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爸爸雖沒對顧維做過什麼,可他對我的態度,顧維可是看在眼裡的,他以爲,我對父母那麼孝順,那我與父母的關係也應該很好,相處得和諧,和睦,誰知竟不把我當一句人,只會伸手要錢,閉口就是不孝順。
在外人面前也會這麼說我,完全不顧及我的面子,顧維已經忍我父母很久了。
顧維回過神來,抓緊我的手不讓我鬆開,深邃的雙眼泛着生氣的光芒,逼迫我問道:“那你呢?”
我知道他在問什麼,自然是在問我意下如何,我毫不猶豫便說:“當然不同意!”
這事根本不用考慮,不管是什麼原因,單憑沉家的爲人,我就不敢嫁過去。
如若我嫁過去,就是再一次踏入火坑之中,再經歷一次破碎的婚姻。
顧維聽聞,性感的嘴脣揚起一抹微笑,把我弄得一愣一愣的,他變化多端得太快了,我作爲一個女人,都沒有他這般厲害,沒有給我半分反應的機會,說笑就笑。
而後又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低頭在我脣上落下一吻。
我垂眸愣愣地看着地面,反應不過來,他,他又吻了我?
待我確定之後,捂着嘴脣,擡起頭震驚地看着他,顧維朝我揚起一笑,這鮮明的對比,讓我接受不了,轉身落荒而逃。
顧維看着我害羞、驚慌的背影,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這一抹笑,纔是足以讓人心動的,沒有以往那份威嚴、凜然的氣息,就真的只是像個普通男人一樣,臉上那溫柔,而又魅惑般的神色,並未消散而去,如果讓萬衆女性看到了,肯定會不折手段,把他搶到手,這麼完美,又這麼溫柔的男人,誰會不想要?
隨後,顧維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抹笑容,竟是發自內心的,心裡閃過一絲不悅,臉上隨即一沉,溫柔如水的他,又恢復爲以往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顧維。
或許是心裡不願意承認,亦或許是不滿自己堅硬如鐵的心,竟在此時此刻,發生了變化,此時周身散發出,比以往更加冰冷、森然的氣息,在這漆黑,滿是污點的牆壁,猶如一個魔鬼一般,讓人感到害怕、可怖,撒腿就跑。
剛走出巷子,又被另一個人給拉走,那個人是沉東,在我毫無防備,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拉着我的手,便把帶往某個方向。
走了一大段路纔到。
這裡是別處的廁所,在住戶那邊,還有一間。
靜悄悄的,唯有滿是塵土的沙子,與綠油油的花草作伴。
“你把我拉到這裡來幹嗎?”一到這裡,我便無情地甩開沉東的手,冷硬着臉問道。
自從那天開始,我心裡便對沉東,升起了一股反感、排斥的感覺。
葉藍曾經跟我說過,我這人,不適合待在這世上,不適合投胎爲人,現在社會,如今只有現實與殘忍,我在這世上,根本就是個無害的人,對誰,都造不成危險,一旦有事,受傷害的只有我自己。
連顧維,都這般說。
我想也是。
因爲不管你這個人如何,我既不會去評論你,又不會因此討厭你,面對誰,我一向都是平靜溫婉的。
就像現在。
我此刻會發怒,只是因爲沉東無緣無故出現,又無緣無故把我帶到,空無一人的地方,心理屬於發自本能的懼怕,才讓我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而生氣。
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裡不該有的情緒,臉龐上的冷硬被平靜取而代之,以禮貌而又疏離的態度,再次問道:“你把我帶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嗎?”
誰料沉東二話不說,便噴着羞辱人的口氣,朝我劈頭蓋罵:“樂米!你也是夠賤的了,我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並不心意我,可是你現在,竟做出了那種事,傳出去,你把我的臉面放在哪了?!你讓我日後,還怎麼在村裡生存下去?”
我蹙眉,他這是在說什麼?
我做了什麼事,關係到他的面子去了?
可是,知道了又如何?
難道,我剛剛我跟顧維在巷子裡的事,被他知道了?
我雖然害怕他會傳出去,但是,我與男人親吻,又與他有何關?
不會是因爲,我們家,跟他們家曾經說過媒,所以就不准許女方與他人交往吧?
這是哪門子道理?
我知道,沉家一向清高自傲,可也沒理由,霸道到如此地步,限制女方的自由吧?
“你都已經說了,你明白我的心意,知道我並非心意於你,但你又爲什麼,干涉我的事情?”
