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在眼前晃着,詭異的笑飄忽着,似乎是吃準了我的心思,有一種我要你別好奇你偏不聽的幸災樂禍的味道。
心頭呼地火起,媽地,搞來搞去,就老子們鐵三角被矇在鼓裡,這裡的哪一個人,不是有着一肚子的秘密。
“聽呀,幹嘛不聽,說出來,攤開了,正好大家一起想轍呢。”我大聲說。
守靈人嘿嘿地笑着,似對他說的這段軼事挺得意的,而且,在這裡,他纔是最大的知情者。
“村人的以訛傳訛,使這片林子越來越神秘,久之,就成了真正的人跡罕至的地方了,當然,少有人來的野林子,出點什麼怪東西,那是很正常的,這也好理解,所以,我剛纔看你很焦燥,這沒什麼焦燥的,放輕鬆,很正常。”守靈人嘿嘿地笑着說。
媽地,避重就輕,其實我我們雙方心裡都知道剛纔那長長的一段話,其實不會是這個結尾。
也就是說,所有的這個過程,還真的不是重點,而真正的重點,若隱若現,沒有說。媽地,看來是要老子來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我看着守靈人,又看看三胖和金娃,他們兩個正看着我,這是兩個最忠實的夥伴,什麼時侯,都不離我而去,更不會騙我,有了他們,我纔是真正的心裡有底。
“陰靈環繞,所以,得有個調停的人,我就是那個調停的人吧,當然,用你們的話說,是服務,做好服務。”守靈人嘿嘿地笑着。
“那終究沒有下山的首領,就是您的祖上吧?”我突地問。
守靈人明顯地一愣,看了看我,點了點頭。
媽地,你不就是擺個樣子要老子說出來嗎,還真的猜不准你下步要做什麼。
“我還想,那七個銅錢的祖上,是翠姑的祖上吧?”我緊盯着守靈人。
守靈人默然地點點頭。
此時我突地笑了,其實一些事搞得神秘,揭開面紗,一了百了,只是,有些事說出來,倒是讓人的臉上掛不住。
“那我猜,那貪財的採藥人,是王全的祖上吧。”我突地說。
守靈人一下張大了嘴,呵呵着,點了點頭。
而那邊,王全卻是低下了頭,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三胖和金娃聽我這麼一說,卻是炸窩了。
嚷嚷着,“媽個逼地,這是做啥,你們明明都知道,騙我們呀,耍猴玩呀,老子們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我一揮手,止了三胖和金娃的乍呼。
其實要真的說起來,這些事,還真的守靈人或者是王全都知道,而明明看着前面有坑,卻是不說,讓我們朝裡跳,媽地,這是什麼心思。
翠姑突地上前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都放下了,你們還糾緾這些做甚呀。”
確實,連翠姑都視王全爲無物,顯然心裡也是放下了,還糾着這些,確實是沒有用。
而這一切,正如先前守靈人說的一樣,黑牙黑眼黑影人,還真的和王全大有關係,雖不是他親爲,但總是與他相連。
我過去拍拍王全,王全一驚,我笑着說:“沒什麼,鬼門關裡,我們不就已然命運相連了嗎,剛纔潭底,還虧了你呢。”
王全點點頭,投給我一個感激的目光,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中,能有我這句話解圍,還真的很有必要。
“那我們不就沒有辦法了呀?”我突地問。
守靈人聽懂了我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知道我問的,其實是關於劉小蘭要給苦毒水潭裡的黑影怪人納貢的事。
“逢七之數,必補陰靈,否則作亂,這是一直以爲人皮谷與苦毒水潭的一個默契,不想你們的闖入,現在,這個事情,倒又是複雜起來。”守靈人說。
我一驚,“怎地因爲我們闖入事情複雜了?”
守靈人說:“剛纔我說金娃開槍趕蛇救得我們下來,是救了我們,也是害了我們。這話就是這個意思,蛇羣因你們先之前在潭底放槍大驚,受驚躥出,堵塞的水源盡數全開,潭底已然黑水氾濫,半腐陰身皆然成活,不知會出什麼亂子。而真正的亂子是,經得這些的修爲,這些黑影怪人,已然可達借體的無窮化境,林中萬物,皆可成其借體,剛纔我們被吊起,就是他們的借體所爲,這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如我們再不按時納貢,或是再出什麼事情,那就不是吊起這麼簡單了。”守靈人說。
此時翠姑和劉小蘭走了過來,一臉的悽然。
至此,我才轟然明白,所有的一切,其實真正的重點在這裡,一直以來,人皮谷受得苦毒水潭的壓制,對外來看,做下許多迷陰毒屍之事,其實內裡,是爲了苦毒水潭。而這樣說起來,那個養蠱人,怕也是身不由己的。
看到劉小蘭等的神態,我突然想起,那先之前的小城的諸多怪異,那密林中的噬靈怪獸,那突地撲飛而起的屍蟲鳥,其實核心的環節只有一個,尋找陰靈,爲了苦毒水潭!
天,一下明白,冷汗汩涌,剛纔我們冒冒失失地下到潭底,竟還能活着出來,還真是奇蹟了。
而守靈人說的,林中諸物,皆可成那些黑影怪人的借體,更是讓我心下駭然,一不小心,撞上棵樹,或是一塊石頭,亦或是一隻鳥,一聲叫,都會是這些怪物借體而來。
慌慌着四下看,媽呀,我看到的這一切,真的就是這一切嗎?
