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佛祖便一直關注着救世的成長,見他雖是檮杌的一縷魂魄所化,卻沒有檮杌的記憶,體內邪氣也一直被很好的封印着,而且心地純真善良,這才終於放心了一點。
然而三百年前夏瑾睿一怒之下打碎了往生池,才讓佛祖意識到滅世之眼的強大,而他體內的邪氣終究有一天是會甦醒的。於是佛祖便蒙上了夏瑾睿的眼睛,打碎他的內丹,將他趕出了西天,只想着若是他在下界有一點要甦醒的跡象,便將他打回原形,再找機會封進檮杌之門。卻沒想到夏瑾睿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還再次回到了西天,原本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許一生都只會以爲他是佛祖撿回來的孤兒。但混沌之門的縫隙越來越大,公子寒又引出了裡面無數的邪氣,正是因爲受到混沌的影響,檮杌才慢慢從封印中醒了過來,纔會傳話給夏瑾睿,畢竟夏瑾睿本就是它的一縷魂魄所化,也算是它的一部分。
知道了真相後,夏瑾睿反而很平靜,他被放在佛祖的真身中時,魂魄受到了徹底的淨化和洗禮,雖然魂魄裡的邪氣只是被封印了,但要甦醒也是不容易,更別說夏瑾睿根本就不想甦醒。他如今只是夏瑾睿,無論是滅世之眼還是檮杌,都與他無關,他只想就這樣陪在佛祖的身邊。
就算他曾經是檮杌靈魂的一部分又怎麼樣,反正檮杌將他分裂出來,便等於是將他捨棄了,他又何必非要救它出來。不過混沌的事情看起來好像很棘手啊,佛祖和師兄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如今就連檮杌也醒了,還特地找來,看來他需要做些什麼才行……
既然那隻檮杌在等他去找它,那麼他便去看看好了。
極西的荒蕪之地,夏瑾睿按照往生池中所見找到了檮杌之門所在的地方,只是那道門如今已經被掩埋在了厚厚的黃沙之下,夏瑾睿剛打算施法將這些沙子弄開,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果然來了。”
夏瑾睿轉身看去,卻是葉紫宸和葉昭雪,方纔說話之人便是葉昭雪。
葉紫宸緊緊的盯着夏瑾睿,道:“夏瑾睿,你來這裡做什麼?”
夏瑾睿道:“我奉佛祖之命來這裡看看檮杌之門的封印有沒有異常,你們又來這裡做什麼?”
葉紫宸冷笑道:“奉佛祖之命?只怕是佛祖根本就不知道你來了這裡吧?”
夏瑾睿挑了挑眉,道:“葉紫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昭雪道:“白虎臨死之前曾告訴過我,當初檮杌雖然被封印,但卻悄悄分了抹魂魄出來,等那魂魄長大後便會來此放出檮杌,閣下想必就是那縷魂魄吧?滅世之眼。”
夏瑾睿道:“你說白虎死了?”他既然擁有滅世之眼,又知道了前世的事情,這雙眼睛連佛祖遮面的法術都能輕易看透,又如何看不出眼前這個人才是當初那隻白虎的轉世?
葉昭雪道:“自然死了,我親眼所見。”
葉紫宸道:“夏瑾睿,你今天果真是來救檮杌的?”
夏瑾睿笑道:“你看我這樣子像嗎?光憑我一個人可沒辦法解開它的封印。”
葉昭雪道:“只要毀了撐天柱,封印自然就會變弱,你身爲佛祖的弟子,毀掉撐天柱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夏瑾睿皺了皺眉,怎麼這一世的白虎變化這麼大?就算他是檮杌的殘魂所化,但如此不分青紅皁白就說他是來救檮杌的,還說什麼他能毀掉撐天柱,沒有守護神獸的指引就連佛祖也找不到撐天柱的具體下落,白虎不可能不知道,他這麼說到底爲了什麼?
然而此時被埋在黃沙之下的檮杌之門內竟突然傳出檮杌的聲音:“滅世,你還不動手,是在等什麼?!只要殺了那兩個人,你就能救我出來了!”
