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歸很是意外,脫口叫道:“你說巴郎子它們只是餵豬的食物?”
“原來是的,現在不好說了。”大巫師長嘆道:“其中內情說來話長了。”
巫歸道:“願聽詳情。”
大巫師講述道:“在我族第三代大長老時期,有一次攻滅了一個小部落,在這個部落裡發現了一隻巨大的野豬。當時那野豬受了重傷,已經奄奄一息了,被那部落之人綁在地上,正準備當做食物宰殺吃掉。”
“那個部落竟然能夠獵到封豚?”巫歸不敢相信:“我聽說封豚是比我帶來的那隻鑿齒後裔還要厲害的兇獸,以我那獨牙的本事來看,恐怕二三十個勇士也不是封豚的對手,想要捕獵它就更是難於上天了!那部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呵呵呵,我聽說了黑荊巫師你的那隻守護獸,聽大長老的描述,它的確不是封豚,也像是我聽說過的鑿齒模樣。”大巫師笑道:“你且聽我說下去。”
“當時大長老見那大野豬體型巨大,樣子異常猛惡,也覺得不像是那個部落之人能夠捕獵到的,問了俘虜,說他們在林中發現此豬時它已經身受重傷。大長老仔細看了看,發現它身上的傷痕是被另外一種猛獸重傷的,之後又突然想起它是兇獸封豚。”
“一番猶豫之後,大長老認爲石工部勇士正好在封豚要喪命時殺到,一定是神靈要借他們之手救這隻封豚的性命。於是便想盡辦法將它運了回來,爲它療傷餵食,可是那大野豬卻已垂垂將死,什麼都吃不進去。”
“後來偶爾見聽一個俘虜說起,說他們見到這隻封豚時,它帶着重傷正在一片樹林裡捕食一種人面蜘蛛。大巫師認爲封豚可能要吃這種蜘蛛才能恢復傷勢,便派出人手去那片樹林捉人面蜘蛛。那裡是一個人面蜘蛛的聚居地,裡面的蜘蛛很小,族人很容易的就捉了許多回來。”
“封豚吃了人面蜘蛛後,傷勢迅速恢復,也開始進食了。不到十天時間,它就恢復的差不多了,然後便不頭也不回離開了,從此再也沒見到過。”
“過了十餘年之後,石工部因爲佔據了黑曜石之丘,被幾個強大的部落覬覦,一起發兵來攻打。”大巫師說到這沉默了一下:“至於是哪幾個部落我就不說了。”
石中玉則臉色狠厲的笑了笑,巫歸看到他們的表情,心中已經明白了:“很可能就是聯盟裡的部落。看來九黎部表面團結,其實內部彼此間結下的仇恨不小,只是因爲有食人生番這個外部壓力,才勉強凝聚在一起。”
見大巫師好像不想再說此事,石中玉很有傾訴慾望的接着說道:“那幾個鳥部落把我們石工部圍在山上,我們又渴又餓,最後不得已下山發起了決戰。雙方交戰激烈,我部已顯敗勢,正在生死存亡的關頭,那隻大野豬突然衝了出來,將敵人的勇士衝的七零八落,我們趁勢追殺,大獲全勝!”
他興奮了一下,情緒立刻又低落下來:“可惜勝是勝了,那大野豬卻受傷過重而死了。後來……”
“後來當時的大巫師說這隻封豚是隻母`豬,看樣子它應該還帶着小野豬,出戰時很可能就把小野豬藏在附近。”大巫師接着說道。
“於是我們全族人都去附近尋找,卻怎麼都找不到,然後大巫師想到了辦法,又派人去捉了很多人面蜘蛛放養在這片林子裡,沒過多久,果然引來了三隻貪食的小封豚。”
“那三隻小封豚經常來此吃蜘蛛,我族便投食餵養蜘蛛以保持封豚的美食不絕。不過它們吃過蜘蛛後從不久待,很快就消失在叢林深處,我部只好派人常年跟着它們並且和它們接觸。我年輕時就做過這種事情,並在追蹤它們的時候遇到了金梔花,此時昨日已經對你說過了。”
巫歸誠懇的說道:“能在叢林中追蹤封豚的人,一定是本領高強之人,小子能想見大巫師年輕時的英姿。”
“哈哈哈,黑荊巫師你沒有說錯。”石中玉大笑道:“我祖母年輕人不但巫術高明、身手敏捷,還是九黎部最美貌的女人,叢林裡不知有多少傑出男人在追求她。可惜她最後……”
“住口!”大巫師難得一次發怒了,大喝一聲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件事!”
“是、是!”石中玉惶然應道。
“記得她說過同伴命喪金梔花下,她移栽金梔花是爲了紀念死去的同伴。難道這其中有一段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巫歸看着表情憤怒中帶着些悲痛的大巫師,很是有些懷疑。
大巫師瞪了石中玉一眼又繼續講道:“因爲一直有人跟它們接觸,我族才得以和那支封豚後裔保持聯繫。封豚是一種兇暴但卻極聰明又懂得報恩的惡獸,後來在我族需要戰力時,它們也曾助戰過幾次。”
“不過封豚繁衍艱難,族羣一直難以壯大。到了二十年前,那隻的封豚後裔就只剩下一隻老豬和一隻新生的小豬了,後來這兩隻封豚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
“唉!”大巫師嘆了口氣說道:“封豚雖然不在了,但是我族卻一直餵養着這些人面蜘蛛,希望它們某一天能夠再回來。因爲在我族的領地裡沒有了天敵,蜘蛛繁殖的越來越多,長的越來越大,最大長的比巴郎子還大,成了強大的怪物。我見其中幾隻聰明,便馴服來做家蟲。”
她看着樹上的人面蜘蛛,眉頭緊皺道:“現在看來,得清除掉一些了。不過它們的羣體已經繁殖的太龐大了,清理之事恐怕會很危險,而且養它們時間長了,我也有些下不了手啊。”
四人邊走邊說着,很快到了石崖下方,大巫師停下腳步說道:“到地方了。”
巫歸定睛一看,石壁上有個被蛛網重重遮住的大洞,洞口周圍的蛛網上爬滿了大個頭的蜘蛛。有的在上下爬動,有的在爭搶食物,有的則趴着大網上守株待兔。密密麻麻、黑壓壓的看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