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顏有些發矇,她偷竊財物?是指那根她還沒見過是什麼樣子的項鍊麼?
警察說完,不待她反應,便拉着她的手臂要將其帶走,喻顏的手腕卻被人死死的拉住,她一回頭便見到段尚燃陰沉着的一張臉:“誰敢帶她走!”
喻顏心頭一顫,像是被某件物品重重的砸中一般,她微微揚起嘴角道:“放心吧,我沒拿,很快就能回來的。”
清者自清,喻顏當時想的是這樣簡單,也是後來才發現,事實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找便會萬事大吉的,麻煩總會變着法子來折騰人。
彼時的段尚燃倔強的像一個孩子一般,喻顏有些好笑,輕輕拂開他的手,跟隨着警車離開。
段尚燃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一向淡漠的面上出現一絲裂痕,他神情森然,周身的氣質更是怖人。
“感謝各位對我夫人的‘照顧’,真相大白的時候,還請各位一定要全部到場。”
段尚燃冷冰冰的扔下這麼句,便要離開,卻偏偏還有礙事的蒼蠅叮上來,他咬着牙關,隱忍着渾身的戾氣,看着那個笑的一臉得意的男人。
“段總不打算給我今天這場拍賣會一個交代麼,這拍賣會可是費了我不少的資金呢,這說不開就不開了,這損失....”
“從今天起,‘盛源’歸段氏集團所有,這筆錢絕對是你那傳家寶的最高數字,還有,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墨本。”
杜康的話被段尚燃打斷,他輕蔑的扔過一張支票,杜康面色鐵青,他冷聲道:“誰說我要轉讓‘盛源’了?”
“先看一下數字再說。”
段尚燃語氣冷冷的提醒,杜康反射性的低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那數字的時候,瞬間所有聲音都被咽回肚子裡。
段尚燃是瘋了嗎?竟然出十倍的價錢來買他的‘盛源’,這樣令人心動的數字,是他一輩子也掙不來的。
段尚燃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這種用錢砸到他說不出話的法子雖然土了點,但是誰又能說是沒用的呢?
“滾出墨本,這是我的條件。”他扔下這句話輕而易舉的走進車裡,記者都被這一反轉弄得回不過神,一個個面面相覷,待到反應過來時,段尚燃的車早已經走遠,而原地只留下像個跳樑小醜一般的杜康。
霎時間,記者興趣缺缺,紛紛離去。
段尚燃上車之後第一句便道:“去夫人所在的警察局。”
鍾書點頭應了一聲,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段尚燃手揉着眉心,神情疲憊,閉目半晌後纔開口道:“兩日之內,將‘盛源’轉手,簽下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潤進戶,該找的人選你自己看着辦。”
鍾書聞言點頭,面上一片嚴肅。
‘盛源’雖然最近兩年很紅火,但是它走的美容產業,是快消費行業,能在短時間內盈利確實不假,但是消聲滅跡的也很迅速。
並且最近兩年美容產業幾近飽和,段氏集團的着中心月不是在這上面,快速轉手纔是最好的法子。
簽下百分之十的純利潤進戶,按照如今的美容行業勢頭來看,將本錢撈上來還能綽綽有餘,一旦滿足,估計段尚燃就得扔掉這麼個燙手山芋了。
“段總,您怎麼會想要收購‘盛源’呢,這種幾年才收上本錢的生意,您以前可都是看都不會看的。”
鍾書還是問了出來,他從後視鏡裡看着段尚燃的反應,卻是看不出半點,只得作罷。
段尚燃手撐着額,眼神漸漸深沉下來,爲什麼會想到要收購?
分明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卻不願意說出來,他不想讓喻顏有任何的負罪感,即便這事兒與她無關。
他怎麼會不相信她呢?只不過一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提前想將她往自己身後藏罷了,時間久了,真是做什麼事情都是下意識。
要怪只能怪她在他心裡待得太久。
一路無話,鍾書輕車熟路的將車開到喻顏所在的這間警察局,門前的車停的滿滿當當,段尚燃下車一路便走進去。
鍾書將車停好後也急忙跟上,走到轉角處替他指路。
助理的職責是什麼?就是能在上司即將要走的行程上安排好一切,相當於一個萬能口袋的存在。
鍾書將段尚燃待到喻顏所在的地方,作爲助理,這一點尤其重要,知道上次的終點,也就是所謂的目的。
鍾書這一點做的很好,段尚燃腳步不同於之前的急切,在看到喻顏無恙後步伐平穩,看得鍾書一陣無言。
可真悶騷。
“你怎麼來了?”喻顏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審訊的警察有事離開了,她晃神回來一擡頭便見到段尚燃,說實話,挺驚悚的。
段尚燃淡淡的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了她一眼,挑脣道:“來贖你。”
他這個詞用的十分巧妙,‘贖’,喻顏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找不到該用來面對的表情,只能癱着一張臉:“哦。”
段尚燃對於這個回答很不滿,他不悅的挑着眉,喻顏半天找回聲音,語氣裡夾雜着不容易察覺的急切:“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原來,她也是害怕的,他還真以爲,五年的時間,她膽小的性子會被改變。
段尚燃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喻顏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掌,最後輕輕將手覆上去。
起身的時候,喻顏一個踉蹌便往前摔去,段尚燃輕輕巧巧將她的身子接住,喻顏有些懊惱,他不會以爲她是故意的吧?
