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點的時候我總算接到猴哥的電話,他說他已近下飛機,正在趕回老家的路上,如果不出意外,一兩天就會趕回來。
我沒多說什麼,只囑咐他小心一些,其實只要離開渡口鎮,對猴哥來說就沒什麼危險。
可惜,有些事情總會在我們不經意間的時候發生。就在我們躲在這個小旅店裡的幾天裡,外面陶雄展開的一起大陰謀就像一張漁網一樣向我們撒下來,我們躲閃不及。
猴哥離開之後,怕行蹤被暴露,我們又換了家旅館,是那種離學校不遠,較爲熱鬧的廉價小住所。這種小地方有個好處,就是每天人進人出,魚龍混雜,偶爾還有地皮小混混小打小鬧,只要不出門,就不會被懷疑,期間的飯菜都是叫的外賣。
至於會所和酒吧,如蔣幹所言,雖然沒有我們幾個老闆,但依然沒有人敢去鬧事,生意和往常一樣,不好不壞。
兩天之後,猴哥坐上回來的飛機,與此同時,我還接到楊佩琪的電話,電話裡她說她在縣城裡偶然碰到了猴哥,得知了最近我們在渡口鎮過得不太平,於是她決定和猴哥一起回來。之後猴哥告訴我,雖然他極力阻止過,但楊佩琪性子倔強,又一心牽掛着我們,他實在沒辦法,只有答應楊佩琪同行。
我是瞭解楊佩琪的,一旦她認準的事情,無論怎麼樣也樣完成,好在有猴哥陪着,也不會太危險。
除此之外,猴哥還在電話裡讓我們不要去機場接他,他說他和楊佩琪隨便打的回旅店就好,但我們不放心,和李哥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機場。
從渡口鎮到機場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如今渡口鎮處在水深火熱的情況之下,讓他們二人單獨回來,我們實在不放心,於是我、劉鑫和陳錚收拾了收拾,開着一輛較爲老式,但還算新的桑塔納去接機。
一連五六天窩在小旅店中沒出門,此時遊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街道兩旁井然有序的商販與匆忙而行的路人出現在視線內,又很快地消失,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油然而起,帶着點喜悅,又有些恐慌,喜的是看街上一片祥和的模樣,好像這幾天裡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件。慌的是不知道此時的陶雄在哪裡,他會不會知道我們的行蹤?
不過,不管怎麼樣,等猴哥回來,李哥的傷康復,我們就可以展開下一輪的攻勢。
這幾天我們藏在旅館裡,每天都抓破腦袋的想反攻的計策,最終商量的結果是:不再用那些陰謀陽謀算計等,而是直接和陶雄來明的,不管他手底下有多少身手矯健的保鏢,沒有毛人的貼身保護,陶雄就像一隻沒有翅膀的老鷹,只能在地上跑,永遠也別想再翱翔於天際,只要我們每天24小時不間斷的對他跟蹤,一定會找到突破口。
車開出渡口鎮,竄上高速,沿路萬木蕭條,落葉成枯,極目之下是一大片一大片蕭索的淡黃色,秋天下的丘陵地勢,小山坡上最多的是已枯萎的野草,我想要是拿着打火機往那山上一點,不知道熊熊的烈火能燒出多大片的焦黑。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平靜,安全走出小旅館,安全開出渡口鎮,更安全駛上高速路,之前出門還擔心會遇上什麼麻煩,但現在這麼順利,離機場越來越近,心裡有些小小的興奮。只是,現在的我,怎麼都想象不到,機場里正在發生着一場如何激烈,近乎關乎於生死的角逐。
我正看得出神,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出手機,是猴哥的號。劉鑫從駕駛位置微微後望,問:“是猴哥打來的吧?是不是已經下飛機了,你讓他在機場裡等一會,前面一點就下高速,轉個彎就是機場路,不出十分鐘我們就到了。”話音剛落,我感覺車速提了些,窗外風景像放電影一樣一閃而過。
我沒想太多,接起電話,張口就問:“喂,猴哥是吧?你們到哪了?”可是電話那邊沒有如我想象的傳來猴哥的聲音,而是……一陣熟悉但並不屬於猴哥的嗓音。
電話那邊說:“顧冉熙……”我大驚,手機差點從手裡掉出去,這聲音我簡直是太熟悉不過了。我劈頭蓋臉地就問:“陶雄,怎麼是你?猴哥的電話怎麼會在你手中?猴哥現在在哪?”劉鑫和陳錚嚇一跳,不約而同地看着我,一臉詫異。
電話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說:“顧冉熙,你急什麼,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得上來?對了,今天不是猴子回渡口鎮嗎,你麼怎麼沒來機場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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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吼道:“陶雄,你到底對猴哥做了什麼,他現在在哪?”
