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忠本來看到一半就離開了的,結果剛纔有在現場的朋友給他打電話才知道,陸秉琛最終還是進了決賽。
他立刻從住處趕過來,雖然沒看到整個過程的開頭,卻也看到了大部分。說實在的,某一時刻,他居然有些羨慕陸秉琛……激揚,肆意,這纔是瀟灑的人生!
而他,本來以爲在陸娛到手後會有這樣的人生的,因此他一點都沒急。他堅信笑到最後的那個纔是大贏家;他相信他總有揚眉吐氣的一天。那時候,他所有的隱忍、堅守、剋制,都將是他向別人吹噓炫耀的資本。
可惜,陸秉琛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他,最終一敗塗地。
此時再回過頭想想,他的前四十來年,幾乎都生活在了小心翼翼的不斷算計之中,甚至,還不如陸秉軒!他至少還沒心沒肺的過了十年豪門公子哥的日子,所有該玩的都玩過了,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
他呢?他所擁有的除了煎熬,就是鑽營。最愉快的時刻,不過就是父親對他稱讚和認可了幾句。如果能重新再來一次的話……他最近不斷的想到這個問題,他想,他一定不會再走這條路。只是現在麼……他已無法回頭!
拿不回陸娛的話,他的人生已沒有了意義。
他相信,這一次,他絕不會看錯。以夏于飛對陸秉琛的重要性,他有把握,陸秉琛一定會放手。
反正,他即使沒有陸娛,也一樣會過得很好。
陸秉忠匆匆忙忙的走着,一邊走一邊打着電話。
比賽的酒店外面,隨着陸秉琛拉着夏于飛離開,圍觀的人也漸漸散去。對於記者來說,今天的新聞夠勁爆了,他們有的是東西寫,足夠撐過這兩天的版面的。
夏于飛卻一直被陸秉琛“挾持”着回到了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
關上門,陸秉琛二話不說,抱起妻子快走了幾步,將她扔到了臥室的大牀上。夏于飛感覺得到他的怒氣。
雖說酒店的牀很大很軟,但她被陸秉琛隔着幾米遠就扔了過去,也讓着實嚇了一跳。牀單陷下去又反彈起來,夏于飛剛想坐直,陸秉琛的雙手已撐在了她的身體兩邊。
夏于飛又躺了下去。
陸秉琛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熾熱的目光裡似乎有一簇簇的小火苗在燃燒。
“對不起啦!”夏于飛終於受不了丈夫的凝視,她主動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向他道歉,“我也是想讓你贏得輕鬆點……”
“我真是要謝謝你。”陸秉琛不爲所動,“我自己有分寸的,不需要你多事啊。”
“好啦,我知道錯啦,以後不會了還不行?”夏于飛道。
陸秉琛卻還不放過她:“我拜託你。你年紀不小了,你結婚了,你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不要再玩這種小女生的把戲了好不好?”
夏于飛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小聲嘟囔:“我沒覺得比賽場出現的那些女人差啊。”
“是,你是不差。你比她們耀眼多了,但這隻會讓我分心。你懂不懂?”陸秉琛狠狠地吻上她的脣,“我看到你和泰倫斯眉來眼去的,我簡直要發瘋。”
“你以前定力很強的嘛?我怎麼會猜到你連這點事都在意?”夏于飛一萬個不服,“我對你如何,你就感覺不出來?”
“你還敢頂嘴?”陸秉琛在妻子的脣上咬了一口,“那也是因爲是你,所以我才介意的!換個人,你看我會不會在意!”
“嗚嗚,嗚——嗯……”接下來的話被這種類似的聲音代替了,聽起來讓人有些臉紅心跳,但夏于飛的心裡,卻在偷偷的笑。
沒有什麼能比丈夫的吃醋更讓人覺得甜蜜的了,尤其是陸秉琛這種男人,那是很少很少將他在意的話放在嘴上的。
“爲了防止你再亂來,你還是乖乖在家給我生個女兒的好。”陸秉琛的話爲兩人接下來的激戰定下了一個基調。
兩天,整整兩天的時間,夏于飛沒有出過酒店的房門。任她怎樣哀求,怎樣告饒,陸秉琛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一日三餐都是叫的酒店服務。累了,就摟着她歪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看過去幾場比賽的錄像,還要拉着她一起分析研究比賽的內容。休息夠了,就再度回到臥室去折騰她,連嚴道義過來找他說有要緊的事要跟他商量被他關在了門外。
夏于飛苦不堪言。
終於盼着到了決賽的日子,夏于飛看起來比陸秉琛還要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她愉悅地拖着痠軟的身子爲他找西裝襯衣,幫他系領結,然後,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趕緊出門。
陸秉琛拉過她的身子,將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裡:“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親眼看着我贏得獎盃。”
夏于飛此時只想趕緊出去透口氣。
兩個人很快乘電梯到了樓下,決賽依然是在半決賽的那個房間裡,只是,賭桌由方形的換成了長條形的。
陸秉琛和泰倫斯,就分別正襟危坐在一頭。
兩個人遙遙相望,夏于飛仔細地看了看泰倫斯的表情,兩天的調整,他已恢復了平靜。此時坐在那裡,自有一番傲氣。
而陸秉琛……兩天的放縱,似乎並沒有對他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他依然的風度翩翩,神采奕奕,夏于飛甚至能聽到旁邊女人對他的小聲評論,幾乎全是花癡般的崇拜和仰慕。
不得不說,他不苟言笑中那種俾睨天下的王者風度,真的很容易讓人迷醉。
夏于飛永遠不會忘記她第一次見到他坐在賭桌旁邊的時候。那個華麗的舞臺,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也許,從那時候起,她就已悄然心動。
眼下的舞臺很平常,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玻璃房子,但這裡卻吸引了更多人的注目。因爲,這纔是真正的比賽,這裡纔有最強的高手,而當時,確切點來說,那只是一場秀。
比賽開始。
夏于飛就發現泰倫斯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居然有着……溫情脈脈?