守靈人見我這樣,說:“不要太過緊張,畢竟是潭底陰暗之物,借體變異,只要仔細,還是能發現破綻的,現在,倒是又快到一個逢七之數,不知如何應對。”
先前劉小蘭將我們幾個的真身迷了糊弄那些黑影怪人時就說過,她不想再傷得世人陰屍,只想太平好過,但現在,卻是無法越過這道坎了。
同時我又想起,那前段密林趕屍,還有乾屍,不就是碰到了劉小蘭嗎,原來,這些看似劉小蘭要做的,其實是那些黑影怪人要做的,怪不得王全那幅樣子,似十分害怕呢。
“我們現在在哪呀,怎麼走出去呀?”我四下看着。
“密林子中間,離苦毒水潭有一段距離了,但不知你說的走出去是到人皮谷還是出林子,到人皮谷,得折返還有很遠,出林子,那更遠。”守靈人眨着黑眼說。
媽地,在潭底這麼一穿,竟然穿到密林子中間來了,兩邊都很遠,看來,要想全身而退,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轟隆隆!
突地,傳來沉悶的轟聲,大家一驚。
仔細聽,似從腳下傳來一樣,莫非地震了?
不對,腳下也是一陣的搖晃,呀!真的地震了嗎?草,不合常識,這麼密的樹林子,盤根錯節的,絕不會地震的。
“快跑!黑水要噴出了!”守靈人突地大叫。
呀地一聲,大家跟着守靈人快快地朝前跑去,而跑動之時,腳下明顯地感覺到搖晃不止,而且那種沉悶的轟聲一直緊緊地跟着我們,壓在腳下。
看來守靈人說的沒錯,媽地,那些蛇羣,被金娃殺得多數,驚跑一羣,把個黑水源頭打開了,媽地,黑水噴出,是不是那些陰屍怪物會出來呀!
心下着慌,腳下不停,拼命地朝前跑去。
咿呀!咿呀!
就在我們狂奔之時,突地,身後傳來類似鳥叫的聲音,一剎間,又是到了頭頂。
擡頭看,我的天,大鳥,大白鳥,大如人形的張開雙翅咿呀着飛在頭頂的大白鳥,說不出名字,認不得,但叫聲很大,似在招喚我們一般。
突地白影一沉,哇呀呀,大白鳥的背上,竟然有一個人,而容清俊,竟是個少年。他騎在領頭一隻大白鳥身上,其餘的白鳥跟着。
到得我們頭頂,少年手一揮,大白鳥咿呀着急飛而下,突地停在正狂奔的我們的面前,忽地一下站住,差點栽倒,莫非這也是來找磋的。
只見急飛落下的大白鳥在少年的手一揮的指揮下,停下即收起大翅,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
“這裡馬上要發大水了,快快上來,我馱你們離開!”少年笑着對我們說。
陽光般的笑臉,一臉的純潔,竟然知道這裡要發大水了,而且還要救我們出去,這他媽太怪了吧。
不敢動,也不敢上前。
轟隆隆!
沉悶的響聲更大,而腳下的搖晃越來越厲害,黑水呼之欲出!
“快呀!不相信?那我真走啦!”說着少年似要起身。
不管了,媽地,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嘛,與其在黑水裡毒着淹死,媽地,陪了這俊雅的少年還有這潔白如天鵝一樣的鳥兒去死,死也落個乾淨鬼。
我手一揮,呼地一下爬上一隻大白鳥的鳥背。
其餘人見我這樣,也是一下上得鳥背,好在是一羣鳥,夠我們這羣人騎的。
咻咻咻!
少年一個輕哨,大白鳥一下飛起。
媽地,還別說,真平穩,鳥背寬且大,大白鳥如通人性,好像經達馴化了一樣,就是用來給人騎的,所以,快而平穩,溫順而輕快!
轟隆隆!
呼呼呼!
就在我們騰空而起的那一瞬間,轟聲呼聲響成一片,一大片的黑流,鋪天蓋地漫卷過剛纔林子裡我們的狂奔之處,幾人合抱的大樹也是被衝得倒伏在地,媽呀,這要是衝到我們,早成泥末了。
少年在前,咻地一聲,大白鳥一個轉彎,竟是朝了密林子的深處飛去。轉瞬就將那一林子的黑水氾濫甩在了身後。
“媽地,這是還要飛到林子裡去呀!”我心裡嘀咕。但說實話,此時比之在林子裡狂奔心裡太平了許多,一則確實平穩,二則,少年說的沒錯,是他要救的我們,也確實發了黑水,如果不是他,我們此刻真的死定了,所以,這樣推斷,這少年,瞧他那俊朗的模樣,不會是壞人吧。
鳥聲咿呀,急掠而過,耳旁只有呼呼的風聲,幾乎是貼着林子尖飛過。
大約一個時辰吧,又是聽得咻咻幾聲,少年一揮手,大白鳥突地減速,頭朝下壓,但身子絕對的平穩,我們騎在上面,一點都沒感覺到突然慢下來的慣性衝撞或者說向下俯衝時的身子前傾。
媽地,這鳥,真他媽神鳥呀!這麼通人性。
而隨着降落,卻是一處大大的院落展現在我們面前。
極輕極慢,大白鳥將我們平穩地放到了院子中。
我們下得鳥背,大白鳥竟是咿呀一聲,一起整齊地飛到了後院。天,這大白鳥,怎地如此之機靈漂亮。
而我們落地的院子,極爲整潔,周圍種了各種說不上名字的花草,香氣撲鼻。這可以感覺受得到,這裡的主人,是個極愛整潔的人。
“娘,來客人了!”少年大叫着。
突地轉頭對我們一笑,白白的牙齒,純潔的面容,天,這真的不是什麼我們先前一路來見得的那些怪呀。
“來呀,進屋呀!”少年跳着叫着,一臉燦爛的笑。
而我,說真的,還確實不知如何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