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川公主看着陳文蕙迷茫的樣子笑了說:“其實,這事關一件幾年前的事情。你也不是外人。我跟你說了,這樣你進京之後,才能心裡有數,更好的把握一下朝廷的局勢。”
陳文蕙忙洗耳恭聽。
麗川公主嘆息一聲說:“你還記得幾年前,你準備去南洋,可是路過上海城的時候,被我留下來了。你只能讓你的百姓和官員手下們去先建設着。你則是當了幾個月的上海城的城主吧?”
陳文蕙笑着說:“是暗地裡的城主,城主可是馬大哥。”
麗川點點頭說:“那個時候,我是因爲什麼,不得不離開上海城的你還記得吧?”
陳文蕙當然記得了,那個事情就是如今朝政政局轉變的起因。陳文蕙說:“還不是因爲皇上的身體不好,那個時候,姐姐是去侍疾去了?”
麗川公主點點頭說:“是啊,那個時候,我知道這個消息特別着急。父皇最是疼愛我。我也最是敬重父皇,要是父皇有個三長兩短,我真的接受不了。最讓我擔心的是,這個事情對父皇的打擊,哀莫大於心死,因爲贏氏的死,父皇已經自我放棄了。太子也勸說不了,我的母后也勸說不了。大臣們,宗室的王爺們都在勸說,可是都沒有什麼用。大家把希望都寄託在我的身上。後來的事情你是知道了,我千里迢迢的趕赴京城,果然不負衆望的把父皇勸說好了。建了一大功。”
陳文蕙說:“那是,朝野上下都交相稱讚,還是公主姐姐有辦法啊。公主姐姐不愧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
麗川公主苦笑一下說:“其實,大家在稱讚我的同時。都向我打聽了,我到底和父皇上了什麼,使得父皇回心轉意了。我誰都沒有說。就是我的母后問我,我都沒有告訴她最重要的一段話。”
其實這個疑問,陳文蕙一家子都不知道猜測了多少回。有時候,陳文蕙都以爲皇帝被穿越了。因爲那一次之後,皇帝很多習慣都改了。比如說。討厭世家女。這一點從他以前那麼討厭王皇后就能看出來。還有討厭世家們,想着法的縮減世家的勢力,不停的打壓世家們。還有就是對待大臣。宗室的疑心病減輕了很多。看他這一次對待忠義公的事情上就知道了。以前很多人,都猜測,忠義公打仗的時候,皇帝肯定會給他無限的恩寵。可是一旦仗打完了,這習慣狡兔死。走狗烹的皇帝一定不會讓忠義公有好下場的。
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忠義公一家子不但安然無恙,還有着越來越受寵的趨勢。當然了,這跟老忠義公會做人。知道急流勇退有關係,可是也跟皇帝的心胸變得寬廣了有關。
除了這些,就是對待成年的皇子上面。之前廢太子當太子的時候。皇帝一刻都沒有放鬆過,基本上每天都要勒一下廢太子。就是因爲皇帝的這個態度。才導致廢太子鋌而走險,走上了謀反之路的。如果說對待廢太子是因爲他一直都不喜歡有世家血脈的廢太子,那三皇子呢,那個可是他一直都喜愛的皇子,無限的疼愛啊。
他還不是對他進行了捧殺嗎?把他弄到一個高位上,縱容他結黨營私,縱容他犯錯。可以說,就算是最後沒有查出來三皇子是贏家的血脈,皇帝也不會放過他的。對待四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太子劉演,更是沒有一點父親的味道。劉演從小打大,都沒有被皇帝關注過。對於皇帝來說,這個兒子,就像是個透明的存在。
這也是讓劉演一直都有心結的地方。可是,現在,皇帝真是轉變態度了,對待太子一直都是信任的,關心的,愛護的,放權的。這真是讓太子劉演和所有的大臣們都跌破眼鏡啊。
這麼多的變化,大家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大家都知道是從麗川公主勸說皇帝之後纔有的。所有,大家都很好奇,當時,這父女兩個到底說了什麼?
可是,麗川公主什麼都沒有說。大家只能把這個疑問藏到了心裡。
現在麗川公主提出來,陳文蕙更是好奇了說:“姐姐,現在你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嗎?”
