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縱然他笑得再陽光燦爛,也感染不了我。
文件處理得對不對,我心裡瞭然。
“我的專業,不是法律,這幾天,那就麻煩你幫我處理了。”我尷尬、歉意到不敢看他的眼睛。
自以爲是的我,以爲任憑我那一丁點本事,就可以搞定,真的是糗大了。
“這本應該是我做的,是我一時沒來得及處理,需要樂小姐你親自處理,真是抱歉!”
我看着動不動就向我鞠躬、道歉的晨州,一臉的無語,這說得,好像我處理對了一樣。
他自己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意思,搬起了桌上的文件,“我先把這些文件搬出我的辦公室,樂小姐你先去大門外等我。”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輛如水瀉一般,傾斜而下,密密麻麻。
我站在大門前,無聊的看着社會新聞,關注一些有關法律、官司的事。
沒注意到,意外的危險,正在向我靠近。
一個有力的巴掌,突然向我的右臉襲來,我腳步站不穩,向着左邊傾倒而去,摔在了一米開外的地上。
疼痛從我的右臉頰,竄上我的腦仁,除了疼,我整個腦袋嗡嗡嗡的響,暈眩,也緊跟而來。
可是我現在顧及不了那麼多,就算視線模糊,頭腦不清醒,我也努力的剋制自己,馬上轉頭看向來者!
看到來者的臉孔時,我震驚了一秒,很快恢復正常。
給人一種嬌滴滴、弱不禁風,又有媚態的女人,正是,田曉柔!
一股憤怒,至我的心底燃燒了起來,搶了我的丈夫,現在又公然打我,田曉柔,你到底想幹嗎!
頭暈眼花還沒消散,我的頭部仍然嗡嗡嗡的響,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清眼前的一切!用自己全身的力氣,支撐着,然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田曉柔!你到底想幹嗎!有本事的,別忘陰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向我公開挑戰!”我憤憤的看着田曉柔,故意揚大了聲音說道。
此時,因爲我突然被人打倒,圍觀者從兩三人,到逐漸熱鬧了起來,都在交頭咬耳。
田曉柔看了眼圍觀者,一臉的無所謂,並“嗤”了一聲,“明着來?你知道你是怎麼失去一切的嗎?我如此,只不過是在替你着想啊,我的閨蜜!想讓你再多享受一會兒而已!”
“別跟我說閨蜜!我沒有你這個強人所愛的閨蜜!”我一口否決,情緒略微激動。
但是,我的心,是冷漠的。
她不值得,不值得我去傷心難過,不值得我去懷念過去。
我並不知道,我這句“強人所愛”,讓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田曉柔,再次瘋狂了起來,“強人所愛?好一句強人所愛!樂米,這是你自找的,就不要怪我田曉柔狠心了!”
說完,我猛然看到她從包包裡抽出一把刀!
我震驚到難以相信!
我以爲,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量她有多大的膽子,都不敢亂來,沒想到,居然帶刀來了!
“樂米!受死吧!”她田曉柔,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
都是樂米這個賤女人!若不是她,陸成不會和我分開的。
害我硬生生跟陸成分了開來,而她呢,被拋棄了還能投向別人的懷抱。
不公平,這不公平!
幸好,連老天也想幫我,讓我看到了顧維出差的新聞,我再也控制不住,多日來壓抑在心裡的情緒,馬上操起家裡的刀,狂奔而來。
當我回過神來時,田曉柔已經拿出了刀,朝我快步跑開。
我看着那把鋒利的刀劍,心裡無比的恐慌,怕瀕臨死亡,但又無比的平靜,思索着逃避死亡的計策。
然而出乎我預料的,在我準備閃躲田曉柔的刀劍時,一個小石頭擊向她的膝蓋處,聽到她痛呼了一聲,然後跪倒在地上。
遠處一排保鏢,排列整齊的跑過來,兩人壓着田曉柔的肩膀,幾人朝她舉起手槍,嚇得她從疼痛中回過神來,驚懼地看着一排保鏢。
晨州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輕聲問道:“樂小姐沒事吧?”
我從驚詫中緩過神來,心裡仍然平靜,說:“那個小石頭,是你扔的嗎?”
晨州面上看似平靜如常,可那雙眼有一閃而過的閃躲,僅僅只是一秒鐘,讓人想捕捉,都捕捉不到,“不是,是某個保鏢弄的。”
我看到那些保鏢時,他們已經出現在田曉柔的身邊,沒看到是從哪裡過來的,所以纔沒有點懷疑的點了點頭。
“來者何人?”晨州上前,質問田曉柔。
雙手背在背後,神情嚴肅,且冰冷,冰冷到讓人害怕,刺骨,加上他的膚色本就是黝黑的,頗有一副包青天的既視感。
田曉柔不禁害怕到瑟瑟發抖,不敢與晨州對視,可是一想到,我樂米,顧維都出差了,還有專人保護,她就氣得想立刻上前去,把我抓在手心裡,狠狠的捏碎!
