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34 聞變議和回退行 陶謙宴語衆人驚
“報敵方十數人送李典將軍於門口而返!”
六月六日清晨,隨着這聲稟報,留縣被俘的李典也被幾名士兵保護着迅速來到曹軍大帳前聽令。
“曼成果然被釋?吾當親迎之!”
曹操那熟悉的音調中存着一絲掩飾不住的欣喜,對於李典的印像他是極爲深刻的,其從父李乾便屬頗爲精明強幹這人,李典年紀輕輕便有明顯地青出於藍才能,比其堂兄李乾之子李整強了數籌不止,問答間盡顯老成精明,大得曹操之喜,此次再徵徐州,其李乾父子自領一軍,卻使李典爲夏侯淵之副,便足可見曹操對他重視!
而他作出親迎舉動,更是明白表明了毫不懷疑李典於劉曄營中呆了兩日但忠誠依舊可靠的態度。
“卑下敗軍之將,怎勞主公親迎?今請主公降罰於臨戰被俘,牽掛老父故未存死心之卑下,方能使罪將心安,軍士心服!”
果然,李典見得曹操親自領着衆將出得營帳來,立即便跪而感動地涕淚交流。
“曼成快快請起!操嘗聞盡孝者必然盡忠撫養汝之從父在堂,子未報恩又豈能途勞送命敵手?快隨吾進帳,再說究竟。”
曹操親自將李典扶起,拉着他的手說罷便領其入帳,親送其居於坐中,這才返回自己主案。
一番休貼關心更令李典銘記於心,暗自在心間發誓,此生便只追隨曹操一人。**\**同時再飲過曹操賜予壓驚酒後。便將他在劉曄軍中所有細節道出。
卻不想他說出話語又是若得衆人心奇,原來依其所述,劉曄在知道他底細後,只是派人好生看管,不予他兵器,既不押解用刑,也不說片語招降,兩日時間李典便只在行軍和單獨宿營中度過。
劉曄軍中底細,他自然也不能深知。只說能在其中感受到一種上下一心,對劉曄信服忠誠穩固,偶爾提及皆是敬服有加的情況。
“吾這幾日派人細作打探,並從拷問徐州之俘虜得知,劉子揚確實僅成軍兩月餘,所有糧餉軍械,皆出於陶謙所借。只在兩月時間。便能將一羣烏合之衆統合爲可與吾軍一爭長短之精銳,劉子揚之才更見大進矣!”
曹操此時也將他得到的情報道出,頓時讓曹軍衆將心中一驚----想黃巾便從來是戰力不強,毫無紀律爲標誌!換了他們任何一人,都不敢誇下海口,能在保證糧餉供應,裝備所需情況下五月內使其行止統一,嚴守軍令而成爲精銳戰力。可劉曄卻似乎輕易便作到了!
這如何能不讓他們吃驚?
當然。曹操他們是不知道劉曄能做到這點也是有諸多條件相加地:擁有特殊身份,名聲威望極高的管亥是最重要的;其次便是劉曄嚴格挑選,堅決不要害羣之馬原因;再有穩定的糧餉供給、劉曄親自制定循序漸進的訓練方法。\\\\\\
三者相加,這纔有此等在當時看來算爲奇蹟的實例了。
“還有,彼有話讓末將傳給主公,言及留縣兩千俘虜以及四百戰馬會在七天之內,每日夜間歸還,請主公作好接應安排。”
李典剛開始是不相信這句話的。或者說他本就不信劉曄會真放他回來。本打算稟報此事後靜由責罰,卻不想剛好遇上曹操寬宏,法外施恩,他心情激盪下直到此時方纔省起,連忙告罪道出。
“劉子揚……其信義之名早傳中原,輕易不承諾,允則必兌現,初始吾尚有懷疑。以今事觀之。其人言行如一,便是作爲敵手亦不得不服之!吾實不願真與其爲敵。只是現今騎虎難下,又如之奈何?”
