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
妖族之王正是火狐一族現今的族長,已有兩千多歲,名爲姬鴻澤。聽聞天帝要來妖界,姬鴻澤準備了一場豐盛的晚宴迎接天帝的到來。
鳳傾城隻身一人到了妖界,與姬鴻澤寒暄了幾句,便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姬鴻澤已不再年輕的臉上有些猶豫,道:“神壇乃是我族禁地,除了重要的日子,其他時間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帝君這要求實在是……”
鳳傾城面上帶着得體的微笑,道:“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眼看寒毒發作在即,奈何火靈果已被人先一步摘走,不然我也不會來麻煩族長。若是族長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大可以提出來,也能讓族長對子民們有所交待。”
鳳傾城沒有擺一點天帝的架子來壓他,已是盡顯誠意,姬鴻澤要是再拒絕,只怕也說不過去,便道:“也不是什麼爲難的事,只是我那孫兒頑劣成性,不肯花功夫好好修煉,還望天帝能賜給我孫兒一些增長修爲靈力的丹藥,老朽便感激不盡了。”
鳳傾城道:“這個好辦,回去我便讓老君多煉些金丹送過來。”
姬鴻澤笑道:“多謝帝君,老朽敬帝君一杯,待吃完這頓飯,我便馬上派人送帝君去神壇。”
鳳傾城笑着喝下杯中佳釀,轉眼看向大殿中正在跳舞的狐族少女。少女見他看來,朝他眨了眨眼,眼角媚意不掩。少女身姿曼妙,身上衣衫料少且輕薄,露出大片腰間和小腿部分的白皙細膩的肌膚,鳳傾城朝她笑了笑,將酒杯放在脣邊慢慢喝着。
沒想到少女膽子極大,鳳傾城對她這一笑,她竟連舞也不跳了,反而直接走到了鳳傾城身邊坐下,身體緊緊挨着鳳傾城,柔聲道:“帝君可是對小雪有興趣?”
鳳傾城看向姬鴻澤,姬鴻澤哈哈一笑,道:“這是我的孫女姬雪,小雪怕是喜歡上帝君了,帝君若是也喜歡她,大可將她帶回天界。”
鳳傾城的風流是出了名的,天界之中與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仙更是不知有多少,而狐族同樣也是極爲風流的種族。姬鴻澤這樣說並不是要鳳傾城娶姬雪,恰好相反,狐族認爲所謂的名分只不過是一種束縛自由的枷鎖,所以狐族大部分都不會成親。
姬雪爲鳳傾城斟滿酒,將酒杯送到他脣邊,一雙媚眼直直的看着他,道:“帝君可願帶小雪迴天界?”
鳳傾城輕輕一笑,右手握住姬雪端酒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緩緩撫摸,然後他慢慢喝光杯中的酒,低頭在姬雪耳旁低聲道:“待我從神壇出來,便帶你走。”
姬雪幾乎軟倒在鳳傾城懷中,聞言竟然微紅了臉頰,羞澀道:“那小雪就等着帝君了。”
還未靠近神壇,便能感受到從裡面散發出來的滾滾熱氣,姬鴻澤遞給鳳傾城一條三指寬的白布,道:“這條白布上有我族的咒文,能抵擋神壇內的純火,請帝君用它蒙在眼上,以免被純火傷了眼睛。”
鳳傾城道:“多謝族長。”
姬鴻澤又道:“順着這條階梯一直下去,便能到神壇的最底部,火種就在下面,帝君多多保重。”
鳳傾城又道過謝,這才蒙了雙眼,順着階梯慢慢往下走。神壇內到處都是燃燒着的灼熱烈焰,烈焰舔舐上鳳傾城火紅的錦袍,卻燒不掉他半點衣袍。不知道走了多久,腳下踩到一片平地,終於到了神壇的底部。神壇底部的熱度相比於地面上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鳳傾城朝着最熱的地方走去,那裡有一個高臺,高臺上擺放着一個火紅的拳頭般大小的珠子,正是火狐族的純火火種。
鳳傾城雙手摸到高臺,這才停下,在高臺旁坐下,鳳傾城便開始藉着這些純火逼出體內的寒氣。他體內的寒氣一散發到體外便迅速被烈焰灼幹,隨着寒氣的排出,還有不少的純火趁勢鑽到了他體內。鳳傾城眉頭緊皺,身體越來越燙,隨着最後一絲寒氣離體,鳳傾城已是面色通紅,意識也有些模糊,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去,怕是會被這些純火給灼傷。
扶着高臺站起身,鳳傾城慢慢朝出口的階梯處走去,然而沒走幾步,他突然被一隻手攬住腰間,隨後被人大力拽入了懷中!鳳傾城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有兩片微涼的脣瓣覆上了自己滾燙的雙脣,對方的手緊緊的抱着他,涼涼的身體讓鳳傾城忍不住也反手環上了對方的背。
那人像是沒想到鳳傾城會這麼主動,身體微微一震,隨即更加用力的吻住他。被純火燒得有些模糊的意識更加模糊,心道這人應該是火狐,否則怎麼能在這種地方還絲毫不受純火的影響,可是他爲什麼要突然對自己做這種事,莫非是某隻喜歡自己的火狐妖?
