戰爭肯定會勝利。所以,這份功勞的板上釘釘的,不會出什麼差錯。而且,只要擔任了全軍的統帥,再通過自己的權利在必要的戰場上安排自己的部下,讓他們獲取軍功,只要戰爭勝利了他們就肯定能夠升職,還會得到一部分軍權。所以,不少人才會爲此爭的頭破血流。”
“殿下,那你想怎麼添把火啊?”陳其不由的問道,只要對李恪有利,他就覺得對,只要李恪說的話,他就認爲是正確的。
“現在主帥的人選有不少,但集中在三個人之間,李靖、李績——”李恪話說到這裡,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而孫貳朗又很不識趣的問道,“那第三個人呢?”
李恪見孫貳朗這麼一問,大淡淡一笑,道,“第三個人就是本王——”
“李靖是父皇心中的人選,李績是長孫無忌想推薦的人選,至於本王嗎?”李恪說道這裡,舉目望向長安城的方向,嘆息道,“肯定是李靖推薦的人選。所以,想要讓本王能夠順利擔任這全軍主帥,我們也必須要向父皇推薦一個人才行。”
“殿下的意思是推薦李靖?”許敬宗問道。
“恩,就是李靖,父皇心中的人選是李靖,我們就推薦李靖爲全軍統帥,而李靖有推薦本王,那你想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呢?”李恪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許敬宗道。
“結果肯定是李績別說是全軍的統帥,可能連副帥或者某一路的將軍到當不上。”許敬宗笑道。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延族你去辦吧!”李恪淡淡的笑道,又對身前是孫貳朗和陳其說道,“大軍駐紮在河邊,要將斥候安排到周圍十五公里的範圍之內,還要注意蘇烈和張公謹他們的動向。”
“諾——”孫貳朗和陳其回道。
“沒事了,你們先下去吧!”李恪擺手示意道。
然後,陳其、孫貳朗和許敬宗等人離開了大帳,只剩下王中長和孟山兩人,作爲李恪的親衛統領,王中長還身兼親兵的職責,而孟山負責的情報工作,很多秘密情報他需要跟李恪單獨彙報。
“孟山,你給長安的朱童發消息,讓他通知馬周還有岑先生、褚遂良和孫伏伽等人,要建議父皇,支持李靖擔任全軍主帥。”李恪語氣濃重的說道,現在的他倒是沒有了剛纔的灑脫,頗有大帥的威嚴。
“末將明白!”孟山領命。
“還有——密切注意吐谷渾的動向,本王就不信大唐採取這麼大的軍事行動,他們就能無動於衷,還能坐得住。”李恪冷哼道。
“末將遵命!”孟山道,他見李恪沒有什麼吩咐,便離開了大帳。但腳剛邁出了大帳的門口,見聽李恪喊道,“派人暗中包括侯若依,還要查清楚金城坊會昌寺有個叫辯機的和尚,將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收集彙總,等的本王回長安後再看。”
“諾——”孟山答聲道,只是他不知道爲何,當李恪說出最後一道命令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所謂的辯機的生命可能就要到盡頭了。
李恪見孟山離開,讓王中長出去候命,而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特別的對長安最近的情況,他有點捉摸不透。他總覺得長安城表現的太平靜了,太安逸了,太詭異了!而在李恪的影響中,越是平靜、安逸的時候,越會發生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讓他心裡不安的一個因素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金城坊會昌寺。他總覺得這個會昌寺肯定藏有秘密,不然怎麼自己一想起它的名字,心頭就佈滿陰冷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