曹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便是他對於原本可以清楚看透的劉曄從今次會面,只覺得再難知其真實想法心意,更覺其人言語中莫測高深。
他不願與劉曄硬拼,配合着作了一場小戰,是因爲他能感受到劉曄確實不想與他硬拼,而他也分析得出結論,便算擊敗了劉曄大軍,他也再無力攻討徐州,甚至不小心還會將主力斷送,根本失去!
在這種情況下,劉曄陣前所說那句教他不必將“必然不退”話語說滿,更有“暫敵之友”這意味深長,值得揣測的說法便更讓曹操心中難以安靜,總覺得會有大事即將發生一般。\
兩日來曹操便是休整士卒,對於徐州城攻城力度驟減,也配合地不去打劉曄營盤,同時不斷派出細作斥侯查探袁紹,袁術兩方勢力情報,在他看來,變故顯然會出自這兩位對於徐州亦是垂涎不已地兄弟。
事實有時候就是那麼出人意料,大變正是出於曹操自認爲穩固無憂的老家兗州,而非鼠目寸光的袁術,以及正忙於擴張地盤緩不過手來的袁紹……
當時間進入六月十日辰時,曹操終於接到了令他大驚失色,確定自己不安,劉曄暗示的變故所在----
“呂布突襲兗州,張邈、陳宮叛變……兗州各郡抵抗極微,皆望風而降,故而消息都很難傳出,現今大半兗州已落敵手,且餘處難存,望明公速回兵救援!”
這封信報是程昱使快馬送來,字裡行間也透出這位一向沉着冷靜的謀士那不敢相信,以及感到大勢不妙的危機。
“主公,請速與陶謙議和,起兵迴轉!”
郭嘉看過曹操頗有幾分頹然遞過地信報看完後,沒有絲毫先前料到自己懷疑張,陳二人果真叛亂的得意,卻是立時堅決地提出建議。
“主公請聽郭軍師所言,立下決斷!”
而對這種形勢逆轉局面,夏侯淵等衆將也先後出言贊同郭嘉意思。\\\\\\\他們都明白,徐州從劉曄來到後便可算再也無法攻下,曹操早處於騎虎難下情況中,現今根本之地兗州出現如此大變,若不及時回援,兗州一失,他們便成了無根之木,憑着先前曹操作爲,再難有翻身之機了!
“派人送信于徐州城。吾接受劉子揚之勸說,願與陶恭祖議和,然其必須當衆道歉,並送糧萬石作爲補償吾此次征討損失!否則,吾與他不死不休!”
曹操只是在這短短一會兒之間,便已調整過心態,立時採納意見。作出決定。
“主公英明!”
衆人一齊作禮稱讚,此等議和條件並不算苛刻,不知兗州底細的陶謙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氣勢洶洶而來,當然得有合適藉口方能使軍心穩定,討些糧草再補充急需軍用,正爲一舉數得之策!
“曹操要議和?”
彭城之內地軍民們,不過三個時辰間便已口口相傳,知道了這個曹操公開使箭手射入城中書信內容。頓時歡呼連成一片。聲傳數裡之外。而藉着曹操的重點提醒,軍士百姓們更將這個最大的功勞歸結於領兵來援的劉曄身上,紛紛對他感恩戴德,更有百姓便要爲他立長生牌位供奉,以謝他能使他們免遭曹軍屠城厄運。
對比於百姓們,陶謙當然知曉得更早些,這個好消息竟使他在緊急教陳登再安排熬藥送來服下後,竟然能夠下牀行走。\\\\\\原本蒼白一片地臉色也稍稍有了血色,看起來極有精神。
六月十日未時五刻,陶謙着好官服親上南門,揚聲對列陣於城下,領衆將上前地曹操大聲說道:“老夫任用張這等小人,使曹兗州親族遭此厄劫,實屬大過也!今有劉幽州居中調停,更有曹兗州深明大義。不再究罪於老夫。實爲萬民之幸矣!”
