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回到府中,將自己獨自關在書房。衆人都覺得納悶,怎麼王爺出去沒一天的功夫,心情會變的如此差呢?隨即,他們向陳其詢問情況。而陳其也是撿些重要的說給他們聽。
等衆人聽完陳其的敘述,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但是,他們不能管李恪的私事,至於像這樣的男女之情,更加不該插手。所以,也只是哀嘆而已。
隨後,陳其又將李恪在渭水邊吟的詩給大家吟了出來。聽見陳其說完,就見一聲大吼,“好!”蘇定方由不得的拍案而起。他是軍人出身,戰場殺敵,建功立業纔是他最嚮往的。聽到李恪如此氣勢如虹,壯懷激烈的詩句,他天生武人的性格露了出來。所以,忘記了自己還在漢王府的大廳,而不是自己家的小院。
但是,他的舉動和李恪的詩句比,還是分量不足。因爲,在座的馬周,許敬宗和劉仁軌三人還沉浸在李恪的《滿江紅》根本就沒注意蘇定方的表情和舉動。倒是一旁才陳其給嚇了一跳,平時威嚴,不拘一笑的蘇校尉今天怎麼也會如此激動?
蘇定方拍完桌子,才發現自己這是在聚義殿,再看看別人都不曾注意自己,只有陳其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心裡才安定了不少。看了陳其一眼,不再言語。
“好詩啊,好詩!”馬周讚歎道,“只是,這首詩跟大唐現在盛行的詩體風格迥異,實屬罕見。而且,詩中表露出滿腔熱血,報國之情。將自己渴望的東西表現的淋漓極致。八千里路的征戰,我要不停的去戰鬥,只要這征途上的白雲和明月作伴侶。”
“殿下好胸襟,好品質,我馬周佩服。”馬周繼續說道。
“我等必將誓死追隨殿下,踏破突厥,爲大唐梳洗恥辱。”蘇定方抱拳慷慨的說道。
陳其等人聽到蘇定如此說,心中也是血熱沸騰,恨不得立馬殺到定襄頡利的王庭。
而此時的李恪,在書房中暗暗自語,“我是我,他是他,雖然姓長孫,但我並非長孫。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始終忘不了長孫冰凝那雙深情的眸子,它就像一篇烙印,深深的烙在了李恪的心裡。
他想到今天在橋上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雖然只是寥寥數句,但也是自己最爲開心的時刻。可以無拘無束的說話,可以不用刻意的掩飾和隱藏什麼,可以不用那麼累。可是,她爲什麼會是張孫無忌的女兒呢?
李恪想到這裡,心頭一疼,傷感不已。
長孫府後院
長孫冰凝從城外回來之後,就一個人在後院發呆。長孫夫人看到女兒魂不捨守,心裡擔心不已。就走過來問道,“冰凝,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捨守的樣子?”
“啊?娘,你怎麼在這裡?”長孫冰凝沒有想到長孫夫人會來這裡,“冰凝沒什麼事情啊!”
長孫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坐在了長孫冰凝的對面,笑道,“你這個丫頭,心裡想什麼爲娘還不知道嗎?從小到大,你就像一個男孩子,什麼事情都看到很開,不會放在心上。哪像今天,不但換成了女兒裝,而且還一個人在後院發呆。哎!看來冰凝長大了!”
“娘,你說什麼呢?你再這樣說,冰凝不理你啦。”長孫冰凝被長孫夫人揭穿了自己心裡的秘密,嬌羞道,“冰凝只是在想,明天就離開長安啦,捨不得娘和父親大人。”
“呵呵,爲娘也捨不得你啊,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想的,讓你經常去江南做那些危險的事情。”長孫夫人嘆道,“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情,不該再這麼跑啦。回頭我跟你父親說下,讓他在朝中大臣們的公子中給你物色一個。”
“娘,你別說啦,女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女兒不想出嫁。我明天就走啦,要去準備東西,你也回屋休息吧,外面冷。”長孫冰凝聽到長孫夫人說起她的婚事,還要給她在找朝中大臣中挑選一個人,她立馬拒絕,將話題岔開。
長孫夫人看到冰凝前後不一的反應,她是過來人,豈能不知女孩子的心思。剛纔只是試探她一下而已,結果正如她料想的那樣,女兒真的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想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些年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也該爲她考慮考慮了。”
一天的時間長,因該說很短。
可是,對李恪來說,它很長。就像在漆黑的夜裡,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是盡頭一樣。
一天的時候不短,可是,對長孫冰凝來說,她覺得很短。因爲,她就要走了,又一次要離開長安,要去江南。
昨夜一宿沒睡,她特意做了一個香包。這還是她第一次做,樣子很難看。可是,他還是將它拿在手裡,細細的看了幾眼,小心的揣在懷裡。
她在想,“如果,你今天來送我,我就把這個給你。雖然,你不喜歡我,你不敢喜歡我,可是,我不能阻止我喜歡你,不能阻止我對你的思念。”
而就在此時,就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長孫冰凝將自己的思緒收了起來,打開門。原來,門外是長孫無忌。她連忙道,“冰凝見過父親大人”
長孫無忌走進屋中,坐了下來。冰凝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後,不敢言語。
“冰凝,有任務要交給你。”長孫無忌露出了他少有的威嚴,淡淡的說道,“漢王遇刺,皇上龍顏大怒,命令我徹查建成餘黨。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即刻回江南,暗查在江南的建成餘黨下落。務必要找出他們的巢穴。”
“冰凝明白!”長孫冰凝冰冷的說道。
“恩,好孩子,這兩年真是苦了你啦。”長孫無忌突然一掃剛纔的威嚴,換上了一幅慈父的模樣,“你孃親也捨不得,不想讓你去江南。可是,你是‘唐’的人,你既然加入了這個組織,就沒有退出的可能。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女兒明白。”長孫冰凝還是不帶表情的說道。
“恩,那你收拾一下,午時就出城,不要耽誤事情。”長孫無忌命令道。
“遵命。”長孫冰凝冷冷道。
長孫無忌不再言語,走出了房間。等到長孫無忌離開,長孫冰凝的臉上露出慘白的神色,她聽到剛纔長孫無忌說道,“你是‘唐’的人,你既然加入了這個組織,就沒有退出的可能。”
可是,她真的想退出,真的開始想。因爲,自從她的心裡有了那個人之後,她就想脫離這個組織,過平常人的生活。
“世事無常,爲什麼我不能早點遇到你呢?”長孫冰凝自語道,“恨君不似江樓月
,我究竟該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