憤怒讓她一時衝昏了頭,忘了前方晨州的存在,忘了她是如何害怕,就順着他的問話,憤怒的說道:“樂米!沒想到你這麼無情,這麼冰冷,你自己沒本事,抓不住自己的丈夫就算了,你還要破壞別人的幸福家庭!你真的太狠毒了!”
“樂米啊樂米,沒想到,單純天真的樂米,今日也會變得如此狠毒,我真是看錯你了!”
田曉柔癲狂到失去了自我,她用力全身的力氣,掙扎着對她的束縛,想跑過來與我鬥爭到底,同歸於盡。
然而不管她再怎麼用力,最終抵不過兩個大男人,而且還是保鏢的力氣。
就這樣,掙扎着邁出了一步,又給保鏢拉了回來,如此反覆……
臉上因爲用力掙扎,和怒氣的竄起,一片通紅,眉毛倒豎,猙獰到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畜生!
她故意說大聲,讓別人以爲,我是小三,我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
呵,她田曉柔,還真敢說,真敢反咬人一口!
臉皮厚到,讓同樣是身爲女人的我,都爲她感到不要臉!
也對,她是誰啊,她是田曉柔啊,勾引別人的老公,背叛自己閨蜜的事都做得出來,這些話,她有什麼理由說不出來呢?!
“田曉柔,到底是誰強人所愛,破壞別人的家庭,我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也知!我把你當閨蜜,什麼事都跟你說,想不到,你卻潛伏在我身邊,勾引我丈夫的小三!”我面目冰冷,十分平靜的說出了這些話。
可誰都不知道,我雖然說得很瀟灑,看得很開,實際當我言語的過程中,再回憶過來,那種後知後覺的背叛,那種痛切的絕望,那種無止境的難過,誰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我是怎麼從傷心難過,到憤怒懷恨,再到豁然開朗,走過來,撐過來的!
那種感覺,就好像進入到一個黑暗的世界裡,萬念俱灰、迷茫、頹廢、自生自滅、與世隔絕!到想從這個世界離開。
在我無法意料的,倏然間,黑暗的天地,變得明亮了起來,看得見雲朵,看得見太陽,更看得見月亮。
然而不管我從前,再怎麼絕望,老天與世界,似乎都從來不站在我這邊。
就像,此刻。
當我說完這些話時,那些圍觀者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畔裡:
“這,這不是那個出了軌,被丈夫拋棄,還反過來說自己丈夫出軌的女人嗎?”
我能這麼自信、理直氣壯,完全是想借此機會,整垮田曉柔,畢竟,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可是,當我聽到這些話時,我的所有自信,都全然崩塌了。
我不止一次懷疑過世界,懷疑過人心!
這社會,到底是怎麼了!
田曉柔貌似也聽到了,朝我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哦,原來小姐就是那個小三,潛伏在樂米小姐身邊,勾引了別人的丈夫,還反過來說別人小三的,那位小姐!”晨州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引來了在場所有女生的尖叫。
這抹微笑,雖然帥氣、迷人,可與他那雙冰冷而又犀利的眼睛搭配起來,會讓人有種,前一秒在向你微笑,下一秒就會隨時咬你一大口的感覺。
而且還是來自森林裡的豹王。
深沉、陰險、危險。
田曉柔愣了一秒,被勝負欲太強的心,忘去了一切,清純又嬌滴滴的臉龐,盛着一絲鄙夷的色彩,隨後故作猛然間想起來了似的,說道:“喲,又是一個護花使者。我勸你,你還是不要待在樂米的身邊的好,要不然,你會不知道怎麼被她玩弄感情,怎麼因爲她的花心,她不知羞恥的貞操,傷透了心。”
“哦,你瞧我,給忘了,你是那個顧維律師的狗吧?他說什麼,你當然說什麼了。這讓大家,怎麼相信你的話呢?”
“我是忠於顧維律師的沒錯,可是,我們身爲大人物,要壓榨你跟陸成,這兩個小小的人物,實在是輕而易舉,何必爲了這件小事,弄得大家都很累呢?”晨州雙手別在背後,不慌不亂的陳說,一個謎之的微笑,足以把一個捏造事情的田曉柔掰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