夏瑾睿道:“誰說我是來……”
話未說完,黑色蟒皮長鞭已帶着強勁的靈力朝他襲來,夏瑾睿趕緊側身躲開,這條鞭子是公子寒送給葉紫宸的,上面本就附有強大的靈力,再加上葉紫宸沒有留半分餘力,要是再慢一瞬,他現在只怕已經被對方打成重傷了。
夏瑾睿又躲過一鞭,大聲道:“葉紫宸,我與你相識三百年,你可曾見我何時做過什麼壞事,難道你就只信他不信我?”
葉紫宸手下毫不留情,道:“你沒恢復記憶之前說這話我也許還會信你,但如今你已經想起了一切,你本就是檮杌的一部分,你若不是想救出它,你專程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夏瑾睿險險躲過一鞭,卻被鞭尾掃過左肩,頓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口,他的火氣也上來了,怒道:“看來現在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了,那就先打敗你再讓你好好聽我說話好了,你當真以爲我打不過你嗎?!”
說罷,又躲過一鞭,衝上去與葉紫宸打了起來。夏瑾睿不用武器,帶着靈力的拳頭也讓葉紫宸有些難以應付,加上距離縮短後鞭子便沒有多大用處,他便乾脆拋了鞭子以掌對拳與夏瑾睿過招。
兩人修爲差不多,加上都在氣頭上,撇去打架的原因不說,他們這一架倒是打得酣暢淋漓十分過癮。
沒過多久,兩人身上都多多少少負了些不輕不重的傷,葉昭雪見他們本是打得不分上下,誰料葉紫宸卻突然被夏瑾睿一拳打在胸口,頓時就吐了口血。葉昭雪眼底一寒,瞅準時機朝夏瑾睿後心射去了一枚尖銳的袖箭。
夏瑾睿還未反應過來,耳邊聽見葉紫宸大喊了聲小心,然後便感覺後心一涼,那支袖箭竟從後面刺穿了他的心臟!他低頭看去,便見胸膛處露出了一點銀色的箭尖,鮮血從傷口中流出,然後便是劇烈的疼痛猛地涌了上來。
葉紫宸衝過來扶住他,道:“你怎麼樣了?我馬上帶你去療傷!”然後又轉頭衝葉昭雪吼道:“葉昭雪,我與他打架,你插什麼手?誰讓你偷襲他的?!”
葉昭雪白着臉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夏瑾睿在劇痛中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了,隨着鮮血的不斷流失,他感覺腦袋有點發暈,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釋放出來了,這東西很快便佔據了他的全身,讓他突然有了一種想毀滅一切的慾望。
葉紫宸剛打算帶夏瑾睿回魔界,卻沒想到原本身受重傷的夏瑾睿竟突然重重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葉紫宸被這一掌擊退了五六步,最後摔倒在地,又吐了口血。
葉昭雪跑過去扶他,驚慌道:“哥哥,你怎麼樣了?”
之前葉紫宸胸口就被夏瑾睿打了一拳,如今又受了這重重的一掌,他只覺得胸口碎裂般的痛,而那邊夏瑾睿突然抱住了頭,嘶嚎般大叫着。
葉紫宸道:“他如今很不對勁,怕是已經失控了。”
葉昭雪道:“他體內的邪氣原本一直被封印着,如今受了重傷,那邪氣怕是趁機衝破封印了……”
葉紫宸看了他一眼,葉昭雪如今面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看上去好像真的怕得厲害。而夏瑾睿叫了幾聲之後,突然揮掌,幾道帶着濃濃戾氣的強大靈力便向兩人襲來。
兩人堪堪躲過了前面幾道攻擊,最後一道靈力卻是重重打在了葉紫宸身上,他只覺喉頭一甜,便已經昏了過去。
葉昭雪抱住葉紫宸倒下的身體,哭着喊道:“哥哥!哥哥你別嚇我!”
然而葉紫宸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夏瑾睿下一道靈力又來到了身前,葉昭雪頭也不擡,一道透明的結界突然出現,替他擋去了那道攻擊。
只見他將葉紫宸輕輕放在地上,站起身,臉上還帶着淚水,但嘴角卻勾起一個陰沉的笑,道:“既然哥哥已經昏過去了,那麼我也不必再繼續費力演下去了,現在該輪到你了,滅世之眼!”
