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漢王府,李恪在楊恩談論如何組建情報系統的時候,在李佑的齊王府,李佑在書房中也跟王府長史薛大鼎和他最近招募的兩個親信昝君謨、樑猛彪商討如何對待李恪長安賽的問題。
昝君謨、樑猛彪以善騎射得幸於李祐,是李佑這幾天通過招募蹴鞠隊的球員招募來的勇士。不過這兩個人背景有點不好,兩人都是遊俠,說白了就是好勇鬥狠的黑社會。以前也是每人手下聚集着百來個弟兄,專幹些恃強凌弱欺行霸市的勾當。
只是再厲害的黑社會,也不敢囂張到和官府作對。所以,昝君謨、樑猛彪便想在官府中找個靠山,遇到李佑後李佑覺得兩人弓馬嫺熟,武藝高強,便將他們引爲親信。而兩人對李佑的禮賢下士非常感動,投到了齊王府中。
李佑看着眼前的三人語氣有點冰冷的說,“漢王要在長安舉辦蹴鞠比賽,本王想參加,如果能夠獲得名次更好。”然後,就聽見他很平常的道,“但更重要的是能夠在比賽中出現什麼更好玩的事情那就再好不過了。”
昝君謨、樑猛彪兩人都覺得能夠投靠在齊王門下非常幸運,所以想立功表現一番,就對李佑建議道:“蹴鞠比賽能夠獲勝是有難度,不過在比賽中出點事端也不是不能。”
“你們有沒有好辦法?能給漢王制造些麻煩,搓搓他的銳氣?”李佑語氣嚴肅的問道。
只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兩人做慣遊俠,出的主意和想法也多是一些地痞流氓所做的下三濫的手段。只聽昝君謨說,“殿下,既然想讓比賽中出亂子,我們何不從漢王的蹴鞠隊入手呢?”
李佑點點頭,“你是想讓漢王輸球?”又搖搖頭,問道:“你說的雖然挺好,但怎麼能讓他的球隊失敗呢?他的隊員個個實力不凡,恐怕參賽的隊伍沒有一支能敵得過鼎漢隊。”
昝君謨沉思道:“殿下,他的球員雖然厲害,但我們從他球員的親屬們身上下手難道還不行嗎?。”
李佑不解,語帶不屑道,“鼎漢隊球員的家屬跟我們沒關係,本王也懶得理會他們?你就直接把想法說出來吧,賣什麼關子。”
樑猛彪和薛大鼎都看着昝君謨,等着他開口。昝君謨嘴角扯了下,有笑影在臉上一閃而過,壓低聲音道:“殿下,臣的意思是,我們出錢找殺手綁架鼎漢隊球員的親人,然後要挾他們故意輸了比賽。但是,我們故意放出話說他們的家人是對手綁架的,然後,我們再綁架對方球隊球員的家人,同樣告訴他們是對方綁架了他們的親人。這樣兩隊的球員必定會在比賽中刀兵相見,到時候在場地上兩隊打起來就怕漢王自己想阻止也爲時已晚了。”
李佑聽後,思考片刻,道:“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計策,目前也只有這個方法能夠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的打擊一下漢王。”
昝君謨獻媚道:“那臣就着手去做這件事情。”
“去吧,越快越好!”李佑道,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又緊盯着昝君謨告誡道:“只是鼎漢隊不像其他的球隊,漢王對他們極好,你在做事的時候不要掉以輕心,要謹慎行事。”
君謨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馬上回道:“稟殿下,微臣已經想好了策略,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葉西是鼎漢隊的核心人物,我們只要鉗制住他,他身邊跟他一起的隊友焉有不聽他的話之理?”
“恩,有道理,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李佑讚道,樑猛彪和其他人也不禁連連說好,昝君謨假裝謙虛道:“爲殿下做事臣在所不惜。”
李佑陰森森地道:“此事做好,本王重重有賞。”頓了頓,一股無形的威嚴散發出來,“如若失敗,你們是知道的!”
昝君謨身體一抖,恭身道:“請殿下放心,臣一定把這事做得滴水不漏。”
然後,就聽到薛大鼎說,“綁架鼎漢隊對手的球隊還是讓劉夢龍和張暉去做吧,省的我們差人過多引起漢王府的注意。”
李佑目露寒光,盯着薛大鼎問,“你說是被漢王打斷雙腿的那個混混劉夢龍?那你又跟他是什麼關係?”
薛大鼎不敢正視李佑,只急着澄清自己,慌道,“微臣並不認識他們,不過就是認爲不認識才讓他們做,這樣就查不到我們頭上了。”
李佑見薛大鼎跟劉夢龍等地痞流氓沒什麼關係,目光才柔和起來,但仍是無比凌厲,“恩,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對了,蹴鞠隊的事情你一定抓起來,不能讓他們在長安賽上給本王丟人現眼,知道嗎?”
“微臣明白,請殿下放心!”薛大鼎擦着頭上的冷汗。
李佑滿意的點頭,心裡卻暗忖道:“三哥啊三哥,這次看你還能像上次一樣得意嗎?”
三人走出房間,就見突然從李佑的書櫃後面的暗格走出一人。此人身形不高,但一身裹在黑衣裡的軀體好似一杆槍一樣筆直,讓人對他充滿防備。可是,李佑不但對他沒有戒備之心,反而很恭敬。就見黑衣人緩緩道,“殿下如此安排難道就能打擊漢王的銳氣嗎?”
