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呵呵傻笑了一聲,直接把手機切換到了免提,昂起下巴指指耿文斌,“嘿,孫晗說咱倆呢。”
“電話給我,我跟她說。”耿文斌一聽這話還有點激動,直接跟張愛勾起手指。
張愛爽快的把手機給了他,那貨也不管什麼免提不免提的,直接把手機放到耳朵旁邊,哇哇說起來,“我說小晗,我們樂樂都病成那樣了,你這是怎麼給照顧的?”
孫晗冷汗,“你先把舌頭捋順了再說吧。”她說完果斷掛上了電話。
本來是想問問唐樂的情況,看這樣子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不過,他們倆都有心情喝酒了,唐樂應該死不了吧?
孫晗抿抿脣角,想再給唐樂打個電話,見QQ開始瘋狂閃動,是沈冰的頭像。
“高爾夫球場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經打電話預約了。”孫晗一邊敲着字,一邊按照屏幕上顯示的電話給高爾夫球場打了電話。
“晚上安排個飯局。”
“好的,沈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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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晗打完這幾個字,電話也通了,“喂,您好,我要預約兩個位置,對,對……”
這通電話之後,她又開始着手餐廳的事兒。
這個就相對容易了,G市的餐廳她比較瞭解,但前提還是要知道對方的口味比較好。
一忙起來,孫晗就變成了陀螺,直到她準備出發去高爾夫球場的時候都沒騰出時間來給唐樂那通電話。
唐樂家,耿文斌和張愛一邊喝一邊探討人生,搞得後者把長這麼大不開心的事兒都想起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悶在耿文斌的懷裡嗚嗚哭。
耿文斌極其紳士的拍着她的後背,一邊拍着一邊還唸唸有詞的哄着,“沒事兒沒事兒啊,有哥在呢,以後你有什麼事兒,哥都給你頂着。”
“我呸,你就是想讓我把腎給貢獻出去吧?”張愛揚起頭,要笑不笑的瞄着他。
“我……我當然是願意讓小薰活下去,但她就算活下去也不一定能跟我在一起,所以我這絕對沒私心啊。”耿文斌說得十分肯定。
“成吧,我就相信你吧。”張愛又傻呵呵的笑了,偏偏笑着的時候也在一直流眼淚。她胡亂在臉上抹着,也不知道自己嘴上說的相信是相信什麼。
躲在門口偷偷往外瞄的唐樂,臉上一下子驚了。
雖然夏紫薰顯然是沒有腎就活不下去了,但是她的親弟弟都不打算幫這個忙,張愛就這麼勇敢的當了活雷鋒真的好嗎?
他也不是不同情夏
紫薰,但同情還是歸同情,他雖然認識夏紫薰的時間比較長,但心還是向着張愛多點的。
唐樂一下沉重起來,趕腳這事兒孫晗肯定是不知道啊……
*
孫晗開車跟在沈冰他們的後面,老王名義上是沈冰的助理,也代替了司機的職務。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點邪惡啊,總覺得老王什麼的,不是很正派的姓氏。
車子到高爾夫球場停好之後,下車的沈冰和老王都沒着急走。
本來他倆等等孫晗也是無可厚非,只是孫晗不知道這個沈冰的表情在看見她之前有多麼的擰巴。
她上班頭一天就開了人家兒子的車,這算是什麼意思?
不過,孫晗在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出現眼前的情況,所以在看見沈冰往車牌上瞄的那一眼之後,她有些尷尬的笑了。
“唐樂今天發燒了,我早上去看過他之後,怕他嚴重了,就直接開車過來了。”
沈冰點頭,“我這兒子,高中畢業就搬出去,初中的時候就在用領用錢炒股,到現在也是財大氣粗,什麼都不聽我這個媽的了,不過……我到底還是他媽,你說,是吧?”
她看着孫晗笑了笑,看上去十分溫和。
但孫晗卻覺得那眼神別有一番味道,莫名其妙的,跟她這證明什麼她是他媽的道理幹嘛?她又不是政府。
沒多久,他們就見到了那個趙總,形象比照片上略好,臉上沒有那麼多的肉,留着寸頭顯得很年輕,身邊帶了個精瘦的助理。
五人寒暄之後,就進了場子,老王對高爾夫一竅不通,在旁邊當助手,趙總的助理也對這項運動沒什麼興致,反正空着一個位置,沈冰就回頭問孫晗的意思。
孫晗的球技不怎麼好,但也能打上幾桿,爲了讓兩位老總高興,就答應下來。
她跟那兩個大佬有說有笑的玩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
唐樂見兩人都委頓在沙發上睡着了,這才從房間裡出去,兩巴掌叫醒了耿文斌。
他見對方要說話,急急在嘴脣上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隨後站直了身子,晃着手讓他進屋。
耿文斌眉頭像堆着山一樣,遲疑了一下,才躡手躡腳的跟着他起來了。
唐樂關上門之後,馬上給了他一杯水,“清醒着呢嗎?”
“一般。”耿文斌大口大口把水給喝了,說話還不怎麼正常,目光也有些呆滯。
“腎是怎麼回事?”
唐樂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件事給問清楚。
“我那天在宴會上喝高了,小薰的情況一天不如一天,我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他頓了頓,起身躺到牀上,摩挲了一把臉,深吸口氣繼續說:“所以那天趁着酒勁兒跟張愛說起了小薰,但是我沒想到,她會到醫院去採樣化驗。”
唐樂也皺起眉頭,“成功了?”
“嗯。”耿文斌點頭,“也真是巧了。”
唐樂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這種事情的概率,在親人之間尚且很低,更別說是在陌生人之間了。
耿文斌幽幽地笑道:“當時你救下孫晗的時候還沒想到她會是熊貓血呢,有時候這事兒,就是這麼巧。”
“你怎麼不去動搖一下夏紫薰的弟弟?”唐樂不想說什麼巧不巧的。
其實,他就是覺得張愛有點可憐,站在耿文斌的身後可憐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那感覺,跟自己看着孫晗的後腦勺似的。
“他們家已經放棄小薰了,再說她那個弟弟,跟混蛋沒什麼區別,我要是有辦法,也不想讓張愛攪合進來,我現在看見她,就覺得內疚。”
理論上說,人沒了一個腎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如果真的一點區別都不會有的話,人身上就不會有兩個腎了,他是醫生,知道的最清楚,而且,張愛還是個沒男朋友的姑娘,說不定,連以後的生活都要受影響,他怎麼能不內疚?
“內疚有什麼用?”唐樂也躺到牀上,“要我說,你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什麼?”
“你說什麼?一生相許唄,張愛喜歡你,你別說你不知道。”就耿文斌那情商,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就張愛那紅果果的眼神,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耿文斌抿平了脣線,沒有說話。
兩人就那麼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不覺間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黑成一片,客廳裡空蕩蕩的,張愛已經離開了。
唐樂見終於不用再裝,趕緊暢快得舒展了一下筋骨,“你趕緊給張愛打個電話,我呢,要看一下我家小晗晗爲何還沒有下班。”
“你這都要掛的人了,還有精神關心你家小晗晗?”耿文斌打趣他。
“我都休整一天了,當然已經滿血復活了。”唐樂說着舉起手機。
都已經八點了,就算趕上堵車也該到家了吧?
他聽着電話裡嘰裡呱啦的彩鈴,手指不淡定的扣着茶几。
他不知道,寧雪霏現在已經兩眼朦朧,苦苦支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