葉昭雪周身猛然泛起強大的靈力,被邪氣控制着的夏瑾睿竟一時被他壓制得無法動彈,葉昭雪狠聲道:“當初要不是因爲你,我妹妹也不會死,如今你便去給她陪葬吧!”原來那時候檮杌的殘魂被佛祖從大黃肚子裡取出之後不久,大黃便因爲邪氣的侵蝕而死了,白虎將這仇恨深深的記在了自己的魂魄中,無論轉世多少次,他都一直記着要爲妹妹報仇。終於,到了葉昭雪這一世,讓他找到了機會。
葉昭雪本是白虎轉世,前幾日他感覺到檮杌之門似乎有異動,想着應該是滅世的記憶恢復了,便想辦法說服了葉紫宸與他一起來到了這裡。沒想到他剛剛那一招沒能直接殺死夏瑾睿,反而讓他體內的邪氣衝破了封印,還將葉紫宸打成了重傷。不過葉紫宸昏過去了也好,他便不用再僞裝下去,剛好可以直接殺了夏瑾睿。
但夏瑾睿哪是那麼容易被他殺死的,儘管他如今被邪氣控制,但好歹也是檮杌的一縷魂魄所化,加上在佛祖身邊修煉了這麼久,葉昭雪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兩人即將打起來之時,遠遠傳來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住手!”
那聲音上一刻還在極遠的地方,下一瞬便已到了近前,一陣金光閃過,佛祖已經將夏瑾睿抱進了懷中。
夏瑾睿口中發出類似猛獸低吼般的警告聲,佛祖抱着他,制住他的雙手,又爲他血流不止的胸口止了血,然後便一直在他臉上脣上不停的輕輕吻着,柔聲道:“沒事了,世兒乖……別怕,我在這裡,沒事了……”
等夏瑾睿終於安分下來撐不住昏了過去,佛祖纔將他橫抱在懷裡,便要帶他離開。
葉昭雪急聲道:“佛祖,他是檮杌的魂魄所化,如今他體內的邪氣已經甦醒,佛祖不趁現在將他徹底毀滅,莫非還想救他不成?”
佛祖停下腳步,聲音中有一抹怒意,冷聲道:“身爲四大神獸之一,你只需要看守好撐天柱即可。白虎,這些事還用不着你插手,你已動了凡心,好自爲之吧。”
葉昭雪嘲諷道:“說我動了凡心,佛祖又何嘗不是?能夠愛上這個隨時可能帶來毀滅的人,佛祖的心境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我只希望佛祖能爲天下衆生考慮,別爲了一己私慾而害了所有人!”
佛祖沒有再說話,抱着夏瑾睿回了西天。
夏瑾睿醒來的時候,胸口的傷還有點痛,他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金蓮殿,身邊還有讓他安心的熟悉蓮香。夏瑾睿伸手朝旁邊摸去,還未摸到對方的身體便被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佛祖將他的手又放回他的身側,道:“別亂動,小心傷口繃開。”
夏瑾睿不安分的轉過頭去,便見佛祖也正看着他,那雙淡色的雙脣就近在咫尺,夏瑾睿頭輕輕一動,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佛祖怔了一下,便張開嘴任他深入,只是手依然輕輕按着夏瑾睿,防止他亂動弄裂了傷口。
兩人纏綿着吻了好久才慢慢分開,夏瑾睿雙頰潮紅,手不能動,他便擡了雙腿纏上佛祖的身體,頭在他的胸膛處亂蹭,喘着氣道:“蓮華,我忍不住了,我要你……”
佛祖被他蹭得受不住,終於移開一隻手去推開他的頭,沉聲道:“別亂動,你還有傷。”
夏瑾睿等的便是這一刻,趁着他鬆了手,一個翻身便將他壓在身下,雙手急躁的去解他的衣服,還頗委屈的道:“我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有和你那個過,你這次要再不讓我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聞言,佛祖原本要去推開他的手微微一頓,這一頓之間,夏瑾睿已經快速剝下了他的上衣,又色眯眯的去解他的褲子。
眼見就要大功告成,夏瑾睿眼前突然一個翻轉,他已經被佛祖從身上抱下來,又躺回了牀上,而且還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了。
佛祖慢慢穿好衣服,再躺回夏瑾睿身邊,一手摟着他的腰,道:“好好休息,傷好了再胡鬧。”
身邊的人半點動靜也沒有,佛祖覺得奇怪,他又沒有封了他的啞穴,擡起頭看去,便見夏瑾睿矇眼的白布竟然漸漸溼潤,而且這溼潤還在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