但是分明是這婚紗太長,她是被絆的!
段尚燃似乎也注意到這一點,在她驚訝的目光下,俯身將她的婚紗從底部往上提了提,順勢打了個結。
本來因爲美觀而故意拖尾的婚紗被挽在膝上,不倫不類,喻顏失笑道:“婚紗這麼穿很醜的。”
“不是爲了我穿的,醜也沒關係。”
段尚燃順口接話,喻顏一愣,接着別開臉,掩飾面上紅雲。
真的是不一樣了,以前從來不會說情話的他,如今也能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確實是不一樣了,以前總是要留到最幸福的時候才說,現在是說了隨時都是幸福。
鍾書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
作爲單身了二十五年的男人,他唯一可秀的也就只有工作了。
回到別墅,喻顏已經換下婚紗,卸了妝,看着躺在浴室的婚紗,心中不由得想到早上艾斯對她說的話。
被段尚燃親手掐滅的希望又重新燃燒起來,如果說,那真的是爲她定製的,該有多好。
“項鍊你真的沒有收到?”段尚燃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耳邊響起,喻顏聞言搖頭道:“真的沒有。”
段尚燃不語,她並不是忘了或是其他,而是真的沒收到,公司的那個員工不可能騙他,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那麼事情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確實是送出去了,但是不是喻顏收到的....
段尚燃眼底忽的閃現一絲精光,他拿過手機便撥通鍾書的電話。
“幫我查一下喻欣賬戶最近的資金流動。”
他聲音並不大,但是在一旁的喻顏是可以清晰的聽到的,她聞言瞳孔一縮,在他掛斷電話之後冷聲道:“小欣是不可能拿項鍊的!”
段尚燃沒有與她爭辯,只是淡淡的道:“可不可能,等結果出來了便清楚了。”
喻顏不語,她知道段尚燃有懷疑喻欣的理由。
如果說項鍊真的送出來,但是她卻沒收到,然而員工又一口咬定是她本人簽收,既然在雙方都沒有撒謊的前提下,只有第三種可能。
有一個和喻顏一模一樣的人假扮她的身份將項鍊收了去,但是卻沒透露給任何人,這聽起來荒唐的事情在喻顏身上卻並不稀奇。
因爲,她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妹妹喻欣,兩人的相似程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只要稍作僞裝,便完全可以矇混過關。
但是,喻顏還是不能相信喻欣會做出這種事情。
“叮鈴鈴--”
“千萬不要否定你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情。”段尚燃看着在不斷響着的手機,擡眸對喻顏說了這麼一句,接着按下接聽鍵並開了揚聲器。
“段總,查到了。”鍾書的聲音從電話那一端傳來,段尚燃應了一聲道:“結果是什麼?”
“今天中午她的賬戶裡突然出現一大筆的匯款金額,那筆錢絕對不是她能擁有的。”
隨着鍾書的這句話,喻顏面色陡然慘白起來,段尚燃抿脣:“好,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比較奇怪。”段尚燃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鍾書猶豫着說了這麼句,喻顏的一顆心吊了起來。
“什麼事?”段尚燃看了一眼喻顏,將電話擴音關掉,她明顯的面上不滿,卻沒有說什麼。
只是看着段尚燃的臉色微變,轉瞬恢復淡然,他低聲道:“行,就先這樣吧,你暫時處理下,明天我過去看看。”
喻顏擔心是喻欣出了問題,在他掛斷電話之後,便上前一步詢問:“怎麼了?什麼事?是不是小欣...”
“她沒事。”喻顏的話被段尚燃打斷,她鬆了口氣,段尚燃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驚訝的縮了縮瞳孔。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妹妹應該認識秦法拉。”
他看着她,平淡無波的說着,喻顏緩慢咀嚼這個名字:“秦法拉...”隨後想起什麼問:“她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