李佑一掃剛纔的陰沉,還擊道,“不管本王怎麼做都瞞不過老師的法眼,不知道老師對此事有何看法?”
黑衣人道,“殿下對比賽的安排不過是擾敵之計,其實殿下你自己也知道,此等計策根本耐何不了漢王分毫。”
李佑煞有其事的聽着,對於黑衣人評價自己剛纔的計策很不在意,就像剛纔的安排不是他的命令一樣。
黑衣人繼續道,“其實,殿下想做漁翁,做此安排不過是爲了給東宮那位添加勝算而已。”
李佑大笑,笑的有點誇張,但在他的笑聲中卻掩飾不住得意,“老師說的一點都沒錯,對付漢王還不需要本王出手。如今的漢王聲勢日隆,在民間的威望日漸高漲。而最受到威脅的就是東宮的那位,所以,本王認爲這次東宮那位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不過,本王對那位的能力有所懷疑,特此安排就是爲了能夠給他增加一點籌碼而已。”
黑衣人語氣依然平緩,“殿下的話讓老夫對殿下刮目相看,殿下請受老夫一拜。”
李佑聽到黑衣人的話,神情激動,因爲他知道黑衣人如此一拜就已經表示他要歸附自己,要輔佐自己。連忙扶起還沒有跪拜的黑衣人道,“佑多謝老師的輔佐。”
黑衣人被李佑扶起,兩人四目相對,半響,大笑起來。
同樣在衛王府,李泰也在考慮如何對待李恪的長安賽。長安演練賽的成功讓李泰對李恪很妒忌,特別是李世民對李恪的肯定和對比賽的支持讓李泰覺得李恪受寵而他被冷落。所以,在聽到李恪準備舉辦長安賽的時候,李泰就想好好地讓李恪出出醜,毀了讓他在李世民心中能幹的形象。
不過,李泰也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最急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太子李承乾。所以,李泰還是覺得自己該靜觀其變,做漁翁纔是最佳的選擇。
“恩,即使做漁翁,也要讓長安賽這趟水攪得越渾越好,如此本王不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了嗎?”李泰心裡想道,“此時等到父皇的首肯,要用陰謀詭計如果一旦被父皇得知就不好,那就只能用陰謀,用輿論給他造點壓力還是可以的,分分他的神,其它就交給大哥了。”
想到這裡,李泰心裡開始暗自諷刺起李承乾,“大哥,東宮的位子你得到了,可不是誰都能坐得了的,尤其是你啊,要纔沒才,要武略沒有武略,除了一個舅舅長孫無忌,你拿什麼跟我鬥啊?”
而在東宮,李承乾也是如坐鍼氈。在他還是中山郡王的時候,太子之位的最大競爭者就是李恪。雖然,現在的他已經貴爲太子,東宮之主。可是,李恪在他成爲太子之後出奇的表現讓他感覺到了太子之位的危機。
首先是李恪的書法受到了李世民的誇獎。
其次,李恪提出的針對突厥的戰略方針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並且,他還提出了很多對於關於政務方面的建議均被李世民採納。這就說明雖然李恪還沒有接觸朝政,但是他的言行已經在慢慢的影響着朝局的發展。
再到後來提出的年號“貞觀”,也讓李世民很滿意。可見,李恪在李世民心裡已經佔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
李承乾想到這裡就是開始四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時,長孫無忌走了進來。李承乾一見自己的舅舅,立馬走過去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說,“舅舅,漢王就要在長安舉辦蹴鞠賽了,我該怎麼辦啊?”
“慌什麼慌啊,你看你現在這個毛毛躁躁樣還像是一個太子嗎?”長孫無忌訓斥了李承乾一句,見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又見他對自己恭謹有加,百依百順,心裡一熱,“承乾啊,你現在已經是太子了,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冷靜的思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弄的自己急躁不安,六神無主。”
李承乾好似有苦衷,委屈的道,“舅舅,可是漢王的演練賽舉辦的很成功,現在長安城雖然知道我是大唐太子的人不少,可是一提到漢王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而他又要舉辦長安賽,而且父皇也很支持他。如果,比賽舉辦的很成功,那長安城以及整個大唐就只知道有漢王,而不知道有太子。舅舅,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長孫無忌看着李承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心中也確實無奈,同是一母所生,他怎麼就和李泰的差別那麼大呢?“此事你不用擔心,舅舅自有打算。今晚過來是想告訴你,你明天立刻上書皇上,說要去祭奠一下隱太子李建成。正好舅舅沒事,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這個事情——”李承乾憂鬱片刻,小心的問道,“父皇會不會怪罪我?”
“肯定不會,皇上不但不會怪罪你,還會在心裡誇獎你呢。”長孫無忌微微點頭道,“因爲,在皇上的心裡子嗣仁孝纔是他最大的安慰。你是大唐的太子,你能夠不計前嫌的去祭奠隱太子建成,一是可以讓天下人知道皇上發動的玄武門政變是身不由己;二是可以讓你博得建成舊部的心,能夠讓他們歸附於你,即使不歸附至少也不能給你添亂。而皇上爲了此事也是耿耿於懷,你這樣做不但安了皇上的心,還能得建成餘部的心,更能得到天下人的心,一舉三得,你還有什麼猶豫的。”
“我明天立馬上書,不,我現在就寫。”李承乾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剛纔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掃而光,整個人顯得精氣十足。
長孫無忌看着李承乾,嘆息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