沉東哼了一聲,繼續罵罵咧咧的說道:“我看你這賤人,可真是不要臉。我有所顧及,想到你可能拉不下面子來,所以才把你拉到這裡來說,可沒有你竟然如此不要臉,我看你,是不會顧及面子,與自尊這東西的了。”
說話如此諷刺、無禮,實在不像一個彬彬有禮的男人,該做的。
然而,他沉東就不是這樣的人,雖長得俊朗,但那哽着脖子,刁鑽刻薄的模樣,與他特別般配。
我從第一天認識他開始,就已經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不是我身爲律師,在各個地方摸爬打滾了大半年,長志氣了,也不是我經歷過丈夫、閨蜜的背叛之後,終於知道識人不昧這句話,是何意思,而是沉東這人爲人太過於簡單,有什麼想法,便表露無外。
其實,想他這種人,應該很好相處,可是他簡單的同時,又有另外一面,想法與情緒容易激烈,虛榮心強,一有什麼自己不滿的,就以爲別人怎麼了他,這點,才讓人覺得不好相處。
我聽着這左一句賤人,右一句賤人的話語,心裡膈應得很,覺得莫名其妙,這沉東再怎麼另類,奇葩,我總沒有得罪過你吧?怎麼跑到我這來撒氣。
“沉東,你說話放尊重點!”我臉上閃過一抹厲色,說道。
要不是看在父親在我未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決定,到沉家說媒,怎麼說,樂家對不住沉家,我這纔對他禮讓三分,要不然,我早就撒腿離開了。
“尊重?就你這種人?配說尊重嗎?”沉東冷笑了一聲,疾言厲色的說道。
我心裡煩透了,這沉東說話沒頭沒尾,也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只顧罵人,發泄怒氣,但另一面,又怕他把此事誇大其詞,說了出去,我嘆了口氣,打算與他開門見山的談,此人這麼難對付,他口中的那些話,又是針對於我,不再今日解決了,日後,別又生出一件事來。
這事關我的名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總該說清楚吧?”我攤手,無奈的說道。
沉東冷哼了一聲,雙手環胸,高高揚起下巴,還在擺架子,賣關子。
我見狀,乾脆直接走人。
不說是吧?那行,我走,再這樣耗下去也沒用,別給三分顏色就想開染房!
的確,沉東這種人,給他一份尊重,他就以爲自己爬上了頂峰,此刻見我要走,終於擺不了架子了,急急朝我喊道:“哎,你別走啊!”
我回過頭,冷冷的說道:“難道,你要讓我在這,陪你站到天黑嗎?”
我僅僅只是回過頭,身子並沒有側過身去,說完,已做好就欲轉頭離去的準備。
沉東在我邁出一步的時候,迅速說道:“要不是你做出了那種事,我會這樣對你嗎?”
我聽得一頭霧水,稀裡糊塗,心下也緊張着,怕他真的看到了,蹙眉問道:“我做了什麼事?”
“哼,你這麼不要臉,竟敢跟別的男人接吻!”沉東脫口而出,給我水性楊花,到處沾花惹草的印象,又在今日浮出水面。
我一驚,原來真的是因爲這件事,難道,他剛剛有經過那條巷子?
“還帶了個口罩出來招搖,巴不得別人知道,你就是個水性楊花,到處沾花惹草的女人嗎?!”沉東刁鑽刻薄的臉龐,眉毛倒豎,越說越激動,聲音驟然加大,喝道。
其實是在我和葉藍說話的時候,被沉東偷聽到了,一怒之下,便把我拉到這裡來審問。
又是因爲口罩?
我與顧維親吻了又如何?許偉澤說得對,我想與誰在一起,與誰做什麼事,那都是我的自由,憑什麼沉東跑來干涉?還疾言厲色?
就因爲我家曾經上他家,說過媒嗎?
這麼大男人主義?
就算真的把要此事算上,那也只是名義上的,我還沒過你家的門吧?
但我怕他誇大其詞,傳了出去,不得不敗下陣風來,軟下口氣來這麼說道:“他是我喜歡的人,請問你我與心上人這麼做,關係到你什麼了?”
如果被顧維聽到了,我該怎麼辦啊!
解決事情要緊吧!
我不知道,當我說出這句話之後,我心底處,竟閃過了一絲愉悅,除此之外,我的態度一點都沒有變,禮貌而又疏離,臉色也冷硬得如陌生人。
“你這個女人,還敢這麼問?真是不知羞恥!”沉東聽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事一般,眉毛倒豎得都快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