她有些奇怪,但卻並未動容。她甚至沒回應他,她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丈夫身上。夏于飛還不知道,雖然沒開牌,但真正的對抗,卻已開始。
經歷了前天的一幕,泰倫斯被夏于飛耍,被陸秉琛揍,當着衆多觀衆的面臉都丟盡,但他依然剋制住了自己,他依然溫柔的望着夏于飛。他就是知道夏于飛對陸秉琛的重要性,纔要用這種手段讓陸秉琛心亂。
這是心理上的較量。
索性,這一次,夏于飛因爲還殘存着對陸秉琛的愧疚,避免了上當。
不過,幾局過後,她感覺有人悄悄拉了她的衣服一把,一回頭,卻看到那人已站在了門口處,正向她招手。
夏于飛沒有多想,也許是找她有什麼事?她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走了出去。
那人一直在前面走走停停的,直到出了酒店,也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夏于飛走了一段,只覺得腿一軟,差點跌倒。
都怪陸秉琛!這兩天對她實在太過分了!她忿忿地想着,眼看離酒店越來越遠,她意識到有點不對,便站住不動了。
“你有什麼事?”她遠遠的對前面的人道。
前面之人此時也停下了腳步,只是從旁邊的大樓裡又出來了幾人,這些人個個一身黑色的西裝襯衣,體型魁梧,夏于飛吸了一口冷氣。
拉斯維加斯,罪惡之城的名聲她當然聽說過,卻從來沒想到,她僅僅過來幾日遊而已,就能讓她遇到這種事。
“大嫂。”有人叫道,“別怕。咱們那天見過的。今天找你出來,是有人出錢讓我們綁架你。嚴的意思是,讓你幫着我們做一場戲。本來,昨天嚴去找過陸的商議此事的,可陸沒讓他進門。所以……我們只能採取這種手段。”
夏于飛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嘴裡的嚴和陸應該是嚴道義和陸秉琛。西方人的說話習慣,她還真有些不適應。
瞅了瞅說話的人,她有些放下心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人,應該是那天在好味道中餐廳見過的。她的記憶力向來很好,相信不會認錯。
“哦。”夏于飛點了點頭,“那我要怎麼做?”
“很簡單。你只要假裝被我們挾持即可。”那人說着,向手下努努嘴,示意他們上。
“得罪了。”幾個黑衣人說着,上來將夏于飛的手反擰在了背後。
他們的動作很輕,夏于飛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這也太假了!不知道要綁架她的人是誰,真是倒黴啊,竟然讓陸秉琛的手下來綁她!
夏于飛從沒來過拉斯維加斯,更別說得罪人了,那麼,會是誰這麼恨她呢?她思來想去,只想到了兩個名字。
陸秉忠和泰倫斯。
陸秉忠來了米國,知道她和陸秉琛都在這邊,他過來也不奇怪;至於泰倫斯,那就是被她耍了一下不甘心?或者,想用她來擾亂陸秉琛的心思?
只可惜,無論是誰,這次都要失望了。
“你們最好能快點,我還想回去看我先生的比賽的。”夏于飛道。
“放心。耽誤不了多久。”那人微微一笑,讓夏于飛上了他們的車。
夏于飛在心裡計算着時間,也就十幾分鍾,車子停下,面前卻是一棟老舊的大廈。她跟着他們進去,上了二樓。
某個單位外面,那人打了個電話,門開了,露出陸秉忠猙獰的臉。
“是你?”夏于飛失聲叫道。七分假裝,卻也有三分真情流露。她本來還以爲泰倫斯的可能大一些。
“是我!哼,我看你這次還能往哪裡逃!”陸秉忠恨恨地說着,讓開門,將幾人放了進去。
“大哥,何必呢。你明知道,即使綁架了我,對於你想要的,也無濟於事。”夏于飛放緩了語氣,“再說,陸娛最終還是是父親的決定,並不是阿琛搶的你的。”
“我不管那麼多!”夏于飛放軟的語氣給了陸秉忠無限的信心,他叫道,“總之,這次你落在我的手裡,就看阿琛是不是真疼你了!我幫你試試他,你其實應該感謝我纔對!哈哈!”
他說着,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我現在打給阿琛,如果他真的重視你,自然會拿陸娛來換人,不然的話,你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夏于飛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他們沒想到夏于飛認識這人,聽那語氣似乎還是陸秉琛的哥哥。可是,嚴沒跟他們說這個啊!
嚴也太亂來了!那人心裡不停的詛咒着。他接的這樁生意,嚴道義在手機上明明看過這人的照片的,居然什麼都沒說,只讓他們放心的去!
改天,一定要狠狠的敲嚴一筆才甘心啊!
那邊,陸秉忠卻已打通了比賽組委會的電話:“喂——我有急事找陸秉琛先生。”
作者的話:
我繼續寫……希望等你們起來的時候,可以看到大結局……對,你們猜對了,還剩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