強擔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陶謙卻是有些氣喘難支。趕忙讓身邊的陳登代爲續念先前寫下一式兩份的“道歉並議和公文”,最後再由陶謙親自蓋上州牧大印,差人送於城外曹操,由其落印後送返一份,再有彭城中送出兩百餘輛車馬所裝之糧谷送至曹軍營中,這便算完結。
在整個過程中,曹操都是冷着一張臉讓人不知他真實想法若何,從他表現更將能勸動他轉念接受議和的劉曄佩服不已。
一切完妥,當日下午曹操大軍盡數拔營離去,直到這時,彭城內軍民才完全相信此事千真萬確,紛紛雀躍歡呼。而陶謙也感到心頭大石落地,這才感到身體一陣陣乏力,不過此時還有劉曄未曾安排,徐州官吏,除卻曹豹所屬一干軍隊代表外,皆是進言請陶謙立時開放東門,派人請劉曄入彭城,設宴款待,方顯禮節。
陶謙此時興奮勁頭未過,自覺身體還能勉強支撐,便從其言,一邊於城中大擺宴席,另一邊派糜竺爲使赴劉曄大營延請。方之極,也非他一人心意,徐州地士族們對於曹操是沒好感的,反而劉曄身份爲漢室宗親,在幽州也未見明顯排斥士族,打擊豪強例子,在他們對已然老去,其子更不足以承擔徐州基業瞭然於心,正在考慮出路時,劉曄的出現立時便讓他們眼前一亮,紛紛心照不宣的進言陶謙,對於劉曄所有要求都是一律滿足,而先後送給劉曄地八萬石糧食,其中有半數便是糜家主動捐獻於陶謙所得!
而此次送於曹操作爲議和之資的萬石糧谷實際上府庫只出了一半,其餘爲糜竺直接從自家糧囤中運出。
能將曹操這來勢洶洶的猛虎送走,徐州士族大家們紛紛鬆了一口氣,郯縣距離彭城並不遠,快馬兩個時辰便可到得,在接到曹操已退地大好消息後,郯縣士族們紛紛駕車騎馬來到彭城,便爲了參加這日晚間爲謝劉曄所設之大宴而來。
同樣,他們在此次陶謙病重,紛紛對於他能否熬過此關也有着自己猜測,兗州與徐州相鄰,曹操會否在劉曄離開後再來,這是未知之數,爲防萬一之數,先來搭上劉曄這條線,對於他們而言只有好處,而無半分壞處!老夫未能與汝過多交往,今再得逢,子揚已爲幽州牧,屬下兵精將強,更使曹孟德忌憚非常,從汝來後便從未發起大規模進攻,實是後生可畏,老夫由心底服氣啊!”
彭城陶謙府中,身着便服的他在爲劉曄接風的大宴上不無感嘆的說道。
“晚輩慚愧,當今亂世之中,十餘年來唯徐州在大人治理下百姓安居,得享太平,實屬不世之功,當受萬民敬仰。晚輩後學末進,只求守土一方,爲大漢效忠,儘自己本份即可,實勞不得陶大人謬讚!”
劉曄對於陶謙,實際上確實也沒什麼惡感,畢竟其終算得守士一方的好官,只可惜生於亂世,年入古稀而後繼無人終得被這時代淘汰罷了。
但他這般誠懇地低姿態卻更引起了宴中徐州士族們地好感,各自在心裡盤算着如何具體與劉曄搭上線,便是以後大事不妙,索性便遷於幽州,能保一家富貴總比呆在眼見便是諸侯必然相爭的徐州來得好!
陶謙強撐病體設宴,劉曄謙虛作答,席間衆人目光盡被兩人所吸引,都未曾覺察到穿花來往,偶爾斟酒地待婢中,有一雙好奇明亮地眼睛,一直落在劉曄身上……
“咳…咳……子揚,老夫經此次戰事,漸感力不從心,更有疾病纏身,實不能續爲大漢盡力守士一方……子揚爲皇親貴胄,年紀輕輕便成就驚人,吾願以州牧之位讓之,還請子揚憐徐州三百萬百姓之苦,不辭領受!”
隨着連聲的咳嗽,讓宴中衆人目光焦點再聚於陶謙身上,見他不理衆人請其回去多加休息提議,反是徑自示意有話說明後,頓時各自對視一眼,不知他還有何等緊要之話非要在此時說明。
而終於等到的這句簡單,意義卻非同尋常的話語頓時讓沒有足夠心理準備的衆人驚駭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