陶雄說:“我說了你別急嘛,你們的猴哥,他……很好!”我聽着,手捏着手機發出輕微的‘咯咯’響聲,我忍不住重複問:“你把猴哥怎麼了?”
陶雄說:“你放心,你的猴哥現在還很安全!”
“陶雄,你個畜生王八蛋,趕緊把猴哥放了,不然我他媽跟你沒玩!”劉鑫在扯着喉嚨大喊,他手底下的方向盤不由地有些鬆,車也跟着左右搖擺,車後邊不停傳來鳴笛聲。陳錚在副駕駛位置上,忙側身把着方向盤,低低說:“小心點,馬上下高速了。”
陶雄可能聽到了劉鑫的咆哮,笑道:“喲,你們才下高速啊,是來機場借猴子的吧?那應該快到了,要不要我在機場門口等你們會?”說着停了一下,補充道:“剛剛說話的是劉鑫吧,幾天沒見,還是一樣的生龍活虎嘛?看來這幾天你們都過得不錯,不過我想……你們接下去的日子應該不會這麼好過了。”
我說:“陶雄,你想怎麼樣?”
陶雄狂笑,“哈哈……我想怎麼樣?這不是明擺着的問題嗎?哈哈……”
我看一眼劉鑫,說:“你放了猴哥,我……把海鮮樓給你……”話沒說完,被陶雄一陣猖狂的小聲打斷:“哈哈……顧冉熙,你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的想法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單純?說得好聽叫單純,說得不好聽,那叫蠢!”
我想了想說:“除了海鮮樓,你不就還想替你那個貼身的保鏢毛人報仇嗎?實話告訴你,毛人是我殺的,有什麼你衝我來啊!”
陶雄說:“你別急,海鮮樓我要,仇我要報。就你們那羣人,我會一個一個對付,讓你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車開下高速,沒有之前的小山丘,換來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小樹林與草地,草已枯黃,飛機起飛的轟鳴聲傳入耳朵。
我壓着嗓子冷冷說:“陶雄,如果猴哥出了什麼事,你永遠也別想得到海鮮樓。”
陶雄說:“是嗎?如果你們都死了,我一樣有辦法得到海鮮樓。”說完傳來拳頭撞擊重物的聲音,接着再是一聲男人的呻吟聲,雖然聽得不是很真切,但聲音的確和猴哥很像。
我大吼:“陶雄,你他媽的住手,不準傷害猴哥。”
突然回過頭,衝着我的電話罵道:“陶雄,你個狗操的,你想對猴哥怎麼樣?”
陶雄輕笑,說:“不準?顧冉熙,你憑什麼不準,不僅猴哥,我旁邊還有個年輕姑娘,不知道是你們哪一位的心上人?”剛說完又是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傳來。
“陶雄,畜生,放了她!”我止不住大吼,一定是楊佩琪,楊佩琪也被陶雄抓住了。
陶雄說:“顧冉熙,你們一羣人揹着我做了些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對不起的那些事,一件件,一樁樁,我都會一一向你們討回來。”
我氣得不行,脫口道:“放你孃的狗屁,我們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了?”
陶雄一聲冷笑,說:“顧冉熙,你還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毛人的事我先不跟你追究,杜佳豪的事,你怎麼解釋?”
我大驚,之前我們讓杜佳豪那個叫樑冰的小兄弟出去放話,後來因爲忙着對付陶雄,就沒花太多心事在這件事上,陶雄他現在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我吸口氣,回道:“陶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從你主動接近我們開始,你打的什麼主意,你自己最清楚,要不是你暗算我們在先,逼我們走到絕路,我們又怎麼會反擊?杜佳豪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自作孽,害了他。”
陶雄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再開口帶着滿滿的怒氣,說:“顧冉熙,你光嘴巴會說有什麼用,現在猴子和女人在我手上,等着給他們收屍吧!”說完‘啪’地傳來掛電話的聲音,我剛想開口說話,被生生堵了回去。
“陶雄怎麼說?”劉鑫半側過頭來看我,問。
我低下頭,實在不忍地說:“他讓我們等着給猴哥……收屍”
劉鑫明顯也驚訝到,說:“那現在怎麼辦?”
我揮揮手手,說:“先把車靠邊停一下!”
劉鑫依言,猛地向右打方向盤,車在路邊上停下,我趴在車座上只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痛,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傳來陳錚驚訝的聲音:“陶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