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病房裡慘白的燈光依舊冷冷的打在牆上,赫連舞獨自坐在牀上,凌亂的頭髮貼着臉頰垂下,擋住了視線,但她卻沒有心情去管它。
“嗑。”門鎖打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了幾倍。擡頭看過去,Lin一臉疲憊的站在門口。
赫連舞看着她,心中酸楚,輕聲道:“去休息吧,別把自己累垮了。”
帶着歉意的點點頭,Lin本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到嘴邊卻覺得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了,只得默默的退了出去。
剛關上燈躺下,耳邊便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赫連舞一驚,剛想出聲叫人,就被人一把捂住嘴,恐懼籠罩着她,正想張嘴咬人,就聽那人壓低聲音說道:“小舞,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赫連舞不禁落淚,赫連遷放開她,坐到牀邊,藉着窗外路燈的光看着自己的妹妹,憔悴的樣子當真是讓赫連遷心都揪緊了。
赫連舞也在打量着他,身上穿着普通民工的衣服,頭上還帶着一頂破舊的帽子,臉上的鬍子也沒有刮,眼睛裡佈滿血絲,疲憊而又懷着警惕,看樣子是多日沒有休息的結果。
“哥,你怎麼來了,你不知道醫院外面全都是警察嗎,被他們發現就糟了!”赫連舞帶着哭腔道。
赫連遷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道:“放心吧,不會被人發現的。”摩挲着她的頭髮,赫連遷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定聲說道:“這次的事是有人栽贓陷害。”
“那大哥,要不你去警察局,說不定還能還你清白啊!”赫連舞握住他的手,緊緊攥在手裡。
赫連遷搖搖頭,“要是我進了警察局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
騰地睜大了眼睛,赫連舞失聲:“爲什麼?”
“時至今日,小舞,你還看不出來是有人在陷害赫連家嗎,先是煽動民工……父親過世,又在墓地搗亂,後來緊接着我又被陷害,現在是你……”
“可是他能一手連警局也控制了嗎?!”不甘的問道。
“你還記得在父親墳前磕頭的那個老三嗎,當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後來我冒險去找過他一次,他一直心懷愧疚,就將事情告訴我了,暗地裡一直有人買通民工帶頭鬧事。幾次三番的動亂警察都沒有插手,你不覺得奇怪嗎,只有兩種可能,就是被人收買了,或者那人的勢力連警察局局長也不得低頭。”
赫連舞全身發涼,半晌,才問道:“那個人……”
“衛旋天。”
世界轟然倒塌,赫連舞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假的,全都是假的……爲什麼偏偏是他……
“我先前告訴過你衛家和赫連家的恩怨,但沒有告訴你,一手弄垮赫連集團的人,就是衛旋天。”赫連遷看着一聲不發的赫連舞,雖然不忍,但也只能咬牙說下去,“衛旋天收買了高層人員,在建築工程上動了手腳,等我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後來政府查處工程上的偷工減料,任我們怎麼疏通都不行,一向和赫連家關係甚好的高官都避而不見,銀行更是不肯貸款,再煽動民工……活活將赫連家逼到現在這副田地!”眼裡是濃濃的恨意,赫連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是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