一想到這個大秘密就要揭開,陳文蕙有些小激動。
麗川公主,一伸手,把一杯果酒拿過來一飲而盡。然後才說:“我就是要告訴你。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跟你說。剛開始我勸說父皇很多的話,從天下,講到了家庭,講到了宮廷,講到了我們大楚的基業,我自認爲自己是個很會說話的人,可是父皇就是不爲所動。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看來,贏氏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說到最後,我都跪下來求父皇了,我哭泣着,可是父皇還是不爲所動。我的心都涼透了。也很害怕。可是,我正在不停的說的時候,突然,父皇動了一下,他一下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問我:你剛剛說的是什麼?石貴人有孕了?你說大楚的公主怎麼了?”
陳文蕙突然有些霧裡看花的感覺,以前的所有好像就隔着一個窗戶紙,一下子就能捅破,這個答案呼之欲出,可是陳文蕙就是沒有想明白,到底是什麼。
麗川公主說:“我當時就懵了。我說了這麼長時間,我剛剛說的是什麼,我也忘記了。可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之前說的話裡面,肯定有能打動父皇的地方,要不,父皇不會從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變成這樣的一副模樣。於是,我就小心翼翼的把之前說過的話,重複的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父皇的神色。”
陳文蕙也跟着緊張起來。
麗川公主說:“當我說到,作爲一個大楚的公主,我盡到了我的責任,可是父皇作爲一個大楚的皇帝,還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這個時候,父皇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嘴裡喃喃的說了一聲,一個大楚的公主。正式的公主,天下人敬仰的公主,身份高貴,受人矚目,幹什麼都可以,不用藏着,掖着。可以權傾天下,可以富貴無雙。當時,我聽到父皇的這句話。我就更加驚訝了。因爲,這些話哪裡像是從父皇的嘴裡說出來的?分明是一個女子幽怨的語氣說出來的。父皇只是把這番話,給重複一遍而已。我的話就是觸動了父皇的回憶,才讓他反應這麼大的。那個樣子讓我毛骨悚然,真的會懷疑,父皇是不是被某個人給附身了。這個時候,我停頓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明白了,不是被惡鬼附身,而是以前贏氏在父皇面前無數次的說過這個話。這個時候,父親受我的話語的觸動,不自覺的把贏氏以前的話語給重複出來而已。看來,當個真正的公主纔是贏氏的真實想法。真是可笑。父皇的女人中,想當皇后的不計其數,可是想當公主的,估計就她這麼一個。”
陳文蕙皺起來眉頭說:“這倒是真的像是贏氏能說出來的話。天下的女子都想當公主。每個女孩子都有一個公主夢。可是這天下女子當公主的心願,有各式各樣的。只有贏氏,她也是前朝的公主,本來血統高貴,要是前朝沒有滅亡,她一定是個受天下人敬仰的公主。說不定比姐姐你還要風光。可是,她因爲是前朝餘孽,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還因爲這個,連皇上的小妾都不能做,還要被逼着隱性瞞名的生活。和真正的公主比起來,她一定更加羨慕吧。”
麗川公主點點頭,說:“我知道父皇的心結就是贏氏。所以,我就沒有敢再說什麼。可是,父皇看我停下來了,他倒是着急了,要我繼續把之前說的話給重複一遍。我沒有法子,只能繼續重複。結果,等到,我說,父皇你要振作起來,因爲後宮中又要添新的生命了,石貴人已經有了身孕,可能是個皇子,也可能是個公主。這個是父皇的幼子,我還沒有說完,父皇的眼睛又亮起來了。我不由得又停頓了下來。”
陳文蕙覺得緊張的不行。
麗川公主說:“父皇喃喃的說,小公主,真正的公主,這本來就是她的心願。她說了,她能這樣死了,也是好事,勝過一直像一個老鼠一樣的活着,揹負着仇恨,揹負着責任。有家不能回,有愛人不能相見,有孩子不能生下來。她想當一個真正的公主,不是亡國公主,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能恣意任性的生活。能像一個真正公主一樣的權傾天下,富貴無雙。而不是像一個亡國的公主一樣,東躲西藏,每天都是要進行着陰謀詭計,天天被逼着暗算自己最愛的人。現在,她終於要如願以償了。”
陳文蕙不由得毛骨悚然,皇帝真的是瘋了,原來他的想法是這樣子的。看來,之前,她偶爾異想天開的想法是沒有錯的。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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