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在確定後面沒人跟蹤後,心裡放鬆了警惕。所以,他這一路走來,竟然沒有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當他來到小樹林深處一塊大岩石旁邊的時候,看到岩石旁邊他擺放的幾塊石頭被移動過。突然醒悟剛要轉身離開時已經爲時已晚,王中長和孟山帶着二十多個鷹衛已經將他圍困在了中間。數支火把將周圍照的亮如白晝,讓錢寧看清了圍困他的人是誰。
“沒想到我千算萬算,還是中了你們的計。”錢寧看到王中長等人同樣的一身的黑衣甲冑,頓時明白前因後果,感嘆道。
這時,候虎和朱童已經帶人趕了上來。見錢寧如此說,朱童道,“你以爲自己在小院裡面躲過了我們,其實,我們何嘗不是在給你演戲呢?”
“原來我在計算你們的時候,你們也在算計我?”錢寧有些吃驚,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些只知道勇武軍漢何以會如此精於算計。
“不錯。”候虎說道,“我們的目的不是在小院裡將你擊殺,只是爲了試探你的能力,真正讓你留下性命的地方是這裡。”
“你們怎麼知道我會選擇從這裡出城?”錢寧問道。
“因爲你選擇了天黑之後出城。”王中長說道,“天黑之後長安城大門緊閉,出城的道只有這條。而你白天使用計謀,目的是讓我們中你的計,認爲你已經出城。而你就可以安心從這裡出城,不必再擔心我們的追殺。”王中長說到這裡笑道,“可是你終究還是低估了我們的實力,所以,你纔會落入我們的圈套。”
“哈哈....哈哈。”錢寧突然大笑道,“你們能對我錢寧如此的費盡心機,也不枉我今天落到你們的手裡。所以我無話可說。但是,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說完,只見他大手一揮。候虎眼尖,見他伸手入懷時就知道知道他想用飛針,他出聲提醒,“後退。”,但還是聽見三個護衛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王中長見倒在地上的鷹衛瞬間死亡,明白飛針淬了劇毒,心裡大怒,“給我上,殺了他。”王中長一聲令下,鷹衛如同奔跑中的牛羣一樣朝錢寧殺了過去。
錢寧自己也知道今晚逃不出去,所以,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用的也是搏命的劍法。如此一來,鷹衛不斷有人受傷,從戰局中退了出來,而錢寧的身上也出現了數十道的傷痕。
傷痕深淺不一,有深的,但也不至於斃命的;也有淺的,只是劃破皮的。起初的鷹衛都是從長安各衛軍中抽調的家世清白的年青壯士,都是沒有上過戰場經過血的。所以,跟錢寧這樣的沙場老將比,少了份血腥而多了份勇武。而通過不斷的流血和受傷,激發了鷹衛心中的血腥,使他們更加彪悍起來,讓錢寧已經有點招架不住。
就見一個鷹衛在錢寧的長劍向自己刺來的時候不予躲閃,硬是用身體接了一招,而他自己的長刀也深深的砍在了錢寧的肩上。要不是這個鷹衛受傷在前,錢寧的左臂幾乎就被他給廢了。錢寧吃疼,怒吼一聲,剛要用力將長劍洞穿鷹衛的身體,就見背後一把長刀砍來,他不及細想,忙抽出寶劍擋住這一刀,才勉強護着後背。
確實,他有點累,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從上午的長安賽結束之後,回到小院,他還沒有吃飯就被朱童圍攻。然而,自己提前準備的飯食也被他打翻在地,他又不敢出去吃飯,只能在晚上將地上撿起的兩個饅頭就着冷水吃了。如今,又是一陣奔跑,剛從小院跑到小樹林,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遇到了王中長等人的圍攻。他已經沒有體力支持了,剛纔幾番拼鬥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已經撐不住了。
而站在外圍的王中長,候虎,孟山和朱童看着被圍困在中間手拿長劍已經毫無力道可言的錢寧,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從長安賽舉辦到今天結束,因爲始終被錢寧一個人搞的暈頭轉向,而自己四人也受到李恪和陳其非人道的訓練。讓他們心裡對這個兇手懷着恨意,如今見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豈不有不高興的道理。
錢寧看到外圍王中長等四人勝利的微笑,想到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只能任人宰割。突然間心裡悲憤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被逼的像一個喪家之犬一樣,連飯都吃不上,只能啃從地上撿起的饅頭;連水都喝不上,只能喝放了幾天的冷水。
再想到當初跟在太子李建成身邊時,讓李世民對他很是忌憚。隨後,即使太子在玄武門被殺之後,自己面對李世民的暗衛“唐”的時候也是從容面對,將他們玩弄於鼓掌之間。不曾想到今天會栽在李恪的手裡,會栽在這羣組建不久的黑衣衛士手裡。
想到這裡,錢寧心中萌生死意,他放棄了反抗,任由鷹衛的刀劍切割在自己身上。
李恪和陳其很早就已經來到對面的小山坡上,將全部的過程都看在眼裡。李恪看到錢寧放棄了抵抗,知道他心裡已經萌生了死意,對身邊的陳其說道,“命令他們撤!”
陳其被李恪突然的一句話給愣住了,不過他隨即醒悟,掏出一個像蠟一樣的竹筒,點着火朝天空發出了綠色信號。這是李恪專門爲鷹衛製造的信號彈。
王中長等四人見鷹衛將錢寧圍困在中間,只等一聲令下就結果了他的性命。此時,卻看到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發出的信號,知道是命令他們撤回。所以,四人再想殺錢寧也終究沒有下令,看也不看錢寧,一聲命令,“撤。”鷹衛就像是一羣天空飛翔的鷹一樣,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本來已經等死的錢寧在鷹衛離開之後不可思議的沉默了半天,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站得起來。
王中長、候虎、孟山還有朱童對陳其的命令都有些不解。但是,鷹衛的軍規就是軍令如山倒。身爲鷹衛,最基本的就是對上司的絕對服從。所以,他們心裡雖然有疑問,終究還是沒有問。而陳其同樣如此,在和李恪回到府中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的疑問,但他身爲鷹衛同樣知道鷹衛最基本的準則就是服從。所以,他的疑惑比王中長等四人還要大,但是,他忍住了沒問,因爲他覺得李恪做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