隨着對方的親吻,鳳傾城竟感覺自己體內的灼熱散去了一點,心中對自己的猜測越發肯定,這人在這裡突然吻住他,大概就是想幫他驅除體內的純火,只是這方法太難以啓齒,所以纔沒有提前告訴他。也不知這火狐妖叫什麼名字,等自己出去了,定要好好查清他的身份。
過了良久,那人才放開鳳傾城的脣,伏在他耳邊重重喘氣。鳳傾城身體酥軟,也喘着氣道:“你是何人?可是來幫我的?”
感覺那人的手要向自己的錦褲內伸去,鳳傾城趕緊抓住對方的手,低聲道:“只是祛除純火而已,用不着做到這一步吧?”
【小河蟹】
那人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動作,鳳傾城早已渾身無力的靠在了對方身上,不停的喘着氣,身上的汗剛流出來便被烈焰灼燒掉。他休息了一會,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純火又去了不少,正要道謝,卻發覺那人的手指突然撫向了自己的身後!
他不停的掙扎着,想要躲開那隻手,然而一點作用都沒有。他想用法術將這人擊開,卻發現渾身的靈力都被體內的純火給壓制住了,他現在,竟與一個凡人無異!
身後猛然一痛,鳳傾城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這人分明就不是來救他的!鳳傾城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做這種事?你可知道我是誰?……”
鳳傾城痛得面色慘白,面上的從容早已消失不見,他不停的搖着頭,道:“別這樣,好痛……拿出去……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河蟹】
鳳傾城鼻尖在對方頸間擦過,微溼的汗水中,一股幽幽的冷香撲入鼻間,鳳傾城重重一怔,顫抖着聲音道:“……寒……傾寒……是你嗎?”
鳳傾城痛得狠狠一縮,連雙脣都在顫抖,他雙手向後摸去,想摸摸那人的臉,卻被對方一隻手握住了雙手按在背後無法動彈,鳳傾城聲音微帶了哭腔:“傾寒,你終於肯來找我了……我等了你好久……”
【大河蟹】
鳳傾城許久纔回過神來,低喃着道:“傾寒,我好痛……你以前從不捨得我痛的……”
那人聽了他這話,伸手扳過鳳傾城的臉,湊上去輕輕的吻了下鳳傾城的脣,隨後又向上吻住他被白布矇住的雙眼,伸舌在白布上慢慢舔弄,像是在透過白布親吻鳳傾城的眼睛。
鳳傾城微紅了臉頰,原就極爲美麗的臉看上去更是誘人至極,他低聲道:“傾寒,我好怕……好怕這只是我做的一場夢,夢醒了,你就不見了……”
那人離開他的臉,鳳傾城聽見他道:“你爲何中了寒毒,誰傷的你?”
這聲音粗嘎難聽,與鳳傾城記憶中低沉微冷的聲音完全不同,他輕輕一怔,道:“你的聲音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那人冷笑着道:“我不知你口中的傾寒是誰,我也更加不會是他,只不過我沒想到堂堂帝君在男人身下竟會是這副模樣,真是叫我大開眼界。不過看你方纔享受的樣子,應該沒少被男人上吧,嘖嘖,原來帝君的風流不光只是對女人,連對男人也是這般……”
鳳傾城面色又變爲一片慘白,道:“你胡說,我分明從未……”
聲音戛然而止,鳳傾城已經暈了過去。
神壇外,站着一臉冰霜的兩個人,一個身披黑色鎧甲的男子和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男子是天界的戰神,同時也是鳳傾城的心腹,名爲万俟泠,少年則是肖採。
兩人面上的表情極爲難看,雙眼都緊緊盯着神壇處的入口,直到有人從裡面走出來,兩人才快步走了過去。公子寒懷中橫抱着一人,正是昏迷的鳳傾城,看見万俟泠,公子寒目中神色一冷,見狀,肖採右手撫上腰間的長鞭,也轉眼冷冷的盯着万俟泠。
万俟泠神色不變,伸出雙手,低聲道:“多謝帝……宮主,接下來由我送陛下回去就可以了。”
公子寒不動,他打量了万俟泠一會,道:“還真是條忠心的狗,不妄你當初爲了他在我身邊潛伏了那麼久。怎麼,五百年過去了,你還沒有讓他知道你對他的心意?只能跟在他身後看着他,你真的甘心?”
万俟泠脣色微白,面上神色依然冷峻,仍然道:“多謝宮主爲陛下驅除體內的純火。”
公子寒道:“他體內的寒毒是怎麼回事?”
万俟泠道:“此事陛下一直不肯說,我也並不清楚。”
公子寒這纔將鳳傾城交到万俟泠手中,冷聲道:“你該知道怎樣和他解釋。”
万俟泠點了點頭,抱着鳳傾城駕雲離去了。
肖採看着公子寒面無表情的側臉,手指在袖中捏緊了又放開,如此幾次過後,他終於還是垂下了眼睫,什麼也沒有問。